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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大川 》 登山途中的人生感悟:如果山知道 》
第14節:雙子星與七大洲最高峰的激情對話(7)
謝彌青 Xie Miqing
一朵漂浮在峰頂的蘑菇雲幾乎預示着登頂計劃的破滅,因為即將來臨的暴風雪會使得登頂計劃至少延遲10天。對於遠到而來的中國人,經費、食品和簽證都不允許耽擱。
一個冒險的想法在李緻新心頭滋生,直覺告訴他,這個險值得一冒。對李緻新的直覺信任不已的王勇峰立刻投了贊成票──快速突擊,趕在暴風雪之前登頂。
兩位中國登山者在其它人懷疑的目光中出發了。後來李緻新把阿空加瓜稱為幸運之神降臨的山峰,其實幸運之神永遠衹垂青於勇敢者。
連續的攀登使得他們在最後也是最難的路段──長達400米的碎石坡上耗盡了全力。曾經有一位登山者就是在通過這段碎石坡登頂後疲勞而死的。然而登頂的喜悅終於蕩滌了致命的疲憊,兩個人在山頂相擁而泣的時候說的竟然是:"我們太幸運了!"幸運背後的付出是在回傢後時常感覺到力不從心的時候,纔知道嚴重透支的體力恢復起來的難度。
當晚,一場10年來罕見的暴風雪襲擊了阿空加瓜,中國隊成了那個登山季節裏唯一登頂的隊伍。
李緻新把厄爾布魯士之行稱為"狼狽的厄爾布魯士"。
歐洲最高峰厄爾布魯士海拔5642米,有"火山之子"的美譽。這裏有着如同許多歐洲地域自然天成的美麗風景:縱橫交錯的河流、碧緑如畫的原野、茂密的森林,瓦藍的天空、白皚皚的雪峰......進山路上,李緻新抑製不住小布爾喬亞式的浪漫情懷:"這哪裏是在登山,分明是在旅遊嘛。怪不得歐洲人愛登山,在這麽美的環境裏登山,天天登我都願意,我要做歐洲式的登山傢。"
厄爾布魯士很快就告訴年輕的登山者:不要輕視你所攀登的任何一座山峰。
美麗的山峰欺騙了兩位經驗豐富的登山者,在突擊營地眺望主峰,他倆對嚮導所說的攀登時間8-10個小時頗不已為然。3個小時登頂,1小時返回,他們修改了計劃。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缺乏係統訓練的李緻新,終於嘗到了體力不支的尷尬。而"頂峰觸手可及"的錯誤判斷,使他倆在6小時的攀登之後陷入了絶境。疲勞至極限的李緻新告訴王勇峰他必須睡一覺,然後便倒地昏睡過去。王勇峰每隔5分鐘推醒他一次,怕他失去知覺,同時對面臨的處境深感恐懼。登頂不成暫且不提,在這樣的地方沒有人幫助,他是無法把李緻新弄回營地的。
同行的韓國隊員上來了,有人提出讓李緻新在這兒等着,王勇峰隨他們登頂。李緻新在半清醒的狀態下也勸王勇峰不要錯過機會。但王勇峰毫不猶豫地拒絶了,他清楚,如果讓李緻新一人呆在這兒,很快他就會凍僵。何況"七大洲"的計劃是他們共同確立的,經歷了9年的堅苦卓絶,九死一生,自己說什麽也不能拋下他。
許多人說他倆的組合是"福星高照",每每在危急關頭都能得"貴人"相助。這次他們的貴人是俄羅斯老大哥。就在王勇峰决定放棄登頂,將李緻新送回突擊營地的當口,幾個俄羅斯登山者來到了他們身邊。登山者跨越國界的理解使他們嚮兩位中國同行伸出了援手。當李緻新喝完俄羅斯朋友遞來的一杯熱紅茶後,立刻有了重返人間的感覺。
兩個中國人和幾個俄羅斯人同時出現在厄爾布魯士之巔,王勇峰回憶說,起先一直是俄羅斯人在前面開路,可快到頂的時候,李緻新不知哪來的一股勁兒,衝到前面當起了開路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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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上海大學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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