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类 論語講義   》 學而第一(8)      李裏 Li Li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緻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子夏是孔子晚年的弟子,姓卜名商,字子夏,文學猶好,相傳《詩經》就是他傳下來的。“賢賢”二字,第一個“賢”做動詞,表示尊敬;第二個“賢”當名詞,表示賢德,連起來表示尊敬賢德。“易色”,“易”當改變講,“色”當美色講。“賢賢易色”就是尊敬賢德而改變重視美色。“事父母,能竭其力”,就是侍奉父母要竭盡全力;“事君,能緻其身”,就是侍奉國君能獻出生命,“緻”當獻講。“與朋友交,言而有信”,就是和朋友交往講信用。“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就是即使沒有讀書學習過,我也必說他是有學問的。這段話展現的根本就是儒傢所說的“學”主要指什麽。“賢賢易色”是講夫婦之道,即選配偶應重德輕色,如果重色輕德,則人老色衰而愛情淡漠,家庭不和。夫婦之道惟重德方能白頭偕老,家庭和美。“事父母”是講孝道,“事君”是講忠,“與朋友交”是講信——重德盡孝就可以處家庭,盡忠誠信就可以處社會。可見,儒傢的“學”主要是指立德修身的人生社會之學,當然儒傢也講知識學問之學,但那是末,不是本。故而子夏說即使沒讀書學習,衹要有德就是學。不過子夏這話稍稍說得絶對了一些,孔子是說“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在孝弟、謹信、愛衆、親仁等事做好的基礎上,還是要讀書習文,因為儒傢講的文其實就是詩書禮樂等經典,而這些經典本身就是講的日常生活之道、孝弟忠信之道,是我們人生的教科書,我們習文讀經才能更好地指導我們的立德修身,實踐和理論是分不開的。子夏的話和他老師孔子的話雖然差不多,但卻有本質的差別。聖人說話總是從容中道,不過亦無不及,弟子說話則稍有過激,但有時一字之差,就謬以千裏。我們讀書、說話不可以不慎。孔子和子夏這兩句話放在一起,是大有深意的。
  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無憚改。”
  這句是講君子之道的,講君子應該是個什麽樣子。孔子說君子不莊重就沒有威嚴,更沒有威望,而且學問也不會堅固;行事當以忠信為主;沒有哪個朋友不如自己的;犯了錯誤不要怕改正。“憚”讀dàn,表示害怕。君子怎麽樣才能莊重、厚重起來呢?必須立德,惟有德方能莊重。一個沒有德行的人,即使顯得很莊嚴也是假的,遲早會現形。而德行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忠信。盡己之謂忠,竭盡自己的全力就叫忠。人言為信,說話算數就叫信。你做任何事情都能竭盡全力,就有了忠的品格。有了這個品德,你做學問自然也會竭盡全力,竭盡全力治學,學問就堅固了;竭盡全力做人,人品就莊重了。絶不失言,別人也就信任、敬重你。自己莊重,別人敬重,威望必然隨之而來。
  “無友不如己”,並不是說不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那是功利之談,而非聖賢之學。這句話意思是每個朋友身上都有值得自己學習的長處,多看朋友的優點,則沒有哪個朋友不如自己。我們一般人總愛以己之長度人之短,老是看別人短處,這就難以交到真正的朋友,更談不上以友輔仁了。
  知錯就改也是君子重要的品格。要改錯首先是知錯,認識錯誤,還要有承認錯誤的勇氣,最後纔是改正錯誤的毅力。要知道,是人就沒有不犯錯誤的,但貴在能改。因為人改正錯誤到最後實際是超越自己,超越自己往往是很難的,需要極大的勇氣與毅力,所以唯有君子能真正地改錯。
  故要成為一個君子必須要有厚重的品德,端莊的外表,忠信的德行,善於嚮朋友學習的襟懷,超越自己的氣魄,這樣纔會有威望,受尊重。今日世風浮躁,人多急功近利,忠信猶缺,做人治學多流於浮華,離君子之道遠甚,讀此章更應引起重視。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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