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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古董 》 收藏之旅 》
第17節：四進四出黃金洞 銅人圖像出山衝(2)
廖文偉 Liao Wenwei
"今天清早就有好幾衹喜鵲在屋後樹上叫個不停，我就知道有貴客要來。"主人笑得很開心，一邊招呼徐樹仁二人坐，一邊喊老伴沏茶，又遞上煙來。他說："他早就說過，要尋個懂這些圖的人來看看，我就知道春節前會來。"主人說的他，是指安定古玩商販。接着，主人又說："我是學着在鄉村收集些古舊的東西，這纔認識他的……你老闆是做古玩生意的？"這一次，他問的便是徐樹仁了。
安定古玩商販姓甚名誰，徐樹仁恪守行規，從不問他一問，衹記得他約莫三十上下年歲，自稱李小平，不待徐樹仁開口，他先接上了話。
"徐總不是做古玩生意，他喜歡收藏，最喜歡書畫。"小李說着望了望徐樹仁，轉頭又對主人說："我上次來看的那幾張有穴位名字的銅人圖，你拿出來看看。"
主人"呵"着起身，不一會便從屋裏捧出來一個紙包，抖開幾層舊報紙，便是小李見過的銅人經絡圖，摺叠着迭放在一起。
徐樹仁小心冀冀一一展開，心情由好奇轉而興奮，從興奮進而激蕩，暗暗下了個决心，一定要將它們收藏起來，决不能讓它們流散到異地他鄉。
主人似乎看透了徐樹仁的心思，一開口便要價十萬，幾番商榷，仍堅持八萬。徐樹仁並非不識寶，收藏是一種積纍，但這種積纍是以現金投資而以物資囤積的方式實現的，長期的囤積需雄厚的資本支撐。所以，大凡收藏有成的收藏者，必定是以小投入辦大積纍之事的行傢裏手。他徐樹仁自然也會這樣想。因此，他沒有接受這個價格，心理價位相距甚遠，他衹能暫時別開這個話題，要求看看主人的其他古玩舊物。
主人真還有些小玩藝，筆山啦，小玉佩件啦，木雕花板啦，七八件吧。徐樹仁挑了幾件，二人握別，徐樹仁啓程回瀏陽。他想，八萬元錢不是個小數目，我徐樹仁嫌貴，別人也不會認為便宜，加之黃金洞地處偏僻，來去遙遙，不會有太多的收藏者上門，不妨等幾個星期再來。話雖如此，真要放棄，即使是暫時的放棄，難於割捨，抑或就是難於別過臉去的復雜心境，真還難於言表。
春節在鞭炮聲中過去了，正月十五一過，徐樹仁終於耐不住了，他約好安定的小李某月某日在長壽鎮會面，然後去黃金洞給銅人圖主人拜年。賓主相見，心照不宣，各自都明白各自的心事。主人傢境並不好，年逾花甲，依舊守着幾間紅磚老屋，這在鄉下都已不多見了。儘管如此，他卻捨不得一兩萬元錢賣掉銅人經絡圖像。他告訴徐樹仁，這幾張銅人圖的主人是明代太醫院一禦醫的後裔，住在黃金洞以北的竜門鎮，相距二三十公裏。
"我也是聽人說起，說他手裏有一批老字畫。"主人回憶起往事來，低下眼睛盯着地上的什麽，語氣平靜而緩慢。他說："待我尋上門去，哪裏是什麽古字畫，是這十二張打針灸用的經絡圖。我文化不高，中國的中醫還是知道一些，圖上有'萬歷'兩個字，是明代中醫用的經絡穴位圖哩……我知道肯定有用。"
徐樹仁聽他說到這裏，忽地想起一個問題。銅人圖是一張一張的紙，這麽多年，又不是別人認識的名人字畫，外行也知道值錢，它們怎麽還保存得這麽好呢？當然，這個"好"，是相對而言的。
"呵呵，這個我也問過。"主人不假思索，馬上作答："他說原先還有祖先的衣袍、字畫什麽的都沒有朽爛，最令人奇怪的是，他還收藏着一個小杯子似的東西，一面鑲了銅邊的小鏡子，玻璃的，也衹有酒杯口那麽大……都弄不明白，這幾件東西做什麽用。後來衣袍都變賣了，就剩下圖和杯子、鏡子……"
"這些圖怎麽發現的？"徐樹仁不去想小杯子似的東西和玻璃鏡的用途，他關心的是銅人經絡圖像。"就這十二張嗎？"
"就十二張，這沒有問題。"主人笑了，接着說："據他說，他的祖父在世時就交待過，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有大用，一定要保存好。"停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什麽，又說："他說他小時候見過，是父親用綢子包着的……到父親去世時交到他手裏，他說，綢子便不見了。賣給我的時候，就是用報紙包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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