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潘金莲:有所觉醒后的悲剧
我们首先来看潘金莲。潘金莲可以说是古今文学史上最出名的“淫妇”。有人说她是“古今第一淫妇”。
所谓“淫妇”,这里是指婚后的女性违背了社会普遍承认的道德规范,不忠于自己的丈夫或性行为过度。在潘金莲身上的具体表现,主要是:一、偷情;二、“霸拦汉子”。
潘金莲的偷情可分三个阶段来看:一是当武大老婆时;二是当西门庆老婆时;三是被赶出西门家门待嫁陈经济时。
一,在当武大老婆时,除了一度与张大户继续来往外,主要写了她追求武松和与西门庆的关系。
偷情的主要原由:她当上武大的老婆后之所以萌发偷情的念头,主要是意识到自己的“风流伶俐”与丈夫的猥琐无能不攀配:“他乌鸦怎配鸾凰对?……他本是块顽石,有甚福抱着我羊脂玉体?”“普天世界断生了男子,何故将奴嫁与这样个货?”于是只觉得“奴心不美”,“端的那世里晦气,却嫁了他,是好苦也。”应该说,这种“姻缘错配”是客观存在。她不想忍受客观社会给她这样的安排,而要靠个体微弱而懵懂的努力去改变目前的局面,于是“打扮光鲜,只在门前帘儿下站着,常把眉目嘲人,双晴传意”,以“好偷汉子”出了名。
她第一个看中的是“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武二郎,禁不住心里寻思:“奴若嫁得这个,胡乱也罢了。”于是她自觉、主动地邀请武二搬来家住,献尽殷勤,百般挑逗,乃至“酥胸微露,云鬟半軃”,“要同云雨会风流”。但想不到这位意中人,认同的是社会群体的道德规范而不是个体的自由意志,不想“败坏风俗”“伤人伦”(以上第一回),回答她的是一顿无情的抢白。
第二个是得手的西门庆。她勾搭西门庆的三部曲:
1、西门庆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风流浮浪,语言甜净,更加几分留恋”。
2、临去时回头看了她七八遍,于是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人对自己“有情”,马上意识到“不想这段姻缘,却在他身上!”(第二回)
3、当西门庆在王婆家正式“勾搭”她时,即不失时机地表示“你有心,奴亦有意”(第四回),十分主动、及时地把握自己的命运。她“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第四回)。
她爱西门什么?除了外表的“风流浮浪、语言甜净”之外,主要还是西门的性格。她对西门庆说:“奴家又不曾爱你钱财,只爱你可意的冤家,知重知轻性儿乖。”(第八回)假如不论她所爱非人,她所追求的并非完全是“恶”。
她又是个能为自己的命运奋斗而有胆有智有勇的人。当武大来捉奸时,西门庆慌得只知道“仆入床下去躲”,她却提醒他闲常时“卖弄杀好拳棒”,叫他不要当“纸老虎”,一时间使西门庆也感到不及她有“智量”,后来也觉得自己“枉自做个男汉”。而潘金莲正如她自己说的:“我是个不戴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噹噹响的婆娘。”(第二回)她在追求个人的利益时,其胆其智,事实上已不亚于男性。
可是,她为了与情夫“长远做夫妻,谐老同欢”,却采取了一种残忍而非法的手段,毒死了亲夫,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我的“快活”(第五回)。在这里,可以看到她的炽烈情欲所催发的主体意识在觉醒,有令人同情与令人佩服的地方,因为我们没有理由让她一辈子守着一个不爱的丈夫以保持其忠贞的名节,扼杀其人性;但她最后并不能恰当地把握自己的命运,克服人性中的弱点,将其情欲可怕地扭曲,恶性地膨胀,以杀夫的手段来达到改嫁的目的,终于走向了罪恶的深渊。在这里深刻地暴露了当时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与封建礼教、封建婚姻制度之间的尖锐冲突。潘金莲就是这一冲突下的牺牲品。
二、作为西门庆的妻子又与她的仆人琴童与女婿陈经济偷情。
偷情的主要动因:已不是婚姻不配,而是由于丈夫的不专一而使她在精神上与肉体上感到压抑,以图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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