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天下不与存焉”,孟子以为一般人总觉得“王天下”应该是人生最大的乐事,其实那是世俗的想法。权力、财势,未必能使人感到快乐。因为一旦在位,如果是贤君,就必定是诚惶诚恐,时时以天下为念,不敢有丝毫偷安,哪有心思去享受治理天下以外的心灵之乐?如果是不贤之君,整天陶醉于权力欲的满足,无思于治国安民,终必弄得天怒人怨,不保四海,这又如何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呢?所以说“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
(五)
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①。无耻之耻②,无耻③矣。”(《尽心》上·六)
章旨
孟子指出知耻才能免去耻辱。
注释
①无耻没有羞耻心。
②无耻之耻把没有羞耻心当作是一种耻辱。
③无耻不会招来令人羞耻的事了。
析论
人不可以没有羞耻心,如果人没有羞耻心,那么什么违法败德的事都做得出来了。五代时候的冯道,年轻时其实颇有正义感,也做了不少好事。历事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代十君,在相位二十余年,自号长乐老。他在相位期间也做了不少对人民有益的事,但是因为当时的政局混乱,不管谁当皇帝,冯道都能安然当他的宰相;国家安危、皇权兴废似乎都与他无关,因此被欧阳修、顾炎武认为是最无耻的代表。
相反地,如果能把没有羞耻心当作是最大的耻辱,知耻明耻,改过修弊,则可以涤除污浊,日趋清明,自然就不会再有令人羞耻的事了。
(六)
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①之巧者,无所用耻焉②。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尽心》上·七)
章旨
孟子指出人不可失去羞耻心。
注释
①机变机巧诈变。
②无所用耻焉没有用到羞耻心;即无羞耻之义。
析论
耻是一种促使人进步的动力。夜郎自大、自以为是的人,永远不会进步。更甚者玩弄权谋、机变之巧的人,权位在手,名利熏心,耻对他是毫无作用的。只有耻不若人的人,才会时时警惕,日进月益地奋发图强,努力迎头赶上。
清朝末年,西方国家工业革命成功,帝国主义兴起,纷纷向世界各地开拓殖民地。满清政府实际掌握大权的慈禧太后,不但不知道以“不若人”为耻,反而一再地玩弄机变之巧,运用权谋,迫害改革分子,最后弄到列强入侵,清朝灭亡,令人嗟叹。国家政治如此,个人的道德修养也是如此。
(七)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
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天下之生①久矣,一治一乱②。当尧之时,水逆行③,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④,民无所定⑤,下者为巢⑥,上者为营窟⑦。《书》⑧曰:‘洚水⑨警余。’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⑩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险阻既远,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
尧、舜既没,圣人之道衰,暴君代作。坏宫室以为污池,民无所安息,弃田以为园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说暴行又作。园囿、污池、沛泽多而禽兽至。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书》曰:‘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佑启我后人,咸以正无缺。’
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新浪读书独家首发)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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