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
…… ……
忽逢绝艳照衰朽,叹息无言揩病目。
陋邦何处得此花,无乃好事移西蜀。
寸根千里不易到,衔子飞来定鸿鹄。
天涯流落俱可念,为饮一樽歌此曲。
明朝酒醒还独来,雪落纷纷那忍触?
这首诗以花写人,物我化一,格调超逸,据说苏轼“平生喜为人写,盖人间刊石者自有五六本,云‘吾平生最得意诗也’”(见《诗话总龟前集》卷二十八引《石林诗话》)。殊不知这种海棠多被用来比喻女性,同样身为蜀川人、辛勤为东坡诗作注的赵次公,便曾和过这首诗,和诗中的“岂惟婉娈彤管姝,真同窈窕关睢淑。未能奔往白玉楼,要当贮以黄金屋”,便是用海棠来歌颂贤淑妻室(《苏轼诗集合注》该诗题下引,《全宋诗》失载)。最耐人寻味的是,苏轼晚年决意定居常州时,让人不辞万里专门从眉州移来一棵铁海棠(如图),种在他所居住的邵氏院落里,以便日日都能看到。那棵海棠至今依然枝繁叶茂地活着,每年春天都开着鲜艳的花朵,其对海棠之痴,恐怕已经大于自恋了吧!
让人感佩的是,两年之后,诗人第三次来到一百五十里之外的岐亭,写下《六年正月二十日复出东门仍用前韵》:
乱山环合水侵门,身在淮南尽处村。
五亩渐成终老计,九重新扫旧巢痕。
岂惟见惯沙鸥熟,已觉来多钓石温。
长与东风约今日,暗香先返玉梅魂。
“五亩渐成终老计,九重新扫旧巢痕”,意思是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家舍了。如果说这一联与他少年时逃遁山林有联系,那么末句的“长与东风约今日,暗香先返玉梅魂”则更意味隽永了。这年潘、郭等人已然失约,诗与他们再无关联,苏轼依然念念不忘“返魂”,这不正是要求“暗香”入梦么?“长与东风”(春风)之约,又是“年年肠断”之事,除了早年与王弗恋情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如果这种判断没有错的话,便可试想,两个青年男女,在春寒料峭的正月二十日晚上,望着很晚才爬上夜空的那轮明月,悄悄谈论着他们的未来,这将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情境啊!当然,我们在这情景里也看到些隐忧:正月二十的月亮缺了些边儿,也许,这便意味着他们将无法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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