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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 吓人的国粹教育 》
最当行的系(2)
柏杨 Bai Yang
选择科系亦然,天国虽是天国,如果不合自己的口味,也会待不下去。喜欢文学的应读文学,喜欢历史的应读历史,喜欢理工的应学理工,喜欢学医的应学医。无论你学啥,无论你将来干哪一行,只要你有智能,再加上一点运气,都会出人头地。如果你没有智能,再霉运当头,学文学法固然庸庸碌碌一辈子,学理学工,也同样庸庸碌碌一辈子。而学医的恐怕还要更糟,轻则当个乡村医生,重则吃上人命官司,真是何苦来哉?
一个人很难选择他的环境,一旦踏进了某一行,隔行便如隔山,想跳出来恐怕比上吊都难。盖朋友都是那一行的朋友,见识都是那一行的见识,生活习惯也都是那一行的生活习惯,就只有一直干那一行干到底,干到死矣。前天报上有一篇报导,忘记是谁写的,说凡是干电影的朋友,都很有股邪劲,明知道干不出啥名堂,却仍不肯放手,因他太爱第八艺术啦。呜呼,他们不放手可能是太爱第八艺术,但更可能是无法放手。不放手,还可以喝米汤,一放手,只好喝自来水矣。电影界的朋友有他们的行为规范和意识形态,哪一行都用不上。犹如柏杨先生,既然跌到爬格纸的一行,别人见了我便想到舞文弄笔,假使要写篇广告词,可能想到我,如果国防部长出缺,试想一想,能想到我乎?
当然也有所学的和所干的是两回事。若某某,本来是学矿的,后来当“教育部长”;若某某,本来是一位军人,后来当“铨叙部长”;若某某,本来是学医的,后来成了文学家。这种例子可举上一百两百,问题是不要说举出一百两百,就是举出一千两千,在庞大的就业群中,仍是绝对少数,而且得有奇妙的遭遇。一位朋友,本来是中国文学系的高材生,来到台湾后,却在基隆开了煤矿,其转变都是或然的,不是必然的也。而千千万万小子,只好学哪一行,干哪一行的焉。盖生活逼人,岁月荏苒,人总是往抵抗力最弱的方向走,我们不能想像学医的朋友大学堂毕业后去开铁匠铺,也不能想像学电机的朋友大学堂毕业后去办个农业杂志,学医的差不多都钻到医院,学电机的差不多都钻到工厂,既钻进去矣,再想拔出来重搞别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矣。
所以年轻朋友选科系时,最好是严重地顾及到自己的兴趣和志向,记得有一年国立台湾大学堂人类考古学系,只有一个人报考,年轻人都以为该系没有前途。嗟夫,还是老话,只要你有智能兼有运气,读啥科系都能读出前途,如果没有智能而又没有运气,就是“皇帝系”、“国王系”或“总统系”毕了业,都没有用。人类考古系读出了苗头,照样地想去美国就去美国,想去阿比西尼亚就去阿比西尼亚,想发财就发财,想留名更不用说啦,只要从地下挖出一根骨头,证明是十万亿年前的人类骨头,包管你名震世界。
大学里的科系,没有哪一个是专门为断送青年前途而设的,这一点柏杨先生敢赌一块钱者也。不信的话,不妨闭眼想之。而且科系在谋职方面热门不热门,也是瞬息万变的事,前已言之,经济系垮啦,外文系垮啦,又焉知美国不稀里哗啦完了蛋,埃及不代之而兴乎?届时会英文的朋友只好回家孵豆芽,大家又拼命考阿拉伯文学系矣。不能自己掌舵,而总在风气后面赶,谓之“老赶”,乡下佬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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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北岳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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