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评论 欲望电影:影坛大师阿尔莫多瓦谈电影   》 第2节:生活是一部喜剧(2)      佩德罗•阿尔莫多瓦 Pedro Almodovar

  问:在拍电影之前,你是否已经看过很多电影?
  答:是的,我大约在十岁时开始看电影,因为当时我所在的村庄,人们很少能够看到电影。六十年代,我在卡塞雷斯上中学,那时人们主要看当时的美国喜剧片,弗兰克-塔士林或布莱克-爱德华兹的影片,比利-怀尔德②的影片,斯坦利-多南的《丽人行》(1967),都是我很喜欢的影片。在卡塞雷斯,我也看过法国新浪潮的早期作品,《四百下》,《筋疲力尽》,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杰作,帕索里尼①的早期作品,维斯康蒂②和安东尼奥尼的作品,我始终记得这些,因为它们曾深深打动过我的心灵。这些影片中没有一部讲述我的生活,但我却奇怪地感到我非常熟悉它们反映的世界。当我看《奇遇》(1960)时,我十分震惊,对自己说:“上帝,这部影片在讲我。”其实这十分荒谬,因为我根本不懂什么是中产阶级,我那时还是个孩子。但这部影片讲烦恼,而在乡下,我最清楚什么是烦恼。我的感觉跟影片中莫尼卡-维蒂的感觉一模一样,我也能像她那样说:“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吧,我们去夜总会……我想我有个主意……但我说不清楚……。”今天,这一切对我来说好像是一种十分愚蠢的反应,可能与我对“拙劣的艺术”敏感有关,但当时它是真诚的,我真的为此激动不已。我还记得弗朗索瓦丝-萨冈的《你好,忧愁》,而且记得读后我感到我完全陷入了虚无主义之中。那时,我已经拒绝了宗教教育,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教士不会讲到我。在理查德-布鲁克斯根据田纳西-威廉姆斯的作品改编的《热铁皮屋顶上的猫》(1958)中——这是一部表现教会恶行的影片——我一下子完全了解了我自己,我想:“我属于这个罪恶的,堕落的世界。”我当时12岁,而当有人问我:“你是什么?”时,我回答道:“我,我是一个虚无主义者。”
  问:你当时懂得这个词的含义吗?
  答:是的,懂一点。是指什么都没有意义,就像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这点十分清楚。我像外星人那样活着,我感觉离那些虚无主义者很近,而离上帝很远。这是我通过电影接收到的信息。那些伟大的经典作品,我是在十年后才看到的,从六十年代末开始,我每天都去马德里的电影资料馆,作为孩子,我不喜欢西部片,我最喜欢看三四十年代的美国经典喜剧片,如刘别谦①、普莱斯顿-史都尔奇斯、米歇尔-莉森的作品。我甚至不知道这些导演都还健在,我也不知道德国表现主义②,它让我目瞪口呆,就像面对一个奇迹。
  问:你也读很多书吗?
  答:是的,无时无刻不在读。我买第一本书时大概是九岁。没有人告诉过我应该读些什么,也没有人给我推荐过任何书,我只好自己摸索着,先读一些很规范的书籍。我们生活在一个小村庄,几个姐姐和母亲从西班牙大商场的邮购目录中买东西,所以“英国裁缝百货公司”③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博物馆。目录上有许多书籍的漂亮照片,这是我最早的审美觉醒。我的姐姐们为家里买东西,为我买书,但我不知道它们是有益的还是无益的,都是“英国裁缝百货公司”的目录里推荐的书籍,大多是六十年代初的畅销书。如拉奥-吉拉伊的《魔鬼的律师》,米卡-瓦达里的《埃及人西奴埃》,莫里斯-维斯特④或沃尔特-斯科特的一些作品,还有赫尔曼-黑塞⑤的《荒原狼》和那本著名的《你好,忧愁》,这本书让我惊呼“上帝,世上还有像我一样的人们,我不再那么孤单了!”我不看西班牙文学作品,二十岁以后才开始看,很感兴趣,尤其是上个世纪末那些现实主义作品。在中学时,人们很少讲兰波和热内,但我知道他们作品中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于是我开始读这些作品,还读一些遭人诅咒的诗人的作品。从这时起,我与文学的关系通过法国作家变得亲密起来。当我1968年来到马德里时,正值南美文学在全世界走俏,我强迫自己读了一些,因为当时我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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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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