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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评论 》 否定群雄解紅樓 》
第21節:一事兩面(6)
崔耀華 Cui Yaohua
甄士隱從通靈玉代表的境地醒過來,他又要回到儒者人生的一面。這時他看到他懷中那個抱得緊緊而不願捨棄的美的東西“女兒”“粉妝玉琢,乖覺可喜……抱在懷中”,名叫“英蓮”(應可憐之意)。傳情播思的一僧一道見了卻“哭起來”,並警告士隱:“你把這有命無運、纍及爹娘(脂曰:八個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詞客騷人?今又被作者將此一把淚,灑與閨閣之中,見得裙釵尚遭此數,況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寫開捲之第一個女子,便用此二語以訂終身,則知托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於“情”字耶?武侯之三分,武穆之二帝,二賢之恨,及今不盡,況今之草芥乎?傢國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運其數則略無差異。知運知數者則必驚而後嘆也。)之物抱在懷內作甚?”……“捨我罷,捨我罷!”當士隱認為這是瘋話不去理睬時,“那僧指着他大笑”:
慣養嬌生笑你癡(脂批:為天下父母癡心一哭),
菱花空對雪澌澌。(脂批:生不遇時,遇又非遇)。
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
【解】
前面已定義:“女兒”代表事物美的一面。英蓮,是甄士隱的“女兒”。父母是女兒之本,女兒是父母之精魂。故,英蓮代表了甄士隱此類儒者靈魂中僅存的一個可憐的美點、美的部分、美的成分。他“每日衹以觀花種竹、酌酒、吟詩為樂”“還算得神仙一流人物”。——作者把他這種“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的美點化成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兒”,但又稱為“應可憐”之意。
這種美的一面,雖然“有緣”得到神仙和通靈寶玉的引導,但如果不使之歷盡社會的磨難,他也很難轉化成進入通靈玉所指出的那個彼岸世界的一分子。所以作品中“應憐”經過磨難後變成“香菱”,最後在作品中以“詠月”作為轉機,成為大觀園的一分子。
(1)“你把這有命無運、纍及爹娘之物抱在懷內作甚?”——指甄士隱此類儒者,把自身中僅存的一點點美的成分看得如同自己的命根子一樣重要,想死死抱在懷裏不放。這是作者對此類儒者思想上從一種舊意識嚮新思想轉化時的固執病的闡述。這種固執病在學術界和文人中表現得更為突出。
作者用詞之微妙,將“女兒”用“之物”二字代之,使女兒的概念得到升華。“英蓮”是對士隱儒者之靈魂、思想、意識、觀念的諷刺。故脂曰:“有命無運,纍及爹娘”八字,使多少英雄、多少忠臣孝子、多少仁人志士、詞客騷人屈死。——即使之深受其害之意。“英雄、忠臣孝子、仁人志士”皆是諷刺語,指死心塌地為統治者效忠的人和癡迷不悟之輩。
(2)“今又被作者將此一把淚,灑與閨閣之中,見得裙釵尚遭此數,況天下之男子乎?”——“閨閣”:靈魂美的一面。“天下男子”:事物醜的一面。鬍文彬在《讀遍紅樓》中,把這段脂批解釋成“作者‘自愧’”。鬍先生說:“脂批批者,告訴我們作者的‘自愧’不是‘自棄’。……他歌頌了應該歌頌的閨閣精英”。鬍把“英蓮”理解為“精英”。
(3)“則知托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於‘情’字耶?武侯之三分,武穆之二帝,二賢之恨,及今不盡,況今之草芥乎?”——此批點明《紅樓夢》托言寓意之旨,脂批把作者對士隱的分析、描寫,說成作者猶如諸葛亮的《出師表》中對天下形勢的三分鼎立之說,又如嶽飛的赤膽忠心之志。脂批將此處的“托言寓意”以歷史上的明哲大志比之和愛情論自傳說,以及索隱式的猜謎在區區人生小意上苦苦求索不同。
(4)“傢國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運其數則略無差異。知運知數者則必驚而後嘆也。”此處脂批進一步點明作者寫士隱對英蓮“女兒”的眷戀之情,作者用意有如君父論國傢之大事,並指出這其中的哲、理、數、運與君父對國傢的論說並無有多少差異。那些深知作者這種哲理的人,必然“驚而後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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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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