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李白随口对道。
月圆闻兄长以自己名字作对,将嘴一翘,脱口而出:“李白桃红。”此句乃谶语也!李白后来竟真与两个名叫桃红之女子,情困一生。此乃后话。
李客嗔怒道:“莫要斗嘴!”见此情形,母亲漂氏插言道:“二人所对,皆不如意,不如‘人寿年丰’为好。”
李白笑道:“此题容易,难显小妹才性,可再出题。”
李客沉思良久,又道:“盘江、涪江、长江,江流平野阔。”
月圆抢道:“匡山、圌山、岷山,山数戴天高。”
李客闻听,拊掌叫好。李白亦对道:“初月、半月、满月,月是故乡明。”
见儿女如此才华,漂氏喜不自禁,李客更是兴致高昂。“二人皆赏美酒。”李客举杯笑道,“作对虽佳,不如联诗畅意。就以月亮为题,你二人联诗如何?”
月圆唯恐兄长借此嬉笑于她,急忙诵出首联:“玉蟾离海上,白露湿花时。”
李白接道:“云畔风生瓜,沙头水浸眉。”
“乐哉弦管客,愁杀战征儿。”
“因绝西园赏,临风一咏诗。”
……
如此,兄妹二人联诗对句,欢娱直至深夜。
时光荏苒,已是暮春时分。益州都督苏大人再来书相邀,李白不便推搪,正收拾诗文行囊,就见小妹于后院绣阁挥手扬帕。李白见其有话,乃穿过婆娑竹影,来至月圆清幽雅静之所。闻兄长即赴益州,月圆幽然叹道:“益州常于小妹梦中。数年前,兄长离家学艺,我亦随大姐远去益州蜀锦丽苑学做绣红,倏忽三载。常忆同窗吴姬兄妹,昔于益州吟诗抚琴之情萦怀,恨不得相见。更恨我非男儿之身,不能随兄长仗剑天涯。”
见月圆黯然落泪,李白急忙哄道:“家中双亲已迈,全仗小妹照顾。人生一世,莫非忠孝二字。你代兄长于家尽孝,我代小妹前去探望益州吴姬,如何?”
月圆闻言接道:“兄长倒是轻巧,吴姬天生丽质,我恐兄长无福相见,她早回金陵故里。兄长若去益州,代为探望其兄。其兄豪侠仗义,品性高洁,可为师为友。”
李白见月圆面带羞涩,已明白几分。只是月圆自小与父亲好友绵州盐商赵东岩之子缔结婚约,只好避重就轻道:“难得小妹如此重情。可告知兄长此人益州之所在?”
月圆略整思绪,方道:“此人照看益州一家玉店。”
李白问道:“店名、人名何称?方位何在?”
月圆却道:“益州虽阔,我于益州之时,却常叹其天下之小。人若有缘,远隔千山万水可以相见;人若无缘,对面不识。兄长乃空灵之人,还需知道许多?”
李白笑道:“小妹不言,我自打听。”二人又闲话家事,待书童丹砂寻来,李白方与月圆辞行。
“月圆徽音不远,谪仙何时归来。”月圆望兄长背影诵道。李白回首应声道:“金秋凉风起,明月送人归。”
李白携灵巧书童丹砂赶往益州。春光无限,马蹄生风,李白紧赶数日,已抵益州。
益州大城,岷江相绕,峨眉西横。接巴渝,连陇右,下岭南,起西康,重重关隘;沃野千里,繁花似星,瓜果遍地,蜀锦如云。乃是人间天堂。
李白心急,自东阳门入城;风尘未洗,便投少城而去。益州少城,几多繁华:店铺如林,绵延数里;货物繁多,琳琅夺目;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庙堂林立,车水马龙。益州大都督府位于少城之央,余晖之下,金碧辉煌,巍峨壮观。李白初次历见,不由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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