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了都柏林,被那里的作家邀请,我肯定,会有一个欢快的夜晚。但是那不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我已经一年多没有享受过阳光了――干热的,我认为我在伦敦体验了所有阴凉与灰暗。然而,突然之间,我来到了这个古老的城市,粗旷的建筑风格,高贵的,一个为自己而自豪的城市。但是,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孩子,光着脚,腿冻得通红,面带饥色。那时再也找不到比都柏林再穷的地方了。贫穷是如此的尖锐,同样也影响到那里的作家。其中的一个作家塞给我一本小册子,默文・瓦尔写的《等待燃烧的落叶》,讲述一个酒醉的周末,酒醉于绝望之中,让人难以忘记。当我十年之后回到那个喧闹的城市,饥饿已经消失。
我在某处做过关于《等待燃烧的落叶》这本书的书评,可能是《约翰・奥伦敦周刊》。现在它是很有趣的杂志。它是一种如今已经衰亡的文化的产物,或者说是次级文化。那个时候,遍布英国的、城里的、乡下的到处都是青年人团体,为着共同爱好的文学人士聚在一起。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讨论,在小酒馆里或者谁的家里聚会。一些人立志写作,但那是在每个读了一本小说的人都着手写作的时代之前。《约翰・奥伦敦周刊》层次不是很高,还达不到像现在《伦敦书评》的水准。但当时它有文学标准,并对这些标准很在意,有印刷出来的小诗,有文学竞争――遗憾的是现在这些一无所有。另外一本刊载短篇小说的杂志《商船》足够的严谨,从不刊载超出自己范围的文章。比如,它没有登过加缪的故事,或者弗吉尼亚・伍尔芙的文章,但我记住了很多令人陶醉的故事。这本杂志的读者群超出了伦敦的范围。它真正的支持力量是地方的文学气氛。另一本已经消失了的杂志是《小人国》,生动的故事梗概,单行本,还配有图片。它经由帕特里克主持编辑过一段时间,这个人现在之所以被人们记住是因为他在电视游戏中没有能力的结结巴巴的表现。我的一篇小说发表在《小人国》上。凭借着它的强劲势头我们可以在艾斯卡洛特吃上几顿不错的午餐,漫长的醉醺醺的午餐,这对作家和编辑都是一剂兴奋剂。艾斯卡洛特经过几番变化,甚至还有一度糟糕的新式烹调,但它在当时还很神秘,中午的时候只有我们在那里吃东西,而到了晚上又人满为患。
一个来拜访的美国人问:“你读过科幻小说吗?”我提到了奥拉夫・史德普顿、威尔斯、儒勒・凡尔纳。他说我已经入门了。后来,他给了我一堆科幻小说。我当时的感受和我后来的感受一样。我对他们的视野感到兴奋,他们的阅历,他们的视角,他们的想法,以及进行社会批判的可能性――尤其是在那个麦卡锡主义的时代,美国的文化气氛是如此令人压抑,对一切新的思想充满敌意――然而我也对人物塑造以及细节的缺乏感到失望。我的导师说,如果你的主人公是仙女座25000区域,65092人造星球上的工程师迪克・特南迪斯,你就当然不能有精巧的人物形象,这取决于复杂的文化因素。那好吧,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一部拥有丰富人物――就像亨利・詹姆斯的作品那样的――的科幻小说还没有出现。它可以是一部伟大的喜剧,作为开山之作。但是如果我们得到的是一个伟大的、如此惊人的创造,如此的令人费解,那么我们还抱怨什么呢?在科幻小说里,有我们这个时代最棒的故事。如果你刚从传统文学的世界中走出来,那么翻开一本科幻小说,或是和科幻小说家在一起,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古老风格的闭塞小屋的窗户。
我的新导师告诉我,他会带我去一个小酒吧,那里是科幻小说作家经常去的地方。他说到做到。我记得那是离港湾街不远的白马蹬小巷。那里有一间小屋,里面都是一些带着眼镜的,瘦瘦的男人,他们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一个男性的世界。不,这个词显示一种性别优势。就用小伙子们的世界来形容吧。不,这个词又太朴素平常了。这是一个部落,一个小团体,一个家庭,只是没有女人。我感觉我不应该属于这,就算在那个美国人的陪伴下,他对这里很熟,也很受欢迎。他们只是防御性的:因为他们是那么彻底地被逐出文学界。他们的防御带着幽默与调侃。我愚蠢地说着尼采的超人论、启示录,这使他们很尴尬。我希望阿瑟・克拉克在那,但是他当时可能离开去美国了。
徐凤余等 Transl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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