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我被咖啡的味道、猎枪的撞击,还有男人们沉重的脚步声吵醒了。我知道,他们正大步走出房子,去寻找狩猎季节的好运气。我还能感觉到马蹄踏地的震动,它们被拴在远离城镇的树下。站了一整夜后,马儿们高声嘶鸣,迫不及待地想脱离束缚。终于,男人们爬上了马背,就像老歌里吟唱的那样,他们策马扬鞭,在猎犬的簇拥下奔向战场;他们为赢得狩猎冠军而呼声四起,响彻云霄!
天亮以后,我们就忙着为野外烧烤做准备。我们在一个深深的土坑里燃起篝火,把大的柴枝架在火堆顶部,然后再把肉挂在上面炙烤,于是肉咝咝地冒着烟,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火堆周围蹲坐着一圈黑人,他们不停地用长树枝驱赶着飞蛾。不等餐桌布置好,香喷喷的味道就令我饥肠辘辘了。
就在忙碌而兴奋的准备工作达到高潮时,狩猎晚会也开始登场了。猎手们疲惫不堪,但热情不减。马儿们大汗淋漓,口吐白沫;那些老马则气喘吁吁,垂头丧气——因为一头猎物都没有打到!每个人都声称自己至少见到了一头鹿,而且曾经距离猎物非常近,然而不管那些猎犬是多么尽忠职守,猎人的枪口瞄得是多么地准确无误,偏偏就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鹿儿倏忽不见了。讲述狩猎经过时,他们幸福得像个小男孩。小男孩不是经常说,他曾近距离地看到了一只兔子——他还看到了兔子的足迹。无论结果怎样,失望的情绪很快就被晚会的欢笑驱散了。我们围坐在一起,根本不提野味的事。总之,我们仍会好好地享受小牛肉和烤乳猪这类家庭美食。
那年夏天,我把我的小马驹也带到了弗恩采石场。我管它叫“黑美人”,这是我刚刚读过的一本书的名字。我的小马“人如其名”,从他油光闪亮的黑色“外套”,到他额头的白色星形,无不俊朗非凡。我在他背上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有时候,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我的老师也会松开缰绳,于是我的小马驹就会悠闲地在林中漫步,兴之所至,他还会停下来吃草,或者是啃食路边小树的叶子。
当我不想在早上骑马的时候,我和我的老师就会在早餐后去森林里散步。我们让自己完全迷失在藤萝绿树之间,除了被牛儿马儿踩出的小径,我们无路可寻。因此,那些拦住去路的灌木丛常常迫使我们迂回行进。总之,我们最终会满载而归地回到小屋,我们的怀里抱满了大束的月桂树枝、一枝黄花、蕨菜和只有在南方才有的沼泽花卉。
有时候,我也会和米尔德莱德,还有我的小表妹们一起去摘柿子。我并不吃它们,但是我喜欢闻柿子的香味,喜欢在树叶间和草地上搜索果实的感觉。我们还去采集坚果,而且,我会帮她们剥开栗子的刺皮,或者敲开核桃和山胡桃的硬壳——那些核桃又大又香甜!
山脚下有一条铁路,我们这些孩子会看着火车呼啸而过。吓人的汽笛声常常会把我们吸引到台阶上。米尔德莱德兴奋地告诉我,有一头牛或者一匹马还在铁轨上游荡呢。铁路沿线大约一英里之外的深谷中,横跨着一座高架桥。你很难从那里通过,峡谷很宽,桥梁极窄,走在上面就像行走在刀刃上。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直到有一天,米尔德莱德、苏立文小姐和我在森林里迷了路,我们转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突然,米尔德莱德指着前方惊叫起来:“那儿有一座高架桥!”我知道,走任何一条路都比走那条路强;但是此时天色渐晚,高架桥是离家最近的通道。于是,我不得不用脚尖探索着桥栏行走。我一点都不害怕,而且感觉良好。走着走着,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咝咝声。
“我看见火车了!”米尔德莱德喊道。如果我们不爬到下面的桥桁上,那么一分钟后,火车就会冲我们迎面驶来。当时,我能够感觉到火车头的蒸汽弥漫在四周,烟雾和灰尘几乎令我们窒息。当火车从我们身边隆隆驶过时,铁桥也被震得晃动起来,我想我们很可能会掉进脚下的深谷里。费了好一番周折,我们总算又回到了铁轨上。到家时天早已经黑了,小屋里阒无一人,原来家人们全都出去找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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