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个人,一个是罗素,一个是曼殊斐儿。罗素给了他敏锐的社会意识,曼殊斐儿给了他纯正的艺术感觉。多少年后创办《新月》月刊时,他代新月派同人提出的“尊严与健康”这一人生命题,可说是从罗素与曼殊斐儿这里肇始的。 根据剑桥大学的档案,志摩后期在皇家学院的身份已 从特别生转为正式研究生。学院给他的评价相当高:“持智守礼,放眼世界。”虽则如此,他在剑桥并没有完成什么研究计划,也没有取得博士学位,连学术论文都没有写一篇。1922年8月,徐志摩突然决定回国。 确实突然。就在这年的前半年,刚由特别生转为皇家学院的正式生,继续学下去,纵然不太努力,一年内拿到博士该不是难事。当年哥伦毕业大学的博士头衔,轻易地扔掉了,这回剑桥大学皇家学院的博士,也这么毫不珍惜地扔掉了。 徐志摩说过,他这一生的周折,大都寻得出感情的线索。这次突然回国的感情线索是什么呢? ———林徽因。林徽因去年10月回国后,整整一年,不管通信不通信,想像的空间大了,想像也就更美妙了。还有个原因,或许是次要的,却不能不提。这就是,此前以梁启超为首的研究系有一个大的振兴中国文化的计划,需要徐志摩回国相助。这个大的计划,他们称之为“中国的文艺复兴”。实现这一计划,最为迫切的,莫过于优秀人才的通力合作。 上年12月11日,舒新城在给梁启超的信中说:“在外面考察教育、物色人物,在开学前将一切应办之事概行办妥,先期通告学生……则可以中国公学委城、南陔、东荪办理,君劢则分在南开讲演,公则在南京讲演(最好请百里在东南大学设自由讲座),如此鼎足而三,举足可以左右中国文化,五年后吾党将遍中国,岂再如今日之长此无人也。”梁启超在《致百里东荪新城三公书》中说:“志摩大约(公权言)不能速归,博生、为蕃、品今三人不审有能归者否?”知不能速归,可见是通了声气的;不能速归,总是可以归的,到第二年10月不就归来了吗? 不管怎样衔接,事实上,后来徐志摩从事的许多活动,比如创办新月社,接办《晨报副刊》,都可说是这个“文艺复兴”计划的一部分,至少也是跟这个计划相呼应的。 回国的路线,拟从马赛上船,经新加城、香港到上海。回国前,先到巴黎,后到柏林,准备会见罗素夫妇,阴差阳错,没有见上。在给罗素的信上,他把张幼仪在柏林的地址,作为罗素和他联系的地址,即“夏绿敦堡惠兹里宾街三十二号Y.张转”。这可以作为一个佐证,说明他与张幼仪已言归于好。 9月中旬从马赛起航,乘的是一艘名为三岛丸的日本远洋客货轮船。 10月15日(农历八月二十五日)到上海。靠近码头时,天将晚了,他拿起望远镜向岸上望去,渐次地望着了父亲,还有这个亲那个友,见面后发觉五年别后,父亲苍老了不少,狂跳的心头,突然迸起一股不辨是悲是喜的寒流,腮边也便觉着两行急流的热泪。 母亲和祖母在三泰客栈等着他。母亲见了分别五年的儿子,起初是流泪,继而便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10月29日随父亲来到南京在《徐志摩年谱》中,有陈从周辑录的一则《家书》片断:“八月二十四日由欧抵沪,随祖母往普陀烧香,今晚(重阳日)又因学事与父亲同去南京。”从语气上看,像是写给张幼仪的。因为志摩回到上海,祖母、父母都在身边,不必写什么家书,可称为家书的,惟有给张幼仪的信了。信中说的“学事”,系指当时在南京成贤学舍举办的佛学大师欧阳竟无的讲学活动。成贤学舍是地名,机构名称为支那内学院。这个学院,是国内佛经的最高学府,本年7月间成立,由欧阳竟无大师主持,秋天开始讲学,来听讲的各地学者络绎不绝。梁启超正好在南京讲学,欧阳大师开讲后,每天都来听讲。 听讲期间,梁启超患了重病。11月21日晚,有朋友请吃饭,开五十年陈酿相与痛饮,大醉而归。22日晨六时半,坐洋车去听欧阳先生讲佛学,稍感风寒,归而昏睡,23日张君劢约来第一医院院长为之检查身体,说是心脏稍有异状。原定本日晚上,在法政专门学校有两点钟的讲演,梁已去了,张君劢听说,赶到学校把他从讲台上拉下来,痛哭流涕,要梁停讲一个星期。架不住弟子的恳请,梁启超便去上海休养去了。 徐志摩在南京听讲的情形,他自己是这样记述的———十一年冬天欧阳竟无先生在南京支那内学院讲唯识,每朝七时开讲。我那时在南京也赶时髦起了两个或是三个大早,冒着刺面的冷风到秦淮河畔去听庄严的大道。一来是欧阳先生的乡音进入我的耳内其实比七弦琴的琴音不相上下,二来这黎明即起的办法在我是生活的革命,我终于听不清三两次拿着几卷讲义也就算完事一宗。(《梁启超〈佛教教理概要〉附志》)离开南京,又来到上海,是否回硖石老家看看呢,想来该回去的,只是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而在上海却是有记载的。 中学同学郁达夫在同兴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当时郁在泰东书局编辑部做事。席间,志摩得意地谈起他在回国途中,曾帮助香港警方缉拿了一个往中国贩毒的犯罪团伙。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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