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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榘
夏承燾 Xia Chengdao
生平簡介
張榘(生卒年不詳)字方叔,號蕓窗,潤州(今江蘇鎮江)人。曾為句容令。寶中,為江南製置司主管機宜文字,轉參議官。有《蕓窗詞》一捲。《四庫總目提要》雲:“詞僅五十首,而應酬之作凡四十三首。四十三首之中,壽賈似道者五,壽似道之母者二。其餘亦諛頌上官之作,塵容俗狀,開捲可憎。唯小令時有佳語。毛晉跋稱其《摸魚兒》之‘正挑燈,共聽檐雨’;《浪淘沙》之‘小樓燕子話春寒’;《青玉案》之‘秋在黃花羞澀處’;《水竜吟》之‘苦被流鶯,蹴翻花影,一闌紅露’諸句,固自稍稍可觀,然不能掩其全集之陋也。”
●青玉案·被檄出郊題陳氏山居
張榘
西風亂葉溪橋樹,秋在黃花羞澀處。
滿袖塵埃推不去。
馬蹄濃露,雞聲淡月,寂歷荒村路。
身名都被儒冠誤,十載重來漫如許。
且盡清樽公莫舞。
六朝舊事,一江流水,萬感天涯暮。
張榘詞作鑒賞
詞的上片是一幅荒村行路圖,用的是溫庭筠“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的意境:深秋,雞聲叫了,冷冷的月光還沒有褪去,西風吹落了枝頭的枯葉,路邊羞答答開着的菊花透露出一絲秋意,時候尚早,卻已有人騎着馬,踏着晨露,行走在寂寥的荒村路上。這行客便是張榘。
張榘是南宋詞人。他在宋理宗淳祐年間當過縣令,後曾任江東製置使參議,掌管機宜文字。前者是七品芝麻官,沒有多少職權;後者是個閑職。故詞人對自己的仕途際遇甚為不滿。標題中“被檄出郊”四字,已透露了此中消息。“檄”即官府文書。此番他的出行是出於上司的差遣,心裏雖為不願,但亦無可奈何,“滿神塵埃推不去”,既是寫旅途的風塵,也是寫人生的無可奈何,上司的命令就像塵埃一樣,拂不去,推也推不去。
“秋在黃花羞澀處”,“羞澀”兩字極妙。古代的詞人描寫黃花的很多,或比作傲霜的勇士,或比作受欺的弱女,比作愁苦的象徵,或當作悠閑的陪襯,惟獨張榘用“羞澀”兩字來形容,既寫出此黃花經過一夜濃霜摧打,尚未擡起頭來,似乎有些羞答答、苦澀澀的神態,同時又恰好表現出詞人此時的羞憤苦澀的心情。另外一層含義是傲霜獨開的菊花在一夜的摧打之後也不免“羞澀”,花猶如此,人何以堪!張榘的“秋在黃花羞澀處”,其高度的藝術性正在於語意新穎,使黃花的描寫與主人公的心理相一致。
“滿袖塵埃”句是全詞的張本。由此而有“羞澀”,而有匹馬曉行,而有無限感慨。“馬蹄”三句,將幾個各不相幹的景物,組合起來構成一幅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圖畫。這三句在節奏安排上更有巧妙之處:馬蹄——濃露——雞聲——淡月——寂歷——荒村——路。兩字一頓,十三個字構成均衡的、沒有起伏的七個音節,恰好符合詞人獨自騎馬,“的得,的得”行進在荒涼山路上的單調呆板的節奏的心緒。
如果說,上片主要是寫景,那麽,下片主要是言情。上片寫詞人一路所見,下片則是詞人到達陳氏山居之後所發的感慨。時隔十載,舊地逡巡,風物如故,然物是人非,怎能不引起“身名都被儒冠誤”的強烈感慨!這裏詞人藉杜甫的詩意來表明自己的遭遇心情,並進一步說“身”與“名”都被儒冠所誤,足見憤慨之深!
“且盡清樽”與上片“推不去”相呼應,表現出作者無可奈何,以酒解憂,聊以自慰的情態。“公莫舞”之“公”,乃指官場得勢者,其含義與辛棄疾的“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相同。衹不過詞人不用玉環、飛燕事,而用“六朝舊事”來比喻。
六朝共同的特點是統治者奢侈腐化、醉生夢死,因而一個個國運不長,相繼滅亡。南宋的情況與六朝相似,詞人似乎已預感到了它將重蹈六朝復轍的歷史命運,因而在這裏藉詠史抒發時事之感。這正是無數文人士大夫在六朝舊都——南京極易生出的感慨。所以“萬感天涯暮”,不僅指從清晨到日暮的時間的流逝,而且包括了對時光易逝、人生無常的深沉感慨,對那些官場一時得意的小人的諷剌警告,對國傢命運以及個人前途的憂慮擔心,以及對自己被“儒冠誤”的無言的哀嘆。這裏,詞人用“六”“一”“萬”幾個數字,反復盤旋,層層深入,似直而紆,似達而鬱,將萬感交集的復雜思想感情生動地表露了出來。
這首詞的用韻也有特色,“樹、處、去、路、誤、許、舞、暮”用上去聲字押韻,有一種“促而未舒,往而不返”的聲情,再加上《青玉案》詞調的句法結構和諧少,拗怒多,使全詞悲憤慷慨的情緒,有更強烈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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