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编《一缕麻》的用意是要提醒观众,对于儿女婚姻大事,做父母的不能当做儿戏替他们乱作主张。下错一着棋子,满盘就都输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北京演过了,又到天津上演,这曾经对一桩婚姻纠纷起过很大的影响。情况是这样的,有住在天津的万、易两家,都是在当时社会上有地位的人。万宗石和易举轩还是通家世好,万家的女儿许给易家的儿子,这也是很寻常的事。谁知道易家的儿子后来得了神经病。有人主张退婚,但是旧礼教的束缚,却使这两家都没有勇气打破这旧社会里那种顽固的风气。有几位热心的朋友看出这门亲事不退,万家的女儿准要牺牲一生的幸福,就从中想尽方法劝他们解除婚约。朋友奔走的结果并没有收效,就定了几个座位请他们来看《一缕麻》,双方的家长带了万小姐都来看戏。万小姐看完回家就大哭一场,她的父亲被她感动了,情愿冒这大不韪,托人出来跟易家交涉退婚。易家当然没有话讲,就协议取消了这个婚约。这两家都是跟我熟识的,我起先也不晓得有这回事。有一次,在朋友的聚餐会上,碰见了万先生,他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编演古装戏
古装戏是我创制的新作品,现在各剧种的演员们在舞台上都常有这种打扮,观众对它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奇了。可是在我当年初创的时候,却也不例外地耗尽了许多人的心血,一改再改,才有后来这一点小小的成就。
《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的编演,是偶尔在一位朋友家里看到一幅《散花图》,见天女的样子风带飘逸,体态轻美,画得生动美妙,我正在凝神欣赏,旁边有位朋友说:“你何妨继《奔月》之后,再排一出《天女散花》呢?”我笑着回答说:“是啊!我正在打主意哩!”因为这样的题材很适宜于编一出歌舞剧。回过头来,我就问主人:“能不能把这张画借给我看几天?”主人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你排好了,要留几个好座儿,请我听戏才行。”我说:“那是没有问题的。”
回来以后,我就端详这张《散花图》,主要的目的是想从天女的风带上创造出一种舞蹈。我根据图里面天女身上的许多条风带,照样做了许多绸带子,试验起来。哪知道舞的时候,绸带子太多,左绕右绊,总是不大应手,试来试去,最后用两条带子来一试,果然切合实际,而且也并不妨碍美观,绸带舞的问题就这样作了决定。
这出戏的名字,就用《天女散花》四个字。经过了八个月的筹备才告完成。剧本是取材于佛教里的《维摩诘经》。故事非常简单,就是“维摩示疾,如来命天女至病室散花,以验结习”。
这出戏的重点完全在舞蹈,而主要的舞蹈工具就是这两根带子。绸带尺寸的长短有两种,《云路》里所用的是与《散花》里不同的。《云路》里用的每根大约有一丈七、八尺长,一尺一、二寸宽,尾端作燕尾式。每一根用两种不同颜色的极薄的印度绸拼缝起来,比如说一边是粉红与湖色,一边是浅黄与藕荷;《散花》里用的比较短窄一点,八、九尺长,六、七寸宽,每一边各用一种不同的颜色,就不用再拼了。这是因为《散花》一场在云台上地方窄小,同时还多了一个花奴在旁边,所以不得不变更一下。这几根绸带我用时常常变换颜色。这种印度绸非常稀薄,用过几回之后,沾上手上的汗水,再用就不大合适了,因此我也经常换新的来用。
这种空手舞绸带子的功夫,劲头儿完全在整个手臂和腕子上,尤其腕子要灵活,因为绸子这样东西软而且轻,劲头儿要用得巧而有力,才能随心所欲,并不是要用多大傻气力。对于绸子本身的性质应该先要懂得,使什么样的劲头儿才可以抖出去多远,或是绕几个绸花,或是扣上去经多少时候才落下来,把这种劲节儿拿准了,手劲练得熟巧了,那才可以配合舞蹈的身段步法快慢疾徐进退自如,同时还必须和唱腔、音乐的节奏相合。
我在1917年12月1日在吉祥园初次演出《散花》。自从那次以后,就时常不断地表演,堂会戏有时也唱这出。1919年我第一次出国到日本,就是日本东京帝国剧场的主持人大仓喜八郎到北京来看了我演的《天女散花》后,才动念邀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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