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丹达尔与旅游
《红与黑》的作者斯丹达尔是一位有名的游记作家,写过《罗马,那不勒斯丹和佛罗伦萨》。他一生飘泊不定,墓碑上自称“米兰人”。用现在的话说,他该是个足迹遍布欧洲的旅游者了。事实上,他的确和旅游有不解之缘,不是和这件事,而是和这个词。旅游作为风尚,始于英国人。他们于1743年有了“tourist”这个词,出版了第一本旅游手册:《The Grand Tour》。正是斯丹达尔在1838年出版的一本书《一个旅游者的回忆》中,第一次把旅游者写成了“un touriste”。那时候,用个把月的时间在欧洲大陆跑上一圈,是一件很风光的事。应运而生的自然是各种导游手册。加上卢梭和贝纳丹?德?圣?彼埃尔讴歌大自然的小说推波助澜,去瑞士、意大利、希腊等地寻幽探胜蔚成风气,波及越来越广的社会阶层。
当日的旅游和今日的旅游似乎不可同日而语,首先旅游者就没有星级饭店、超音速飞机和齐全的卫生设备可以享受,其旅途的劳顿及住宿的艰难不是今日那些成群结队的旅游者能够想象的。行路自然是乘驿车或骑马,颠簸之苦自不待言;旅店里虽然没有人肉馒头,碰上谋财害命的黑店,酒里放上点蒙汗药倒是可能的;至于食物的不洁与卧具的肮脏,则是司空见惯,屡屡见于文字的。雨果1836年去布列塔尼,在给妻子的一封信中就说:“我到了布列塔尼,就进了垃圾堆。要洗干净,非一个大海不可。”接下去他又对食物描写了一番,读起来也令人咋舌。
然而,当日的旅游和今日的旅游之间最大的差别,怕还是旅游者的心态。18世纪和19世纪相交之际前后,正值世纪病弥漫欧洲大陆和英伦三岛,且去轰轰烈烈而血腥味变浓的法国大革命不远,逃避和追求的渴望虽处两极,却都在僻处和异域碰头了,于是,旅游成为一种或急或缓的必要。人们不辞劳苦,不避危险,去瑞士的山间湖畔,在与湖光山色的厮磨中体验和加深新的感受。同时,在旅游的兴起中,也渐渐发展起一种文化遗产与考古的观念。那时的旅游的确是一种“游”,且有步行的乐趣,所谓逍遥游是也,所见无非山水草木、乡风民俗、古迹废墟,等等。因此,那个时候的游记,其观察之精微、描写之细腻、感受之真
实,在今日的游记中几乎荡然无存了。今日的旅游是团体旅游,游客有如羊群,须规规矩矩,不可越雷池一步,否则哪位游客走失,旅行社也吃罪不起。即便是不随团的旅游者,有了舒适和快捷作为第一要求,那心境和兴味也便大大不同了。
旅游业号称无烟工业,是当今世界的巨大财源。可惜的是,能作逍遥游的旅行者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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