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跌宕起伏的一生:悲情曹雪芹   》 第七章 寄居蕭寺(21)      徐淦生 Xu Gansheng

  “是……曹……”
  “曹——雪——芹!對不對?”
  曹雪芹言而有信,每天晚上開鑼之前,準到戲館子的後臺,打水掃地,擦抹桌椅,幫着管衣箱的疊行頭,幫着管切末的人整理刀槍把子……跟大夥兒混得挺熟,人緣也挺好。孟班主給引薦笛師範四爺:“師兄,我給您引薦一位朋友,是當年內務府曹宅的哥兒,曹二爺。”
  雪芹給範四爺請了個安:“別哥兒了,如今是名副其實的捨哥兒啦。”引得大傢笑聲一片。
  “我叫曹霑,號雪芹。我想寫本戲文,可又不通音律、麯牌等等,求您教我。”說完單腿打千。
  笛師急忙抱住:“沒得說,沒得說,其實是一層窗戶紙兒,一捅就透。”
  這時有個人過來跟班主說:“老闆,小七子他媽沒了,今晚上韓四爺的《打虎》是他的虎形,誰替呀?”
  “你怎麽樣?”
  “我是酒保,趕得過來嗎?”他一眼看見雪芹:“哎喲!我怎麽把曹二爺給忘了。救場如救火,您給來個虎形吧。”
  “不行,不行,我不會呀。”
  “上回你來的那個四旗多好啊,我給您說說,就三番兒。”
  孟班主也說:“行,您幫個忙吧,讓他給您說說,一層窗戶紙,一捅就透!”
  大夥兒連說帶拉的把雪芹拉到臺上,趁着還沒放人進來,那個演酒保的人給雪芹說戲,他一邊嘴裏念着鑼鼓經,一邊說:“你們倆打的時候,一共就三過合;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您趴下,武鬆三拳兩腳把老虎打死,就完了,明白了沒有!”
  雪芹點頭表示明白了。當時也是真明白了,可是一到臺上就不明白啦!武鬆打了兩過合,雪芹就趴下了。
  演武鬆的韓四爺,小聲地跟雪芹說:“還有一個過合哪!起來!”
  雪芹衹好站起來,頭也暈了,汗也下來了,根本記不得是幾個過合了,結果又打了兩過合。臺下的觀衆已然笑聲一片了。
  韓四爺也急了,跟雪芹說:“多啦!”
  雪芹先聽見笑聲,又聽見韓四爺的喊聲就更暈了,幹脆趴在臺上不動了。
  臺下的觀衆哄堂大笑。有的觀衆起哄大叫:“這老虎真(sóng)嘿!沒打就死啦!”
  韓四爺一進後臺,就把跟包的遞過來的小茶壺摔了個粉碎,他衝着孟班主喊:“師哥!我跟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您找個棒槌是成心調理我是不是?
  孟班主又是請安,又是作揖,賠不是的話說了六車,韓四爺纔算消了點兒氣。
  夜已經很深了,時而烏雲掩月,時而月影迷朦。曹雪芹垂頭喪氣地回到小臥佛寺,走進東跨院,看見屋裏仍有搖曳的燭光。但是寂然無聲、靜得出奇。他以為是如蒨睡着了,便輕手輕腳推開屋門。然而,大出雪芹的意料,敦氏昆仲及文善都呆坐在屋裏,如蒨也在一側相陪。
  “哎——”雪芹大惑不解:“這麽晚了,你們三位怎麽……”
  頓時室內的氣氛顯得異常緊張,過了一會兒,敦誠羞愧地站了起來:“雪芹兄,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小說稿拿去給同學們傳閱,讓內彥圖逮住了,把你給革除啦。”
  雪芹聞言跌坐在桌邊,他嘴裏雖說:“沒關係,不礙事的。”可心裏也覺着空落落的。
  敦敏說:“傢嚴跟內彥圖還算認識,我想請傢嚴找找內彥圖,也許能有個迴旋的餘地。”
  雪芹連連搖手:“不必了,不必了。強扭的瓜——不甜。況且這是不易說明白的事兒,何必驚動老人傢呢?”
  “可也是。”文善接着說:“老爺子不明雪芹著書的主旨,反而能引出一場誤會。算了,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
  “唉!都怨我多事。”敦誠深為自責。
  “走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再晚了遇見查夜的,就更是雪上加霜啦。”文善嚮敦敏示意早些動身。
  雪芹送走了客人,回到房中找出來琵琶,先是信手彈撥,繼而低回成麯,琴音時而激越,時而凄婉,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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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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