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史 帝王身邊絶色美女:為女人翻案   》 褒姒的“三宗罪”(2)      孫傑 Sun Jie

  褒姒是竜的唾沫所化的記載,成為“女人是禍水”的正版出處。
  第二宗罪,烽火戲諸侯。
  後人編造了很多妺喜、妲己淫亂、幹政的故事,司馬遷沒有完全走這個路子,而是以春秋筆法,着力刻畫典型人物的典型細節。《史記》裏衹寫了褒姒一件事,就凸顯出司馬遷高超的創作功底。因為這段烽火戲諸侯的故事人所共知,所以照錄如後: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萬方。故不笑。幽王為烽燧(音“歲”)大鼓,有寇至則舉烽火。諸侯悉至,至而無寇。褒姒乃大笑。幽王悅,為數舉烽火。其後不信,諸侯益亦不至……待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舉烽火徵兵。兵莫至。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史記·周本紀》)
  其實我們從疑點重重的褒姒身世,就足以懷疑後邊對她的所有敘述了。一個在草叢裏哭了40多年的嬰兒還會笑?恐怕是笑話。即使這段敘述是真的,褒姒的笑也可以理解成對周幽王的譏笑、恥笑、蔑視的笑、嘲諷的笑—她認為他的丈夫太蠢、太傻、太無知、太可笑—所以她笑了。這也不對嗎?至於周幽王喜歡褒姒的這種笑,或者他沒有看出來褒姒笑的真正含義,那也衹能說明他真的傻、真的蠢、真的無知、真的可笑,與褒姒無關。對於一個棄嬰、一宗性賄賂的産品、一位帝王的消遣的工具,褒姒的反抗也不過如此吧。
  第三宗罪,晉級成王後。
  據《史記》載,褒姒不是一獻給周幽王後就得寵的,更不像妺喜、妲己一來就當第一夫人,而是先在後宮坐了兩年多冷板凳。一次幽王到後宮閑逛,纔發現了這裏還窩着一個美人,於是寵愛有加。褒姒雖是無性繁殖,但她的兒子伯服卻是幽王幫忙弄出來的。有了褒姒、伯服,周幽王於是想把原來的王後、太子都廢掉。這本來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事,後世中廢立皇后、太子也都屬傢常便飯。可偏偏這原王後申後和原太子宜臼都不是省油的燈,堅决不服。申後帶着兒子跑回娘傢申國,她爹申侯大怒,帶兵聯合國和西戎叛亂。周幽王點烽火召集諸侯捍衛中央政府,多次被戲耍的諸侯沒來,“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盡取周賂而去。於是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王,以奉周祀”(《史記·周本紀》)。
  註意,褒姒在這個過程中依然是被動的,周幽王要和她睡覺,無論是從身份上(她本來就是他的老婆)還是生理上(她在後宮被甩了兩年多),她都沒理由拒絶;睡覺有孩子,這是正常的人倫,更無可指責;褒姒自己和孩子受丈夫的垂青,這是他們的福分。至於西周的滅亡,那是氣數已盡,最多是幽王自己咎由自取,褒姒母子何罪之有?
  現在,我們把妺喜、妲己、褒姒的故事連讀,會看出書寫歷史的兩種手法:一種是編造,一種是株連。
  不要說這三個女人的罪行在他們生活的當朝少有反映,就是他們丈夫的劣跡在當朝也少有記載。對他們的指責大多是後朝出現的。這其實很好理解,夏桀、殷紂、周幽王都是各朝的末代君王,他們與下一代君王的更替,不是同朝君王的正常更迭,而是要進行血淋淋的暴力革命。改朝換代中,後朝一定要徹底否定前朝,否則自己就缺乏執政的理由。而從生活作風方面下手,最容易把對手搞臭。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先人一點不比我們愚鈍。所以我們纔有了那麽多關於妺喜、妲己、褒姒淫蕩、幹政的故事。
  株連的手法更好理解。因為中國的歷史絶大多數是男人在寫,所以不免有點惺惺相惜。這樣,很多本來是男人幹的壞事,也難免要分出一些由他們的老婆承擔。要想株連上女人,必須要找到關聯的事情,這難不倒我們的歷史學家。他們甚至可以認為,某個女人的出生就是一種錯誤。這樣的手法,我們今天的人不會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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