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义说部 宋太祖三下南唐   》 第十二回 佯诈败一意招婚 硬拒战三陈却配      好古主人 Hao Guzhuren

  诗曰:
  
  女先求男事希罕,一宿庐中作帝馆。
  不识前缘薄自媒,难怪英雄心不满。
  当时刘小姐诈败逃走了。高君保一心思忖小姐须则武艺不凡,刀法纯熟,但敌不得我高家枪,故拍马奔了。即将马一催赶上。扬言曰:“此回方知汝是娘子终低一筹,从来阴不能胜阳,天下尽知,已有榜样也,待他日小姐于归之时,对着枕边人阃威自逞,终要言及我高君保枪法非弱也。今不是急迫小姐,只要汝速些下马拜服,吾即休了,倘小姐再抗强时,小生枪上登出无情于,只恐小姐将往日力退海宁英雄之威,终成一场笑话矣。”刘小姐回首媚眼一瞧,曰:“公子今者尔我本领已见,但公子既胜于奴,要拜服不难,但该依着牌中的言辞,回见过吾父亲,成允此事,方才了得。”君保曰:“小姐要成允什么?但明言知。”刘小姐曰:“公子休要多诈,难道汝乃王侯之子,不通文字之理。奴牌中文字说的缘故,汝一看过,将来打碎了是有来因也。”语毕眼角留情,又将玉手一招,微笑带羞,桃红满脸。原来君保岂有不知,他为招赘而来。但今救驾心急,哪敢提及此事,况父王母亲不知允诺否,岂得草草承允于他。只因自己生来性刚,见他立此大言牌,十分逞强,故与之比较,使其勿得轻视天下男于汉耳。今不料他杀败,要践却前言招亲,如之何可却他。不免以言羞辱彼一番,以绝其念,待我好跑路途,即往寿州。遂呼曰:“小姐汝之芳姿贵看,令人如对看梅花终日不目倦。然婚姻二字乃人伦一生之大节,今日尔我不过萍水相逢耳,倘非有媒妁之传,父母之命,与此钻穴相窥、逾墙相从何以异乎?但小生祖宗三世以来,芳名颇以清白自许,所有聘归结姻皆凭媒妁通传,父母所命。未见小姐以女流自主,不依从父命而立牌自择婚姻。只可惜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可恨与小生家传不合,只今求小姐见谅,将此段良缘另寻佳偶,自有相当合对者。”高君保此语,分明戏金锭以女求男不知羞耻之意。刘小姐听了,觉得羞惭起来,怒而喝曰:“好匹夫,奴乃好意好言以劝勉,汝以酸话见酬,是个无情薄行之徒。且看刀枪上拼个高低。”当下却咬住银牙,大刀挥发不住,公子长枪急架相迎,两人又力战起来。
  奈男女两不同心,再抖精神战杀。一个要演英雄,一人要成夫妇。此乃各的志向不同。刘小姐想又诈作败下,跑走入一所松林,公子带怒杀得性起,拍马飞赶来,小姐即回马带笑呼曰:“公子且息怒,彼此天涯偶逢机会未必无缘,今非宿仇有恨,何苦认真来战斗?反不若与奴回去禀知家严,成结姻眷如何?”那世子冷笑曰:“小姐既今难敌小生,俺要往寿州救驾矣。”言毕,回马向东南快马加鞭,刘小姐那里舍之,飞马赶上,玉手一伸,将公子马尾一拖,扯回数步。是此力气不小,吓得高公子一惊。喝声曰:“世间有此罗唣丫头,尔欲若何?独不畏本公子的枪法也。”当骑二人对面,又不发枪刀,刘小姐是假怒,高公子实乃真烦,又是两佳美不同心之处。不是无缘,乃心志各向也。刘小姐复曰:“公子既嫌弃不肯招亲,且偿还奴的招婿牌,如若不然,且将头颅割下,君方可往寿州。”君保闻此浪言,见他痴心混闹,只得喝声:“偿还尔一枪,待吾去罢。”一枪挑去,岂知金锭咒念法言之语,将公子长枪上一指,恰似泰山一般沉重,仅提揭得起,正捻动不便。小姐大刀撇去,君保枪一架,马反退数步,不觉羞怒起来。小姐笑曰:“奴只以公子一伟丈夫,王候世胄,心欲托以终身,有以隶于高门,日后俾得老父亦可附依。公子原非奴敌手,故方才诈败,以成其美事耳。似此美玉明珠,不能消受,反来认真唐突,如或执拗如前,教汝一命丧于松林。”君保曰:“小姐不必动怒,待小生实实对汝说明,休得再来痴阻于我,此事吾两人私订约了,再难成者有三。但想我父身为宋将,小姐的令尊公曾仕北汉,他是刘氏宗室,今既属往世,还亦属敌国,此不成者一也;目今小生私下许盟,乃自行聘娶,如亲迎之日,必告知父母,倘若双亲执意不允,此时乃中道捐弃,岂不误了小姐终身一世,小生问心安否?此二不成也;今圣上被困,父亲被擒,正乃沉舟破釜努力之时,何暇心谋家室,况国法森严,今小生从军,倘中途纳妇,原有妨于国法,例比临阵招婚罪同一辙,此更三不成也。但小生年虽轻,承父王教训,几所行为,皆以理不亏是践,断断不草草效浪子所为,以玷辱双亲也。且小姐乃一名色仙花,具此文武全村,实闺帏领袖,士女班头,岂无少年才美,贮作金屋之贵者,高吾十倍的。”
  刘小姐闻此一席至言,心中倍加敬服,愈觉令人见爱,是人中正大英雄,哪肯舍之。即曰:“公子名言雅论,乃圣贤中人,更见情合家传。但吾两人非比无因,梨山圣母有吩咐于前三载,言金陵兵戈一动,是奴姻缘合会之期。今正当此候,公子与奴乃大南地北,到此求宿,又将奴的招夫牌打破,其事非偶然也。此乃天赐良缘,宿有结缔,公子何须多为执拗。况且令尊公被余妖道所计害,公子欲行救脱,必须奴助汝一臂之力,方得成功。并且余妖道法高强,只有奴一人方可降服,倘公子允从奴执箕帚,即往解汝君父之困危,公子以为何如?倘执迷不允,即要死在目前,不特君父救不出,只忧反绝了高门香烟之种,成了不孝之名,那时悔之晚矣。”当日高公子须乃智慧之人,但想此女既然有此才貌,武艺精通,匹配于己,心岂不动情?惟今一身难以自主,倘应允了,父王母亲不准从,岂非爽约于他?后有闻风声,实令人一番笑话道谈,故己一心虑着此,只是不敢允从。
  当时激恼得刘小姐粉面泛出桃花,即取出一红丝索,向空中一抛,但见金光满目向高公子落下,已捆绑于地中,又念念有词,喝一声:“疾起。”将公子吹起挂在松枝上,小姐忽然不见了。只见松林间飞跑一黑面大汉,身高丈馀,手执大刀如板门,大喝曰:“高君保!汝不从婚姻事激怒吾山神,吃吾一刀!”公子吃了大惊,只得哀求饶命,自愿允从此姻事,大汉子大骂而去。一刻之间。只见小姐在马上怒目不语,惟有高公子吊在松枝上,狂风吹得摇摇而动,将已断折,心中着急,倘跌仆下有丈馀,岂不是个烂碎尸骸的。情急中只得大呼:“小姐休得作弄,诈作袖手旁观,要救小生,倘仆跌下一命休矣!”小姐怒曰:“公子看奴甚轻,几番开导不见允从,奴己心灰了,且回归罢,汝另觅别人救解,奴是不多管的。”言过要拍打马,公子大呼:“小姐!小生允从汝姻约,求将小生放下。”当时刘小姐止住马曰:“公子既允从,奴岂敢得罪。”即口中念念有词,不一刻公子被狂风吹下,轻轻在地。小姐手一招,红丝索已收回。
  君保大悦曰:“多得小姐救解,改日回来再谢。”跨上马连鞭急急飞逃走了。气得小姐面如土色,口念真言,唤上四丫环,各人领符一道,四丫环遁形而去。再说高公子走得脱身,便发力加鞭,并不回头盼望。一程跑走三五里,日已午中,正走得人困马乏,腹中饥枵,想来不好,当初私出王府时,已带得二百两金子,以为路费,不意昨夜失遗在刘庄床榻中,今又不能取回,焉能得为日食之用?只奈此处孤山,远近并无村庄人家、酒市,不知还有多少程途,是此何得以供应就食,且再借些路费乃可跑走。不觉又行走里许,只山垛边露出一小小酒肆一间,并无男子作酒使的,内有三个少妇人在内沽酒,当时高公子正在人饥马渴,立下一个主意做个骗食之夫。食了酒膳,无钱钞完交,谅此三个妇人在山僻之中,无人之所,也不能奈我何。此刻公子直进酒肆来,三个妇人曰:“贵客官是来赐顾吃酒乎?”公子点头曰:“然也。只要上上佳馔美酒送来。”妇人领诺,不知公子骗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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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悯忠冤赤眉示罚 奉师命余鸿下山
第二回 南唐主回书拒宋 赵太祖命将督师第三回 高元帅兵进寿州 余军师计困真主
第四回 落魂锣连擒敌将 风火扇吓退宋军第五回 弄幻术高王险死 明妖法太祖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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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求借宿不啻东床 设夜筵何殊赍酒第十一回 君保打碎招夫牌 金锭设机赚凤侣
第十二回 佯诈败一意招婚 硬拒战三陈却配第十三回 刘小姐痴心联配 高公子硬性辞婚
第十四回 多情女弄术惊夫 硬性郎应誓陷井第十五回 承师命初谐凤侣 急国难暂拆鸾群
第十六回 唐军师怯敌退兵 高公子卸甲染病第十七回 陶元帅冲围对垒 余军师引敌交锋
第十八回 遇飞刀美容被伤 施灵丹金锭解厄第十九回 刘小姐敌杀四门 余军师战法两败
第二十回 刘小姐灵丹调疾 高公子奉旨完婚第二十一回 余军师再演迷符 高藩王复被拘役
第二十二回 破迷符高王请罪 斗法术余鸿败奔第二十三回 因败北唐心灰心 被讥消余鸿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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