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评传 唐宋才子的真實生活   》 二十一、辛棄疾(4)      閔澤平 Min Zeping

  當然,我們可以懷疑很多眼光的來審視許多史料,這是一個嚴謹的學者應該持有的審慎態度,哪怕如黑格爾那樣把歷史看成一個人見人愛、人人都想幫助打扮打扮的小姑娘也無可厚非,不過,用懷疑的眼光來對待辛棄疾以及他祖父的一腔愛國激情,似乎就過於殘忍了,因為辛棄疾的嶽父範邦彥也是一個愛國志士。當年範邦彥一不留神也做了金朝的偽官,估計可能也是家庭的拖纍,就好像周作人那樣——仔細想想,主動甘心當漢姦的男人還真很少,往往都是受他人主要是親人即女性的攛掇,又好比一個王朝的滅亡後都把責任下降到某位美女的身上,這就是我們所說的紅顔禍水。
  範邦彥考取了金朝的進士,擔任了金朝蔡州新息縣令。後來金主完顔亮兵敗,範邦彥打開城門,迎接宋軍的來臨,把整個縣城都還給了南宋政府,並移傢南方。金朝政府認為範邦彥是臨陣投降叛變,南宋政府認為範邦彥是主動投誠,選擇了一條正確的人生道路,範邦彥認為自己是抓住良好機遇回到了祖國的懷抱。看來,不僅辛傢滿門忠烈,而且辛傢的姻親都是忠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價值觀念不同不會成為親傢,事實再一次證明了辛傢對南宋王朝的忠心耿耿。又有資料證明,辛棄疾與範邦彥之子範如山,即他的小舅子關係很親密,“皆中州之豪,相得甚”,於是兩人又親上加親,範如山的兒子娶了辛棄疾的女兒,兩人結為兒女親傢。三代一個循環,生活真是奇妙,誰也沒有沾到誰的便宜,林妹妹與寶哥哥那種關係在古代還真不少見。
  紹興三十年,完顔亮大舉南侵,強徵漢丁,各地民衆揭竿而起。年青的辛棄疾不僅自己糾集二千多人參加耿京的義軍,還說服一個名叫義瑞的和尚率領千餘人成為自己的戰友。義瑞歸順後,見辛棄疾受重用而自己依然是個小頭目,心中自不平,於是竊走大印潛逃。耿京很生氣,嚴厲斥責辛棄疾,因為辛棄疾是這個和尚進入義軍的介紹人,同時還兼任大印的保管員,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罪不可恕。辛棄疾也很憤怒,於是請求親自了斷這件事。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狂追猛趕,終於俘獲了義瑞和尚。義瑞和尚苦苦哀求,要辛棄疾不看僧面看佛面,饒過他這一遭,還給辛大俠猛戴高帽子,說什麽“我識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殺人,幸勿殺我”。辛棄疾冷笑一聲:你當我沒有聽說農夫與蛇的故事麽,你想當那條狡猾的忘恩負義的蛇,可我會做傻傻的農夫麽?手起刀落,將義瑞和尚人頭斬落。
  《宋史》不僅記錄辛棄疾斬殺義瑞的事跡,而且還繪聲繪色地記錄了義瑞和尚哀求的言辭。看來史官們雖然看不起義瑞和尚的人品,可對他遺言的態度還是很慎重。辛棄疾是不是青兕,這個問題我們暫且“擱置”起來,先討論辛棄疾“力能殺人”的現象,因為現象學大師海德格爾說過,如果我們要解釋低層基礎,那麽高層的意義就必須在方法上被擱置,它不能充當闡明與理解低層的前提。“辛棄疾是青兕”這是一個高端問題,“辛棄疾力能殺人”衹是一個低層的事實與現象。
  “辛棄疾力能殺人”,當時義瑞和尚用自己的腦袋證明了這一事實。後來,無數的腦袋不僅證明辛棄疾力能殺人,而且很擅長用這樣一種最簡單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來解决問題,似乎讓人覺得辛棄疾真是青兕,不過由於史官們大都是唯物論者,他們就用王藺彈劾“辛棄疾殺人如草芥”來暗示;又因為辛棄疾歷來都是人們同情與敬佩的對象,所以這種暗示又極其含蓄,衹殘留了一些蛛絲馬跡,一不留神就被人們忽視了。
  淳熙二年(1175),賴文政領導茶商起義,屢敗官軍。三十六歲的辛棄疾臨危受命,由倉部郎官升為江西提點刑獄,“節制諸君,討捕茶寇”。辛棄疾的軍事才能充分施展出來,他步步為營,圍追堵截,終於將賴軍逼入睏境。後來,他派人前去勸降,賴文政見突圍無望,接受了招安,辛棄疾隨即將賴文政押解到江州處死,其餘的義軍八百餘人據說也在一天之內被全部處理了,一個都沒有留下。這件事情辛棄疾辦得幹脆俐落,沒有任何猶豫,他認為對待敵人就應該象秋風掃落葉那樣無情,成大事者不必拘小節,但宋孝宗感覺很難受,認為言而不信畢竟不是官傢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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