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欲取天下而为之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赢,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第二十九章》
有友人来访,说到邻国的宫廷近日政变,宦官引兵杀入内廷,国君不知所终。抱朴听得耳朵也竖了起来,玄一不由地大摇其头。
抱朴大叫:"痛快!痛快!"
玄一说:"休得胡说!做什么不好,要去取天下,而且真的这么做了,我看他是不会成功的。"
抱朴问:"为什么不会成功呢?"
玄一说:"这神圣的天下,哪里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硬要去做,结果只是失败。"
抱朴说:"据抱朴所知,也有成功的呢。"
玄一说:"这不叫成功。事情若是做得勉强,即便得到了,也会失去的。"
友人问:"那样,谁可得到神圣的天下呢?"
玄一说:"万物之中,有前,有后,有嘘,有吹,有强壮,有赢弱,有的受挫折,有的被毁坏。那么,谁可得到呢?"
友人说:"圣人可以得之。"
抱朴说:"既然我等不想得到,那就随它去吧,谁爱得到谁得到算了。"
友人说:"抱朴所言,也可视为顺其自然。只是爱得天下之人太多了,天下只有一个,怕是分不过来。"
玄一说:"因此圣人去其过分,去其强大,去其奢华。"
玄一话音刚落,有人来报,邻国的政变已经结束,国君还朝,政变者出逃。 抱朴长叹一声,说:"天下太平!"
以道佐人主者
以道佐入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巳。
《老子·第三十章》
这些日子,抱朴在用心学习兵书。
抱朴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当上将军,帮助君王建立功勋。玄一对此不闻不问。晚上,两人各读各的书,屋子里静得出奇。
这晚,抱朴放下书本,向玄一讨教用兵之道。玄一不说布阵,也不说战术,而对他说起大的道理。
玄一说:"如果你想用道去帮助君王,就不要总是想着用武力来逞强。"
抱朴问:"你有什么说法吗?"
玄一说:"你看看就明白了,还用得着谁的说法吗?战争会有什么结果呢?军队到处,荆棘丛生。大军过后,必有凶年。这难道是你乐意看到的吗?"
抱朴说:"抱朴当然不要这样的结果。可是,打了胜仗不是很好吗?"
玄一叹了口气:"天下如你这样想的人太多了,所以战争不会休止。打败了自然还要打下去,打胜了更要打,一来二去,就永无宁日了。"
抱朴问:"打了胜仗难道就不打下去了?"
玄一说:"懂得战争的人,打了胜仗知道适可而止,不敢耀武扬威的。胜利了不狂妄,胜利了不夸耀,胜利了不骄傲。使用武力去战胜对手只是出于不得已,因而胜利了也不能逞强。"
抱朴说:"胜利了,占了上风,正好扩大战果,怎么就罢手了呢?"
玄一说:"你听说过物壮则老吗?一件东西成熟了,强壮了,就走下坡路了。植物等它强壮了,就要老了。花开得艳了,就要谢了。你看到过相反的例子吗?"
抱朴说:"没有。"
玄一说:"可见,过分地求强是不合道的。不合道的东西,必然早亡。"
抱朴听了,将兵书放过一边,不看了。玄一问他怎么不看了。
抱朴说:"这样的仗没法打了,抱朴不当将军了。"
玄一听后,对抱朴作了个揖,说:"我代表百姓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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