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大王要问起这件事，你怎么说？
只能实说。
我想，大王问起你这件事，你不能承认，也告诉你用过的人，决不承认。
文种瞪圆了眼：范蠡，我们立了大功，吴国的国力，从此一蹶不振。这是我们的弱国之计，就凭这一计，吴国就要完蛋了！
你懂不懂孔夫子的仁义之术与中庸之道？
文种大声说：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用它只能误国，只能害人！范蠡说：你说错了，我要去劝大王，从今天起，越国只用仁义之道，只用中庸之术。
文种看范蠡，他不是在胡说吧？
范蠡告诉他，一个仁义、驯服的越国，一个励精图治的越国，哪一个更有机会？当然是力主仁义之道的越国了。只能示弱，寻找时机，你要是吵着叫着，头一个就消灭了你！
越王妃看着十个美女，柔柔地说：又送来十个，一送就是十个，男人能受得住吗？为什么占有女人越多，君王就越快活？她命女孩子们起身，一个个站过来，细细看。血气足，身段好，脸儿俏，一个赛一个，越王妃嗟叹：听着，你们呢，一个个脸色好着呢。能听见心腔子里咕咚咚冒热血，你那血是热的，脸儿也是热的，恨不能连头发丝儿都是热的。用你的腿你的手你那头发丝，都能烧死大王。大王有病，身子可是冷的，他喜欢你们，喜欢着呢。他是湿柴，你是烈火，一烧就冒烟……听明白了吗？
十个女孩子都拿姿作态：明白了。
越王妃说：明白个屁！我都不明白，连我都不明白男人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明白什么？去吧，去吧。
勾践很惬意，很高兴，十个美女跪在床前，个个美艳俏丽。勾践说：听着，吴王的禀性，你们都听说过，是不是？我要学吴王，侍候我好一点儿，我就宠你，用你，只要你不合我心意，我就宰了你，听明白了？
十个美女说明白了，上前来侍候勾践。
勾践从手的滑腻来感受美人，他闭上眼睛，回味初见西施与郑旦时的心情，那时他夜夜不寐，只是瞪眼看天，身体里滚涌着不屈的热血，一遍遍想象着西施做了他的女人，一次次卑贱地侍奉他。他想象着夫差也是他的宠物，像一条狗般地受宠，他赶着车，想象着车上是拉着一头猪，一头肥硕壮大的公猪，这公猪是他养的，那使他很好受。如今他当这十个美人都是西施，都是他从夫差手里抢来的女人，他要享用她们，让她们受尽屈辱。
勾践忘情地与女孩子欢乐，他忽地脸色变了，伏身在床榻边，咻咻直喘，女孩子吓得尖声叫起来。内侍进来，慌作一团。内侍低声叫：大王，叫郎中来吧？勾践吼：谁叫郎中，我就杀了他！
后宫吴国女孩子的做派惹得越国宫女笑话，她们以为这越国是吴国呢，那么假模假样装干净，清晨起来都要洗净她们头一夜用过的衣服。她们的衣服多半是红色的，宫墙上的长竿飘拂着红色的衣物，鲜血一般的红色，在风中飘拂，晾晒的衣物都把袖口反扯过来，系在一起。越国宫女笑她们头脑不灵，越地会稽城筑在山间，大多时无风，衣物晾晒在竿上，不会吹掉，衣袖一系，不大容易干透，系它干什么？红衣服多，白衣服少，有时一竿都是红衣，飘飘拂拂的，很好看。只是崇明看去有些惊心，这个越王疯了，天天宣淫，他会死在女人怀里的。
勾践坐在宫殿上，十洞洞主坐在下面，各有五人分坐两旁。他们心里不安，十分不安。勾践会不会找他们的碴口，借机杀了他们？好在他们有十个人，有人说，法不责众，他们十个人都带兵从战场上逃走了，丢下了勾践与他的兵卒，他们来向越王请罪，再向他表白忠心，从此再一心一意追随越王，听说越王这些年来变得仁义了，更呵护部下了，他们情愿再追随勾践。
勾践设宴，请他们饮酒。范蠡说：请主人息怒，一定要收服十洞洞主，要他们从此归心。勾践笑笑，他自有主意。十洞主跪拜，说：大王，我们对不起你，你想怎么责罚，我们听从，决不皱眉。勾践说：我……我喘气困难，我在吴国时，天天想不通的只有一件事，你们是我的兄弟，可还从背后捅我的刀子，我真想杀了你们！十洞洞主就偷偷地看几眼身旁的蛮女、珠宝，这是他们献给勾践的礼物，勾践也答应收下了，该不会责罚他们了吧？他们嘴里说，请大王责罚，就是杀了他们，也毫无怨言。勾践说：我没死，可哈巴洞主死了，他投降了，降了吴王，可还是被吴王捆在会稽山下，活活烧死了。你们要是真男人，别送我这些，只送我一样，那就是你们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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