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跌宕起伏的一生:悲情曹雪芹   》 第七章 寄居萧寺(32)      徐淦生 Xu Gansheng

  “唉——我的命孤啊。”
  墨云回头看了一眼雪芹,满目凄情,爱怨难辨。
  过了些天老丁果然来了。他蹑手蹑脚走进东耳房,雪芹正在检阅书稿:“丁大爷。”
  “新少奶奶挨家哪吗?”
  “没有,她买菜去啦。”
  “您的身子骨怎么样?”
  “全好了。”
  “不许跟我说瞎话。”
  “您瞧瞧……”
  “打执事去不去?”
  “去呀。”
  “可不许告诉新少奶奶。”
  “怎么了?”
  “那天我就瞧出来了。她想不开,更受不了。”
  “哦——”
  “明天吃完晌午饭,咱们哈德门门脸儿见。”
  “行。”
  雪芹吃完午饭跟如蒨说:“我想上戏班班主孟师傅那儿去一趟,还是得学学写戏文的方法。再则我也能散散心。”
  “好啊。我等你回来吃晚饭,咱吃热汤面,烤窝头片。”
  “再来两块臭豆腐。”
  如蒨笑了。
  雪芹跟着丁大爷,一人举着一块牌子,走在打执事的队伍里。
  “怎么样?”丁大爷问。
  “这比在戏台上打旗容易多了,又没有锣鼓点儿踩着。”
  “哈……那就好,那就好。”丁大爷乐了。
  执事打完该分钱了。丁大爷把雪芹的一份拿给他。
  “嚄!四千钱!真不少啊。”
  “今天是最少的啦。哪天都比今儿个多。”
  “那是我运气不好。”
  “这钱你还不能带回家去。”
  “对,别露了馅儿。”
  “攒半个月我给您一回……可您怎么说呢?”
  “我就说戏班儿给的,如何?”
  “行,不过,新少奶奶可是个精明的人儿。”
  “精明也精明不到这份上。走,我请您喝酒去。”
  “还是我请您吧。”老丁拉上雪芹,两人满心高兴地走了。
  从此以后雪芹跟着丁大爷几乎天天都打执事,时而扛着“肃敬”、“回避”的牌子,时而敲锣、打鼓,时而抬着号筒,时而吹着号筒。有时有丁大爷,有时也没有丁大爷。有的时候还管扔纸钱,还得大声地喊着:“大姑奶奶赏钱四十千!二姑奶奶赏钱六十千!”
  到了晚上,雪芹跟一伙儿打执事的哥们儿,聚在大酒缸里喝着酒,聊着天儿,眉飞色舞高谈阔论,显得兴高采烈异常兴奋。
  转眼之间半个月就过去了,晚上回来雪芹将一把碎银子交给如蒨。
  “哟!你哪来的这么些银子?”如蒨很奇怪。
  “戏班儿给的。”
  “你去学戏,人家怎么还给你钱呢?”
  “我还给他们干活儿哪,打水、扫地、帮衣箱叠行头……总而言之,凡是我能干的,我什么都干,就是不来虎形啦。”
  “真的?”
  “你打听去。人家戏班儿有名儿、有住处,这还能假喽。”
  如蒨没言语,可日子长了总觉得有点儿可疑。
  数九隆冬北风呼啸。如蒨在街上买菜,迎面遇上一起出大殡的人家,高高的棺罩,六十四人的大杠,几十号人的全套执事,两个茶房架着呼天抢地、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的披麻戴孝的孝子。
  看热闹的人流堵塞了街道,随着大殡的行进,人行道上人们也向前蠕动。
  如蒨本无心看这场热闹,但被人群裹胁无力反抗,她想逆流回家,只好走到人群外面,更接近出殡的队伍。好容易挤了出来,她意外地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二姑奶奶赏钱二十千!”
  “咦?”如蒨站定循声望去,只见孝子之前两个穿着号衣扔纸钱的人,其中之一就是雪芹!看他那被冻得弓着背,抱着肩儿,瑟缩着身子,还戴着两只皮耳朵帽儿的样子,如蒨立时就愣住了,脑子里顿时变为一片空白,两行热泪沿腮涌下。
  不知道是谁碰了一下如蒨,才使如蒨如梦方醒,再看雪芹与另一个撒纸钱的,仍然交替地扔着、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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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红楼一春梦

【资料来源】中国华侨出版社
惟大磨难铸就大英才(1)惟大磨难铸就大英才(2)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1)
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2)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3)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4)
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5)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6)第一章 霑天之雨露(7)
第二章 滴漏声催秋雨急(1)第二章 滴漏声催秋雨急(2)第二章 滴漏声催秋雨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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