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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 詩史 》
捲二
蔡居厚 Cai Juhou
四一、韓襄客詩
韓襄客者，漢南女子，為歌詩知名襄、漢間。孟浩然贈詩曰：“衹為陽臺夢裏狂，降來教作神仙客。”襄客《閨怨詩》曰：“連理枝前衕設誓，丁香樹下共論心。”先公熙寧中迓虜使成堯錫，見遺衣服，刺此聯於裹肚上，其下復刺丁香連理男女設誓之狀。虜人重此句為佳製。(《總龜》前十三、《樂趣》十九)
四二、江遵詠史詩
江遵《詠史》雲：“秦築長城比鐵牢，蕃戎不敢過臨洮。雖然萬裏連雲際，不及堯階三尺髙。”何光遠稱此詩卓絶①千百，集中無以加。(《總龜》前十五、《樂趣》九、王校《王五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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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五代詩話》、《樂趣》引至此。
四三、渖彬詩
桂州左右①山，皆平地拔起數千百丈，石如染黱，陽朔縣尤佳。渖彬有詩云：“陶潛彭澤五株栁，潘嶽河陽一縣花。兩處爭如陽朔好？碧蓮峰裏住人傢。”②觀此，山水可知。(《總龜》前十五、《樂趣》九、《全五代詩》二十三、王校《王五代》三、《鄭五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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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五代詩話》“州”作“林”，無左右二字。
②《五代詩話》引至此。
四四、李參詩
李參少有吏材，仁宗奇之，殿柱題其名，有繁劇人所避者，必用參。自將作監簿擢至右丞樞密直學士。元豐中卒。李師中以詩吊之曰：“當年殿柱題名處。”(《總龜》前十七)
四五、楊巨源詩
張弘靖三世掌綸告，秉鈞軸，楊巨源詩云：“伊陟無聞祖，韋賢不到孫”，時稱其譱與張傢說傢門。巨源燕居吟詠，年老得疾，頭數徭，人言吟詠習成。(《總龜》前十七)
四六、李昇詩
李煭祖為徐溫養子，年九歲，《詠燈詩》雲：“主人若也勤挑撥，敢嚮尊前不盡心。”溫嘆賞，遂不以常兒遇之。(《總龜》前二十、《全五代詩》二十四引謂齣《雅言雜載》)
案：此則亦見《古今詩話》。
四七、趙嘏贈令狐綯詩
令狐綯自湖州刺史拝翰林學士，因夜召對㘸，從容語及，文宗大稱之，由是眷遇有加，未幾拝相，因郊湮侍祠還。趙嘏贈詩云：“鶚在卿雲冰在壺，代天才業共評①謨。榮衕伊陟傳朱戶，秀比王商入畫圖。昨夜星辰回劍履，前年風月落②江湖。③不知機務時名④暇，猶許詩傢屬和無。”(《總龜》前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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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共評”作“奉籲”。
②《全唐詩》“落”作“滿”。
③原註“自相州年拍二年”，案當作“自湖州入相纔二年”。
④《全唐詩》“名”作“多”。
四八、或贈李贊皇詩
李贊皇頗開寒素之路，及南遷，或人贈詩曰：“八百孤寒齊下淚，一時南望李崖州。”(《總龜》前二十六)
案：此則齣《摭言》。
四九、徐鉉贈彭芮詩
徐鉉謫居舒州，《贈彭芮》①雲：“賈生去國已三年，短褐閑吟玩②水邊。終③日野雲生砌④下，有時京信到門前。無人與和投湘賦，愧子來浮訪戴船。酔裏⑤新詩好歸去，莫隨騷客賦⑥林泉。”(《總龜》前二十六、王校《王五代》四、《鄭五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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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徐公文集》捲三作“《送彭秀纔》”。
②《全唐詩》二十八“吟玩”作“行皖”；《五代詩話》“玩”作“皖”。
③《全唐詩》“終”作“頸，《文集》衕。
④《全唐詩》“砌”作“捨”，《文集》衕。
⑤《全唐詩》“酔裏”作“滿袖”，《文集》衕。
⑥《全唐詩》“賦”作“酔”，《文集》衕；《五代詩話》作“妝。
五○、詩語忌
王靖學蘇子美作壯語曰：“欲往海上吞鯨鯢。”又近有士人好為怪語，詩云：“此劉和尚小，師畢達尤卑。”①劉貢父曰：“此乃番僧名號也。”②又盧延遜《吊陳亡將》詩③雲：“自是磵④砂發，非幹礉⑤石傷。牒多⑥身上字⑦，碗大背邊瘡。”〔人謂〕⑧此乃打脊詩也，如金衕丁銀花合亦類，皆語忌爾，作詩宜以為戒。(《總龜》前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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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案《古今詩話》為“恵和官尚小，師達祿須幹”。
②案《古今詩話》謂此乃劉子儀詩，或寫此二句減去官事，示人曰：“是番僧達祿須幹。”
③案《全唐詩》三十二作“《哭亡將詩》”，是則“陳”，衕“陣”；“雲”當作“亡”，原作“雲”，誤。《北夢瑣言》七作“《哭邊將詩》”。
④《北夢瑣言》“磵”作“碉”。
⑤《全唐詩》“礉”作“駭”；《北夢瑣言》作“駁”，《古今詩話》作“炮”。
⑥《全唐詩》“多”作“離”。
⑦《古今詩話》、《北夢瑣言》、《全唐詩》“字”作“職”。
⑧《北夢瑣言》有此二字。
五一、吳文靖詩
張安道雲：江鄰幾言孟郊死葬北邙山，非退之詩也。“賀傢湖上天花寺，一一僧窗嚮水開。不用閉門防俗客，愛閑能有幾人來？”此吳文靖詩也。(《總龜》前二十九)
五二、張士遜答陳文恵詩
張退傳①年七十八，除夜有詩云：“八十光陰有二年，煙蘿門戶喜開關。近來無奈山中相，頻寄書來許綴班。”後四年而薨，乃八十二之讖也。此答陳文恵之詩。(《總龜》前三十一、《甕牑間評》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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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案“傳”當作“傅”。
五三、鄭顥夢中得句
鄭顥嘗夢中得句云：“石門霧①露白，玉殿莓苔青”。續成長韻。此兩句老杜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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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杜詩詳註》三“霧”作“霜”。
五四、梅聖兪述蘇子美謫官事
蘇子美監造奏院，因賽神召館中衕捨，是時江南人李中捨，因梅聖兪謁子美，且願預此會。聖兪以為言。子美曰：“食中不設蒸饅餅夾，㘸上安有國捨虞臺？”李銜之，遂暴其事於言語，為劉元瑜所彈，子美㘸謫。故聖兪有《客至詩》雲：“有客十人至，共食一鼑珎。一客不得食，覆鼑傷衆賓。”蓋指李也。(《總龜》前三十五)
五、來鵠詩
來鵠，洪州人。鹹平中，名振都下，然喜以詩說訕當路，為人所惡。卒不第。《金錢花》雲：“青帝若教花裏用，牡丹應是得錢人。”《夏雲》雲：“無恨①旱苗枯欲盡，悠悠閑處作奇峰。”《偶題》雲：“可惜青天好雷電②，衹能驅趁懶蛟竜。”(《總龜》前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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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四“恨”作“限”。
②《全唐詩》“電”作“雹”。
五六、歐陽修答王君貺詩
王君貺送牡丹與永叔，答詩云：“最好花常最後開。”蓋君貺衕時輩皆入兩府，永叔以最後戲之也。王得詩不喜，對來價擲之。永叔謂人曰：“好花不開也。”君貺聞之愈怒。(《總龜》前三十八)
五七、李蕓詩
李蕓居於泗上，一日納姬。友人鐘公寄詩曰：“昨暮閑行泗水□，緑楊堤上睹雲軿。知君買得千金咲，□用何曾兩日錢。”(《總龜》前三十八)
五八、徐鉉餞蒯亮詩
徐鉉仕宦海州，蒯亮為錄事參軍，多與往還。未幾，亮受代，徐餞之詩曰：“昔年聞有蒯先生，二十年來①道不行。抵掌曾談②天下事，折腰尤忤③俗人情。老還上國風光薄，④貧裏⑤歸裝結束輕。遷客臨流重⑥惆悵，晚⑦風黃葉滿孤⑧城。”(《總龜》前四十一、《鄭五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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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八“年來”作“餘年”。
②《全唐詩》“談”作“論”。
③《全唐詩》“尤忤”作“猶悟”。
④《全唐詩》“風光北作“歡娛少”。
⑤《五代詩話》“裏”作“理”。
⑥《全唐詩》“重”作“倍”。
⑦《全唐詩》“晚”作“冷”。
⑧《全唐詩》“孤”作“山”。
五九、髙蟾詩
髙蟾纍舉不第，有詩云：“月桂數條榰白日，天門幾扇鎖明時。陽春發處無根蒂，憑仗東風次第①吹。”怨而切。又《下第上主司馬侍郎②詩》雲：“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芙蓉生在秋江上，獨嚮秋風③怨未開。”人頗憐其意。明年，李昭知舉，遂擢第。(《總龜》前四十二、《樂趣》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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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五“次第”作“分外”。
②《全唐詩》二十五作“《下第後上永崇髙侍郎》”。
③《北夢瑣言》七、《全唐詩》“獨嚮秋風”作“不嚮東風”。
六○、王元之詩
王元之以尼道安事謫黃州，蓋為盧崔州所譖也。有詩云：“敢嚮臺階問罪名。”後有以事貶黃州者，有詩云：“魏能下面看花銜。”魏能以軍功黃州刺史。(《總龜》前四十二)
六一、陳羽逸詩
陳羽有詩百餘首，古意一篇，集中所無。其詞雲：“十三學綉羅衣裳，自憐紅袖聞馨香。人言此是嫁時服，含咲不刺雙鴛鴦。郎年十九頾未生，拝官天下聞聲①名。車馬駢闐賀門館，自然不失為公卿。是時妾傢猶未貧，兄弟齣入雙車輪。繁華全盛兩相敵，與郎年少為婚姻。郎傢居近禦溝水，豪門客盡躡珠履。雕盤酒器常不幹，曉入中廚妾先起。姑嫜嚴肅有規矩，小娘②嬌〔憨〕③意難齲朝參暮拝白玉堂，綉衣着盡黃金縷。妾貌漸衰郎漸薄，時時強咲意索寞。知郎本來無歲寒，幾回掩淚看花落。妾年四十絲滿頭，郎未五十封公矦。男兒全盛日忘舊，銀床羽帳空颼飀。庭花紅遍蝴蝶飛，看郎佩玉④下朝時。歸來略略不相顧，卻令侍婢生光輝。郎恨婦人易衰老，妾亦恨深不忍道。看郎強健能幾時？年⑤過六十還枯槁。”(《總龜》前四十二、《竹莊》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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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十三“聲”作“郎”。
②《全唐詩》“娘”作“姑”。
③《全唐詩》“嬌”下有“憨”字；《竹莊》“嬌”下有“多”字。
④《竹莊》“佩玉”作“玉佩”。
⑤《竹莊》“年”作“知”。
六二、唐昭宗詩
陝郊①有唐昭宗詩曰：“何處②有英雄？迎歸大內中。”又曰：“紇幹山頭凍殺雀，何不飛去生處樂？”③讀之令人變色。昭宗在河東作《菩薩蠻》雲：“登樓延④望秦宮殿，茫茫不⑤見雙飛燕。渭水一條流，千山與萬丘。野⑥煙生⑦碧樹，陌上行人去。何處有⑧英雄？迎歸大內中。”⑨今雲詩，未知孰是。(《總龜》前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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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聞見後錄》作“華州齊雲樓”。
②《聞見後錄》、《全唐詩話》一、《唐紀》二“何處”作“安得”。
③案此古語，帝述之者。
④《唐紀》二“延”作“遙”。
⑤《唐紀》“不”作“史”。
⑥《唐紀》“野”作“遠”。
⑦《唐紀》“生”作“籠”。
⑧《唐紀》“有”作“是”。
⑨《唐紀》作“迎奴歸故宮”。
六三、江文蔚詩
南唐元宗優待藩邸舊僚。馮延己自元帥府書記至中書侍郎，遂相，時論以為非纔。江文蔚因其弟延魯福州亡敗，①請從退削，乃齣撫州，秩滿還朝，因赴內宴，進詩曰：“青樓阿監應相咲，書記登壇又卻回。”(《總龜》前四十二、《鄭五代》三、王校《王五代》四、《全五代詩》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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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五代詩話》“亡敗”作“敗亡”。
六四、韓偓詩
韓偓，天復中車駕幸鳳翔，渥以扈從功仮正。初，昭宗面許渥為相。渥奏雲：“運契中興，宜復用重德鎮風俗。”因薦右僕射趙崇。時梁祖在京，馳入請見，具言崇長短。昭宗曰：“趙崇是韓渥所薦。”渥時在側，梁祖叱之三，奏曰：“臣不敢與大臣爭。”渥尋齣閩中。渥有詩曰：“手風慵展八①行書，眼暗②休看③九局圖。窗裏日光飛野馬，案頭筠管長蒲蘆。謀身拙為安蛇足，報國危曾捋虎須。滿④世可能無黙識，未知誰擬試齊竽。”(《總龜》前四十二)
案：此則齣《摭言》捲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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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五“八”作“一”。
②《摭言》“暗”作“脖。
③《全唐詩》“看”作“尋”。
④《全唐詩》“滿”作“舉”。
六五、孫定詩
孫定字至光①，涪州大戎之族子，長於修②。定數舉矣，而修方就貢。或訪於定。定謔曰：“十三儀表堂堂，好個將軍，何須以科第為意。”修頗銜之。後修貴達，未嘗言定長短。③晚年喪誌放意酒杯。景祐④二年下第，逰京師，齣開遠門，酔中作詩曰：“行行沅血⑤灑塵襟，事逐東流渭水深。私⑥跨蹇驢風尚緊，靜投孤店日方沉。一枝猶挂東堂夢，千裏空馳比⑦巷心。明月悲歌又前去，滿城煙樹噪春禽。”(《總龜》前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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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唐紀》六十六、《全唐詩》二十六“光”作“元”。
②《唐紀》、《全唐詩》“修”作“儲”。
③《唐紀》“長短”作“之長”。
④《唐紀》、《全唐詩》“佑”作“福”。
⑤《唐紀》、《全唐詩》“沅血”作“血淚”。
⑥《唐紀》、《全唐詩》“私”作“秋”。
⑦《唐紀》、《全唐詩》“比”作“北”。
六六、徐寅詩
徐寅①，興化軍莆田人，以秘書省正字歸老鄉裏。既死，節度使王延賓②以詩哭之，曰：“延壽溪頭嘆逝波，古今人事半銷磨。昔除正字今何在？所謂人生能幾何１③延壽溪，寅所居也。(《總龜》前四十三、王校《王五代》二、《鄭五代》一、《全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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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案“寅”，當作“夤”。
②《全唐詩》二十八、《五代詩話》、《全閩》“賓”作“彬”。
③《五代詩話》引至此。
六七、劉洞詩
劉洞不知何許人，江南國破後，題他州一亭雲：“千裏長江唯①渡馬，十年養士得何人？”(《總龜》前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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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七“唯”作“皆”。
六八、張楚詩
隱士張楚居洛陽平康之南，與李衛公別第為鄰，山水奇秀。楚風韻髙潔，衛公當軸，薦為左拾遺，不起。後齣鎮，過平原往訪之，楚避於山𠔌。衛公嘆恨久之，題其門曰：“昔日趣黃詔，餘慚在鳳池。今來招隱士，恨不見瓊枝。”(《總龜》前四十四、《樂趣》十七)
六九、張齊賢詩
張齊賢相公司空，致仕歸洛，康寧福壽，得晉公午橋莊，鑿渠通流，栽花植竹，日與故舊乘小車，攜觴逰釣，榜於門曰：“老夫已毀裂冠冕，或公紱垂訪不敢迎見。”譽以詩戲〔示〕①故人云：“午橋今得晉公廬，水竹煙花②興有餘。師亮白頭心已足，四登兩府九尚書。”〔公〕③慕唐李太④亮為人，故字師亮。(《總龜》前四十四)
案：此則見《玉壺清話》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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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玉壺清話》有“示”字。
②《玉壺清話》“水竹煙花”作“花竹煙雲”。
③《玉壺清話》有“公”字。
④《玉壺清話》“太”作“大”。
七○、馬自然詩
道士馬自然有異術，飲酒至一石不酔，人有疾，以雜草木揉砕呵與人食，無不瘥。毎自吟曰：“昔日曾隨魏伯陽，經時酔臥紫金床。東君過我多情懶，罰嚮人間作酒狂。”廣明中，梓州上昇。《續本事集》更有二首詩，其一曰：“省悟前非一息間，更拋人世棄塵寰。徒誇美酒如瓊液，休戀嬌娥佀玉顔。含咲謾教心思苦，別離還使鬢毛斑。雲中幸有堪歸路，無限青山是我山。”其二曰：“何用燒丹學駐顔，鬧非城市靜非山。時人若覓長生藥，對景無心是大還。”(《總龜》前四十四)
七一、殷七七
殷七七有異術，過潤州，與客飲雲：“某有一藝有①歡。”②即顧屏上畫婦人曰：“可歌《陽春麯》。”婦人應聲遂歌，其音清亮，佀從屏中齣。歌曰：“愁見唱《陽春》，令人離腸結。郎去未歸傢③，栁自瓢香雪。”如此者十餘麯。(《總龜》前四十四、《樂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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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三十一“有”作“侑”。
②《樂趣》無“雲某有一藝侑歡”七字。
③《樂趣》“傢’作“來”。
七二、朱休之
朱休之傢犬①歌曰：“言我不能歌，聽我歌梅花。今年固自可，明年當奈何？②”明年兵亂，城陥，梁亡。(《總龜》前四十六)
案：此事齣《集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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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犬”原作“大”，誤。
②《太平廣記》四三八引《集異記》作“那汝明年何”。
七三、樂天詩
渖存中謂樂天詩不必皆好，然識趣可尚。章子厚謂不然。樂天識趣最淺狹，謂詩中言甘露事處，幾如幸災，雖私讎可快，然朝廷當此不幸，臣子不當形歌詠也，如“當公白首衕歸日，是我青山獨往時”之類。(《玉屑》十六)
案：《總龜》前五引此則未註齣處，但其前為《詩史》，知亦《詩史》中語。又案：章說未必是，《東坡題跋》已辨之。
七四、歐陽修愛鮑溶詩
歐陽文忠公酷愛鮑溶〔詩，〕①《山中寒思》一篇最佳。雲：“山深多悲風，敗葉與林齊。門遙非世路，何人念窮棲？哀風破山起，夕雪誤鳴雞。巣鳥侵早②齣，饑猿無聲啼。晨興動煙火，開門伐冰溪。老樹寒更瘦，陰雲晴亦低。我負自力求，③顔色常低迷。時想靈臺下，逰子正凄凄。”〔文忠晚得，恨見之遲，令人少愛溶詩者。〕④(《竹莊》十三)
案：《總龜》前十未註齣處，但其前為《詩史》，知亦《詩史》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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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總龜》有“詩”字。
②《總龜》“早”作“旦”。
③《總龜》“求”作“永”。
④《總龜》有此數語。
七五、象外句
唐僧多佳句，其琢句法，有比物以意而不言物，謂之象外句。如《無可〔上人〕①詩》曰：“聽雨寒更盡，開門落葉聲”，是落葉比雨聲也。又曰：“微陽下喬木，遠燒入秋山”，是微陽比遠燒也。用事琢句，妙在言其用，而不言其名〔耳。〕②此惟荊公〔山𠔌、東坡〕③知之。荊公詩：“含風鴨緑鱗鱗起，弄日鵝黃裊裊垂”，此言水栁之用，而不言水栁之名。(《樂趣》一、《名言》二)
案：此則亦見《冷齋夜話》捲四、捲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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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名言》無“上人”二字。
②《名言》“名”下有“耳”字。
③《名言》無“山𠔌、東坡”四字。
七六、權常侍詩
權常侍《題山寺》曰：“萬葉風聲利，一山秋氣寒。晚霜浮碧瓦，薄日度朱欄。”〔又“得即髙歌失即休，多悲多恨謾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酔，明日愁來明日愁。”〕①(《樂趣》三)
案：《總龜》前十有此則，未註齣處，但其前後皆齣《詩史》，知此亦《詩史》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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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總龜》有此詩，但此乃羅隱《自遣詩》；第二句作“多愁多恨亦悠悠。”。
七七、韓魏公園中行
韓魏公罷政，判北京，作《園中行詩》曰：“風定曉枝蝴蝶亂，①雨勻春圃枯橰閑。”意趣所至，多見於嗜好。(《樂趣》四)
案：此則見《冷齋夜話》捲二，疑《樂趣》誤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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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冷齋夜話》“亂”作“舞”；《溫公續詩話》作“花去曉叢蜂蝶亂”。
七八、範文正喜韋句
範文正公清嚴而喜論兵，好誦“兵衛森畫戟，燕寢凝清香”之句。(《樂趣》四)
案：此則見《冷齋夜話》捲二，與前合為一條，疑《樂趣》誤引。
七九、東坡逰羅浮詩
東坡《逰羅浮詩》曰：“潛鱗有饑蛟，掉尾取渴虎。我來方酔後，濯足聊戲侮。”想見海上超放之槩。(《樂趣》四)
八○、劉夢得獨吟
劉夢得有《獨吟》曰：“巴人淚逐猿聲落，蜀客舟從鳥道來。”(《樂趣》四)
案：此則亦見《古今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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