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此一举 “内政部”的审查登记,只有拘束小民的力量,没有拘束其他机关的力量。既然如此,又何必忙成一团,多此一举也哉。
姜太公钓鱼 登记主义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有些爬格子动物芳心一横,根本不去登记,官老爷就只有干拍巴掌。有些审查不准的著作物索性也不再寻求登记,照常出版,官老爷也只有干拍巴掌,这就完全丧失了审查的意义。实际的情形是,每一篇著作物问世,都有人在审查,为啥不能化暗为明,“内政部”只管著作权的注册,犯罪也好、违法也好,交给别的法律去处理也。
学理工 现在这时代,学理工的最最吃香,其情形跟清王朝末年,简直如同从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一样。那时的大人物认为只要有铁甲船和洋枪洋炮,国家便会强盛。而今的大人物又是如此这般。也认为只要我们能设立一个原子炉,只要青年人都去当工程师,就前途如锦。小民不禁叹曰:第一流人才都去学理工,则只有第二流学文法学科的人,才去治理国家,这个国家能搞得好乎哉? 去美国 每个做父母的(包括柏杨先生在内),都盼望子女小学毕业入中学,中学毕业入大学,大学毕业去美国,在美国娶妻(或嫁人)生子,找个差事,成为美国公民。年轻人似乎也发现,只有这一条路,才是光明大道,小学毕业上中学,中学毕业上大学,大学毕业千方百计去美国,洗盘子焉,擦汽车焉,半工半读,弄到手一个博士硕士,找个职业,然后见了女人就猛追,追不到就大骂祖国不强大,追到啦就结婚生子,老死黄金之国,或回家光宗耀祖。呜呼,老小两代,把人生的价值弄得如此之奇特,而且成为一种谁都拒抗不住的潮流,此日耳曼民族和大和民族之所以终于沉沦,而中华民族之所以终于伟大的原因也。
出国留学 出国焉,留学焉,成了这个时代的特征,不可不大书特书。五十、六十年代的出国留学,和二十年代的出国留学,其本质上大大不同。从前留学,基于爱自己的国家,以便学得手艺,回来改善自己的国家;而今留学,基于厌恶自己的国家,以便学得手艺,就在外洋落户,不再要自己的国家。这区别非常重要,只有对知心亲友,才肯吐露这种心理上的动机,把屁股打烂都没有人肯形诸文字也。
中文系 在目前的台湾,一个大学生如果看起来精神不振,自顾形惭,用不着到测字摊算卦,就可以肯定他是中文系的。
马尾提豆腐 中文系在大学堂各系中的排列顺序,是第一把交椅,只要有中文系,在各系中一定要坐首席。我们既是中国人,又说中国话,又写中国字,又读中国文,而中文系却马尾提豆腐——提不得,实在叫人双目流泪。
出路 中文系因“不被社会所需要”,出路太窄。“出路”——眼前来说就是吃饭,是中文系满面无光的焦点。
系的价值 我们可用“出路”衡量一个系的市场,但不能衡量一个系的价值。师范大学堂中文系的学生老爷,命中注定要当中文教师,其他大学堂中文系就不必流口水。能在一家公司润色稿件,正是一个起步,难道一开始就能写出一部让诺贝尔先生花钱的大作乎。
本领 中文系又羡又妒的,是外文系见了洋大人,可以叽里咕噜,有较多的机会赚洋银子。其实中文系的只要下三个月的苦功,照样也可以叽里咕噜。主要的是,千万拜托,别传染上流行性感冒,误以为中国人乃天下第一聪明,洋大人脑筋都少一条折纹。除了叽里咕噜外,还得有点结结实实的本领才行,否则只能当保安,或者给洋大人擦背。如果想博得洋大人的尊敬,中文系也占优势得多,有一个家伙上月赴夏威夷大学堂当客座教授,洋银子哗啦哗啦地响,他讲的不是莎士比亚,而是“老庄与禅学”,假使中文系能把《红楼梦》弄出一个体系来,你对自己和对国家的贡献,可大得多也。
大材小用 不但中文系,任何大学堂刚毕业的学生老爷老奶,都不应该有“大材小用”的心理。“大材”不是毕业出来的,而是追求、苦修、磨炼出来的。
自我充实 有些从大学堂刚毕业的朋友,一下子就拿一万两万,它值得羡慕,但并不能保证那就是福。一个没有家累的年轻人,只要还没有饿得躺到马路上哼哼,他就有的是自我充实、自我进修的机会。一定要太监在左边装水烟袋,宫女在右边打扇子,灵感才能被搞出来,才能有盖世之作往外冒,自盘古开天地,可从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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