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聪六年(1632年),天聪汗打算把战事再次向明朝纵深推进,于是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我提出了两套方案。
方案一:凭借后金军高昂的士气和强大的战斗力,长驱而入,直抵北京,迫使明廷妥协。然后,毁山海关而归,以壮军威。
方案二:以议和为名,麻痹明廷,如时机成熟,则出其不意发动突袭,乘隙直捣北京。
当时我认为,这两套方案是反映自己军事谋略艺术的完美之作。但今天看来,并非如此。虽然奔袭作战和速决战是符合后金军实际情况的,但我却忽视了一个更大的前提:明朝综合国力强于后金,后金要想吞灭明朝,就像蚍蜉撼大树一样,需要时间,不可能一次解决。后金的最终目标是要入主中原,那么自然要逐步减少对中原百姓的侵犯,而我还在强调资粮于敌,显然会加重中原汉族百姓对女真的仇恨。这份奏疏的文笔,现在看来确实比较幼稚。我只是秀才出身,没有受过更高层次的儒学教育,写出来的文章虽然达意,但遣词造句偶有不妥之处。虽然我的建议没有被天聪汗接受,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夸奖了一番。这是我第一次就战略问题向君王上书,是我谋主生涯的里程碑。
早在天聪五年(1631年),明朝的两个低级将领孔有德和耿仲明,因触犯军纪畏罪发动兵变,自建衙署,四外抄掠。明廷派兵镇压。天聪七年(1633年),孔有德遣使向后金求援,天聪汗正在访募贤能,特别需要了解明朝内部情况的官员,孔有德的求援正中其下怀。于是,我受命率军前往援救,我以自己的伶牙俐齿,出色地完成了援救和招降的任务。孔有德和耿仲明的投降,使后金实力大增,他们也为后来清朝的统一立下了奇勋。
战场上的不断立功,也让我在后金国的政治地位与日俱增。于是,天聪九年(1635年),天聪汗宣布改族名为“满洲”,在原有女真八旗(天聪汗称之为“满洲八旗”)的基础上,还成立了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议政王大臣会议首推我担任汉军八旗的固山额真,统领其中一旗。但天聪汗认为:“范章京才堪胜此,但固山职一军耳。朕方资为心膂,其别议之。”他不想让我离开文馆,不愿我远离他左右。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向着后金权臣和可汗亲信的地位迈出了关键一步。
次年五月,天聪汗把国号改为大清,正式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崇德。
皇上更改国号后,很快就对国家机构进行了调整,把以前的文馆扩编为内三院:即内国史院、内秘书院、内弘文院。各设大学士一人主持。任命我为内秘书院大学士,官爵晋升为二等甲喇章京。内秘书院大学士的官职相对较低,但所职掌的皆为机密要事。皇帝敕书的草拟,各衙门奏疏的收录,与他国来往书馆的撰写等等,都出自内秘书院大学士之手。也就是说,我实际上充当着御前秘书长的角色。虽不在议政大臣之内,却往往参与朝廷内外大政的制订和对朝廷要员的任免。
皇上对我的重视,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每次召见议政的时间都特别长,而且常是前次被召才归,未及吃饭休息,复又被召入宫。皇上倚重我,每逢议事,常说:“范章京知否?”用官职称呼我,一下子就抬高了我的地位。每当议事不决的时候,就说:“何不与范章京商议一下?”只有我已认可的讨论意见,皇上才最后批准。有时我生病在家,一些待办的事也非要等我病好了再裁决,他觉得由我把关,拟定出的方案更科学,他也更放心。皇上经常和我一起共进午餐。一次入侍,面对皇上招待的美味佳肴,我想到父亲还没有尝到,迟迟没有下筷,皇上似乎心领神会,立即下令把这桌美味佳肴赐给我父亲。无论是朝中大事,还是日常生活上,皇上都把我当作贴身近臣,这让我这个身在满族统治下的汉人受宠若惊,惟有忠心不二,才能报达皇上的知遇之恩。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殚精竭虑,操劳国事,小心谨慎,兢兢业业。奏准废除了连坐法;更定部院官制,推荐汉族人才入部院为官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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