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集 》 全晉文 》
捲一百五十三
嚴可均 Yan Kejun
◎後秦
◎ 姚弋仲
弋仲,南安赤亭羌人。永嘉中自稱護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風公。劉曜僭位,以為平西將軍,封襄平公。曜亡,石勒以為安西將軍六夷左都督,石弘僭位,拜奮武將軍西羌大都督,封襄平縣公。石虎僭位,遷持節十郡六夷大都督冠軍大將軍,以平梁犢功封西平郡公,石祗僭位,拜右丞相。以晉永和七年遣使來降,拜使持節六夷大都、督都督江淮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大單於,封高陵郡公。明年卒,姚萇僭位,追謚曰景元皇帝,廟號始祖。
◇ 上石勒疏諫寵祖約
祖約殘賊晉朝,逼殺太後,不忠於主,而陛下寵之。臣恐姦亂之萌,此其始矣。(《晉書·載紀·姚弋仲傳》,晉豫州刺史祖約奔於勒,勒禮待之,弋仲上疏雲雲,勒誅約,又《十六國春秋》五十三。)
◎ 姚萇
萇字景茂,弋仲第二十四子。苻堅以為揚武將軍,歷左衛將軍、隴東汲郡河東武都武威巴西扶風太守、寧幽兗三州刺史,復為陽武將軍步兵校尉,封益都侯。及堅寇晉,以為竜驤將軍,督益梁州諸軍事。堅敗,自稱大將軍、大單於、萬年秦王,建元白雀。以晉太元十一年僭即皇帝位於長安,改元建初,國號大秦。在位八年,謚曰武昭皇帝,廟號大祖。
◇ 下書禁復私仇
有復私仇者皆誅之,將吏亡滅者。各隨所親以立後,振給長育之。(《晉書·載紀·姚萇傳》,又《十六國春秋》五十五。)
◇ 下書置學官
留臺諸鎮,各置學官,勿有所廢,考試優劣,隨纔擢敘。(《晉書·載紀·姚萇傳》,又《十六國春秋》五十五。)
◇ 下書復從徵兵吏
兵吏從徵伐戶在大營者,世世復其傢,無所豫。(《晉書·載紀·姚萇傳》,又《十六國春秋》五十五。)
◇ 立苻堅神主請詞
往年新平之禍,非萇之禍。臣兄襄,從陝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暫見鄉裏。陛下與苻眉要路距擊,不遂而沒。襄敕臣行殺,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未族,尚欲復讎,臣為兄報恥,於情理何負!昔陛下假臣竜驤之號,謂臣曰:「朕以竜驤建業,卿其勉之。」明詔昭然,言猶在耳。陛下雖過世為神,豈假手於苻登而圖臣,忘前徵時言邪!今為陛下立神象,可歸休於此,勿計臣過,聽臣至誠。(《晉書·載紀·苻登傳》,又《十六國春秋》五十五。)
◎ 姚興
興字子略,萇長子,仕苻堅為太子捨人。萇僭號,立為皇太子,以晉太元十九年僭即皇帝位於槐裏,至義熙十二年死,在位二十二年,改元二,皇初、弘始,謚曰文桓皇帝,廟號高祖。
◇ 敕關尉
諸生咨訪道藝,修己黜身,往來出入,勿拘常限。(《晉書·載紀·姚興傳》上,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一。)
◇ 班命
郡國百姓,因荒自賣為奴婢者,悉免為良人。(《晉書·載紀·姚興傳》上,又《十六國春秋》五十六。)
◇ 下書恤戰亡士卒
士卒戰亡者,守宰所在埋藏之,求其近親,為之立後。(同上。)
◇ 下書定遭喪製
將帥遭大喪,非在疆場險要之所,皆聽奔赴,及期乃從王役,臨戎遭喪,聽假百日。若身為邊將,傢有大變,交代未至,敢輒去者,以擅去官罪罪之。(同上。)
◇ 下書贈戰沒軍士
軍士戰沒者,皆厚加褒贈。(同上。)
◇ 下書僧等
大法東遷,於今為盛,僧尼巳多,應須網領,宣授遠規,以濟頽緒。僧法,師學優早年,德芳暮齒,可為國內僧主。僧遷法師禪慧兼修,即為悅衆,法欽慧斌,共掌僧錄,給車輿吏力。資侍中秩,傳詔羊車各二人。(《高僧傳》六,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 下書道恆道標
卿等樂道體閑,服膺法門,皎然之操,實在可嘉。但朕君臨四海,治急須纔,方欲招肥遁於山林,搜陸瀋於屠肆,況卿等周旋篤舊,朕所知盡,各挹翰時之能,而潛獨善之地。此豈朕求賢之至情,卿等兼弘之深趣邪?昔人有言,「國有驥而不乘,方惶惶而更索」,是之謂也。今敕尚書令顯便奪卿等二乘之福心,由卿清名之容室,贊時益世,豈不大哉!苟心存道味,寧係白黑,望體此懷,不以守節為辭也。(《弘明集》十一,《高僧傳》六,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省所奏,具意。今所以相屈者,時所須也。不復相推本心,以及於此。煩殷勤廣自料理,吾之情趣,想卿等體之在素,不復煩言。便可奉承時命,勉菩薩之蹤耳。(《弘明集》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得重奏,一二具之。情事具如前詔,但當開意以從時命,無復煩於鄭重也。(《弘明集》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 致書鳩摩羅什僧
別已數旬,每有傾想,漸暖。比日何如?小虜遠舉,更無處分,正有憒然耳。頃萬事之殷,須纔以理之,近詔道恆道標二人,令釋羅漢之服。尋大士之蹤,想當盤桓耳。然道無不在,法師等勖以論之。苟廢其尋道之心,亦何必須爾也?致意遷上人,別來何似,不審統復何如?多事不能一一為書。恆等亦可令諸上人勸其令造菩薩之行也。(《弘明集》十一,《高僧傳》六,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 又下書與僧等
省疏所引,一二具之。朕以獨善之美,不如兼濟之功,自守之節,未若拯物之大。雖子陵頡頏於光武,君平傲岸於蜀肆,周黨辭祿於漢朝,杜微稱聾於諸葛,此皆偏尚耿介之士耳。何足以闕默語之要,領高勝之趣哉!今九有未,黔黎荼蓼,朕以寡德,獨當其弊,思得群才,共康至治。法師等雖潛心法門,亦毗世宣教,縱不能導物化時,勉人為治,而遠美辭世之許由,高散發於謝敷。若九河橫流,人盡為魚,法師等雖毗世宣教,亦安施乎?而道恆等伏膺法訓,為日久矣。然其纔用足以成務,故欲枉奪其志,以輔時政耳。若福報有徵,佛不虛言,拯世急病之功,濟時寧治之熏,功福在此而不在彼,可相誨論,時副所望。(《弘明集》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 遺禿發辱檀書
今遺尚書左僕射齊難討勃,勃懼其西逸,故令弼等於河西邀之。(《晉書·載紀·禿發辱檀傳》,又《十六國春秋》八十九。)
◇ 與弟安成侯嵩述佛義書
吾曾以己所懷,疏條摩訶衍諸義,圖與什公評詳集中,遂有哀故,不復能斷理義。未久什公尋復緻變,自爾喪戎相尋,無復意事,遂忘棄之。近以當遣使送像,欲與卿作疏,箱篋中忽得前所條本末,今送示卿,徐徐尋撫。若幹卿有所不足者,便可致難也。見卿來日,並可以當言笑,吾前試通聖人三達觀以咨什公,公尋有答。今並送往,諸此事皆是昔日之意,如今都無情懷,不知如何矣。(《廣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答安成侯嵩難述佛義書
卿所難問,引喻兼富,理極緻深,實非庸淺所能具答。今當為卿各以相酬耳。卿引《般若經》雲:若有衆生遇斯光者,必得無上道。即經所言,未聞有凡流而得見光明者,如釋迦放大光明,普照十方,當斯之時,經不言有群品而得見其怪,而異之者,皆是普明之徒。以斯言之,定不為群小也。卿若以衆生為疑者,百億菩薩,豈非衆生之謂邪?然經復雲,普明之詣釋迦,皆與善男子善女人,持諸華香,來供養釋迦,及緻供養之徒,自應普蒙其潤也。但光明之作,本不為善男子善女人,所以得蒙餘波者,其猶蠅附驥尾,得至千裏之舉耳。卿又引神變,令三惡衆生,得生人天,若在鹿為鹿,在馬為馬,而度脫之,豈非神變之謂邪?華手思益《法華》諸經所言,若雲放大光明,自應與大品無異也;若一一光明,以應適前物,此作非人天所通。夫光明之與寂寞,此址發意有參差,其揆一也。卿引經言,施者授者,財物不可得,與不住法不住般若未有異,二者直是始終之教也。統而言之,俱是破著之語耳。何者,罪不罪,施者授者及財物,都不可得。若都不可得,復何所著,是勸無所著明矣。卿又問明道之無為,為當同諸法之自空為妙空,無以成極邪,又引論中二之間,言意所不及,道之無為所寄邪。吾意以謂為道止無為,未詳所以宗也。何者?夫衆生之所以流轉生死者,皆著欲故也。若欲止於心,即不復生死,既不生死,潛神玄漠,與空合其體,是名涅耳。既日涅,復何容有名於其間哉?夫道以無寄為宗,若求寄所在,恐乃惑之大者也。吾所明無為不可為有者,意事如隱。尋求或當小難,今更重伸前義,卿所引《中論》,即吾義宗諸法,若不空則無二。若不有亦無二,此定明有無不相離,何者?若定言有,則無以拔高士,若定明無,則無以濟常流。是以聖人有無兼抱而不捨者,此之謂也。然諸傢通第一義,廓然空寂,無有聖人,吾常以為殊大逕廷,不近人情,若無聖人,知無者誰也。(《廣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重答安成侯嵩
得表具一二,吾常近之才,加以多事昏塞,觸事面墻,不知道理安在,為復以卿好樂玄法。是以聊復孟浪以言之耳,而來諭過美,益以不安。(《廣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遺僧朗書
皇帝敬問泰山朗和尚,勤神履道,飛聲映世,休聞遠振,常無已已。朕京西夏,思濟大猷,今關中未平,事惟左右,已命元戎,剋寧伊洛,冀因斯會,東封巡狩。憑靈仗威,須見指授。今遣使者送金浮圖三級,經一部,寶臺一區,庶望玄鑒,照朕意焉。(《廣弘明集》三十五,又《十六國春秋》四十二。)
◇ 遺釋慧遠書
《大智度論》新譯訖,此既竜樹所作,又是方等旨歸,宜為一序,以伸作者之意。然此諸道士鹹相推謝,無敢動手,法師可為作序,以貽後之學者。(《釋藏》輦九,又百五。)
◇ 通三世論諮鳩摩羅什
曾問諸法師,明三世或有或無,莫適所定,此亦是大法中一段處所。而有無不判,情每慨之。是以忽疏野懷,聊復孟浪言之。誠知孟浪之言,不足以會理。然胸襟之中,欲有少許意,了不能默己。輒疏條相呈,匠者可為折衷。餘以為三世一統,循環為用,過去雖滅,其理常在,所以在者,非如《阿毗曇》註言五陰塊然喻。若足之履地,真足雖往,厥跡猶存常來;如火之在木,木中欲言有火邪,視之不可見,欲言無火邪?火緣木而出。經又云:「聖人見三世,若其無也,聖無所見,若言有邪?則犯常嫌,過去未來,雖無眼對,理恆相因,苟因理不絶,聖見三世,無所疑矣。(《廣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二。)
◇ 通不住法住般若
衆生之所以不階道者,有著故也。是以聖人之教,恆以去著為事,故言以住般若,雖復大聖元鑒,應照無際,亦不可著,著亦成患。欲使行人忘彼我,遺所寄,泛若不係之舟,無所倚薄,則當於理矣。(《廣弘明集》二十一)
◇ 通聖人教放大光明普照方
聖人之教,玄通無涯,緻感多方,不可作一途求,不可以一理推。故應粗以粗應,細以細應,理固然矣。所以放大光明,現諸神變者,此應十方諸大菩薩將紹尊位者耳。若處俗接粗,復容此事邪?《阿含經》雲:釋氏之處天竺,四十餘載,衣服飲食,受諸患痛,與人不別。經又云:聖人亦入鹿馬而度脫之,當在鹿馬,豈異於鹿馬哉?若不異鹿馬,應世常流,不待此神變明矣。每事須自同於前物,然後得行其化耳。(《廣弘明集》二十一)
◇ 通三世
衆生歷涉三世,其猶循環,過去未來,雖無眼對,其理常在。是以聖人尋往以知往,逆數以知來。
◇ 通一切諸法空
大道者,以無為為宗,若其無為,復何邪?(《廣弘明集》二十一)
◎ 姚泓
泓字元子,興長子,以晉義熙十二年僭即皇帝位,改元永和。在位二年,劉裕擒送建康市斬之。
◇ 下書復死事士卒
士卒死王事者,贈以爵位,永復其傢。(《晉書·載紀·姚泓傳》,又《十六國春秋》五十九。)
◎ 姚
字景嶷,仕姚萇,為輔國將軍宗正卿、司隸校尉、尚書令,封趙公,拜太尉,姚興時進太傅。
◇ 上疏諫去帝號
伏惟陛下熏格皇天,功濟四海,威靈振於殊域,聲教暨於遐方。雖成湯之隆殷基,武王之崇周業,未足比諭。方當廓靖江吳,告成中嶽,豈宜過垂衝損,違皇天之眷命乎。(《晉書·載紀·姚興傳》上,《十六國春秋》五十六,太尉趙公、等五十三人上疏諫。)
◎ 姚嵩
嵩,興弟,為鎮西將軍秦州刺史,封安成侯,進司空,鎮上邦,泓嗣位,以討仇池氐楊盛戰死。
◇ 謝賜皇后所遺珠佛像表
臣言:奉珠像,承是皇后遺囑所建。禮覲之日,永慕罔極。伏惟感往增懷。臣言,先承陛下親營像事,每註心延望,遲冀暫一禮敬,不悟聖恩垂及,乃復與臣供養,此像既功寶並重。且於製作之理,擬若神造中來,所有珠像,誠當奇妙。然方之於此,信復有間,瞻奉踴躍,實在無量。夫受乾施者無報,蒙恩隆者無謝。雖欲仰陳愚誠,亦復莫知所盡,臣言。(《廣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上述佛義表
臣言:奉陛下所通諸義,理味淵玄,詞緻清勝,間詣逾於二篇,妙盡侔乎中觀,詠之習之,紙已緻勞,而心猶無厭,真可謂當時之高唱,纍劫之宗範也。但臣頑暗,思不參玄,然披尋之日,真復詠歌弗暇,不悟弘慈善誘,乃欲令參緻問難。敢忘愚鈍,輒位敘所懷,豈日存難,直欲咨所未悟耳。
臣言:上通三世,甚有深緻,既已遠契聖心,兼復抑正衆說,宗途,超絶常境,欣悟之至,益令賞味增深。加為什公研核該備,實非愚臣所能稱盡,正當銘之懷抱,以為心要耳。臣言:上通不住法住般若義雲:衆生之所以不階道者,有著故也。是以聖人之教,恆以去著為事,故言以不住般若,雖復大聖玄鑒,應照無際,亦不可著,著亦成患,欲使行人忘彼我,遺所寄,泛若不係之舟,無所倚薄,則當於理矣。故聖心玄詣,誠無不盡。然至乎標位六度,而以無著為宗,取之於心,誠如明誨,即之於事,脫有未極。夫無著雖妙,似若有不即真兩冥,有不即真兩冥,恐是心忘之謂耳。竊尋玄教,如更有以謹牒成言,以據愚見,故經云施者授者財物不可得,以無所捨法,具足檀波羅蜜。以此三事不可得故,三者既冥,有無無當,無當之理,即同幻化。以此而推,恐不住之致,非真忘彼我,遺所寄而巳。
詔雲:放大光明諸神變者,此自應十方諸大菩薩將紹尊位者,斯理之玄,固非庸近所參。然不巳之情,猶欲言所未達。夫萬有不齊,精粗亦異,應彼雖殊,而聖心恆一。恆一故圓以應之,不同故權以濟之。雖鹿馬而未始乖其大,雖現神變而未始遺其細,故《淨名經》雲:如來或以光明而作佛事,或以寂寞而作佛事,顯默雖異,而終緻不二。然則於小大之間,恐是時互說耳。如華手經初佛為德藏放大光明,今諸衆生普蒙其潤,又思益經中罔明所問如來三十三種光明,一切遇者,皆得利益。《法華經》雲:佛放眉間相光,亦使四衆人部,鹹皆生疑。又云:「處暗衆生,各得相見,苟有其緣,雖小必益,苟無其因,雖大或乖。」故《般若經》雲:若有衆生遇所光者,必得無上道。又以神變,令三惡衆生,皆生天上。以此而言,至於光明神變之事,似存平等,敢緣慈念,輒竭愚思。若復哀矜,重開導者,豈直微臣獨受其賜。
詔雲:大道者以無為宗,若其無為,復何所為邪?至理淵談,誠不容言。然處在涉求之地,不得不尋本以致悟,不審明道之無為,為當以何為體。若以妙為宗者,雖在帝先而非極;若以無有為妙者,必當有不無之因。因稱俱未冥,詎是不二之道乎?故論雲無於無者,必當有於有,有無之相譬,猶修短之相形耳。無理雖玄,將恐同彼斷常,常猶不可,況復斷邪。然則有無之津,乃是邊見之所存。故《中論》雲:不破世帝故,則不破真帝。又論雲:諸法若實,則無二帝。諸法若空,則無罪福。若無罪福,凡聖無判。苟無判,道何所益?由臣暗昧,未悟宗極,惟願仁慈,重加誨論。(同上。)
◇ 重上表
臣言,奉賜還詔,誨喻周備。伏尋之日,欣踴無量。陛下爰發德音,光闡幽極,拓道義之門,演如來之奧,冥宗隱而復彰,玄扉掩而再敝,文外之旨,可謂朗然幽燭矣。夫理玄者不可以言稱,事妙者固非常詞之所贊。雖欲心口仰詠,亦罔知所盡,由臣愚鈍,而猥蒙陛下褒飾之美,誠復欣戴殊眷,實增愧赧。比仰味微言,研詠彌至,其為蒙悟,豈唯過半之益?但臣仍充外役。無由親承音旨,望雲遐慨,實在罔極,不勝延係,謹以申聞,臣嵩言。(《廣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尹緯
緯字景亮,天水人,仕苻堅為尚書令史,堅敗,擁立姚萇,歷右司馬,輔國將軍、司隸校尉、尚書左右僕射。姚興嗣位,封清河侯,卒贈司徒,謚曰忠成侯。
◇ 駁李嵩既葬素服臨朝議
帝王喪製,漢魏為準。嵩矯常越禮,愆於軌度,請付有司,以專擅論。既葬即吉,乞依前議。(《晉書·載紀·姚興傳》上,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李嵩
嵩仕姚興,為尚書郎。
◇ 上疏言既葬應素服臨朝
三王異製,五帝殊禮,孝治天下,先王之高事也。宜遵聖性,以光道訓,既葬之後,應素服臨朝,率先天下,仁孝之舉也。(《晉書·載紀·姚興傳》,又《十六國春秋》六十。)
◇ 行事記
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不製婦母服,猶製同堂姊服。常謂三公之義不可得而無服多。以內外姊妹為婦,則絶其本服,服絶而情重,何嫌不減從姊之服月數作婦母之服也!又以謝瀋所言舅為外舅事訪魏君思,難雲:「舅服緦麻,與外舅之服,自可得同。然娶姑之女,姑亡豈可纍降為三月邪?」太常劉彥祖雲:「譬如父母服本斬齊,至於改葬而製緦麻也。近羊彭有叔父服,而改葬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葬之服,此其以緦麻為輕也,蓋禮所謂以輕為重者。姑服雖重,而天下何可無婦之父母乎!禮不可闕,行之何嫌。但當計姑之本服,以心喪居之耳。(《通典》九十五)
◎ 薑岌
岌天水人,仕姚興,官爵未詳,造《三紀甲子元歷》。
◇ 渾天論
夫言天體者,蓋非一傢也。世之所傳,有渾天,有蓋天,說渾天者。言渾然而圓,地在其中;蓋天者,言天形如車蓋,地在其中下,二曜推移,五星迭覿,見伏昏明,皆由遠近,運移麗天,不入於地,日之將沒,去人彌遠,明衰光減,故暗其明。及其將出,去人彌近,光明炎熾,故極其照,揚雄以為渾天得之,難蓋天曰:「今於高山之上,設水平以望日,則日出水平下。若天體常高,地體常卑,日無出下之理。」於是蓋天無以對也。渾天之說,天體包裏,地在其中,七曜離躔,道有常率,天體傍倚,故日道南高而北下,運轉之樞,南下而北高,二樞為轂,日道為輸,周回運移,終則復始,北極謂之北極,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故天北際七十二度,常見而不伏,南樞謂之地極,南極入地下亦三十六度,故天南際七十二度,常伏而不見也。《周髀》雲:日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裏奇,夏至之景,南北千裏差一寸,周天百七萬一千裏,徑三千五萬七千裏,表在其外萬五千裏,故天日四遊於三萬裏之中,鼕南夏北,春西秋東,皆薄四表而止,地亦外降於天之中。旁遊之數,與天遊同,日道星宿之外,亦萬五千裏,圓周之徑,正與四表等,鼕至之日,出辰入申,夏至之日,出寅入戍,進退於六十度之中焉,非專四遊之差,亦有地之升降,鼕至之後,日轉北移,非專是日移也。亦由天地遊而南。故物有生而不死,夏至之後,日轉南移,非專日之移也。亦由天地遊而北。故物有伏而不生,二分之日,出卯入酉,正與地土平,故半表之徑,得天地相去十九萬裏,然則地處天半而下也。故曰出地上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謂之晝,入地下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三謂之夜。晝則出地上而西,夜則入地下而東,周幣百刻,昏明五十刻,分之日刻敷既均,天度又等,與極應規,謂之中繩。居寒暑景之和,處遲疾之中,春分之後,日行中繩之北,故晝長而夜短,伏少而見多,景短而溫氣甚,秋分之後,日行中繩之南,故晝短而夜長,伏多而見少,景長而寒氣多。易說鼕至之景,得一丈三尺,夏至之景,一尺四寸八分,並二至之景,得一丈四尺四寸八分,春分之景,七尺四寸四分,秋分之景,與春分等,並二分之景,亦得一丈四尺四寸八分。然則東西南北經緯均也。大平時和,七曜順軌,優遊兩儀之中,不內不外,漢之乾象,魏之景初,皆以二分之時,行黃儀之內,故南北門而東西狹,鼕至去極百一十五度,景長一尺五寸,並度得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並景得一丈四尺五寸,春分去極八十九度,景長五尺二寸五分,並景得一丈四尺五寸,春分去極八十九度,景長五尺二寸五分,秋分去極九十度,景長五尺五寸,並度得百七十九度,並景得一丈七尺五寸五分,東西少於南北三度,為東西九千裏弱。東西之景,短於南北之景三尺七寸五分,為裏三萬七千五百,東西之徑定也。而度與景裏則有殊。然則一度之裏,一寸之差,及四遊之說,殆難明矣。鄭玄以二至之景,一寸俱差千裏,夏至之日,八尺之表,景得一尺五寸,日下之地南於嵩高一萬五千裏,鼕至之日,八尺之表,景得一丈三尺,日下之地南於嵩高十三萬裏。夫日高則景小,埤景差多,日無上下之說,而天地有升降,安得千裏同差一寸也。故東西之徑,少於南北之徑,以度言之,則九千裏;以景言之,則三萬七千五百裏。二分之日,南北千裏,蓋當景差四寸矣。鄭氏之言,理豈可哉!天遊薄四面,而日道與四表等,不升不降,當與四表交轉,二分之日,道與二極應規,而天地居四遊之中,春分之後,天地降而下遊,而南至於夏至,天遊至南表而止,故視日北而高。(本註景差小高之故。)自此以後,而北至秋分,還與日道應規;秋分之後,天地升而上遊,而北至於終至,則天遊至北表而止,故視日埤而南。(本註景差小高之故。)自此以後,而北至秋分,還興日道應規,秋分之後。天地升而上遊,而北至於鼕至,則天遊至北表而止,故視日埤而南。(本註景差多埤之故。)計其進退南北,不係於三萬裏之內,春分之後至夏至,差度二十四,除其鈎弘之數,乃常南遊六萬餘裏,此蓋升降之度,裏則小矣。今置渾天於地,以衡望日,地升渾上,則日去極遠,地降渾下,則日去極近,遠近之驗,不必在於南北,亦由升降可知矣。然則旁遊與升降各十二度,與天地遊三萬裏相近矣。日月麗天,有虧有盈,有交有會,月行日出,以半周天為即,月道交錯,半入日道之內,並出日道之外,在外謂之行陽,在內謂之行陰,當交則會,會則有食。蔡氏《月令章句》曰:天者,純陽精剛,轉運無窮,其體渾而包地,地上者一百八十二度八分之五,地下亦如之。其上中北偏出地三十六度,謂之北極星是也。史官以玉衡長八寸,孔徑一寸,從下端望之,此星常見於孔端,無有移動,是以知其為天中也。其下中南偏入地亦三十六度,謂之南極,從上端望之,當孔下端是也。此兩中者,天之輻軸所在,轉運所由也。天左旋出地上而西,入地下而東,其繞北極徑七十二度,常見不伏,圖內赤小規是也。繞南極徑七十二度,常伏不見,圖外赤天規是也。據天地之中而察東西,則天半見半不見,圖中赤規截婁角者是也。岌案此與張衡所說不殊,而云玉衡長八寸,則似是古儀矣。又云,據天地之中所云規數,據蓋圖綴星是也。(《開元占經》二,案,此篇館本《占經》缺撰人名,且有誤字,今據明寫本校定。)
◇ 渾天論答難
渾天之說,天體包裏,地在其中,七曜躔麗,道有常率,天體旁倚,故日道南高而北下,運轉之極,南下而北高,二極為轂,日道為輸,周回運移,終則復始。北樞謂之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故天北際七十二度,常見而不伏。南樞謂之南極,入地下亦三十六度,故天南際七十二度,常伏而不見。或云,火陽也,故外照,金水陰也,故內景,日為陽精,故外照,月為陰之宗,應內景,而月復能外照,何也?對曰:「月光者,日曜之所生,是故外景如日照也,是故瑩金澄水,得日之照,照物亦有景。又曰:月無盈虧,盈虧由人也,日月之形,體如圓丸,各徑千裏,月體嚮日,常有光也。月之初生,日曜其西,人處其東,不見其光,故名曰魄。魄三日之後,漸東而南,故明生焉。八日正在南方,半之故見弘也。望則人處日月之間,故見其圖也。假使月初生時,移人在日月之間,東嚮以視,則月光圓若望也。夏至之日,日入戌,月初生時,則西北近日有光,及出千寅,未盡三日以視月,則東北近日,光不盡也。研之於也,驗之於日,月體嚮日有光,而言圓矣。難者又云:日曜星月,明乃生焉。然則月望之日,夜並之時,日在地下,月在地上,其間隔地,日光何由得照,月暗虛,安得常在日衝?對曰:日之曜也,不以幽而不至,不以行而不及,赫烈照於四極之中,而光曜煥乎宇宙之內,循天而曜星月,猶火之循突而升,乃其光曜,無不周矣。惟衝不照,名曰暗虛,舉日及天體,猶滿面之賁鼓矣。日之光炎在地之上,因礙地不得直照而散,故薄天而照則遠,在地之上,散而直照則近。以斯言之,則日光應曜星月,有何礙哉?《易傳》曰:日夜食則星亡,無日以曜之故也。難雲:地上不得直照而散,故薄天而照遠,驗先望一日,日未入地,而月已出,相去三十餘萬裏,日光地上散,而直照不應及月,而使月明光者何也?對曰:薄天而照則遠,是言礙地廣難耳。水流濕,火就燥,類相從也。月者星類也,日光直照,雖不及月,今然一燭在上,一燭在下,滅下燭,使煙相當,則上燭之炎,循煙而下,然下燭矣,此類相從也。難者又曰:日夜食則衆星亡,驗月體不大於地,今日在地下,月在地上,地體大,尚不能掩日使不照月,月體小於地,安能掩日使不照曜星也。對曰:上元之初,日月如疊璧,五星如連珠,故曰重光,重光者,日在上,月次之,星居下,地在宿內,故不掩日日光,循星月而曜之也,月在星宿之外,故掩日光,不得照星也。」(《開元占經》一)
餘以為子陽言,天陽下降日下熱。束皙言:天體存於目,則日大,頗近之矣。渾天之體,圓周之徑,詳之於天度,驗之於晷景,而紛然之說,由人目也。參伐初出,在旁則其間疏,在上則其間數,以渾驗之度則均也,旁之與上,理無有殊也。夫日者,純陽之精也,光明外曜,以眩人目,故人視日如小。及其初出,地有遊氣,以厭日光,不眩人目,即日赤而大也。無遊氣,則色白,大不甚矣,地氣不及天,故一日之中,晨夕日色赤,而中時日色白,地氣上升,蒙蒙四合,與天連者,雖中時亦赤矣。日與火相類,火則體赤而焱黃,日赤宜矣。然日色赤者,猶火無炎也,光衰失常,則為異矣。(《隋書·天文志》上,《列子》曰:孔子東遊,見兩小兒辯日出日中遠近,闕子陽束皙以為雲雲,餘以為。)
◎ 薑虯
虯為撫軍東曹屬。
◇ 上疏言廣平公弼逆狀
廣平公弼,懷好積年,謀禍有歲,傾陷群竪,為之畫足,畔成逆著,取嗤基裔。昔文王之化,刑於寡妻;今聖朝之亂,起自愛子。雖欲含忍其瑕,掩蔽其罪,而逆黨猶繁,煽惑不已。弼之亂心,何由可革?宜斥散兇徒,以絶禍端。(《晉書·載紀·姚興傳》下,又《十六國春秋》五十八。)
◎ 闕名
◇ 李趙麯銅像銘
秦建元二十四年四月八日,於長安寺中造十王慧韶感佛泥曰達遇遺像,是以賴身之餘,造鑄神模。若誠感必應,使十方同福。(《法苑珠林》二十二,案,建元二十,四年乃姚萇之建初三,年也。)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选集】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 |
|
|
捲一 | 捲二 | 捲三 | 捲四 | 捲五 | 捲六 | 捲七 | 捲八 | 捲九 | 捲十 | 捲十一 | 捲十二 | 捲十三 | 捲十四 | 捲十五 | 捲十六 | 捲十七 | 捲十八 | 捲十九 | 捲二十 | 捲二十一 | 捲二十二 | 捲二十三 | 捲二十四 | |
| 第 [I] [II] [III] [IV] [V] VI [VII] 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