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 全後魏文   》 捲十七      嚴可均 Yan Kejun

  ◎ 鮑永
  永,字君長,上黨屯留人,司隸校尉鮑宣子。為郡功曹。莽時舉秀纔,不應。更始二年,徵再遷尚書僕射,行大將軍事,持節安集河東並州朔部,封中陽侯。更始敗歿,為發喪。罷兵來降,拜諫議大夫,出為魯郡太守,封關內侯,遷揚州牧。母憂去官。建武十一年,徵為司錄校尉。十五年,遷東海相,拜兗州牧,卒官。
  ◇ 奏劾趙王良
  今月二十七日,車駕臨故中郎將來歙喪還,車駕過須臾,趙王良從後到,與右中郎將張邯相逢城門中,道迫狹,叱邯旋車,又召候岑尊詰責,使前走數十步。按良諸侯藩臣,蒙恩入侍,知尊讓侯吏六百石,而肆意加怒,令叩頭都道,奔走馬頭前。無藩臣之禮,大不敬也。(《後漢·鮑永傳》註引《東觀記》)
  ◎ 鮑昱
  昱,字文淵,永子。建武初,試守高都長。後為Г陽長。再遷,中元初,拜司隸校尉。永平中。坐事免。後拜汝南太守。一年,代王敏為司徒。建初四年,代牟融為太尉。六年卒,年七十餘。
  ◇ 擇災眚問
  臣聞聖人理國,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踐天位,刑政未著,如知失得,何能緻異?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事,係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先帝詔言,大獄一起,冤者過半。又諸徙者骨肉分離,孤魂不祀(袁宏《紀》此下有「骸骨流離,死生被毒」)。一人呼嗟,王政為虧。宜一切還諸徙傢屬,蠲除禁錮,興滅繼絶,生死獲所。如此,和氣可致。(《後漢·鮑永附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一,有小異。)
  ◇ 救耿恭關寵議
  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誠令權時,後無邊事可也,匈奴如復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又二部兵人裁各數十,匈奴圍之,歷旬不下,是其寡弱盡力之效也。(袁宏《紀》此下有「兵傢先名後實」。)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將精騎二千,多其幡幟,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極之兵,必不敢當,四十日間,足還入塞。(《後漢·耿恭傳》。又見袁宏《後漢紀》十,與此小異。)
  ◎ 鮑德
  德,昱子。永元初為黃門侍郎,出為南陽太守,徵拜大司農。
  ◇ 說竇憲弟夏陽侯瑰
  陳寵奉事先帝,深見納任,故久留臺閣,賞賜有殊。今不蒙忠能之賞,而計幾微之故,誠傷輔政容貸之德。(《後漢·陳寵傳》「章帝崩,竇憲常銜寵,乃白太後,令典喪事,欲因過中之。微素敬寵,說夏陽侯瑰」。)
  ◎ 歐陽歙
  歙,字王思,樂安千乘人。莽時為長社宰。更始即位,以為原武令。遷河南都尉,行太守事。建武初,為河南尹,封被陽侯,尋拜揚州牧,遷汝南太守,更封夜侯。十五年,代韓歆為大司徒,坐汝南臧罪發,死獄中。
  ◇ 下教論繇延功
  西部督郵繇延,天資忠貞,稟性公方,典部折衝,摧破姦雄,不嚴而理。《書》曰:「安民則惠,黎民懷之。」蓋舉善以教,則不能者勸。今與衆儒共論延功,顯之於朝。太守敬嘉厥休,牛酒以養德。(袁宏《後漢紀》七。又略見《後漢·郅惲傳》,《風俗通》,並刪節。)
  ◎ 郅惲
  惲,字君章,汝南西平人。莽時以上書係獄,會赦得免。建武中,積弩將軍傅俊請為將兵長史,後歸為縣門下掾,病去。又為郡功曹,去客江夏郡。舉孝廉,為上東城門候,後為梁令,遷長沙太守。坐事左轉芒長,尋免。
  ◇ 上書王莽
  臣聞天地重其人,惜其物,故運機衡,垂日月,含元包一,甄陶品類,顯表紀世,圖錄豫設。漢歷久長,孔為赤製,不使愚惑,殘人亂時。智者順以成德,愚者逆以取害,神器有命不可虛獲。上天垂戒,欲悟陛下,令就臣位,轉禍為福。劉氏享天永命不可虛獲陛下順節盛衰。取之以天,還之以天,可謂知命矣?若不早圖,是不免於竊位也。且堯、舜不以天顯自與,故禪天下,陛下何貪非天顯以自纍也?天為陛下嚴父,臣為陛下孝子,父教不可廢,子諫不可拒,惟陛下留神。(《後漢·郅惲傳》)
  ◇ 因廢郭後上書
  臣聞夫婦之間,父不能得之於子,君不能得之於臣,況臣欲得之於君乎?是臣所不敢也。雖然,願陛下念其不可,勿亂人倫,使天下有議社稷者。(袁宏《後漢紀》七)
  ◇ 上書諫獵
  昔文王不敢盤遊於田,以萬民惟正。陛下既遊獵山林,夜以繼晝,其如社稷宗廟何?暴虎馮河,可為至戒,小臣所竊憂也。(袁宏《後漢紀》七。又見《後漢·郅惲傳》,有小異。)
  ◇ 說逯並
  當今上天垂象,智者以昌,愚者以亡。昔伊尹自鬻輔商,立功全人。惲竊不遜,敢希伊尹之蹤,應天人之變。明府儻不疑逆,俾承天德。(《後漢·郅惲傳》)
  ◇ 諫傅俊
  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故能獲天地之應,剋商如林之旅。將軍如何不師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傷人害物,虐及枯屍,取罪神明?今不謝天改政,無以全命,願將軍親率士卒,收傷葬死,哭所殘暴,以明非將軍本意也。(《後漢·郅惲傳》)
  ◇ 說太子
  久處疑位,上違孝道,下近危殆。昔高宗明君,吉甫賢臣,及有纖介,放逐孝子。《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太子宜因左右及諸皇子引愆退身,奉養氏,以明聖教,不背所生。(《後漢·郅惲傳》)
  ◇ 誓衆
  無掩人不備,窮人於厄,不得斷人支體,人形骸,放淫婦女。(《後漢·郅惲傳》)
  ◎ 朱勃
  勃,字叔陽,扶風平陵人。莽時,試守渭城宰。建武中,為雲陽令,去官。有《集》二捲。
  ◇ 詣闕上書理馬援
  臣聞王德聖政不忘人之功,采其一美,不求備於衆。故高祖赦蒯通,而以王禮葬田橫,大臣曠然,鹹不自疑。夫大將在外,言在內,微過輒記,大功不計,誠為國之所慎也。故章邯畏口而奔楚,燕將據聊而不下。豈其甘心末規哉,悼巧言之傷類也。竊見故伏波將軍新息侯馬援,以四年鼕始歸正朔。當此之時,虜述矯號於益州,隗囂擁兵於隴、冀,豪傑盱睢,且自為政。援拔自西州,欽慕聖義,間關險難,觸冒萬死,孤立群貴之間,傍無一言之佐,馳深淵,入虎口,豈顧計哉!寧自知當要七郡之使,徼封侯之福邪?八年,車駕西討隗囂,國計狐疑,衆營未集,援建宜進之策,卒破西州。隗囂剋定,援有力焉。及吳漢下隴,冀路斷隔,豪強叛城,酋羌殺吏(二語從《書鈔》一百五十六引《東觀記》補)。唯獨狄道為國堅守,士民饑睏,乃敢駑者履(此語從《書鈔》補。梅鼎祚《文紀》別收《東觀記》一條,題雲「救狄道策」,列於《理馬援書》之後,實即此書之約文),寄命漏刻。援奉詔西使,鎮慰邊衆,乃奮不顧身,間關山𠔌之中,揮戈先零之野,招集豪傑,曉誘羌戎,謀如涌泉,勢如轉規(《文選·王仲宣誄》註引作「轉圜」),遂救倒懸之急,存幾亡之城,兵全師進,因糧敵人,隴、冀略平,而獨守空郡,兵動有功,師進輒剋。誅鋤先零,緣入山𠔌,猛怒力戰,飛矢脛。徵在虎賁,則有忠策嘉謀於國。又出徵交,土多瘴氣,援與妻子生訣,無悔吝之心,遂斬滅徵側,剋平一州使王府納越裳之貢,邊境無兵革之憂。間復南討,立陷臨鄉,師已有業,未竟而死,吏士離疫,援不獨存。夫戰或以久而立功,或以速而致敗,深入未必為得,不進未必為非。人情豈樂久屯絶地,不生歸哉!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三年,北出塞漠,南渡江海,觸冒害氣,僵死軍中,名滅爵絶,國土不傳。海內不知其過,衆庶未聞其罪,卒遇三夫之言橫被誣罔之讒,傢屬杜門,葬不歸墓,怨隙並興,宗親怖慄,死者不能自明,生者莫為之訟,臣竊傷之。夫明主Ο於用賞,約於用刑。高祖嘗與陳平金四萬斤以間楚軍,不問出入所為,豈復疑以錢𠔌間哉?夫操孔父之忠,而不能自免於讒,此鄒陽之所悲也。《詩》雲:「取彼讒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此言欲令上天而平其惡。惟陛下留思竪儒之言欲令上天而平其惡,無使功臣懷恨黃泉。臣聞《春秋》之義,罪以功除;聖王之祀,臣有五義。若援得事朝廷二十三年所謂以死勤事者也。願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絶宜續,以厭海內之望。臣年已六十,常伏田野,竊感欒布哭彭越之義,冒陳悲憤,戰慄闕庭。(《後漢·馬援傳》,袁宏《後漢紀》八)
  飛鳥寺衡,馬驚觸虎,物類相生,亦無不有。(《文選·赭白馬賦》註引《東觀記》。案:朱勃《理馬援書》,範《書》、袁《紀》各有刪節,今合錄之,復據《東觀記》補足三語,此又其佚文也。)
  ◎ 馬援
  援,字文淵,扶風茂陵人。莽時為郡督郵,坐事亡命。遇赦,闢衛將軍王林府,拜新城大尹。莽敗,去郡,避地涼州,隗囂以為綏德將軍。建武四年,奉使洛陽,以為待詔,歷太中大夫、隴西太守、虎賁中郎將,拜伏波將軍,封新息侯。二十五年,擊五溪蠻,卒於軍。為梁鬆所陷,追收侯印。建初三年,追謚曰忠成侯。
  ◇ 上銅馬式表
  夫行天莫如竜,行地莫如馬。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安寧則以別尊卑之序,有變則以濟遠近之難。昔有騏驥,一日千裏,伯樂見之,昭然不惑。近世有西河子輿,亦明相法。子輿傳西河儀長孺,長孺傳茂陵丁君都,君都傳成紀楊子阿,臣援嘗師事子阿,受相馬骨法。考之於行事,輒有驗效。臣愚以為傳聞不如親見,視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於生馬,則骨法難備具,又不可傳之於後。孝武皇帝時,善相馬者東門京,鑄作銅馬法獻之,有詔立馬於魯班門外,則更名魯班門曰金馬門。臣謹依儀氏奇中,帛氏口齒,謝氏唇,丁氏身中,備此數傢骨相以為法。馬高三尺五寸,圍四尺四寸。(《後漢·馬援傳》)
  ◇ 銅馬相法
  水火欲分明(水火在鼻兩孔間也。)上唇欲急而方,口中欲紅而有光,此馬千裏。頷下欲深,下唇欲緩。牙欲前嚮。牙去齒一寸則四百裏,牙劍鋒則千裏。日欲滿而澤。腹欲充,兼欲小,肋欲長,懸薄欲厚而緩(懸薄,股也)。脅堂欲平滿,汗溝欲深長,而膝本欲起,肘腋欲開,膝欲方,蹄欲厚三寸,堅如石,鬃欲戴,中骨主三寸(鬃,中骨也),頰欲開,而膺下欲廣一尺以上,能久走。欲方(頸前),胸欲直而出(髖骨前面)。鳧間欲開,望視之如雙鳧。(《後漢·馬援傳》註,《御覽》八百九十六)
  ◇ 上疏言隗囂
  臣援自念歸身聖朝,奉事陛下,本無公輔一言之薦,左右為容之助。臣不自陳,陛下何因聞之。夫居前不能令人輊,居後不能令人軒,與人怨不能為人患,臣所恥也。故敢觸冒罪忌,昧死陳誠。臣與隗囂,本實交友。初,囂(袁宏《紀》作「臣與囂往為知交。今聞與來歙書,深更怨臣。自計無負於囂」)遣臣東,謂臣曰:「本欲為漢,願足下往觀之(袁宏《紀》作「僕北面稱臣,加以本欲為漢,足下往觀其政」)。於汝意可,即專心矣。」及臣還反,報以赤心,實欲導之於善,非敢譎以非義。而囂自挾姦心,盜憎主人,怨毒之情遂歸於臣。臣欲不言,則無以上聞(袁宏《紀》作「盜憎主人,反欲歸怨於臣。臣欲遂退不言,則無以報陛下」)。願聽詣行在所,極陳滅囂之術,得空匈腹,申愚策,退就隴畝(袁宏《紀》作「然後退就壟畝,飯疏飲水,隨四民之職」),死無所恨。(《後漢·馬援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五,各有刪節。)
  ◇ 上疏言破羌以西不可棄
  亢吾以西,數十裏一城,城皆完堅。舊製置塞,因山阻海,其蹊徑輒有候尉,故虜不得妄動。即棄亢吾,以西北為殖養虜根,內自迫促。宜及兵威,疾往除之。金城諸縣,皆田地肥美,溉灌流通,自有本民,易還充實,誠不宜有所斷棄。若二郡平定,流民還本業,不復為國傢憂。(袁宏《後漢紀》六)
  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則為害不休,不可棄也。(《後漢·馬援傳》。案:即前疏之約文。)
  ◇ 上書請復鑄五銖錢
  富國之本,在於食貨,宜如舊鑄五銖錢。(《惡書·食貨志》)
  ◇ 擊尋陽山賊上書
  除其竹木,譬如嬰兒頭多蟣虱,而剃之蕩蕩然,蟣虱無所復依。(《御覽》九百五十一引《東觀漢記》)
  ◇ 上書請正印文
  臣所假伏波將軍印,書「伏」字,「犬」外嚮。成臯令印,「臯」字為「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人」,「人」下「羊」。即一縣長吏,印文不同,恐天下不正者多。符印所以為信也,所宜齊同。薦曉古文字者,事下大司空,正郡國印章。(《後漢·馬援傳》註引《東觀漢記》)
  ◇ 至荔浦見鼕筍上言
  《禹貢》「厥包橘柚」,穎謂是也。其味美於春夏筍。(珍本《東觀漢記》)
  ◇ 徵交上言
  從{米尼)泠出賁古,擊益州臣所將駱越萬餘人,便習戰鬥者二千兵以上,弦毒矢利,以數發,矢註如雨,所中輒死。愚以行兵以此道最便,蓋承藉水利,用為神捷也。(《水經·葉榆水註》)
  ◇ 將入九真上言
  臣謹與交精兵萬二千人,與大兵合二萬人,船車大小二千艘,自入交,於今為盛。(《水經·葉榆水註》)
  ◇ 平交上言
  太守蘇定,張眼視錢,眼討賊,怯於戰功,宜加切敕。(《東觀漢記》聚珍本)
  ◇ 奏請分西於縣
  西於縣戶有三萬二千,遠界去庭千餘裏,請分為封溪、望海二縣。(《後漢·馬援傳》)
  ◇ 與隗囂將楊廣書
  春卿無恙(楊廣字春卿)。前別冀南,寂無音驛。援間還長安,因留上林。竊見四海已定,兆民同情,而季孟閉拒背畔(隗囂字季孟),為天下表的,常懼海內切齒,思相屠裂,故遺書戀戀,以致惻隱之計。乃聞季孟歸罪於援間還長安而納王遊翁諂邪之說(王元字遊翁),自謂函𠔌以西,舉足可定,以今而觀,竟何如邪?援間至河內,過存伯春(囂子恂字伯春,)見其奴吉從西方還,說伯春小弟仲舒望見吉,欲問伯春無它否,竟不能言,曉夕號泣,婉轉塵中。又說其傢悲愁之狀,不可言也。夫怨仇可剌不可毀,援聞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愛,曾、閔不過。夫孝於其親,豈不慈於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自同分羹之事乎?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擁兵衆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國而完墳墓也,又言苟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將破亡之;所欲完者,將毀傷之;所欲厚者,將反薄之。季孟嘗折愧子陽而不受其爵,今更共陸陸,欲往附之,將難為顔乎?若復責以重質,當安從得子主給是哉!往時子陽獨欲以王相待而春卿拒之;今者歸老,更欲低頭與小兒曹共槽櫪而食,並肩側身於怨傢之朝乎?男兒溺死何傷,而拘遊哉!今國傢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與諸耆老大人共說季孟,若計畫不從,真可引領去矣。前披輿地圖,見天下郡國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區區二邦,以當諸夏百有四乎?春隔季孟,外有君臣之義,內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當諫爭;語朋友邪,應有切磋。豈有知其無成,而但萎委咋舌,叉手從族乎?及今成計,殊尚善也;過是,欲少味矣。且來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常獨為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於此,必不負約。援不得久留,願急賜報。(《後漢·馬援傳》)
  車丞相,高祖園寢郎,一月九遷為丞相者,知武帝恨誅衛太子,上書訟之。(《文選·□□□□□□》註引《東觀漢紀》)
  ◇ 誡兄子嚴敦書
  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而口不可得言也。好論議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衤離,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竜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緻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兒也。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訖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將下車輒切齒,州郡以為言,吾常為寒心,是以不願子孫效也。(《後漢·馬援傳》,又見袁宏《後漢紀》七,《藝文類聚》二十三)
  ◇ 銅柱銘
  漢建武十八年,平徵側於竜編,樹銅柱於象浦,其銘曰:「金人汗出,鐵馬蹄堅,子孫相連,九九百年。」(馬希範《溪州銅柱記》)
  ◎ 馬廖
  廖,字敬平,援子。少以父任為郎。永平中,以皇后兄拜羽林左監,進虎賁中郎將。章帝即位,遷衛尉。建妝四年封順陽侯,以特進就第。永元四年卒,謚曰哀侯。
  ◇ 上明德太後疏
  臣案前世詔令,以百姓不足,起於世尚奢靡,故元帝罷服官,成帝禦浣衣,哀帝去樂府。然而侈費不息,至於衰亂者,百姓從行不從言也。夫改政移風,必有其本。傳曰:「吳王好劍客,百姓多創瘢;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長安語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廣眉,四方且半額;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戲,有切事實。前下制度未幾,後稍不行。雖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師。今陛下躬服厚繒,斥去華飾,素簡所安,發自聖性。此誠上合天心,下順民望,浩大之福,莫尚於此。陛下既已得之自然,猶宜加以勉勖,法太宗之隆德,戒成、哀之不終。《易》曰:「不恆其德,或承之羞。」誠令斯事一竟,則四海誦德,聲薫天地,神明可通,金石可勒,而況於行仁心乎!況於行令乎!願置章坐側,以當瞽人夜誦之音。(《後漢·馬廖傳》)
  ◎ 馬防
  防,字江平(《東觀記》作「公平」又作「孝孫」),援第二子。永平中,為黃門侍郎。章帝即位,遷中郎將、城門校尉,拜車騎將軍,封潁陽侯,以特時就第。後為光祿勳,復遣就第。永元中。徙封翟鄉侯。
  ◇ 奏上迎氣樂
  上以太常樂丞鮑鄴等上樂事,下車騎將軍馬防。防奏言:「建初二年七月,鄴上言:『王者飲食,必道順四時五味,故有食舉之樂,所以順天地,養神明,求福應也。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樂者天地之和,不可久廢。今官雅樂獨有黃鐘,而食舉(已上九字從《東觀記》補)樂但有太蔟,皆不應月律。恐傷氣類(此句從《東觀記》補),可作十二月,均各應其月氣,公卿朝會,得聞月律(此二句從《東觀記》補),乃能感天地,和氣宜應。明帝始令靈臺六律侯,而未設其門。《樂經》曰,十二月行之,所以宣氣豐物也。月開鬥建之門,而奏歌其律。誠宜施行。願與待詔嚴崇及能作樂氣者共作治,考工給所當。』詔下太常。太常上言:『作樂器直錢百四十萬六萬,請太僕作成上。』奏寢。今明詔下臣防,臣輒問鄴及待詔知音律者,皆言聖人作樂,所以宣氣緻和,順陰陽也。臣愚以為可順上天之明時,因歲令王正(《東觀記》作「因歲首之嘉月」),發太蔟之律,奏《雅》《頌》之音,以立太平,以迎和氣。其條貫甚備。」(《續漢·律歷志上》註補引薛瑩《書》,《後漢·章紀》註引《東觀記》,又《隋書·音樂志下》牛弘等議引《東觀書·馬防傳》)
  ◎ 馬嚴
  嚴,字威卿,援第二兄餘之子。建武中為郡督郵。援卒後,去居安陵。永平初,明德皇后既立,避嫌更徙北地。後移居洛陽,為將軍長史。章帝時,拜侍御史中丞,遷五官中郎將,行長樂衛尉事。出為陳留太守,徵拜太中大夫,遷將作大匠,坐事免。後不復仕。永元十年卒,年八十二。
  ◇ 日食上封事
  臣聞日者衆陽之長,食者陰侵之徵。《書》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言王者代天官人也。故考績黜陟,以明褒貶。無功不黜,明陰盛陵陽。臣伏見方今刺史太守專州典郡,不務奉事盡心為國,而司察偏阿,取與自己,同則舉為尤異,異則中以刑法,不即垂頭塞耳,采取財賂。今益州刺史朱、揚州刺史倪說、涼州刺史尹業等,每行考事,輒有物故,又選舉不實,曾無貶坐,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故事,州郡所舉上奏司直察能否以懲虛實。今宜加防檢,式遵前製。舊丞相、御史親治職事,唯丙吉以年老優遊,不案吏罪,於是宰府習為常俗,更共罔養,以崇虛名,或未曉其職,便復遷徙,誠非建官賦祿之意,宜敕正百司,各責以事,州郡所舉,必得其人。若不如言,裁以法令。傳曰:「上德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故火烈則人望而畏之,水懦則人狎而玩之。為政者寬以濟猛,猛以濟寬。」如此,綏禦有體,災眚消矣。(《後漢·馬嚴傳》)
  ◇ 上書求進女掖庭
  臣叔父援,孤恩不報,而妻子特獲恩全,戴仰陛下,為天為父。人情既得不死,便欲求福。竊聞太子、諸王妃匹未備,援有三女,大者十五,次者十四,小者十三,儀狀發膚,上中以上。皆孝順小心,婉靜有禮。願下相工,簡其可否。如有萬一,援不朽於黃泉矣。又援姑姊妹並為成帝婕妤,葬於延陵。臣嚴幸得蒙恩更生,冀因緣先姑,當充後宮。(《後漢·明德馬皇后紀》)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後一章回 >>   


【选集】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
捲一捲二捲三捲四捲五捲六捲七捲八
捲九捲十捲十一捲十二捲十三捲十四捲十五捲十六
捲十七捲十八捲十九捲二十捲二十一捲二十二捲二十三捲二十四
第   I   [II]   [III]   [IV]   [V]   [VI]   [VII]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