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且通过唐明皇的眼,看看刚出浴的杨玉环:被华清池水滋润过的皮肤像脂玉一般,姗姗而来,云鬓花颜,金步摇前后晃动,啊,啊。明皇激动不已,马上就"芙蓉帐暖度春宵"了。白居易没写杨玉环穿什么衣服,大概就是披了一层薄纱之类的东西。唯一提到的饰物就是金步摇,它正像明皇此刻砰砰跳动的心吧。
据《杨太真外传》里记载,杨玉环进宫觐见时,"奏《霓裳羽衣曲》。是夕,授金钗钿盒,上又自执丽水镇紫库磨金琢成步摇,至妆阁,亲与插鬓"。唐代贵妇喜欢簪步摇,我在陕西乾县李重润墓石刻上,就看到有插步摇簪的女子形象。
步摇这种首饰,最初流行于汉代宫廷。"步摇者,贯以黄金珠玉,由钗垂下,步则摇之之意",是礼制首饰,其形制与质地都是代表所戴女子的高贵身份,汉以后才广泛流传于民间。唐宋以后,除了金步摇,还出现了玉制、珊瑚、琉璃、琥珀、松石等质地的步摇。明代兴起的焊接工艺,将金累丝与金底托焊接起来,镶嵌上珍珠宝石,做成的步摇,结实耐用。
关于步摇,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要严男女之大防,女子们人未到,步摇先到,提醒无关男子赶紧回避。
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
古人写美女,往往不先说这个美女美得如何如何惊天动地,总是先铺垫这个美女的环境背景怎样美。上回写到的杨玉环,我觉得她戴的那个金步摇,最撩人春情。写美女最会骚情的词人温庭筠,就能调动一切感官,先让你丧心病狂,然后就觉得,啊,啊,美女来了。即使这美女本来只是中等姿色。
譬如他有一首《菩萨蛮》: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被这满屋子的暖香熏着,似梦非梦,那睡在颇黎枕上的女子,难道不会美得冒泡吗?
在这种迷迷瞪瞪的气氛中,参差不齐的"人胜"就显得颇为跳脱、灵动,原本是个静态的画面,钗头上风丝袅动,"人胜"也飞舞起来了,花香也弥漫开了。这位美女才算真正地撩动人心了。
人胜,也是头饰的一种,又叫彩胜、华胜,从晋朝开始就在人日,也就是正月初七这天,剪彩为花、剪彩为人,或镂金箔为人来贴屏风,也戴在头发上。荆楚习俗,女人们在人日用五彩的丝帛、丝绸等材料,剪成一个幡胜,插戴在头上,姐妹淘们之间有竞赛斗胜的意思。
英雄豪杰的辛弃疾也写过一句词:"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汉宫春•立春》)。看到美人头上袅袅飘动的幡胜,就知道春已经归来。
辛弃疾的春天到了,我的春天还远呢。12月初的北京,天冷得让人想哭。暖气聊胜于无,开着空调,电暖气,穿着长棉睡衣,毛袜子,还是冷。实在冷不过,就去洗热水澡,直到水流变冷。一直坚持的瑜伽也停了,单衣不胜寒,肯定会感冒。我害怕人流感!
法国作家莫罗阿谈论《人生五大问题》。在我看来,一切人生重大问题在寒冷面前都会发生戏剧性的转折。拜伦有言,可怕的是:既不能和女人一起过生活,也不能过没有女人的生活。在漫漫寒夜,有一个人挤在一起取暖,这种平常被蔑视的幸福听上去多温馨啊。怪不得我那誓死不在40岁前结婚的帅哥朋友也要订婚了。
温庭筠的那个美女要是生活在此刻的北京,估计也还在怀念情人:请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吧。
辑 三 妆 容
"甄后仿照盘蛇的形状,挽发为髻,每天都有新花样。其他宫人纷纷效仿,却总是不能像甄后那么好。按照弗洛伊德老师的说法,这可能体现了甄后性压抑。"
头发的意识形态
孔子曾经说过非常有名的一句话:"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赞美齐国的宰相管仲功劳大;大意是说,如果没有管仲,我们都要成为披头散发衣襟左开的野蛮人了。那时候,一点也不讲究政治正确,没人谈论什么种族歧视,长发飘飘,那说明是没文化的落后人群。中原人、炎黄子孙,是将头发梳起来,盘在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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