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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政 》 親歷與見聞——黃華回憶錄 》
第18節：目擊紅軍三個方面軍大會師(1)
黃華 Huang Hua
在北平，欣喜若狂的海倫幫助從陝北歸來的丈夫把幾十個膠捲交照相館衝印出來，進行分類，註上日期、地點和人物。斯諾的陝甘寧之行的介紹會和圖片展覽吸引了許多燕大師生，他們多麽想早一點知道關於紅軍、蘇區、毛澤東等的情況啊！他們認真地聽斯諾的介紹，爭着看他拍的照片，興高采烈地展開討論。這時有人提議組織北平學生陝北訪問團，去實地親眼看看。不久，這個訪問團真的組成了，共有十二個人參加，其中有後來擔任新中國駐外大使的柯華同志，訪問團在1937年5月到達延安。他們在那裏看到了生活艱苦但朝氣蓬勃的紅軍和群衆，所見所聞完全證實了斯諾的采訪，他們的革命决心更加堅定了。他們也很意外地在延安看到了一年前在燕京大學失蹤的老同學王汝梅，大傢十分高興。
斯諾的書在1938年被幾位留在上海外國租界裏的地下黨的鬍愈之、梅益等同志譯成中文，以《復社》的名義出版了。如大傢所知，為規避國民黨政府的新聞檢查，書名改為遊記式的《西行漫記》。此書在進步知識分子中廣泛地秘密傳閱，成為一本打破國民黨新聞封鎖和反擊對中共誣衊的書，它也是為讀者開闊視野，認識革命，引導人們追求光明的書。成千上萬名愛國青年讀了它以後投筆從戎，不遠千裏奔赴延安，投身革命。在國外，《紅星照耀中國》是第一本外國記者根據現場采訪和照片，以第一手材料寫就的關於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和中國紅軍以及蘇區人民真實情況的書。這本書在英國出版後一個月內就再版了五次。它震驚了世界。
目擊紅軍三個方面軍大會師
同斯諾分手後，我和馬海德大夫騎着騾馬跟着紅一師陳賡師長的部隊嚮甘肅南部行軍。一路上戰士們士氣高昂，一天就走了近五十公裏。北國的深秋將至，陝北吳起鎮的被服廠加班加點為艱苦徵戰而衣衫單薄的二、四方面軍戰士趕製棉衣褲和鞋帽。受命出迎二、四方面軍的戰士個個興奮喜悅，利用休息時間把褪色和打了補丁的軍服洗得幹幹淨淨，壓得平平展展。他們說："朱總司令要檢閱我們了，我們要讓他看到我們人人都是那麽整潔，那麽精神。"
紅軍戰士都是二十歲左右年輕的小夥子，他們平常除了作戰、軍訓以外，就是學習革命理論和上文化課。晚飯後或打球、學唱革命歌麯，或下棋、洗衣服等。個別戰士也喜歡養個小猴子、小白鼠之類的寵物。一天，一個戰士送給我一隻小鬆鼠，說他要上前綫打仗，顧不上照料它了，真捨不得它呀。常言道，人心是肉長的，那位戰士的善良和愛心使我很受感動。
我們嚮甘肅南部行軍時，一路沿着黃河的一條支流清水河走，它的淺水河溝特別多，往往不到二三百米便是一道小河，我們剛脫鞋趟水過河，沒走多遠，又得再脫鞋過河。後來我們幹脆不穿鞋了。真像當地人所說的，"六十裏路腳不幹"。
我們走過甘肅最貧窮的固原地區，有些地方根本沒有適合人生存的條件，人煙稀少。那一帶河溝裏的水是苦澀不堪入口的。我們正渴得難忍的時候，一位紅軍參謀早已體察我們這些外來人的苦處，掏出一小塊糖，我們纔勉強喝下了一杯水。
10月3日，前方傳來捷報。原本駐紮在寧夏同心城的一方面軍第十五軍團騎兵團用兩夜的時間疾馳一百五十公裏到達甘肅東南部，勝利奇襲會寧城，全殲縣城守敵，卓越地完成為迎接四方面軍同一方面軍會師創造條件的光榮任務。
1936年10月9日，朱德總司令率領的四方面軍同一方面軍第一師師長陳賡率領的部隊會師了。陪伴他的有張國燾、徐嚮前和陳昌浩等領導人。朱德騎在馬上，帶領幾千名指戰員，穿過紅一方面軍為歡迎他們搭起的彩門。此時的會寧城紅旗招展，一、四方面軍的同志們高聲呼喊口號和熱烈地鼓掌，鞭炮聲、軍號聲和人們的歡笑聲響徹天空。首長進入住所後，一、四方面軍的同志們熱情握手擁抱，互相交換小禮物--自己織的毛衣、襪子、毛手套等。我和馬海德大夫無比興奮地看着這個熱烈、偉大、震撼人心的場面。我們也註意到有些戰士則大聲呼喚某某人的名字，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老戰友。我是在這裏第一次見到第四軍軍長陳再道、參謀長耿飈和三十一軍軍長肖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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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世界知識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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