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宪国大”从筹备起,就充满阴暗。由于国民党内部派系矛盾,国民党与民社党、青年党之间明争暗斗,结果选出的国大代表,形如乌合之众,在国大的会场上,更是乌烟瘴气。上面大会选举总统与副总统,下面的代表有的闲谈,有的说笑,有的打瞌睡,有的吹唿哨,有的吃花生米,有的喝茶,有的脱鞋弄足,有的拂袖舞拳,大打出手,蒋介石不得不几次出面训斥。
“行宪国大”代表3045人,出席大会的只有2814人。在总统竞选前,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便把美国总统杜鲁门的旨意,传给蒋介石,杜鲁门希望蒋介石能够表现一下民主姿态,以笼络民心,重树个人威信。杜鲁门又暗示蒋介石,就目前中国政府腐败状况看来,能够拯救中国的,比较理想的人物,是自称“过河卒子”的胡适。
胡适在1938年至1942年出任国民党政府驻美大使。
1946年任北京大学校长。在1947年南京发生镇压学生运动的“五二○”惨案,全国60多个大、中城市学生相继举行罢课抗议国民政府暴行、华北学生也酝酿响应时,李宗仁在北大校长胡适等帮助下,以“导”为主,恳切劝谕论持久战毛泽东的军事哲学著作。1938年5月26日至6,北平预定的学生“六二大游行”未得举行。于是报章大加吹捧,称李宗仁是“处置北平学潮,不用军警、不用枪支,不用弹压,只用胡适的舌头,稳定了万丈波澜”。
蒋介石对于美国人的“暗示”,敢怒不敢言,为了对付美国人,他采取以退为进的惯用手法,先抛出一个“卒子”,听听舆论反映,然后制定对策,再取而代之。于是在选举总统的问题上,蒋介石便做出“让贤”的架式,列出总统候选人应具备的4个条件:(1)文人,(2)专家学者;(3)国际知名人士;(4)不一定是国民党员。
总统候选人条件公布后,国民党上层人士一下子便猜中一定是暗指胡适。但是蒋介石这一反常的作法,却使众多“国大”代表困惑,而蒋介石的许多亲信都心领神会,于是,他们首先摆出了胡适不适于当总统的众多理由,轻而易举地拿掉了这个“过河卒子”。接着又提名国民党元老吴稚晖、于右任、居正为总统候选人,吴稚晖深知蒋介石的伎俩,遂以年事已高,不能恭政为由,改推蒋介石为候选人。是时,蒋介石见火候已到,便以“国难当头,义不容辞”等词,“当仁不让”了。4月19日蒋介石以2430票的绝对多数,当选为总统。
副总统的竞选,便成了各政治派系争夺点。“行宪国大”共推出6名候选人:国民党方面有孙科、李宗仁、程潜、于右任4人,“社会贤达”方面是莫德惠,民社党方面是徐傅霖,而副总统的主要竞选者却是孙科与李宗仁。
李宗仁在北平与学者、名人揖让往来,相处甚得,画家齐白石因无法买到米、煤,到行辕请求救济,李当即亲自为之筹措,白石先生为此特地绘了一寿桃横幅送李。李宗仁颇得舆论界好评,有评论说:“李宗仁在军人中实有儒将之风。”一时间李宗仁“文武兼长”、“稳健开明”、“老成持重”、“深谋远虑”之颂扬声不绝于耳。李由此赢得了“民主将军”的美号。李宗仁有此舆论界支持,便积极参加副总统竞选活动,认为若竞选成功,可望桂系再兴。早在1947年10月12日,他便把程思远召到北京,手书信函两封交程带去南京,一封给蒋介石,表示他有意参加副总统竞选;一封交吴忠信,请其在蒋面前为他善为疏通。另有一封用红火漆密封的英文信,嘱程面交司徒雷登大使的私人秘书傅泾波。尔后,李宗仁与南京的白崇禧电话联系,告以竞选打算,要白转报委员长,探其口气。
李宗仁又在北平搭起助选班子,并派出高级幕僚携带重礼,去南京、上海、西安、东北、四川、山西等地分访与桂系有点旧谊的“闻达名流”和实力派人物,争取他们对其参加竞选的鼎力相助,美国的一些报刊也开始为李宗仁出面竞选捧场。美国驻北平总领事柯乐博公开表示:“中国人既要走民主,实行宪政,凡是为人民所喜爱的人和有能力的人都应出来参加竞选。”
李宗仁在1948年3月11日,在北平中南海向中外记者正式宣布参加竞选。而蒋介石对李宗仁参加副总统角逐极不乐意。在白崇禧代李向蒋探询旨意时,蒋介石当即训示:
1、北平行辕剿匪任务重要,不可轻离。
2、我为军人,李某也为军人,两位军人参加竞选不妥。
蒋介石要白据此立即向李转告。白崇禧见蒋态度如此,也就劝李慎重考虑,并认为即或侥幸获选,恐亦遭猜忌,若不幸而失败,更何以善其后?但李宗仁主意已定,表示:竞选得了不回北平,不能得到也不回北平,作了破釜沉舟的架势。白崇禧既与李宗仁风雨同舟,也就不再阻拦,并拉来时任监察院副院长的黄绍竑,要黄主持李的“助选委员会”。黄较李宗仁小几岁,原本是桂系三巨头之一,他精力旺盛,头脑清楚,且果敢能断,外理政事极有条理,为政坛中纵横捭阖之能手。李、白让黄负责竞选事务,堪称用人得当,这样桂系三巨头一齐出动,摆出了大干一番的架势。
蒋介石虽然反对李宗仁参加竞选,但因他有“自由竞选”之言在前,不便立即公开反对,只好另作打算,遂派宋美龄两次去找孙科,要孙科认真参加副总统角逐。
李宗仁向孙科伸出一只触角,给孙科一信说:“副总统仅我兄可以担任,但是听说我兄不参加竞选,我预备试试,请兄协助。”孙虽然对李此信颇感不悦,但尚无意竞选。蒋介石便亲自出面劝驾,孙科也就表示:“愿听从党的指示。”于是公开宣布加入副总统的竞选。
孙科参加副总统竞选,也有优势,他是孙中山的哲嗣,又是现任国民政府副主席,党、政界潜势力极大,孙为粤人,有广东派的支持,又有蒋介石和CC派的支持。
李宗仁见孙科参加竞选,便开足马力,大张旗鼓地先在北平展开竞选活动。频频举行记者招待会,分访北平各团体、各学校、各机关负责人,并将签题了上下款的本人照片分赠各位,以联络感情,争取舆论拥护。3月22日,李宗仁去南京参加国大,专机特地在上海停留。在沪举办中、外记者招待会,提出5点主张:
(1)政治上提高效率,根绝贪污。
(2)给予人民言论结社、学术自由。
(3)政府人民共同节约,增加农工生产。
(4)实行传统的睦邻外交,用和平方式,改善中苏关系。
(5)陆海空军应效忠国家,爱护人民。
李宗仁一再表示:“本人参加竞选副总统的动机,一为倡导民主风气,同时为基于对国家之责任感,愿以个人30年来从事军政工作的经验辅助元首,由中央着手来从事彻底的改革,本人如能获选副总统,即愿作为人民与政府之桥梁,使各方面的意见能转达元首,以供采择。”
李宗仁抵南京时,桂系全班助选人马早已在重庆安乐酒家安下竞选大本营。桂系要员统统出动,邱昌谓、程思远、黄雪村、刘士毅、张岳灵、韦贽唐、李扬等少壮派各名角分别担任总务、财务、交际宣传、情报各部负责人。黄绍竑为助选班子总参谋长,黄旭初、李品仙、夏威环集左右,决策机关另设于白崇禧公馆,每天晚上助选各部负责人在大本营报告情况,商定次日行动方针,而后分头活动。
李宗仁确实有雄厚的竞选基础。广西、安徽两省为桂系多年来经营,北平、华北一带李颇孚盛誉,白崇禧任国防部长,与各省军人均有联系,白又为回教,西北陕、甘、宁、青、新等省信徒甚多,加上黄绍竑几年在中央各部都有不少人情关系,而且李宗仁背后又有美国人支持。
李宗仁摆开竞选阵势,孙科便在中山路龙门餐厅安下竞选营寨,餐厅内的国大代表、新闻记者络绎不绝,许多人为了饱餐一顿,领受美味款待而常来光顾。那孙科虽无什么竞选精彩主张,但由于他参加竞选是蒋介石指使,认为胜利者非他莫属。他的助选要员则说:“竞选活动里面,感情要占很重要的成份。如果已有自然深厚的感情存在,就不需要活动,否则也是白费力气。”在龙门餐厅四处贴满红绿标语,上书孙科是民主的先进、进步的象征、国际问题权威、制宪的领导者等语。
参加副总统竞选的其他4人,也各显神通。程潜和于右任均为国民党元老。程拥有两湖民意,于有西北根基;程的竞选委员会发言人宣称:“最后胜利必归最不雄辩然最诚实的人”,程的《养复园诗集》也在国大代表中广为散发,诩之为“以文会友”,融洽感情;于右任则在国大会场挂上自己的巨幅美髯画像,并出动宣传车多辆,小学生随车歌唱,歌词中有:“于右任,于右任,他是一个老革命。”于的墨宝也成了国大代表的抢手货。那两位非国民党籍候选人莫德惠、徐傅霖倒是态度谦和,一再声明“凑凑热闹而已”。
蒋介石对李仁宗无视其旨意,出面竞选已十分不满,又见桂系咄咄逼人,更是烦躁不安,不得已于4月3日把李宗仁找来,说道:“希望未来的副总统最好是一个文人,候选人已内定孙科,希望你顾全大局退出竞选。”
李宗仁答道:“既已宣布竞选,势将进行到底,碍难中途退出,贻笑中外。”
蒋、李话不投机,不欢而散。蒋见此招无用,另打主意,由吴稚晖等出面召集中央监察委员开会,提出“本党同志参加副总统竞选应尊重本党意旨,由党提名”的动议。不料广西籍及与桂系有关的执监委一律不出席,以示抵制,会议议而不决,一哄而散。事后,李宗仁助选班子反守为攻,采取行动,以广西、安徽两省代表退出选举相要挟,并与其他几个副总统竞选人结成抵制此议的临时联盟,并将此事大作宣扬,不少人为此愤愤不平。蒋见情势不妙,生怕事情闹僵不好收拾,只好请陈立夫、吴铁城到李宗仁处为之转圜。
蒋介石见由党提名招数不灵,便让陈立夫以国民党组织部长名义,全力替孙科拉票,蒋介石也召集黄埔系国大代表秘密训示:“李宗仁竞选副总统,无疑将一把利刃插入我的心胸,你们如果是我的学生,是我的忠贞干部,就应该替我把这柄利刃拔出来。”
蒋介石弄巧成拙。蒋记三青团、复兴系代表与CC系有矛盾,不愿让陈立夫得逞,反而掉过身来把给孙科的票给了李宗仁。而李宗仁出其不意,先发制人,于竞选当日,给每个代表座位上免费发了一份《救国日报》,报内一版刊登了以《敝眷蓝妮》为题的文章,记述了孙科与他的情妇蓝妮的一段风流韵事。蓝妮是著名交际花,抗战初与孙科同住重庆“园庐”,以后潜往上海、南京等敌占城市,同陈公博、周佛海往来密切。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中央信托局在上海没收了一批德国进口的颜料,作为敌伪财产处理。孙科闻讯亲函信托局,称这批颜料是“敝眷蓝妮”的。桂系抓住此事,由黄绍竑捉笔,写成文章,在《救国日报》刊登,在会场散发,引起哗然,成了轰动一时的笑话。
由于桂系突然袭击,副总统竞选的第一日,便旗开得胜,李宗仁得票754;孙科得票589;程潜得票522;于右任不足500票;其他两人各得200余票。后3名副总统候选人被淘汰。
李宗仁独占鳌头,而孙科则恼羞成怒。散会后,孙科派广东代表由张发奎、薛岳等率领,前往《救国日报》报馆大打出手。报馆主编龚德柏躲了起来。事后,李宗仁命程思远着人给龚送去4根金条,作为补偿。
蒋介石见孙科不是李宗仁的对手,便召来陈立夫,要陈把可以控制的代表开个名单,组织力量对李反击。于是,那党部、同学会,政府机关、宪兵、警察、中统、军统一起出动,威胁利诱,无所不用,甚至半夜三更还去代表住所敲门访问,申明总裁之意,从者有官有钱,违者自毁前途。
李宗仁的做法却不一样,他带着夫人郭德洁走遍各代表住所,不论熟识与否,亲递名片一张,握手寒暄,代表们进场投票时,李宗仁夫妇迎立于大门一侧,向代表亲切致意,态度极为谦恭,以至于因握手使劲太大,回到寓所手膀肿痛,连举手都困难了。
孙科夫妇虽也曾模仿李宗仁的做法,但毕竟放不下架子,握手时也有气无力,比较之下,令人感到李为人更为谦虚诚恳,加上蒋手下陈立夫等人以势压人的幕后动作,徒增代表反感,结果会场上出现了“党要支持,我偏不选他”,“我们支持党所不支持的人”的愤激口号,舆论界把同情放在受压制的李宗仁方面。李宗仁巧妙地利用这一逆反心理,展开宣传攻势,会前会后大谈其竞选主张:“革新政治,实行民主主义,清算豪门资本,实施土地改革,保障人民四大自由”等等,还慷慨陈词,表示不怕戴红帽子!李宗仁的这些话时常博得掌声。
4月24日,第二轮投票开始,李宗仁得1163张选票,孙科得945张选票,程潜得616张选票。李宗仁一马当先,而孙科则渐呈不支之势。蒋介石狗急跳墙,单独召见程潜,直截了当提出要程在下轮竞选中,将他的选票转而投孙,表示他将起用程潜的助选人,并负责补偿程的全部竞选费用。
程潜同李宗仁在竞选初订有攻守同盟,如今虽知自己竞选无望,但不甘屈从蒋的意志,对蒋此举极为反感,不仅拒绝了蒋的要求,于当晚即以“不能自由竞选”为名,公开宣布退出竞选,以示抗议。
蒋介石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不惜拿出最后一手,指使陈立夫运用“非常手段”,制造谣言:“李的竞选另有政治企图”;“桂系准备在李宗仁当选后3月,逼‘领袖’出国”;
“李宗仁竞选费用是李品仙以保安经费为名从安徽搜刮来的”;“郭德洁飞香港来回贩卖黄金”;“李宗仁在北平利用行辕职权,高价批售运煤执照”等等,大有不搞臭桂系决不罢休之势。
李宗仁也抱定了志在必得之心,把这次竞选作为桂系多年来与蒋争雄改武斗为文斗的一次短兵相接的政治交手,拚将桂系全部本钱,与蒋决一高低,他召集桂系全班人马,急谋对策。有人提出“以退为进”之策,要李宗仁以幕后压力太大为辞,宣布放弃竞选,使蒋在国大代表和美国人面前无法交待,尔后再作良图。此议深得黄绍竑、白崇禧赞许,李宗仁总觉得一旦放弃,倘若弄巧成拙,人力、物力、财力牺牲太大。但由于黄、白等人的极为怂恿,认为此计是反击蒋的上策,李便不再坚持,决定照此进行。
桂系智囊会议深夜两点散会后,李之助选人士即连夜行动,立即分发李宗仁《弃选声明》。次日晨,南京各报均以头版赫然刊登李宗仁弃选消息,称:这次国民大会,在选举副总统时存在某种压力,使各代表不能本其自由意志投票。最近有人制造谣言,谓本人此次竞选,志在“逼宫”。为肃清谣言,消除误会,不得不放弃竞选,以免影响大会进行。李宗仁的助选委员会也刊登声明,称“最近有人散发传单,公开攻击李宗仁当选副总统就要迫害或三个月后就逼迫领袖出国。此外,并制造种种谣言,极尽诬蔑、侮辱之能事,迹其用心,无非欲颠倒黑白,淆乱视听,以打击李宗仁之竞选活动,而遂其操纵、把持之诡计。兹悉李先生为表示其光明磊落之态度,已向国大主席团正式声明,放弃副总统竞选,深恐社会不明真相,特为郑重声明。”
程潜、李宗仁相继放弃竞选,果然产生轰动效应。到会代表,尤其李、程的支持者愤愤然嚷成一团,声称:“此种选举还不如曹锟的贿选,曹锟至少还是出了钱的。”于是,代表们纷纷罢选抗议,孙科也因此陷入十分尴尬的处境中,最后不得不发出声明,表示“没有对手来作竞选是不民主的。”也放弃竞选。大会无法继续进行,只得宣布暂时休会。
蒋介石不得不转换姿态,硬着头皮召见白崇禧,表示支持李宗仁参加竞选,要白向李转达此意,重新参加竞选。
李、白等便顺水推舟,答应取消放弃竞选的行动。白崇禧向国大代表宣示:“李主任宗仁对于放弃竞选本甚坚决,原定于27日离京赴平。惟26日晚奉蒋主席召见,恳切劝慰,仍望其继续参加副总统竞选。对于恶意宣传,主席已甚明了,对造谣生事大为震怒。至于代表投票,主席郑重声明,绝对自由,故李主任已表示仍继续参加竞选。”白为人向来好观察,不为人所喜,亦为人所忌,此番宣布别出心裁,使蒋系人物又恨又恼,却莫之奈何,极大地加强了李宗仁的地位。
28日,进行第三轮投票,李宗仁得1156票,孙科1040票,程潜515票。按大会规定,最后一次投票于29日上午进行,在李、孙两人中表决。在此关键时刻,李、孙两夫人郭德洁、程淑英各带女将,前往程潜的助选代表住所拉票,安乐、龙门两家酒家竞相摆开宴席,大宴国大代表。那孙科去找程潜面议,请程潜帮忙,会谈时间过久,使被拉到龙门去的代表感到受了怠慢,哄散了许多,无形中输了一着。
蒋经国在南京中央饭店为孙科次日竞选部署一切,蒋介石的官邸也灯火彻夜通明,李宗仁的助选班子也是通宵达旦地忙碌,全力以赴。
29日晨,李、孙两对夫妇各自拿出最后的心机和气力,早早来到会场迎候各位代表,投票结束:李得1438票,孙得1295票,李宗仁以微弱多数战胜了孙科,取得副总统竞选的胜利。李宗仁得意非凡,郭德洁喜极落泪,蒋介石却大为震怒,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收音机。翌日,李携妻到总统官邸向蒋介石作礼节性拜访,在客厅中枯坐了30分钟,蒋夫妇才姗姗而出,李对蒋的“异常关怀”表示感谢时,蒋一连三声地说:“辛苦啦!”双方话中带刺,不洽之情溢于言表。
5月17日,孙科当选为立法院院长,陈立夫当选为立法院副院长,翁文灏当选为行政院长,顾孟余当选为行政院副院长。
蒋介石为削弱桂系势力,立即掀起“倒李(品仙)运动”,将桂系要角安徽省主席李品仙的种种劣迹,编印成《李品仙主皖劣迹录》在街头广为散发,报刊上大肆攻击,并由CC派组织“学生”上街游行,向国民党中央请愿,要求撤惩李品仙,陈立夫等出面答复学生,再由监察院提出对李品仙的弹劾。
李品仙试图反击,盛宴招待记者,即席发表演说,到场者人手分得《主皖政清录》一册,然而终因李品仙在皖声名狼藉,被抓住小辫子,搞得李宗仁很被动,被迫将李调离安徽,另派他人接替他在安徽的职务。
蒋介石为防止李宗仁与白崇禧合谋,把李、白调开,免去白崇禧国防部长一职,由何应钦充任。调白崇禧去汉口,就任华中“剿共”总司令。李、白不甘任蒋摆布,当蒋向李探询调白出任华中剿总司令一职意见时,李不客气地问:“你能给健生多大权力?”
蒋无法回避,尴尬地说:“只要健生允予出任华中剿总司令,我一定设法给他相当大权。”蒋调白出任华中剿总司令不仅削桂系势力,又企图挑起白崇禧与程潜不和。程潜时任武汉行辕、绥靖公署主任,蒋又打算把华中剿总设在武汉,让白与程同置一处,同掌大权,以互相掣肘,挑起摩擦。
白崇禧被称为“小诸葛”,他早已洞明蒋之心机,立即予以还击,他首先声明坚辞华中剿总司令职,另荐程潜兼任,并派心腹邱昌渭携白亲笔信函向程致意,表示自己已推诚荐贤,避免误会。
蒋介石岂肯让步,坚持己见。白崇禧也不示弱,一怒之下,避走上海。蒋介石无奈,请出黄绍竑为其当说客,并答应白的华中剿总司令部直接向蒋负责,不受国防部及参谋总长节制。白崇禧仍不答应,黄绍竑道:“借此机会远走高飞。你到武汉后,掌握一些部队,尤其要抓回广西那点军队,不要把本钱陪着人家一起输光了。一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制造形势。蒋介石到了无法应付的时候,必定下野,德公就可以出来收拾局面,我们岂不是大有可为吗?”
经黄这一点拨,白崇禧恍然开窍,立即束装就道,走马上任。
白崇禧外调,李品仙下台,李宗仁的副总统形同虚设,倍受冷落,连顾祝同继任参谋总长,余汉谋出任陆军司令这么大的事,蒋介石都不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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