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解其意。
“庄子说过:‘鹊上高城之垝,而巢高榆之颠,城坏巢折,陵风而起。故君子之居世,得时则蚁行,失时则鹊起。’其意在乘时崛起,见机而行。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们只知道奴才两个字怎么写,可你们不知道当奴才是什么滋味。咱们家世代为奴,世代包衣,所以你玛发才题名‘鹊玉轩’,取鹊羽洁白如玉,玉鸟凌风而鹊起之意,盼望着他的子孙能应此愿,出个展翅凌云、鹏程万里的人物。”
曹霑频频点头:“我一定刻苦攻读,让太太如愿以偿。”
“好宝贝。”老太太倍加关爱的摸了摸孙子的头顶。
这时一个婆子又来上菜:“清蒸糟白鱼。”
“嚯!好大的一条鱼,老太太您趁热吃两口。”三太太挟了一块,放在老太太的布碟里。老太太把布碟递给曹霑:“给你,多吃鱼聪明。”
曹的妻子四太太吴氏站起来,又给老太太挟了一块:“奶奶,您可真是的,这么一条大鱼……”
“嘿嘿,嘿嘿……常言说得好:‘不冤不乐。”老太太吃了一口鱼:“嘿,味道还可以,也给我一杯酒。”
“嗻。”小丫环急忙执壶为老夫人斟酒。三太太举起杯来:“也给我一杯,我陪老太太。”丫环为其斟满酒。三太太举着酒杯让吴氏:“四妹,你也来一杯。”
“不不,我可不行,还是三嫂陪老太太吧。”吴氏看了一眼曹,曹会意赶紧举起酒杯:“我也来陪老太太。”
三个人喝了门杯一同吃鱼,老太太突然放下筷子:“哎,桑格哪?又吃花酒去啦?”
曹一愣,看了一眼三太太,三太太其实看见了,但她故作不知,却向老太太说:“老太太,您今天可是冤枉了他啦。他是办正事儿去了。余杭县有一批茧子价钱便宜,去晚了就怕买不到啦。”
“怎么不等明年买春茧?”
“啊,是因为春天他们抗价没有出手。如今只好便宜卖了,这些茧商也真够奸的。”
“是啊,奸商奸商无商不奸么。”
“可不是吗。”三太太的马虎眼总算打过去了。
接着上的是饭菜,仆妇丫环们给主人上饭,大家开始用饭。
老太太叫了一声:“翠萍。”
翠萍走了过来:“老夫人请吩咐。”
“儿。翠萍一直伺候霑儿,我想西堂学馆也让她代管,你们的意思?……”
“嗻嗻,还是奶奶想的周到。”曹在老太太面前从无异议。
吴氏接着说:“索性午饭也陪老师吃。翠萍早上送霑儿过去,午饭茶水都归她管,下学后再陪霑儿回来。”
老太太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
“晚上的事儿,我让老丁派个可靠的小子伺候老师。请示老太太,是四菜一汤还是六菜一汤?”三太太展示自己的职权。
“这是你当家人儿的事,我不管,只是午饭不要备酒。”
“那是自然,否则,师徒二人都喝得跟醉猫儿似的,还怎么念书啊!”三太太一言未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太太一边擦着嘴一边说:“就数你会说话儿。”
越是心急日子过得越慢,曹桑格走了五六天音信全无,曹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度日如年,在签押房可以唉声叹气,在老太太面前又不能露出半点声色。对于曹这个老实人来说,真是难哪!所以后两天他干脆就不去内宅的正厅吃饭了,谎说偶感风寒在自己屋里躺着哪。老太太吩咐让厨房给煮点儿稀粥烂面的吃,其实天天晚上曹都在喝闷酒儿。
这天翠萍在给曹霑洗头。屋里两架炭盆都烧得旺旺的。吴氏还在往盆里添炭。曹坐在桌边没完没了的自斟自饮,唉声叹气。吴氏也是一筹莫展:“可也是,这个三哥……没准信儿不要紧,你倒是送个话儿来呀!”
“我有一种预感。”曹认真地看着吴氏。
“什么预感?老爷。”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Previous Chapter Next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