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帘一掀,贾雨村走了进来。贾雨村现在已经是雍王府的常客了,也不用人通报了。看到弘历正在发呆,贾雨村微微一笑道:"贝勒爷,您有什么心事么?"
"没什么,没什么,"弘历讪讪地说。
"您神情恍惚,怕是为了什么红颜知己吧?"贾雨村打趣地说。
弘历一贯自命风流,此时笑一笑说:"唉,有个姓柳的侠女朋友,忽然不见了。"
贾雨村叹了一口气说:"贝勒您是至情至性之人,人生难得一知己么。您这么一说,下官倒想起亡妻来了,当年慧眼识下官于草莽之中,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可惜却先我而去,现在想起来,依然是肝肠寸断。"
弘历心中暗笑,你装得倒蛮像的呢,你对人讲你老婆娇杏是病死的,这事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原来雍王府的血滴子,不单单是个暗杀组织,而且也是一流的情报机关,对朝中大臣的情况了如指掌,贾雨村的历史也被调查过多次。那娇杏本是金陵甄家的丫鬟,生得颇有几分姿色。雨村落魄之时,常得到甄家的大力周济。那娇杏见雨村仪表非俗,也曾鼓励过他几句,被雨村引以为知己,当官之后,就把娇杏娶了过来。那娇杏几年之内,生了三个儿子,当然也是年长色衰了。雨村的官越做越大,成天价在八大胡同鬼混,夜不归家,到后来竟然在耳朵眼儿胡同的宅子包了个江西来的江湖杂技女艺人珍子。娇杏听了大怒,以回乡探亲为名,带着三个儿子回长沙了。谁知刚到湖南境内,就被大土匪何建劫上山去了,娇杏被扣下,三个儿子被轰下山去,要他们带十万两银子来赎人。三个儿子连夜跑回北京报告,雨村听了大惊,忙筹了十万两银子派人送到湖南去。谁知道那何建收了银子,还是把娇杏杀了。
当时弘历曾和乌思道讨论过这件事儿,觉得此案疑点颇多:其一,土匪绑架一般都应该是绑架儿子,怎么会把三个儿子放了,留下一个半老徐娘当人质?其二,盗亦有道,怎么会收了银子还撕票?其三,贾雨村是一品大员,何不奏知皇上,剿灭何建,为妻报仇?其四,俗话说人到中年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十万两买断老婆的一条命,似乎获得最大收益的就是贾雨村了。
后来接到湖南血滴子的报告,果然如此。那贾雨村与娇杏关系越来越僵,可是娇杏掌握了许多贾雨村为非作歹的证据,贾雨村也不敢休了她。贾雨村和何建本有一面之交,就送密信给何建,要他除去娇杏,许银十万两。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贾雨村的三个儿子后来听说了,就去质问他。贾雨村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去,把二儿子打出了个脑震荡,成了傻子。小儿子脾气最火爆,大骂着出了府门,竟不知所终。大儿子工于心机,想暂忍一时,伺机为母报仇,被贾雨村看了出来,送他去新罗做随军书记,竟然不明不白地死于一场混战之中。据同营的兵士们讲,他是后背上中了一箭,像是被自己人射死的。
弘历曾和四阿哥谈起过此事,四阿哥叹息说:"贾雨村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世之奸雄,可用一时,不可用一世。我们大权到手以后,第一个要除的就是此人。"
贾雨村见弘历沉思不语,就讨好地说:"贝勒您也不必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弘历随口答道:"是啊,是啊,对了,贾大人您也是性情中人啊,有没有给令妻作首悼亡诗呢?"
"这个,"贾雨村一愣,又笑着说,"既然贝勒您的红颜知己也不见了,我们何不合写一首呢?"
弘历刚要说什么,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贝勒爷,贾大人,查大人的飞鸽传书到了,王爷请您二位赶快过去议事呢!"
雍王府议事厅,四阿哥坐在中央,乌思道在一边侍立。
乌思道拿起一份奏折说:"王爷,贾府的老太太死了,这是贾环上的奏折。"
四阿哥看也不看地说:"你去办好了,随便给个封号,赏几两银子。"
乌思道连连点头,把奏折揣进怀里。
门帘一掀,弘历和贾雨村走了进来,给四阿哥请安。
四阿哥摆摆手说:"你们看看这个,查英的飞鸽传书。"说着把一张薄纸递了过去。
弘历接过来一看说:"十四叔前天已经离开青海了,那么,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就要到北京了。"
贾雨村眉头紧锁,说道:"要是皇上见了十四阿哥,就麻烦了。"
弘历冷笑着说:"不过,皇上身体不好啊。"
四阿哥面色凝重自言自语道:"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乌思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贾雨村连连点头说道:"世上的事么,掌握时机是最重要的。十四阿哥若是还在青海,手里有四十万精兵,不可轻视。如果进京见了皇上,我们的心机也都白费了。就是要趁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啊。"
四阿哥看着贾雨村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心中暗想,此人真不可久留,嘴上却笑着说:"老贾呀,你是智多星啊,好好给我们想几个点子,务必要万无一失。以后拜公封侯,还能跑得了你么。"
贾雨村兴奋得满脸发红,说道:"王爷,咱们现在先要拿稳朝廷重臣。前些天陕甘大地震,死了上万人,司天监上折子,恳请皇上去天坛祭天,以慰上苍。既然皇上病重,您何不讨了这个事呢?再替皇上祭天,岂不是可以暗示百官,皇上早有意传位于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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