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在为李太白树碑立传时,把诗人的一生分为了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与饮酒有关。对于李太白的青春时光,《旧唐书》用一句话来概述:“少与鲁中诸生孔巢父、韩沔、裴政、张叔明、陶沔等隐于徂徕山,酣歌纵酒,时号‘竹溪六逸’。”大约在开元二十年(732)前后,李白由南阳向长安进发,曾经效法前人隐居在嵩山与终南山。这两座山可谓风水宝地,分别在洛阳与长安附近。当皇帝在长安上班的时候,隐士们就聚集在终南山;当皇帝去洛阳休假时,隐士们又一窝蜂地拥向嵩山。总之,他们要尽量拉近与皇室的距离,随时等待召见,所以人们将其称之为“随驾隐士”。李太白也做了一段时间的“随驾隐士”,但圣恩始终没有降临。于是他主动去拜访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当时也没见有任何反响,这让他深感失落。
失望的李太白离开长安,漫游各地,寻求一切机遇,结交各种人士,据说到过梁宋、齐鲁、苏杭、宣州,拜谒过各级官员,也曾灰溜溜地躲进安陆的家,舔舐伤口,其中的酸苦一言难尽。天宝后期,他来到徂徕山,成为“竹溪六逸”之一。徂徕山貌似偏僻,却占据要冲,出产过一些为圣恩眷顾的大隐士,具有很大的潜力。这表明经过长期地交游活动,李白已经获得了一定的社会影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他。这也让我们深切地体会到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即使聪颖如李白,骄傲如李白,气质优秀如李白,也经过了长期的磨砺,也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与苦苦的企盼。文学爱好者常说,李太白甫一出峡就顾盼生辉,万众瞩目,看来是想当然耳。
《旧唐书》本传中,李白人生的第二阶段就是成为翰林待诏。在翰林院期间,李太白留给人们唯一的印象还是狂饮:“天宝初,客游会稽,与道士吴筠隐于剡中。既而玄宗诏筠赴京师,筠荐之于朝,遣使召之,与筠俱待诏翰林。白既嗜酒,日与饮徒醉于酒肆。玄宗度曲,欲造乐府新词,亟召白,白已卧于酒肆矣。召入,以水洒面,即令秉笔,顷之成十余章,帝颇嘉之。尝沉醉殿上,引足令高力士脱靴,由是斥去。”
天宝元年(742),唐玄宗征召李太白时,诗人在做什么呢?他依然在饮酒,其《南陵别儿童入京》自叙云: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到了首都,唐玄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诗人赴宴。李阳冰在《草堂集序》中叙述了这个历史时刻:唐玄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亲自迎接李太白的到来,将诗人让至七宝床上就坐,皇帝用自己至尊的御手来为李太白夹菜盛饭。
到翰林院就职后,正如《旧唐书》所言,李太白整日与酒徒在酒店里喝酒。即使他在工作的期间,也未曾离开过酒。李肇的《国史补》记载:
李白在翰林多沉饮。玄宗令撰乐词,醉不可待,以水沃之,白稍能动,索笔一挥十数章,文不加点,后对御,引足令高力士脱鞾,上命小阉排出之。
这就是“力士脱靴”的掌故,这种豪举也只能在半醉半醒之间完成。著名的《清平调》三首也是在这种状态下一挥而就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浓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乐史《李翰林别集序》记载:开元年间,皇室最看重牡丹花。兴庆池东沉香亭前,有牡丹正在怒放,玄宗皇帝率领杨贵妃娘娘与众位梨园弟子前来观赏。玄宗兴致奇高,说道:“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于是召宣翰林学士李白立进《清平乐词》三篇。当时李太白醉旧未醒,“宿酲未解”,提笔写下上面三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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