张艺谋被贴上了"第五代"导演的标签。但我个人觉得,这个标签是非常牵强的,是极不准确的。张艺谋之前的导演,他们虽被极其仔细地分出了四个代别,可是对于电影语言或者电影实质的回归方面,他们所产生的区段痕迹并不明显,充其量,他们只是一些电影形式之外的形式表现者。比如早期的导演,仅仅只是将舞台剧搬上了银幕,这显然只是一种简单的Copy,而因此将其冠以艺术家尤其是电影艺术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的。接下来,有导演开始强调电影的叙事特性。而这种特性虽是电影的,可导演们强调的手法却是小说的甚至是戏剧的。我们有理由认为,他们的尝试,更像一种对小说或者戏剧形式的尝试和突破,而不是电影的。因此,我们可以从银幕上看到小说式电影、散文式电影甚至是诗歌式电影,而不是电影式小说、电影式散文、电影式诗歌。
再简单一点说,电影就是用镜头讲故事,电影小说却是用故事去找镜头。
我喜欢张艺谋,还因为他最善于运用两大艺术元素:一是色彩,二是载体。
在当代电影史上,张艺谋对"红"色的嗜好与渲染可谓到了极致。红象征生命,红象征力量,红象征希望。
载体就是承载电影故事的那只"碗"。《卡桑德拉大桥》的整个故事发生在一列火车上,火车就是这个故事的载体。《魂断蓝桥》的整个故事都发生在那座桥上,桥就是这个故事的载体。《泰坦尼克号》的整个故事发生在一艘豪华邮轮上,邮轮就是这个故事的载体。国外的电影艺术家们很喜欢将载体固定在某些可视的具体的物体上面,比如列车,比如飞机,比如轮船。但是,载体并不一定是具体的物化的,也可能是其他方面的,甚至是某种精神体现。
有一个明确载体的好处在于,任何一个故事均可以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表述。如果一部电影作品用几十句话还不能表述清楚,那无疑说明这件作品是零散的,甚至是不知所云的。这种零散的表述方式,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看懂或者明白?相反,像《泰坦尼克号》表述的是"一个发生在首航便将沉没的豪华邮轮上的爱情故事"。沿着这样的轨迹,无论导演怎样运用蒙太奇,即使文化层次很低的观众也能看懂所有的电影语言。
张艺谋的第一部电影《红高粱》,载体就是高粱地。如果说,此时《红高粱》的载体符号还不是那么强烈和集中的话,到了《菊豆》,载体就开始越来越明朗,它的载体就是染坊。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早期的张艺谋电影,寻找载体时强调的仍然是物化的。但到了《秋菊打官司》,这种思维定式已经改变,张艺谋开始由物化的载体向精神载体改变。表面上看来,这部电影的镜头是散乱的,分布在几个不同的场景,场与场之间的联系也显得不够紧凑。可是,张艺谋却用一个极其特殊的载体,将所有疏散的镜头连接起来或者说盛载起来。这个载体竟然是一句话--"讨个说法"。用一句话作为载体,张艺谋玩得极其圆熟,像《一个都不能少》中,"一个都不能少"就是整部戏的载体,就是戏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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