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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评传 》 山岩上的肖像——聶魯達的愛情·詩·革命 》
最後的歸宿(1)
趙振江 Zhao Zhenjiang
滕威 Teng Wei
瑪蒂爾德·烏魯蒂婭(Matilde Urrutia)是聶魯達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妻子。1912年生於智利的奇廉(Chillán),和聶魯達一樣也是外省人。奇廉以兩樣東西聞名於世:農民做的陶瓷和恐怖的大地震。一歲的時候,瑪蒂爾德的父親就離開了人世。但是,她繼承了父親積極主動和富於創造性的精神,同時也繼承了母親的美麗。長大後,她成為一個歌唱演員,並在20世紀40年代參加了墨西哥一個由青年藝術傢組成的先鋒團體。雖然早在1946年聶魯達就結識了瑪蒂爾德,但那時兩人並未有親密的關係。1949年9月,在墨西哥舉行了拉丁美洲保衛和平大會。會後,聶魯達因患靜脈炎一病不起。於是,瑪蒂爾德經常去照顧他,無微不至的服侍他。從那時起,他們開始如膠似漆的熱戀。 雖然那時,聶魯達維持着和黛麗婭的夫妻關係,而且對黛麗婭依然十分尊重;但是瑪蒂爾德明白,已經快七十歲的黛麗婭對她不構成任何威脅,黛麗婭不是她的情敵,因此她也很敬重黛麗婭。不過,做秘密情人是很辛苦的。瑪蒂爾德不得不像影子一樣生活在聶魯達身邊。無論聶魯達走到哪裏,她都跟隨而至,在距離他和黛麗婭不遠的地方住下來,等候聶魯達找到機會來和她偷偷幽會。那時他們經常聚少離多,飽受思念之苦。聶魯達幾乎每天都給瑪蒂爾德寫情詩,有時是在飛機上寫的,有些是在甲板上,有時甚至是在和別人吃飯的時候隨手寫在餐巾上。他把這些寫滿詩的小紙片都收集起來,珍藏在一個鑲嵌着珍珠的精製的小木匣裏。無論詩人是在蘇聯、中國、布拉格、維也納、瑞士還是意大利,他都沒有停止對情人的思念,沒有中斷以詩的方式表達他的渴望和愛戀。 這些詩最終結集於1952年,由意大利那不勒斯一傢出版社出版。那是一本由優質紙張、古老的博多尼活字和從龐貝水瓶上拓下來的版畫構成的極為精美的詩集,名為《船長的詩》(Los versos del capitán)。詩集沒有署名,而且印數極少,衹有50册,衹送給和作者最親密的人。大傢還用滿桌子的鮮花、海貝肉、清水般透明的葡萄酒為它的問世舉行了慶祝儀式。1953年,阿根廷的洛薩達(Losada)出版社重新出版該詩集,立即售罄。此後數次再版,依舊非常暢銷。但是一般讀者始終不知道作者是誰。詩集前的序言引起廣泛關註和各種猜疑。那是寫給出版商的一封信,信末署名是羅莎裏奧·德·拉·塞爾達(Rosario de la Cerda),信中說明,這是詩是寫給這位名叫羅莎裏奧的女演員的,詩的作者來自西班牙內戰的戰場,但她不能說出他的名字,衹是稱他為“我的船長”。其實德·拉·塞爾達是瑪蒂爾德的第二個姓。博洛迪亞在《聶魯達》中指出,在寫於1948年的那首著名的《讓劈木工醒來吧》中就已經暗示了羅莎裏奧與聶魯達的關係——其中有一句詩寫到“和平應該屬於/ 我這衹願意書寫羅莎裏奧的右手”。當時其實已經有很多人猜出作者是聶魯達,但在此後十年間他一直拒絶承認,原因前文已經提到,他不願這些充滿性愛激情的詩篇讓黛麗婭難堪。《船長的詩》以及後來的《愛情十四行一百首》都是聶魯達獻給瑪蒂爾德的情詩。 聶魯達的密友——墨西哥最著名的壁畫傢、墨西哥共産黨領導人迭戈·裏維拉(Diego Rivera)曾經為瑪蒂爾德畫過一幅肖像。畫中的女人有兩個頭像,正面的是瑪蒂爾德,側面的是羅莎裏奧。裏維拉是這段秘密戀情的知情人之一,有幸得到了第一版《船長的歌》,因此他的這幅畫意藴是非常豐富的。在聶魯達為瑪蒂爾德建造的拉恰斯高納(La Chascona)傢裏,博洛迪亞曾經看到了這幅肖像。聶魯達問他:“你看到了什麽?”他沉默不語一直註視着那幅畫,終於發現在瑪蒂爾德的頭像中似乎浮現出詩人的側影15。 1952年在意大利的卡普裏島上(Capri),聶魯達和瑪蒂爾德第一次享有了二人朝夕相伴的蜜月生活。聶魯達說:“一切都像一場夢”——他們在一個鼕夜來到了卡普裏島。高峻的白色海岸陌生而又沉默,矗立在夜色中。一輛精巧的馬車在等着他們。在夜間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馬車經過的那些白色的房子也都寂靜無聲。小鬍同又窄又直。馬車在一懂白色的房子前停下來,走進裏面,大壁爐內爐火熊熊。在燭光中,一個身穿白衣、白發白須的老人在等待他們。那是90歲的意大利歷史學家和博物學家歐文·切裏奧,他是半個卡普裏島的主人。慷慨寬厚的他將這座房子藉給聶魯達和瑪蒂爾德住。聶魯達和瑪蒂爾德在愛情裏蟄居。在阿納卡普裏島上遠足。那裏到處是岩石和小葡萄園,緑草如茵,鮮花怒放。第一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對戀愛中的男女感覺就像生活在伊甸園裏一樣。《船長的歌》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完成的16。1995年一部享譽世界的意大利電影《郵差》再現了聶魯達當年在卡普裏島的生活。 1953年聶魯達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祖國智利。他開始為瑪蒂爾德建造住宅拉恰斯高納。這個傢位於聖地亞哥聖剋裏斯托瓦爾(San Cristóbal)山腳下一個長滿黑莓的斜坡上,那裏有一條清澈的瀑布從山間飛流直下。房子的一扇窗就正對着山脊和瀑布。但在拉恰斯高納建好之前,他們仍然衹能偷偷幽會,有時是在朋友的傢裏,有時是出去做短期旅行,有時是在黑島。1955年,他和瑪蒂爾德的戀情被黛麗婭知道後,黛麗婭正式與聶魯達分手,他和瑪蒂爾德也就名正言順地搬進了新傢拉恰斯高納。那個傢衹屬於聶魯達和瑪蒂爾德兩個人,甚至在床的靠背上都烙着兩人的姓名縮寫P和M。但是在那一時期,聶魯達經常心情不好,愛發脾氣。因為智利國內似乎衹對詩人婚外戀的緋聞感興趣,傳媒和許多朋友都加入了圍繞此事的討論。有些對詩人的不忠大加批評,為黛麗婭打抱不平,指責瑪蒂爾德破壞了聶魯達的婚姻和在智利人民心中的英雄形象;有些則支持聶魯達和瑪蒂爾德的愛情,與那些道德主義者針鋒相對。但不管怎樣,在聶魯達看來這純屬他個人的私生活,他討厭別人幹預,無論是反對還是支持。一嚮愛接受采訪發表言論的聶魯達變得對媒體非常不友好,衹有滿足兩個條件的人才能來采訪他——首先不是詩人,與巴勃羅·德羅卡沒有任何關係;二是對他和瑪蒂爾德的關係不發表任何評論。這種狀態也許到了1957年纔有所好轉。  [返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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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上海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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