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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书评论 》 解“毒”於丹 》
孔子是“快樂”哲學的代言人嗎(1)
徐晉如 Xu Jinru
楊昊鷗 Yang Haoou
文/楊昊鷗
《於丹〈論語〉心得》開篇這樣寫道:
“這個世界上的真理,永遠都是樸素的,就好像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一樣;就好像春天要播種,秋天要收穫一樣。
《論語》告訴大傢的東西,永遠是最簡單的。
《論語》的真諦,就是告訴大傢,怎麽樣才能過上我們心靈所需要的那種快樂的生活。
說白了,《論語》就是教給我們如何在現代生活中獲取心靈快樂,適應日常秩序,找到個人坐標。”
真理是樸素的,這話不假,但樸素絶不僅僅等於表面。太陽從東邊升起,現代社會無人不知,但我們今天知道太陽之所以不從西方升起這個看似最簡單不過的常識,也不是生而知之,也是一代又一代的先人歷經了艱苦卓絶的努力和挫折後纔發現的。要知道,在沒有任何現代文明的幫助下,我們的上古先民曾經想象着太陽是從山𠔌中升起的(“日出於𠔌而天下明,故稱暘𠔌”)。真理的力量不僅僅在於讓我們認知世界的真實,其更重要在於它作為一種懸置的理想高標指引我們不斷嚮世界的真實與本質靠攏——而不是相反,令我們停留在太陽東升西落這樣表面現象中故步自封。
將樸素和表面混為一談之後,於丹開始了她的“三段論”,即,真理是“樸素”的,《論語》講的是真理,所以《論語》是“樸素”的。先拋開立論基礎的不穩定性,於丹又進一步混淆了概念——最樸素、最簡單的道理,“就是告訴大傢,怎麽樣才能過上我們心靈所需要的那種快樂的生活”,“就是教給我們如何在現代生活中獲取心靈快樂,適應日常秩序,找到個人坐標”。
《論語》是一部記載孔子以其弟子言行的著作,它貫穿着孔子關於政治、哲學、教育、為人等各個方面的偉大思想。如果說《論語》“就是告訴大傢,怎麽樣才能過上我們心靈所需要的那種快樂的生活”,這種說法實際上無疑於是在說孔子是快樂哲學的代言人。
快樂心靈是美好的,孔子是偉大的,所以將偉大的孔子和美好的快樂心靈綁定在一起兜售,“看上去很美”。這就好比說,牛頓三大力學是經典的,愛因斯坦是偉大的,所以愛因斯坦是主張三大經典力學的。任何一個有物理常識的人都不會認同這種邏輯。
我不禁要請教於丹女士:孔子是快樂哲學的代言人嗎?
首先可以來看看孔子究竟快不快樂。這個問題看起來就像莊子筆下的“子非魚”一樣,似乎是個無解的方程,但對於我們現在討論“孔子是否是快樂哲學的代言人”這個問題卻很重要。如果孔子的思想是快樂哲學,那麽他必然要把自己的生活經營得很快樂。就像一個窮睏潦倒的窮光蛋沒有資格也不可能嚮大傢宣講他的財富學理念一樣,不快樂的孔子也絶不可能嚮人們宣揚什麽快樂哲學。
如果按照於丹的標準,孔子的一生絶對是不快樂的一生,不僅不快樂,甚至用句四川話可以說“黴得起鼕瓜灰”。如果參照《史記·孔子世傢》,用現代格式寫一份孔子的個人簡歷,大概如下:
孔丘,男,生於公元前551年,是叔梁紇和顔氏女的私生子,父親早亡,少年時代生活貧賤。成年後當過倉庫管理員和畜牧管理員等小公務員,但在仕途上一直不得志。他創辦私學,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民辦教師,教學所得的收入不過是些肉幹之類的東西。他在政治上經常遭到排擠陷害,加上當時政局不穩定,衹得帶領弟子在各個諸侯國之間來回找工作。後來,五十多歲的時候重新做公務員,並且曾經一度做到魯國總理這樣顯赫的位置,但是沒幾年就被齊國用離間計排擠了出去,後來就再也沒有得到重用。晚年除了教授弟子以外潛心著述。公元前479年病死。
從上面這份履歷表可以看出,如果以“在現代生活中獲取心靈快樂,適應日常秩序,找到個人坐標”為快樂標準,孔子在這個問題上絶對不及格。《論語》裏記載了這麽一則故事,說有一次孔子讓子路去問路,子路碰上一個叫做桀溺的人。桀溺說:“天下到處都在動蕩不安,而誰能改變這種現狀呢?況且你與其跟着那逃避亂臣的人四處奔走,還不如跟着我們這些躲避亂世的人呢。”說完,就繼續不停地耕田。子路把此話告訴了孔子,孔子失望地說:“我們不能居住在山林裏與鳥獸同群,要是天下太平,我也用不着到處奔走想改變這個局面了。”而另一部先秦子書《莊子》中,也記載了孔子帶着弟子在陳國和蔡國之間遊歷的時候受睏,窘迫到“七日不火食”,就是七天都沒有吃到熱的食物。於丹在《於丹〈論語〉心得》第49頁這樣說道:“孔子和他的弟子所享受的那種快樂,同樣是我們今天快樂的源泉”,我不知道有多少現代人願意享受“急急如喪傢之犬”(孔子自謂)一樣的“快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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