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美吗?”
“美。”
“她就是霑哥儿笔下的人物……”
“谁?”
“秦——可——卿!”
“啊?她是祸水,是淫妇,是坏人哪!”
“我看,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你想,从古至今,女子最为不幸,故而才有红颜薄命之说。远的咱们不提,就说紫雨吧,紫雨坠楼激起轩然大波,可这能怪紫雨吗?她是因为家境贫寒才卖身为奴,她天生的姿质姣好,擅唱江南小曲,这难道都是她的罪过吗?霑哥儿的婶娘,就是书中的那个秦可卿,倘若她真的自甘堕落,不顾羞耻,与人通奸岂不如鱼得水,又何必自寻短见呢?”
“嗯。”嫣梅频频颔首:“有道理。”
“再一说,我跟卿卿在江宁一同住过好几年,她出身金枝玉叶,绝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卿卿生在西宁,长在边陲,终朝每日见到的,都是些粗野的士兵,突然来到江南,遇见了一个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公子,一见钟情,女儿怀春,这难道就是淫妄、是罪孽、是十恶不赦的万罪之魁吗?”
玉莹停了停一片深情地问:“嫣梅,你跟我心对口、口对心的说,如果没有我在,你爱不爱你表哥?”
“姐姐!”嫣梅被玉莹一言击中要害,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可是无法掩遮绯红的双颊。
玉莹故意不做反应,接着说:“她爱慕过你表哥,不能成为事实,也绝无非礼行为。有一次她是让霑哥上天香楼去,但是并无幽会的意思,也许是想跟他诉诉苦衷,说说心里话,连十三龄都这么认为,是啊,无凭无据,单靠一些蛛丝马迹,怎么就能认定人家是淫丧天香楼呢?”
“对呀!”嫣梅一时激动,以掌击案。
“可咱们的意思他不知道,歧路东西,岂不越走越远,越写越错吗?”
“这……”嫣梅寻思片刻,“有了,今天晚上,我陪你夜访悬香阁。”
“不妥,不妥,深更半夜的,万一再让老爷遇上,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这样吧,你给表哥写一封长信,把意思说深说透,我给你送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
“快!说写就写,我来给你磨墨。”嫣梅移动图画,往砚台里倒了不少的水,取墨研磨。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在喊:“嫣梅!嫣梅!快下来!”
嫣梅一愣,望了一眼玉莹:“是我大爷。”
“好像有什么急事儿,快下去看看。”玉莹说着推了嫣梅一把,二人先后下得楼来。
李鼎迎到楼梯口,一把抓住嫣梅:“孩子,出事啦!快跟大爷走吧。”
“怎么啦?”
“那天你去庄亲王府,给和硕格格拜寿,不是遇见那个该天杀的世子弘普了吗?他今天找上我说,三天之内非要纳你为妾不可!”
“啊!”嫣梅闻言一阵晕眩,恰好玉莹来到一把扶住,刚才李鼎的话,玉莹也都听见了,她自己喃喃地说了一句:“果然不出霑哥儿所料啊!”
这时吴氏也匆匆赶到:“表哥,你们爷儿俩要走,这种事儿我也不能拦着,可是,上哪儿去啊?霑儿他阿玛又没挨家。”
“两江总督尹继善尹大人,跟曹、李两家都是世交,几回捎信来让我去,答应给谋份差使,咳!都是因为在江南伤透了心,也吓破了胆,就没有再下江南。可如今别无他途,就只有这条道儿可走啦!”
“大爷,咱旗人不是不许无故出城四十里吗?咱这一走,不是犯了逃旗的罪了吗?”嫣梅问。
“故此只有投奔尹大人,他跟当今万岁爷是儿女亲家,封疆大吏海外天子,若非如此,怎么能庇护的了咱们。再一说,眼下庄亲王府跟理亲王府过从甚密,弘普把那对金狮子也送过去了,还听说理亲王已然设立了内务府啦,老爷子!这不是蓄意谋反吗?是非之地也不可久留,三十六计,还是以走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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