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典 歧路燈   》 第十六回 地藏庵公子占兄位 內省齋書生試賭盆      李緑園 Li Luyuan

  話說王隆吉一更天到傢。到了次日,盛宅早送來一個拜匣,封套上邊寫了分金二兩。隆吉也自己稱了二兩,徑到地藏庵來。
  見了範姑子,說了他們結拜的話,耍在伽藍殿燒香。三人分金六兩,叫庵裏備席。範姑子慨然承許。隆吉道:“庵中鍋竈不便,調料萊蔬不全,有周章不來處。我再替你斡旋。”範姑子笑道:“你休管我夜起,衹要早到就罷。我衹愁沒酒。”隆吉道:“酒是盛宅送的。”姑子道:“你衹管放心,丟不下你的話。”隆吉道:“後日初三,我們早到,可辦的出來麽?”範姑子道:“就是今日來,也不怕。多少難事,我替人傢辦的一點風聲兒也不透,何況這兩桌酒席。衹管放心。”王隆吉辭的去了。
  本日,範姑子叫雇工,將各廟灑掃潔淨。次日,範姑子街上走了一回。回來,叫雇工把廚下管興工匠人燒茶的那口大鍋,收拾妥當。
  到初三日一早,衹見四個人,擡着一架盒子、一壇酒送來。
  範姑子道:“原說不要酒,盛宅自送酒來。”那擡酒的道:“這就是盛宅的酒。”範姑子方曉得,食盒也是盛宅的。擡盒人去了,範姑子與徒弟揭開看時,原是一桌全席,茶皿酒具著匙俱全。須臾,又有人擡了一盒子全席,範姑子命放在廚下。對擡盒人道:“傢夥明日來取罷。”擡盒人道;“原是說明的。”
  範姑子又尋了兩個庵旁住的老婆子,揀盒中該熱的肉萊,放在鍋上,用籠蓋了,小火兒蒸着,單等客到。
  王隆吉早到。少時,衹見譚紹聞到了,範姑子接着。讓至佛殿後邊一個客室,問了傢中老菩薩的安。話猶未完,盛公子到。也迎至客室,兩人行了禮。王隆吉道:“這個便是表弟譚紹聞。這個便是娘娘廟大街盛大哥。”這二人初次見面,那久仰高攀的話,自是不揣而知的。又謝了範姑子驚動煩擾,也不必細述。
  說了一會閑話,範姑子道:“請山主們伽藍殿上香罷。”
  三人說:“也罷。該上香的時候。”範姑子問道:“山主們告神的疏頭兒、香紙,是跟的人帶着麽?”三人都道:“不曾帶來,也就不曾打算到這裏,如今可該怎麽處。”希僑道。“這是王賢弟你辦的事,少頭沒尾的。”範姑子道:“山主們今日喜事,休說那少頭沒尾的話兒。”隆吉道:“我一來沒經過這事;二來,我實說罷,我的心通慌了。”範姑子道:-這也不難。
  庵中有整香紙,藉與山主們。告神的疏,我替山主們念念算了罷。”隆吉道:“極好。”範姑子道:“這年庚,像是盛山主做大哥,王山主第二,譚山主第三的了。”隆吉道:“不錯的。”
  於是範姑子開櫃取出香紙,引着三位,過了佛殿,到伽藍廟中。
  每人遞與香一住,插在爐中,行禮跪下。範姑子敲了三聲磐,也跪下,往上說道:“阿彌陀佛!這是聖賢菩薩馬腳下住的三位信士:一個盛公子,一個王相公,一個譚公子。今日在聖賢爐前成了八拜之交,有福同享,有馬同騎。那個若有三心二意,叫周將軍監察。阿彌陀佛!好好保佑他們,保佑財源發旺,子孫興攏他們還許下翻蓋歇馬涼殿,洗畫老爺金身。”範姑子念完起來,又敲了三聲磐。三人禮畢,測子說:“兩位山主,該與盛山主行禮。盛山主是哥哩。”希僑道:“何用這?”隆吉道:“自然該的。”扯住譚紹聞行禮。盛希僑受了半禮。隆吉道:“表弟,咱可不要這。”譚紹聞就止了。
  卻說這譚紹聞心中發熱,臉上起紅。他原是有傢教的,父師的話是聽過的,今日這事,意思很有些不安。衹因隆吉初約時,一時承許的孟浪了,所以今日說不出口來,衹得隨着罷。
  比不得盛希僑天生匪人,宦門中不肖之子;王隆吉經紀人傢出身,不曉什麽。所以盛希僑視如平常,王隆吉滿心歡喜。這是他三人心裏光景,不必細述。
  單說範姑子引三人穿過佛殿,到了客室坐下。範姑子捧上茶來,盛公子不接茶杯。說道:“我有帶的茶葉,師傅衹把壺洗淨,另送一壺開水來。”一聲叫:“寶劍兒!”這寶劍兒正與雙慶兒及王隆吉跟的進財兒,也商量結拜的話。希僑一聲叫喚,寶劍慌了。希僑駡了兩句,叫廚下照料潑茶去。這範姑子方曉得起初進門,盛希僑把茶嘗一嘗便放下的緣故。少頃,寶劍拿茶上來,茶杯也是傢人皮套帶來的。衆人喝茶時,也不知是普洱,君山,武彝、陽羨,衹覺得異香別昧,果然出奇。
  吃完茶,範姑子擺上席來。端的山珍海錯,大傢舉箸齊吃。
  希僑略吃了幾昧兒,說道:“把這席留下三兩味,別的賞與跟隨人吃罷。捨下送來的粗饌拿來。”範姑子那裏敢強,衹說道。”
  這東西委實孝敬不得山主。”衹得收了,又把盛宅送的東西擺上來。果然,除了光鴨、固鵝,別的就沒有河南的東西。飲的盛宅的酒,香美自不待言。隆吉道:“範師傅,你也來坐坐。”
  範姑子道:“廚下離了我一發上不來。”希僑道:“你來往亂跑也不好。”範姑子道:“我顧不哩。沒有教小徒陪陪罷。”因嚮閣邊叫道:“慧照兒,你放下針綫,照照客。”衹見閣上下來一個尼姑,不過十八九歲,眉清目秀。到客室與小山主們行了尼禮,就坐在旁邊。也不吃什麽,衹舉著讓客。把頭低了,吃了一杯茶。
  席完了,範姑子也來坐在一張床上。說道:“有慢山主們。”
  希僑道:“你這令徒,怎的不言語?”範姑子道:小傢子樣,見不哩人。每日衹在樓上做針綫,也就沒見過客。”希僑道:“出傢人,做什麽針綫?”範姑子道:“庵中日子窮,全指望着他縫些順帶兒,鑰匙袋兒,賣幾個錢,糴幾升米吃哩。”希僑道:“俺們上閣上看看針綫何如,捎兩件,回傢做樣子。”
  慧照笑道:“看不的。”範師傅道:“看看何妨?若是看中了,這些山主們帶回一件,強如你賣十件哩。”希僑邀道:“二位賢弟,同上去看看何如?”範姑子引着三人上閣,慧照衹得跟着到閣上。都看縫的東西,說道:“果然花兒綉得好!”範姑子下閣取茶去。希僑自己揀了兩件,強與了譚紹聞一個順帶兒,與了隆吉一個荷包兒。吃了茶,下的閣來。
  到了客室,希僑道:“庵裏日子清淡麽中?”範姑子道:“行常斷了頓兒。”希僑道:“不打緊。明日我送十兩燈油錢,一石米來。二位賢弟也休空了。”範姑子道:“阿彌陀佛!”
  希僑道:“針綫很好,可惜緞子不好。明日請到我傢,與我綉幾幅枕頭面兒待客,可叫去麽?我也不敢空勞。”範姑子道:乃他再領府上奶奶們些教兒,怎的不叫去。”
  二人把話說完,隆吉見譚紹聞終日不甚說話,問道:“賢弟今日怎的不歡?”紹聞道:“我怎的不歡?”希僑道。”庵裏有什麽玩意兒麽?”範姑子道:“阿彌陀佛!庵裏得有什麽?”隆吉道:“藥鋪老梁相公丟下那盤象棋呢?”範姑子道:“他丟在這裏,又沒人會下,衹怕少了子兒。”隆吉道:“少兩個,寫上塊瓦片兒。”希僑道:“賢弟奇想!棋子少了,瓦片兒就算了不成?”隆吉道:“算得了。”範姑子尋了一會,拿來。盛希僑笑道:“看來卻不少。衹是些木頭片子,如何下他。也罷,誰下哩。”隆吉道:“大哥與表弟下。”紹聞道:“我下不來。”隆吉道:“咱同學時,先生不在傢,咱沒在鄧祥廚房下過麽?”大傢笑了。範姑子叫慧照擺在桌上。希僑道:“不如咱喝酒罷。”隆吉恐怕希僑太露輕薄,衹是慫恿下棋。
  紹聞也說不吃酒,耍回去。希僑衹得與紹聞下起棋來。
  範姑子出去,隆吉也跟出來,問道:“你今日席面很好,是怎麽做的?”範姑子道:“我是二兩銀子,定的蓬壺館上色海味席。誰知道盛公子還嫌不中吃,我就沒敢說是館裏定來的。”隆吉道:“他的東西真個好,我吃了兩遭,也沒見重複什麽,不認的很多。”
  又說了一會閑話,又看了一會象棋,日色已晚,各傢來接。
  盛宅一對牛腰粗的燈籠,上寫着“布政司”三個大字,三四個傢人,牽着一匹馬。譚宅王中、德喜兒,打着一個“碧草軒”三字燈籠,宋祿趕着一輛車。隆吉是前櫃夥計親自來了,打着一個“春盛號”鐵絲燈籠。此時卻被一個夏鼎字逢若的看見。
  原來這夏逢若,正在人傢會賭回來。見了地藏庵門前燈籠亂明,車馬僕從鬧轟轟的。站在黑影裏一看,見“布政司”燈籠,衹疑藩司衙門有人在庵,有什麽公幹。看了一會,卻認得是盛公子,那兩個卻不認得,“碧草軒”也不知是誰傢。難說“春盛號”一個小鋪子,敢與盛公子來往卜心中疑惑。衹聽得衆人一聲說道:“範師傅,擾了!”範姑子道:“簡慢。”又聽得盛公子道:“二位賢弟,我就要奉請哩。”又說道:“範師傅,我明日就來接哩,休要不叫去。”範姑子道:“豈有不叫去之理。”衆人一轟而散。
  這夏逢若心下躊躇:“這一幹人我若搭上,吃喝盡有,連使的錢也有了。我且慢慢打聽,對磨他。”隨時也自去幹他的營生去了。
  且不說盛、王商人回傢。單說譚紹聞,今日有些不安。衹見天色黑了,來接的又有王中,心裏一發不妥當的很。坐在車上,一聲兒也不言語。到傢,各自安歇。
  過了兩日,王中拿一個全帖,上面寫着“翌午,一芹候敘”,下邊寫“愚兄盛希僑拜”,遞與少主人看。紹聞道:“是盛宅請帖。打發來人歇歇。”王中道:“來人去了。”又低聲說:“爺不在了,大相公還該讀書務正,這些事,衹像是該推脫的。”
  紹聞道:“你說的是。我明日到他傢走走,改日也請他一請。還了席,慢慢丟開就罷。”王中道:“這盛公子,我常聽人說,是個敗傢子,綽號兒叫做公孫衍。我前口若知道一墨兒時,再不叫大相公與他結拜。昨晚我纔聽奶奶說這事,所以我急緊去接。不如如今送他一個辭帖,衹說傢中有要緊事,不得去,也不得罪他,便慢慢的開交。換帖結拜的弟兄,本來是不親,縱然起初有一點子親厚,沒有後來不弄淡了的事。且還有翻臉的,廝駡的。”紹聞道:“我昨日也就後侮。但目下辭他,甚不好意思,胡亂走這一遭罷。”王中道:“相公將來要吃這不好意思的虧。”紹聞道:“這辭帖是斷然不可送的。”王中也不敢再攔阻。
  等到次日,王中安排要跟的去。飯後時,紹聞已引着雙慶兒,步行往盛宅去。到了門上,寶劍兒已引進去。坐在大廳,日已近巳,寶劍兒說道:“少爺還沒起來哩,我去對說去。”
  少時,衹見盛希僑跑將出來,靸着鞋兒,衣服襢着,連聲說道;“東書房坐,東書房坐。”紹聞起身,作為禮之狀,希僑道:“不消。”一面便吩咐道:“麯米街請王大爺去。”扯住紹聞的手道:“咱去東書房坐。”兩個同行,寶劍兒引着。希僑一面走,一面說道:“昨晚酒大了,清早爬不起來。”
  寶劍兒引到一個書房,挂着“內省齋”匾兒。進去坐下。衹聽得是一個丫頭聲音叫道:“寶劍,少爺的洗臉水,拿的去。”
  寶劍兒掀簾子,棒進水來。希僑一聲駡道:“狗攮的,客還沒有茶,你們衹記得我熟。”紹聞道。”洗洗也罷。”希僑道:“我一發有罪賢弟,我去連衣服也換了來。”
  希僑回去後,遲了一回,換了一套衣服出來。恰好王隆吉也到了。希僑迎着笑道:“譚賢弟來時,我還沒起來哩。我適纔洗了臉,換了衣服。賢弟來遲,就該罰你。”隆吉道:“客到了還睡着,不該罰大哥麽?”大傢一笑。吃完茶,隆吉道:“今日該拜見伯母,休說來意不恭。”希僑道:“請坐下。我實對您說,傢母昨日從山東傢母舅傢纔回來,馱轎上坐了一千多裏,如今在樓上睡了。好幾天還歇不過來哩。你我弟兄們,原該有這一禮,求改日何如?”隆吉道:“豈有不磕個頭之理!”
  希僑再三攔阻,紹聞道:“也罷,就遵命。”
  希僑坐了一會,道:“我竟是閑坐不來,咱生法玩玩罷。”
  紹聞道:“閑坐說話罷。”希僑道:“叫我閑坐,時刻我就磕睡了。一定玩。譚賢弟,你衹說你會啥罷。”
  紹聞道:“我一些也不會。先君在世嚴謹,莫說玩意兒不會,也並不曾見過。”隆吉道:“這是實話。傢姑夫性情固執,這表弟四門也沒出過。”希僑道:“怎麽會下象棋?”紹聞道:間是捨下一個廚役有一盤棋,偷弄弄是有的,所以前日下時,一連兩盤都輸了。”希僑道:“棋我是不耐煩下的,骨牌也不好玩。再坐一會,我就悶死,這卻該怎麽?不然者,咱擲六色罷?”紹聞把臉紅了,說道:“我不會,不用弄這東西。”希僑道:“王賢弟,你會不會?”隆吉道:“我年節下賭過核桃,不過與骨牌一樣。衹是擲的不精。”希僑拍手大笑道:“在行,在行。這就好了,可惜滿相公不在。”隆吉道:“滿相公那裏去了?”希僑道:“我叫他往南鄉買狗去。說這南鄉蘇宅玩的一條狗,如今要賣哩。我與他八兩銀子,他不賣,他要換一匹馬。我叫滿相公看看這狗,果然跑的好了,就與他一匹馬。——那一傢可算上誰?有了!後邊叫慧照來,算上一傢。”隆吉道:“慧照在那裏?”希僑笑道:“在後邊住過兩天了。”隆吉道:“他師傅叫他來麽?”希僑道:“你不在行,他師傅豈有不叫來之理。寶劍兒,你去後邊叫慧照來。”
  寶劍去了一會,回來道:“他說前邊有客,他不來。”希僑道:“我去。”少頃,衹見希僑引的慧照來。希僑吩咐道:“把角門鎖了。”一同坐下。隆吉與紹聞謝了庵中打擾,慧照掩着口道:“有慢。”希僑道:“閑話說他做甚,拿色子盆來。”
  寶劍鋪上桌氈,放下色盆,讓衆人各照門頭坐。紹聞那裏肯坐。
  希僑道:“你不認的,叫寶劍兒替你看。這個小狗攮的,兩衹眼好眼色,色子亂滾時,他就認的是叉、快。你輸了不算,贏了你拿的走。”又叫:“老慧,你在那邊坐。”慧照笑道:“我不坐。又不認的,坐在那邊怎樣。”希僑道:“你要不配個場兒,昨日黃昏裏我輸的五百錢,我就不與你了。”慧照紅了紅臉,說:“我輸不起。”希僑道:“輸了是我的,贏了是你的。”
  又嚮隆吉道:“你可不用讓罷。”叫寶劍兒樓上取四千錢來。
  希僑喝道:“快把牙籌拿過一邊子去,休叫厭人。真個弟兄們誰贏誰哩,不過解悶而已。”
  寶劍兒拿過賭籌,放在條幾上,各人門前放下一千錢。希僑先擲,擲一個平頭十四點,沒人下錢。輪着隆吉擲,希僑把紹聞門前的錢,開了一百擺成柱碼,隆吉擲了一個叉,賠了三個。輪着紹聞擲,紹聞再不伸手。慧照已擺成柱碼。希僑再三催督,紹聞無奈,把色子抓起,面紅手顫,擲將起來。寶劍喝道:“梅稍月!梅稍月!”慧照把錢送過來。該擲希僑的。紹聞道:“我委實的不會擲,心裏衹是跳。”希僑再三衹是讓,紹聞道:“心裏跳個不住,怎麽行得?”希僑道:“也罷麽。
  譚賢弟你與老慧夥着,叫他替你擲。寶劍兒,你把你的錢拿來,配上一傢兒。順便把廚下瑤琴叫來,替你伺候客。”寶劍果然叫的瑤琴來,自己拿了兩串錢配常紹聞桌邊坐着,看沒多時,慧照擲了一個“臨老人花叢”的大快,把五六串錢,都贏的七零八落。這紹聞書氣未退,總覺心下不安。
  少頃,收拾賭具,排上席來。希僑道:“自己兄弟們,我就不為禮罷。”隆吉、紹聞齊道:“不敢。”慧照起身要走,希僑扯住道:“那裏走,就在此陪客。你紮的枕頭,我就當與你澆手哩。”四人相讓坐下,舉箸動匙,都吃不多兒,早已放下箸。希僑要安排大飲一場,就叫收了碟碗,另排酒局。衹見寶劍兒,從後邊斟了一盤茶來。說道。”譚大爺那邊,有傢裏人來接。角門鎖了,不得進來。”希僑駡道:“偏你多言。天才過午,就來接麽?就是有人,安排前院吃酒。你再鬍說時,把你娘的牙都打掉!”譚紹聞明知是王中,心中不安,就要回去。
  說道:“想是傢中有事,故小價來接。我去罷。”若是希僑肯放的去了,這盛公子的性情,還不算恁樣無道理;譚紹聞一入匪黨,還不至儒染太深。這正是:
  賭場原是陷人坑。誰肯蠆盆自戕生?
  總為羅剎推輓猛,學泅先赴滾油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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