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说网上的女孩好多是恐龙,没想到你这么漂亮。”我半开玩笑地说。其实,我并不想那种似是而非的能深深让人迷醉的东西进入我的脑海和生活。我内心之中恐惧的某种沉迷感觉忽然涌上来。
“算你我运气都不错吧。”女孩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我约会前给你手机号码,是那种131开头的随便买来的临时号码,你要我的固定手机号码吗?”看见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我忽然生出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我下周就要结婚了,不想旁生枝节出什么事情。”她犹豫了片刻,看了我一眼说。
这真是一个很让我有些惘惑的女孩。我一个人,在南方城市六月的傍晚开车在街道上胡乱转悠,心里面很奇怪地想念起她来——她刚刚离开我,我应该把她像刚刚喝过的一瓶冰冻汽水一样叹息后忘掉的啊。
和一般一夜情的女孩不同,她事前很大方很认真地说她要去洗澡(她说的是“洗澡”,而不是在南方常常说的“冲凉”两个字),我好像等了她许久,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当时的感觉,好像是在等待某种深切温情期望已久的事情发生。她“洗澡”之后,我也不得不去“洗澡”,其实我往往是在事后“冲凉”的——本来仓促的一夜激情一般是不需要铺垫和相互绞尽脑汁来取悦对方的。
我记得,她搭放在毛巾架上的毛巾叠得异常整齐,似乎我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放过毛巾。我总是胡乱地把毛巾搭放在不锈钢的横梁上面,浴巾的宽度总是大于巾架。平时,大多数人使用毛巾,大概都不会想到要把浴巾折叠一下再搭放在上面。黄色的浴巾折叠了十公分左右,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架子上面,看似平淡无奇但让人回味良久,使我觉得这个女孩的某些细节行为让人产生思索和迷惑。
当我事后冲凉回到卧室,床罩整整齐齐铺叠好,下面的枕头肯定也细心地被安置摆放,那张刚刚承受激情的大床,看上去好像从来没有人在上面翻滚和纠缠过……
2.南方爱情的初始
总算能在夜半时分平静地醒来了。不必再因明日早晨上班见到那一张张不怀好意的、熟腻的笑脸而焦虑;也不必因为身边女孩均匀的呼吸而小心翼翼——别人的熟睡会使我更加清醒,又怕辗转反侧会打搅她们的清梦,这更令我漫漫长夜因长久的固定姿势而成为一种煎熬;也不再刻骨铭心地思念谁,理智之年已因时光的流逝而沉淀下来,再不是对某个异性或某些异性的新奇向往或者等候的年纪了;不必再处心积虑地为巴结某位上司刻意去润饰某篇文章的草稿而使自己胃酸分泌失调。在一个死水微澜长年没有任何人事变动的公司内部,不必再抱任何向上爬的野心,大家对彼此脸上每丝皱纹都一清二楚,蛰伏不动才是上佳的保全之策。在办公室这个残忍的城市林莽,谁生存到最后谁才是最后最好的survivor;甚至不必再为明天上班出行而担心,更不必心烦明天的的士佬是个精心计较的湖北佬或者是满身浊气的东北汉子——车库已经有了一辆自己的车,虽然时间不长,它已经成为我的下半身(当然只是下肢而已)。
明天再也不会有什么令人沮丧令人思虑令人期待令人激动的事情和东西。或许,原子弹的蘑菇云可能在明天早上离我一百米处像一朵美丽绝伦的花烁目地爆闪;或许,高达百米的海啸巨浪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排天而来吞噬城市;或许,某架777客机巨大的翅膀会优美地在俯冲之际撕开我住处的玻璃窗;或许,当我从车库出来有一把冰冷锐利的尖刀抵在我白皙滑软的脖子上;或许,会在我最漫不经心的时候有个长相姣好身材苗条的女孩看着我无缘无故地微笑——一切都不会重要。生活再不会让我诧异,不会让我恐惧,不会让我骇奇,不会让我怦然心动,绝对不会让我找不到北,不会……
忽然想起,再过七天,就是我三十一岁的生日了。
我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刚刚从菜市场买的非洲白鲫鱼,虽然已经刮过鱼鳞,我还是用小刀轻轻再重新刮了一遍,把残存的细小鳞片刮掉,切掉参差不齐的鱼尾,用鸡蛋清均匀地包裹在清洗好的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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