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书 文獻通考   》 捲一百四十一樂考十四      馬端臨 Ma Duanlin

  ○樂歌
  《虞書》:"帝曰,'夔!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溫,寬而慄,剛而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謂詩言志以導之,歌詠其義以長其言),聲依永,律和聲(聲謂五聲,律謂十二律,言當依聲律以和樂),八音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倫,理)。'禹曰'於,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養民。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敘,九敘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壞'(休,美。董,督也。言善政之道,美以戒之,威以督之,歌以勸之,使政勿壞,在此三者而已。《左傳》:"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謂之九歌。六府、三事,謂之九功。水、火、金、木、土、榖,謂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謂之三事。")帝曰:'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汝聽(言欲以六律和聲音,在察天下治理及忽怠者,又以出納仁義禮智信五德之言施於民以成化,汝當審聽之)!''工以納言,時而颺之(工,樂官,掌誦詩以納諫,當是正其義而颺道之)。'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時惟幾(敕,正也,奉承天命以臨民,惟在順時,惟在慎微)。'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臯陶拜手稽首颺言曰:'念哉!率作興事,慎乃憲,欽哉!屢省乃成,欽哉(屢,數也。當數顧省汝成功,敬終以善無懈怠)!'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叢脞,言細碎無大略。君如此,始臣懈怠,萬事墮廢,其功不成,故以申戒也)!'帝拜曰:'俞,往欽哉!'"
  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其詩曰:"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南風之薫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
  夏太康失道,畋遊十旬,弗反,及其弟五人待於洛,述大禹文戒,作《五子之歌》。
  右是為虞、夏之詩,乃三百五篇以前者。蓋嘗以為詩之體有三:曰風,曰雅,曰頌。風、雅雖有一國、天下之不同,然大概:風者,閭閻之間民庶之所吟諷,所謂陳詩以觀民風是也;雅者,朝廷之上君臣之所詠歌,所謂王政所由廢興是也,其詩則施之於宴享;頌者,美盛德告成功者也,其詩則施之於祭祀。然未有三百五篇之前,如《康衢》,如《擊壤》,則風之祖也;如《九歌》,如《喜起》,如《南風》,則雅之祖也;如《五子之歌》,則又變風、變雅之祖;若頌者,獨無所祖。《書》曰:"八音剋諧,神人以和。"又曰:"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則祭祀亦必有詩歌。而無可考者,意者太古之時,詩之體未備。和氣所感,和聲所播,形為詩歌,被之金石管弦,施之燕享祭祀,均此詩也,未嘗不可通用,初不必歌功頌德,極揄揚贊嘆之盛而後謂之頌也。至周之時,風、雅、頌之刖始截然。周室既東,而詩、樂亦頗殘缺失次,必孔子之聖,周流四方,參互考訂,然後能知其說,所謂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是也。然《肆夏》、《樊遏》、《渠》(即《時邁》、《執競》、《思文》也)本頌也,而叔孫穆子以為天子享元侯之詩,豈周人雅、頌亦通用邪?或叔孫穆子之時,未經夫子釐正,故簡編失次,遂誤以頌為雅邪。
  《周禮》:"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興者以善物喻善事,道者言古以刺今。倍文曰諷,以聲節之曰誦,發端曰言,答述曰語)。太師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以六德為之本,以六律為之音。瞽矇掌九德六詩之歌,以役太師(役,為之使也)。"
  《前漢禮樂志》:"《周詩》既備,而其器用張陳,《周官》具焉。典者自卿大夫師瞽以下,皆選有道德之人,朝夕習業,以教國子。國子者,卿大夫之子弟也,皆學九德,誦六詩,習六舞、五聲、八音之和。""然自《雅》、《頌》之興,而所承衰亂之音猶在,是謂淫過兇之聲,為之設禁焉。"
  陳氏《樂書》曰:"周官:大司樂言奏九德之歌、九磬之舞。瞽矇掌九德之歌,以役太師。大{鼓召},舜樂也,謂之九{鼓召}之舞;則《大夏》,禹樂也,謂之九德之歌,豈非九夏之樂乎?"
  《樂師》:"凡射,王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及徹,帥學士而歌徹(註云:"徹者歌《雍》,《雍》在《周頌臣工》之什。")。"
  《儀禮鄉飲酒》:"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南陔》、《白華》、《華黍》;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邱》;歌《南山有臺》,笙《由儀》;乃合樂;《周南》、《關雎》、《葛覃》、《捲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孔氏曰:"《召南》三篇,越《草蟲》而榷采蘋》,蓋《采蘋》初在《草蟲》之前,孔子以後,簡札始倒。")。工告於樂正曰,正樂備。"
  《燕禮》:"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奏《南陔》、《白華》、《華黍》: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邱》,歌《南山有臺》,笙《由儀》。遂歌鄉樂:《周南》、《關雎》、《葛覃》、《捲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太師告於樂正曰,正歌備。"
  陳氏《樂書》曰:"工歌,則琴瑟以詠而已,笙不與焉。笙入,則衆笙而已,間歌不與焉。間歌,則歌吹間作,未至於合樂也。合樂,則工歌,笙入間歌並作,而樂於是備矣。大用之天下,小用之一國,其於移風易俗,無自不可,況用之鄉人乎?風天下而正夫婦,實本於此。然則觀之者,豈不知王道之易易也哉?《鄉飲酒義》曰:'工入,升歌三終,主人獻之;笙入三終,主人獻之;間歌三終,合樂三終,工歌樂備,遂出,一人揚觶,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樂而不流也。由是觀之,工歌《鹿鳴》、《四牡》、《皇華》,所以寓君臣之教,則升歌三終也。笙入堂下,磬南北而立,樂《南陔》、《白華》、《華黍》,所以寓父子之教,則笙入三終也。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邱》;歌《南山有臺》,笙《由儀》,所以寓上下之教,間歌三終也。合樂:《周南》、《關雎》、《葛覃》、《捲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所以寓夫婦之教,則合樂三終也。三終雖主於詩篇,亦樂成於三,以反為文故也。"
  《大射禮》:"乃歌《鹿鳴》三終,乃管《新宮》三終(篇亡),奏《貍首》以射。"
  《射義》曰:"天子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卿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詩云:"曾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禦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註云:"《騶虞》、《采蘋》、《采蘩》今《詩》篇名。狸首,逸。曾孫侯氏,謂諸侯也)。"
  《春秋左氏傳》曰:"文公四年,衛寧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肄,習也。魯人失所賦,寧武子佯不知,此所謂其愚不可及)。昔諸侯朝正於王(朝而受正教也),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敵,當也。愾,恨怒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旅弓矢千,以覺報宴(覺,明也)。今陪臣來繼舊好(方論天子之樂,故自稱陪臣),君辱貺之,其敢幹大禮以自取戾?'""襄公四年,穆叔如晉報聘,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肆夏》、《樊》、《遏渠》,即《時邁》、《執競》、《思文》也);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文王》、《大明》、《綿》);歌《鹿鳴》之三,三拜(《鹿鳴》、《四牡》、《皇皇者華》),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吾子捨其大,而重拜其細,何也?'對曰:'三《夏》,天子之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及;《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於周。臣聞之,訪問於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禮為度,咨事為諏,咨難為謀。臣獲五善,敢不重拜?'""襄公二十九年,吳公子札來聘,請觀於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為之歌《邶》、《鄘》、《衛》,曰:'美哉,淵乎!憂而不睏者也。吾聞衛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衛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為之歌《豳》,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口:'美哉,渢渢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遠也?非令德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口:'國無主,其能久乎(淫聲放蕩,無所畏忌,故曰國無主)?'自《檜》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為之歌《大雅》,曰:'廣哉,熙熙乎!麯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德乎!'為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麯而不屈,邇而不逼,遠而不攜,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註云:"《頌》有殷、魯,故曰盛德之所同也。")。'"
  按太史公言:"《詩》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今觀季子請觀周樂,而魯人為之歌諸《詩》:二《南》以下十五國《風》、二《雅》、三《頌》皆係焉。則此三百五篇者,皆被之弦歌,掌之司樂,工師以時肄習之,所謂雅樂也。蓋非始於夫子矣。而晦庵辯《桑中》詩《序》,其說曰:"雅者,二《雅》是也;《鄭》者,《緇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衛》者,《邶》、《鄘》三十九篇是也;《桑間》,衛之一篇,《桑中》之詩是也。二《南》、《雅》、《頌》祭祀朝享之所用也,鄭、衛、桑、濮,裏巷狹邪之所歌也。今不察此,乃欲為之諱其鄭、衛、桑、濮之實,而文之以雅樂之名,又欲從而奏之宗廟之中,朝廷之上,則未知其將以薦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賓客乎?"蓋鄭、衛國風,如《桑中》、《溱洧》諸篇,所言皆淫奔謔浪之辭,《序》者以為刺奔,而晦庵盡斥《序》說,以為淫奔之人所自賦之詩,故疑其非雅樂也。愚以為未然。蓋季子所觀樂者,周樂也。使鄭、衛諸詩為裏巷狹邪所用,則周樂安得有之?而魯之樂工,亦安能歌異國淫邪之詩乎?然嘗因是考之,詩之被於弦歌也,不過以為宴享賓客、祭祀鬼神之用。但求之三百五篇,惟《周頌》三十一篇、《商頌》五篇為祭祀之詩,《小雅鹿鳴》以下,《彤弓》以上諸篇,為宴享之詩,此皆其經文明白,而復有《序》說可證者也。至於《周南》以下十五國《風》,《小雅》自《六月》而下,《大雅》自《文王》而下,以至《魯頌》之四篇,則《序》者以為美刺之詞,蓋但能言其文義之所主,而不能明其聲樂之所用矣。《左傳》所載列國諸侯、大夫聘享賦詩,大率多斷章取義,以寓己意,如秦穆公將納晉文公,宴之而賦《六月》;季武子譽韓宣子嘉樹,宴之而賦《甘棠》,蓋藉二詩以明贊誦之意。又如荀林父送先衊而為賦《板》之卒章;叔孫豹食慶封而為賦《相》,鼠蓋藉二詩以明箴規之意。他若是者,不一而足,皆是因事寓意,非曰此宴必合賦此詩也。獨《儀禮》所載《鄉飲酒禮》、《燕禮》、《射禮》,工歌間歌合樂之節,及穆叔所言天子享元侯與兩君相見之禮,則專有其詩。然考其歌詩合樂之意,蓋有不可曉者。夫《關雎》、《鵲巢》,閨門之事,後妃、夫人之詩也,何預於鄉宴?而《鄉飲酒》、《燕禮》歌之。《采蘋》、《采蘩》,夫人、大夫妻能主祭之詩也,何預於射?而《射禮》用之;《肆夏》、《樊》、《遏渠》,宗廟配天之詩也,何預於宴飲?而天子享元侯用之;《文王》、《大明》、《綿》,文王興周之詩也,何預於交鄰?而兩君相見歌之。以是觀之,其歌詩之用,與詩人作詩之本意,蓋有判然而不相合者。不知其何說晉荀偃曰,歌詩必類?而今如《儀禮》及穆叔所言,則類者少,不類者多。若必就其文詞之相類,則《鄉飲酒》所歌,必《伐木》、《行葦》之屬;《射禮》所歌,《騶虞》而下,必《車攻》、《吉日》之屬;天子享元侯,所歌必《蓼蕭》、《湛露》、《彤弓》之屬,方為合宜。
  子貢見師乙而問焉,曰:"賜聞聲歌各有宜,如賜者,宜何歌也?"師乙曰:"乙,賤工也,何足以問所宜。請誦其所聞,而吾子自執焉。寬而靜、柔而正者宜歌《頌》;廣大而靜、疏達而信者宜歌《大雅》;恭儉而好禮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靜、廉而謙者,宜歌《風》;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溫良而能斷者,宜歌《齊》。夫歌者直已而陳德也,動已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遺聲也,商人識之,故謂之《商》;《齊》者三代之遺聲也,齊人識之,故謂之《齊》。明乎《商》之音者,臨事而屢斷;明乎《齊》之音者,見利而讓。臨事而屢斷,勇也;見利而讓,義也。有勇有義,非歌,孰能保此?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隊,麯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鈎,纍纍乎端如貫珠。故歌之為言也,長言之也。說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漢高祖既定天下,過沛,與故人父老相樂,醉酒歡哀,作《風起》之詩,令沛中僮兒百二十人習而歌之。至孝惠時,以沛宮為原廟,皆令歌兒習吹以相和,常以百二十人為員。文、景之間,禮官肄業而已。
  武帝定郊祀之禮,乃立樂府,采詩夜誦(即古之采詩也。哀帝罷樂府,非鄭衛之音者,條奏。孔光、何武奏不可罷者。夜誦員五人,亦在其中也。師古曰:采詩依古遒人詢路采取百姓謳謠,以知政教得失也。夜誦者,其言辭或秘不可宣露,故於夜中歌誦也),有趙、代、秦、楚之謳(此非雅聲也)。以李延年為協律都尉,多舉司馬相如等數十人,造為詩賦,略論律呂,以合八音之調(延年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女弟得幸,為李夫人。延年善歌,為新變聲。是時上方興天地諸祠,欲造樂,令司馬相如等作詩頌,延年輒承意弦歌所造詩,謂之新聲麯。)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月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
  漢《郊祀之歌》十九章:《練時日》一(四十八句)《帝臨》二(十二句)《青陽》三(十二句)《朱明》四(十二句)《西顥》五(十二句)《元冥》六(十二句)《惟泰元》七(二十四句。建始元年,丞相匡衡奏罷"鸞路竜鱗,"更定詩曰"涓選休成")《天地》八(二十六句。丞相匡衡奏罷"黼綉周張",更定詩曰"肅若舊典")《日出入》九(十三句)《天馬》十(《太一況》一章十二句,元狩三年馬生渥窪水中作。《天馬徠》二十四句,太初四年誅宛王獲馬作。又有二章,曰《太一》,曰《蒲梢》,各七言四句。見《樂書》,非此十九章內)《天門》十一(三十三句)《景星》十二(二十四句。元鼎五年得鼎汾陰作)《齊房》十三(八句。元封二年芝生甘泉齊房作)《後皇》十四(八句)《華燁燁》十五(三十八句)《五神》十六(二十句)《朝隴首》十七(二十句。元狩元年行幸雍,獲白麟作)《象載瑜》十八(十二句。大始三年行幸東海,獲赤雁作)《赤蛟》十九(二十八句)
  陳氏《樂書》曰:"漢郊廟詩歌,未有祖宗之事,而八音均調,又不葉鍾。律內之掖庭才人,外之上林、樂府,皆以鄭聲施之朝廷,自公卿大夫觀聽者,但識其鏗鏘而不諭其意。欲以風動衆庶,豈不難哉。又如天馬、象赤蛟之類,皆歌之宗廟。汲黯曰:'凡王者作樂,上以承祖宗,下以化兆民,今陛下得馬作以為歌,協於宗廟,先帝百姓豈能知其音邪?'其論不亦正乎!哀帝雖有放罷鄭衛之詔,減樂府之員,然不能據經仿古,製為雅樂,亦亡益焉。"
  漢有《房中樂》,本周樂,秦改曰《壽人》。《房中》者,婦人禱祠於房中,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高祖好楚聲,故《房中樂》楚聲也。孝惠二年,使樂府令夏侯寬備其簫管,更名曰《安世樂》。
  《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大孝備矣》(八句)《七始華始》(十句)《我定歷數》(八句)《王侯秉德》(七句)《海內有姦》(八句)《大海蕩》(八勺)《安其所》(八句)《豐草》(八句)《雷震震》(十句)《都荔遂芳》(十句)《桂華》(八句)《美若》(八句)《嘉薦芳矣》(八句)《皇皇鴻明》(六句)《瀎則師德》(四句)《孔容之常》(八句)《承帝明德》(八句)
  漢《短簫鐃歌》,亦曰《鼓吹麯》,多敘戰陣之事,凡二十二麯。《朱鷺》(鷺惟白色,漢有朱鷺之祥,因而為詩)《思悲翁》《艾如張》(溫子昇曰:"辭雲'誰在閑門外,羅傢諸少年。張機蓬艾側,結網槿籬邊。若能飛自勉,豈為繒所纏?黃雀倘為戒,朱絲猶可延'。此《艾如張》之事也。觀李賀詩有'艾葉緑花誰剪刻,中藏禍機不可測。'則以剪艾葉為蔽張之具也。")《上之回》(漢武帝元封初,因至雍,遂通回中道,後數遊幸焉。其歌稱"帝遊石關,望諸國,月支臣,匈奴服",蓋誇時事也)《擁離》《戰城南》(《古辭》雲:"戰城南,死郭北,野死而不葬,烏可食。"此言野死不得葬,為烏鳥所食,願為忠臣義士,朝出戰而暮不得歸,後來作者體此意)《巫山高》(《古辭》巫:"巫山高,高以大。淮水深,深以遊。大略言"江、淮深,無梁以渡,臨水遠望,思歸而已。"後之作者皆涉陽臺雲雨之說,非舊意也)《上陵》(漢章帝元和二年,帝自作詩四篇:一曰《思齊姚皇》,二曰《六麒麟》,三曰《竭肅雍》,四曰《涉屺》,與《鹿鳴》、《承元氣》二典為宗廟食舉。又以《重來》、《上陵》二麯合八麯,為上陵食舉。據此所言自是八麯之一名,或作於武帝之前,亦不可知,蓋因上陵而為之也)《將進酒》《有所思》亦曰《嗟佳人》(漢大樂,食舉十三麯,第七曰《有所思》,亦以此樂侑食)《芳樹》《上邪》《君馬黃》(古詞雲:"君馬黃,臣馬蒼,三馬同逐臣馬良。終言美人歸,以南以北,駕車馳馬,令我心傷。"但取第一句以命題,其主意不在馬也)《雉子班》《聖人出》《臨高臺》《遠如期》亦曰《遠期》(漢大樂食舉十三麯:一曰《鹿鳴》,二曰《重來》,三曰《初造》,四曰《俠安》,五曰《來歸》,六曰《遠期》,七曰《有所思》,八曰《明星》,九曰《清涼》,十曰《涉大海》,十一曰《大置》,十二曰《承元氣》,十三曰《海淡淡》。魏時以《遠期》、《承元氣》,《海淡淡》三麯為不通利,故省之)《石留》《務成》《元雲》《黃爵行》《釣竿篇》(伯常子避仇河濱,為漁父,其妻思之,而為《釣竿歌》。每至河側,輒歌之。後司馬相如作《釣竿》詩,遂傳以為樂麯)
  夾漈鄭氏曰:"古之達禮三:一曰燕,二曰享,三曰祀,所謂吉、兇、軍、賓、嘉皆主此三者以成禮。古之達樂三:一曰風,二曰雅,三曰頌,所謂金、石、絲、竹、匏、上、革、木皆主此三者以成樂禮樂。相須以為用,禮非樂不行,樂非禮不舉。自後夔以來,樂以詩為本,詩以聲為用,八音六律為之羽翼耳。仲尼編《詩》,為燕、享、祀之時用以歌,而非用以說義也。古之詩,今之詞麯也。若不能歌之,但能誦其文而說其義可乎。不幸腐儒之說起,齊、魯、韓、毛四傢,各為序訓而以說相高。漢朝又立之學官,以義理相受,遂使聲歌之音,湮沒無聞。然當漢之初,去三代未遠,雖經生學者不識《詩》,而太樂氏以聲歌肄業,往往仲尼三百篇,瞽史之徒例能歌也。奈義理之說日勝,則聲歌之學日微。東漢之末,禮樂蕭然,雖東觀、石渠議論紛紜,無補於事。曹孟德平劉表而得漢雅樂郎杜夔,夔老矣,久不肄習,所得於三百篇者惟《鹿鳴》、《騶虞》、《伐檀》、《文王》四篇而已,餘聲不傳。太和末,又失其三。左延年所得,惟《鹿鳴》一篇,每正旦大會,太尉奉璧,群臣行禮,東廂雅樂常作者是也。古者歌《鹿鳴》必歌《四牡》、《皇皇者華》三詩同節,故曰工歌鹿鳴之三,而用《南陔》、《白華》、《華黍》三笙以贊之,然後首尾相承,節奏有屬。今得一詩,而如此用可乎?應知古詩之聲為可貴也。至晉室《鹿鳴》一篇,又無傳矣。自《鹿鳴》一篇絶,後世不復聞詩矣。然詩者人心之樂也,不以世之污隆而存亡。豈三代之時,人有是心,心有是樂;三代之後,人無是心,心無是樂乎?繼三代之作者《樂府》也,《樂府》之作,宛同《風》、《雅》,但其聲散佚無所紀係,所以不得嗣續《風》、《雅》而為流通也。按三百篇在成周之時,亦無所紀係,有季札之賢,而不別《國風》所在;有仲尼之聖,而不知《雅》、《頌》之分。仲尼為此患,故自衛返也,問於太師氏,然後取其正焉。列十五國風,以明風土之音不同,分大、小二雅,以明朝廷之音有間,陳周、魯、商三頌之音,所以侑祭也。定《南陔》、《白華》、《華黍》、《崇邱》、《由庚》、《由儀》六笙之音,所以葉歌也。得詩而得聲者三百篇,則係於《風》、《雅》、《頌》;得詩而不得聲者則置之,謂之逸詩,如《河水》、《祈招》之類無所係也。今《樂府》之行於世者,章句雖存,聲樂無用。崔豹之徒,以義說名;吳兢之徒,以事解目。蓋聲失則義起,其與齊、魯、韓、毛言詩無以異也。《樂府》之道,或幾乎息矣。
  按夾漈以為詩本歌麯也,自齊、魯、韓、毛各有序訓,以說相高。義理之說既勝,而聲歌之學日微矣。愚嘗因其說而究論之:《易》本卜筮之書也,後之儒者知誦《十翼》,而不能曉占法;《禮》本品節之書也,後之儒者知誦《戴記》,而不能習《儀禮》,皆義理之說太勝故也,先儒蓋嘗病之矣。然《詩》也,《易》也,《禮》也,豈與義理為二物哉?蓋《詩》者有義理之歌麯也,後世狹邪之《樂府》,則無義理之歌麯也。《易》者有義理之卜筮也,後世俗師之占書,則無義理之卜筮也。《禮》者有義理之品節也,秦漢而後之典章,則無義理之品節也。《郊特牲》曰:'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故其數可陳也,其義難知也。'荀子曰:'不知其義,謹守其數,不敢損益,父子相傳,以持王公,是官人百吏所以取秩祿也。'蓋春秋、戰國之時,先王之禮製不至淪喪,故巫史、卜祝、小夫、賤隸皆能知其數,而其義則非聖賢不能推明之。及其流傳既久,所謂義者,布在方册,格言大訓,炳如日星,千載一日也,而其數則湮沒無聞久矣。姑以漢事言之,若《詩》,若《禮》,若《易》,諸儒為之訓詁,轉相授受,所謂義也;然製氏能言鏗鏘鼓舞之節,徐生善為容,京房、費直善占,所謂數也。今訓詁則傢傳人誦,而製氏之鏗鏘,徐生之容,京費之占,無有能知之者矣。蓋其始也,則數可陳,而義難知;及其久也,則義之難明者,簡編可以紀述,論說可以傳授。而所謂數者,一日而不肄習,則亡之矣。數既亡,則義孤行。於是疑儒者之道有體而無用,而以為義理之說太勝。夫義理之勝,豈足以害事哉!"
  夾漈鄭氏曰:"三代既沒,漢魏嗣興,禮樂之來,陵夷有漸。始則《風》、《雅》不分,次則《雅》、《頌》無別,次則《頌》亡,次則《禮》亡。按《上之回》、《聖人出》,君子之作也,《雅》也;《艾如張》、《雉子班》,野人之作也,《風》也,合而為《鼓吹麯》。《燕歌行》,其音本幽薊,則列國之《風》也。《煌煌》、《京洛行》,其音本京華,則都人之《雅》也,合而為《相和歌》。《風》者,鄉人之用;《雅》者,朝廷之用;合而用之,是為《風》、《雅》不分。然享,大禮也;燕,私禮也。享則上兼用下樂,燕則下得用上樂,是則《風》、《雅》之音雖異,燕享之用則通。及明帝定四品,一曰《大予樂》,郊廟、上陵用之;二曰《雅頌樂》,辟雍、享射用之;三曰《黃門鼓吹樂》,天子宴群臣用之;四曰《短簫鐃歌樂》,軍中用之。古者《雅》用於人,《頌》用於神。武帝之立樂府,采詩雖不辨《風》、《雅》,至於《郊祀》、《房中》之章,未嘗用於人事,以明神人不可以同事也。今辟雍、享射,《雅》、《頌》無分,應用《頌》者而改用《大予》,應用《雅》者而改用《黃門》,不知《黃門》、《大予》於古為何樂乎?《風》、《雅》通歌,猶可以通也;《雅》、《頌》通歌,不可以通也。曹魏準《鹿鳴》作《於赫篇》以祀武帝,準《騶虞》作《巍巍篇》以祀文帝,準《文王》作《洋洋篇》以祀明帝。且《清廟》祀文王,《執競》祀武王,莫非《頌》聲。今魏傢三廟,純用《風》、《雅》,此《頌》之所以亡也。《頌》亡,則樂亡矣。是時樂雖亡,禮猶存。宗廟之禮,不用之天,明有尊親也;鬼神之禮,不用於人,知有幽明也。梁武帝作十二《雅》,郊、廟、明堂三朝之禮,展轉用之,天地之事,宗廟之事,君臣之事,同其事矣。樂之失也自漢武始,其亡也自魏始,禮之失也自漢明始,其亡也自梁始。禮樂淪亡之所由,不可不知也。"
  按夾漈此論,拳拳乎《風》、《雅》、《頌》之別,而以為漢世頗謬其用。然漢明帝之樂凡四,今所傳者惟《短簫鐃歌》二十二麯,而所謂《大予》,所謂《雅頌》所謂《黃門鼓吹》則未嘗有樂章。至於《短簫鐃歌》,史雖以為軍中之樂,多敘戰陣之事,然以其名義考之,若《上之回》,則巡幸之事也;若《上陵》,祭祀之事也;若《朱鷺》,則祥瑞之事也。至《艾如張》、《巫山高》、《釣竿》篇之屬,則又各指其事而言,非專為戰伐也。魏晉以來,仿漢《短簫鐃歌》為之,而易其名,於是專敘其創業以來伐叛討亂肇造區宇之事,則純乎《雅》、《頌》之體,是魏晉以來之《短簫鐃歌》,即古之《雅》、《頌》矣。
  漢《鞞歌舞》五麯《關中有賢女》《章和二年中》(漢章帝所造)《樂久長》《四方皇》《殿前生桂樹》
  夾漈鄭氏曰:"右《鞞舞之歌》五麯,未詳所始,漢代燕享則用之。傅毅、張衡所賦,皆其事也。《章和二年中》,則章帝所作舊詞,並亡。曹植《鞞舞詩序》雲:故《西園鼓吹》李堅者能《鞞舞》。遭世亂,越關西,隨將軍段煨。先帝聞其舊伎,下書召堅。堅年逾七十,中間廢而不為,又古麯甚多謬誤,異代之文,未必相襲,故依前麯作新歌五篇。晉泰始中,又製其詞焉。按《鞞舞》本漢《巴渝舞》。高祖自蜀漢伐楚,其人勇而善鬥,好為歌舞,帝觀之曰:'武王伐紂之歌。'使工習,號曰《巴渝舞》。其舞麯四篇:一曰《矛渝》,二曰《安弩渝》,三曰《安臺》,四曰《行辭》。其辭既古,莫能曉句讀。魏使王粲製其辭,粲問巴渝師而得歌之本意,故改為《矛渝新福》、《弩渝新福》、《安臺新福》、《行詞新福》四歌,以述魏德。其舞故常六佾,桓元將僭位,尚書殿中郎袁明子啓增滿八佾。梁復號《巴渝》,隋文帝以非正典,罷之。"
  陳氏《樂書》曰:"昔新都初獻樂於明堂,清厲而哀,非興國之聲,其為東漢之資歟!東漢蔡邕敘樂四品,郊廟神靈一也,天子享燕二也。蕭子雲曰:南郊樂歌,二漢同用,五郊互奏之。至於廟樂,則明帝時東平王蒼等製歌舞一麯十四句,薦於世祖之廟。自時厥後,蓋亦有其文矣。至於臨朝享燕,樂聲尤備。遭董卓之亂,典章焚蕩,故不存焉。當是時也,光武喜鄭聲,順、桓說悲聲,靈帝耽鬍樂。若梁商大臣,朝廷之望也,會賓以《薤露之歌》為樂;京師近地,諸夏之本也,嘉會以魁儡輓歌之技為樂,豈國傢久長之兆也?然則人主之為樂,可不戒之哉。"
  魏武帝平荊州,獲漢雅樂郎河南杜夔,使創定雅樂。又有散騎常侍鄧靜、尹商善訓雅樂,歌師尹鬍能歌宗廟郊祀之麯,舞師馮肅服養曉知先代諸舞,夔悉總領之。遠詳經籍,近采故事,考會古樂,始議軒縣鐘磬。而黃初中柴玉、左延年之徒,復以新聲被寵,改其聲韻。
  魏短簫鐃歌十二麯:《楚之平》(言魏也。代漢《朱鷺》)《戰榮陽》(言曹公也。代漢《思悲翁》)《獲呂布》(言曹公圍臨淮,擒呂布。代漢《艾如張》)《剋官渡》(言曹公破袁紹於官渡。代漢《上之回》)《舊邦》(言曹公勝袁紹,還譙,收死亡士卒。代漢《擁離》)《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鄴。代漢《戰城南》)《屠柳城》(言曹公破三郡烏丸於柳城。代漢《巫山高》)《平南荊》(言曹公平荊州。代漢《上陵》)《平關中》(言曹公徵馬超,定關中。代漢《將進酒》)《應定期》(言文帝受命應期。代漢《有所思》。)《邕熙》(言君臣邕穆,庶績熙。代漢《芳樹》)《太和》(言明帝繼統,得太和。代漢《上邪》)
  魏《鞞舞歌》五麯:《明明魏皇帝》(代漢《關中有賢女》)《太和有聖帝》(代漢《章和二年中》)《魏歷長》(代漢《樂久長》)《天生烝民》(代漢《四方皇》)《為君既不易》(代漢《殿前生桂樹》)
  陳氏《樂書》曰:"魏文帝既受漢禪,雖有改樂舞之名,無變詩歌之實,故蕭子顯曰:魏辭不見,疑用漢辭也。瀋約曰:魏國初建,使王粲登歌《安世》及《巴渝詩》而已。後並作於太祖之廟。今《安世》之辭不行於世,獨著渝時歌焉。考之《晉志》,漢《巴渝舞》有《矛渝》、《弩渝》、《安臺》、《行辭本歌麯》四篇。其辭既古,莫能曉其句讀。魏初,乃使王粲更造其辭,為《矛渝》、《弩渝》、《安臺》、《行辭》新福歌麯。其述魏德,特《行辭》一篇而已。用之郊廟,豈作以形容功德告於神明也哉!"
  吳使韋昭仿漢《鐃歌》作十二麯,以述功德:《炎精缺》(言漢室衰微,孫堅奮起,志在匡救,王跡始此也)《漢之季》(言堅悼漢之微,興兵討董卓也)《攄武師》(言權卒父業徵伐也)《烏林》(言周瑜破魏武於烏林也)《秋風》(言權悅以使人人忘其死也)《剋皖城》(言權親破魏武於皖城)《關背德》(言蜀將關羽背德而禽之也)《通荊州》(言權與蜀交好,後關羽背德,終復舊好也)《章洪德》(言權章其大德而遠方來附也)《順歷數》(言權順圖籙之符而建大號也)《承天命》(言以德踐位,道化至盛也)《元化》(言修文武,則天行仁澤,天下喜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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