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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遭遇老板的信任危机(6)
李旭 Li Xu
这次打架给了我很大影响，此前我也曾和人动过手，那时都只是为打架而打架，打完了恶气一出，也就算了。这次不同，这场10多人的围攻被我当成一场战斗，我开始认真地总结经验。今天这场架真有打的必要么？我在哪方面占据劣势，我的优势又在哪里？为什么打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人上来劝架？经验取自"实战"，经验也来自战后总结。
我在心里暗暗地给这样的战斗起了个名字："马路战斗"。在我少年的印象里，"马路战斗"并不少见，现在想来当年的自己真是好勇斗狠。那场10多人的围攻战，似乎点燃了我的战斗欲望，我开始享受打斗的疯狂。当然因为严格的家教，我也会有意识地克制好战的冲动。
5.
对那时的我而言，打架就像"实战"式训练。但想要在实战中占据优势，就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因此，我开始痴迷起练功，每天放学不用人催，就自觉地练起来，有时候练出感觉了，还会练到深夜。最疯狂的时候，中间只会睡一两个小时，觉醒了继续练。
我家祖上虽是做武将的，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败家了，所以我家的经济状况并不那么好。我家住在南城的小平房里，房子不大，我要和爷爷、叔叔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我练的是外家功，家里的院子很小，不够拿来练功，我只好跑到附近的万寿西宫公园或宣武公园里练。那时万寿西公园还是免费的，不用买门票。
夜晚的公园和白天大不相同，很有些恐怖气氛，深处其中，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和猫头鹰、流浪猫的叫声。一个人在公园里，也会感到害怕。
不过，我练夜功的最大苦恼不是夜晚的公园，而是闹钟。那时候练功都讲究练夜功，不让外人看见练功。但半夜两三点又是一个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我必须靠闹钟的才能起床。由于害怕吵醒家人，我只好将闹钟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它一响，就立刻将它按掉。时间长了，在半夜三点起床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有时候人醒了，闹钟未响，我也会下意识地去抓枕头底下把闹钟按掉。我也有犯懒的时候，想再躺几分钟再起床，可再一睁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我的夜功时间是非常紧张的。三点钟起床去公园，必须在六点钟全家人都起来前赶回来。中间哪怕耽搁了1 个小时，整个夜功的计划都会被打乱。每每因贪觉耽误练功，我就会恨恨地生自己的气，气得厉害了还忍不住抽自己嘴巴。我一直以为，一个人不可以在同一个地方连犯两次同样的错误，如果犯第一次是不小心，那犯第二次时就需要自己惩罚自己了。
我爱上了练功，每天如饥似渴地学着、中了魔似的苦练着。祖父开始教我一些轻功的练习方法，顶功、跑山功、蹿纵术等。但这些功法必须负重练习，所以几十公斤的沙衣、沙绑腿就要全天候的套在我的身上，无论是打拳练功还是上学行走。到夏天时，可受罪了，捂得直起痱子，痒得很。刚穿上这绑腿时，走路只能拖着腿，坚持了两三个月，就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家人也发现了我的变化，开始教我走砖。
走砖是传统的轻功功法，走砖难点不仅在于在砖上行走，而且还要一边走着，一边打拳。刚学那会儿，人通常是顾上了拳法，顾不上步法，而一脚踩不稳就会从砖上摔下来。随着练功水平的提高，最初砖是按照八卦方位平着放，后期砖要竖着放，最难的是最后要立着放。砖都是虚放在地上的，踩不好就踩翻了，我苦练多年，都没有练到较高的水平。走砖后来竟也成了我的一个遗憾，我到现在都没有达到走砖的最高境界。
修习武功是件苦差事，无论是抻筋压腿基本功，还是扎马打拳对抗术，都有数不尽的辛苦疼。尤其是祖父爷爷教的铁砂掌，更为辛苦。铁砂掌是少林72艺中硬功外壮法，属外家阳刚功法，每天分早晚两个时段练功。
铁砂掌练起来并不容易，既要练心法，调理内气，以收内壮之功效，还要操练筋骨，使手掌强壮起来。有歌诀形容此功法：铁砂掌功毒气发，药力深入肌肤加。筋骨坚实成毒手，重击强敌染黄砂。练之前我就知道铁砂掌是个苦工夫，练铁砂掌是要打铁砂的，每天打完后手都又红又肿，有的地方还裂有小口子疼得钻心。好在我家有专门用来练铁砂掌的洗手药，而这洗手药也是练铁砂掌的要诀之一。它是由多种草药配成的，练完功后，只要把手掌浸泡到这特制的药水里，很快肿痛感就都大大减弱，手也变得非常舒服，如此才好进行第二天的训练。否则，撑着一双肿痛难忍的手，训练就很难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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