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文化 講述歷史老城:北京城的明朝往事   》 法海壁畫探李童(1)      萬明 Mo Ming    張兆裕 Zhang Zhaoyu

  坐落於石景山區模式口大街東北、翠微山南麓的法海寺,由於保存了多幅精美異常的明代壁畫而聞名於世,它的建造者李童也因之受到關註。長期以來,李童是明代宦官中少為人知的一個,如果不是因為修建了法海寺,這位正統年間的御用監太監,恐怕早就湮沒在歷史中了。
  其實,李童在當時並非無名之輩,按照鬍濙景泰四年(1453年)作的《御用太監樸庵李君墓碑銘》記載,李童有着“光榮”的歷史。他字彥貞,號樸庵,江西廬陵人,永樂初年入宮,此後一直在朱棣身邊服務。朱棣每次巡幸塞北,李童“皆披戴甲胄,朝夕環衛”,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朱棣崩逝於榆木川,李童即是護靈返京之人。其後歷朝均受寵信,宣德時升任太監,有園第、傢僕之賜,非常榮耀。御用監太監在政務上雖不如司禮監有影響,但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肥缺”,這可能也是李童有實力修建法海寺的前提。
  法海寺儘管聞名於外,尋覓它卻頗費工夫。循着兩旁是高高山墻的大道一直走下去,仔細看才能發現上標“模式口大街”的路口。拐進路口,外界的喧鬧突然安靜了下來,面前也豁然開朗,彎麯的街道,古舊的四合院,路旁不時出現一些斷碑殘磨。一座清代建築的墻壁上用墨筆寫着“恆德成記布店洋貨發莊”,應該是民國年間的一傢布店舊址。一切都彷佛是另外一個天地,似乎模式口村是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時空裏,有着自己的進化歷史。
  穿過這個保留了很多明清老北京風韻的小村子,經過已闢為博物館的太監田義的奢華墓園,循山路而上,幾經麯折、幾回路轉,終於遙遙望見了鬱鬱叢林中的法海寺。
  還未到山門,在嚮山的小徑旁,看到了元人趙孟頫書寫的“法海禪天”。法海寺是李童重建後的稱呼,所以,趙孟頫的題字應該是後人附會寺名而增刻的。法海寺依山而建,仰望上去,林中的殿寺顯得十分雄壯與巍峨。清人對於法海寺周邊環境的記載,便於我們理解選址於此的原因。《欽定日下舊聞考》稱法海寺“左岡右泉,麯回旁峙,雲煙飛動。”以現在的地理形勢而言,法海寺南距模式口村500米,東靠饅頭山,北連福壽嶺,西依蟠竜山,山𠔌幽靜,峰巒綿亙,鬆林蔥鬱,泉水潺潺,風景優美。
  法海寺初成時規模較大,除大雄寶殿外,還有四大天王殿、鐘鼓樓、護法金剛殿、伽藍殿、祖師堂及雲會堂、廚庫、寮房等。滄海桑田,法海寺許多建築多已湮沒無存。目前法海寺共四進院落,建在逐層擡高的四層高臺之上,東西面寬72米,南北進深150米,院落占地1。08公頃。主要建築分別設置在三級平臺上。第一級平臺有山門殿,第二級平臺有四大天王殿,第三級平臺是大雄寶殿,環寶殿東西南三面是祖師堂。
  在遍尋各殿之後,未發現關於李童的任何專門遺跡,後來看到相關記載,纔知道在“文革”期間,人們可能是出於對於太監的嫌惡,鏟毀了李童的塑像。這個可能是保存了李童唯一的相貌的遺跡就這樣永遠消失了。
  明代太監儘管地位顯赫,但卻並不是歷史的書寫者。歷史的書寫者,是宦官的政敵——士大夫。在士大夫的筆下,關於太監的記載較少,而且多數是負面印象,這應該是因為太監與士大夫屬於不同的政治勢力,他們的鬥爭幾乎貫穿了整個明代。即使在實際生活中,士大夫為了政治需要,為一些太監歌功頌德,卻多數不將這些文章收在可以流傳後世的文集中。所以,太監的事跡往往在他們的墳塋碑刻中纔有些簡單的記載。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的碑刻與塑像,也多數被毀壞,他們的事跡也漸漸不為人所知。因此,儘管明朝的太監是對於明代歷史影響很大的一個政治群體,但卻是世人瞭解最少的一個群體。李童留下了法海寺,卻無法留在史書的記載中。
  但記錄李童修建法海寺的經過的碑刻還是保留下來了。在山門的後面兩側,有兩座碑刻。一座是吏部尚書王直所撰《法海禪寺記》,另一座是禮部尚書鬍濙所撰《敕賜法海禪寺碑記》,都是撰於正統八年(1443年)。這一年,文臣中威望最著的楊士奇稱病在傢,楊溥也已年老。任事的文臣中就以王直與鬍濙權力最重、威望最尊了。能讓二人共同撰文紀事,李童與法海寺的地位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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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山東畫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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