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文集 苏轼集   》 补遗 尺牍四百九十三首      苏轼 Su Shi

  【与司马温公二首(之一)】
  某顿首。孟冬,薄寒。伏惟门下侍郎台候万福。某即日蒙恩,罪戾之余,宠
  命逾分,区区尺书,岂足上谢。又不敢废此小礼,进退恐栗。未缘趋侍,伏冀上
  为宗社精调寝兴,下情祝颂之至。谨奉启,不宣。
  【与司马温公二首(之二)】
  某启。去岁临去黄州,尝奉短启,尔后行役无定,因循至今,闻公登庸,特
  与小民同增鼓舞而已。亦不敢上问,想识此意。
  【与王荆公】
  某启。某游门下久矣,然未尝得如此行,朝夕闻所未闻,慰幸之极。已别经
  宿,怅仰不可言。伏惟台候康胜,不敢重上谒。伏冀顺时为国自重。不宣。
  【与范子丰二首(之一)】
  黄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室如丹。《传》云“曹公败所”所谓赤壁者。
  或曰:非也。时曹公败归华容路,路多泥泞,使老弱先行,践之而过,曰:“刘
  备智过人而见事迟,华容夹道皆葭苇,使纵火,则吾无遗类矣。”今赤壁少西对
  岸,即华容镇,庶几是也。然岳州复有华容县,竟不知孰是?今日李委秀才来相
  别,因以小舟载酒饮赤壁下。李善吹笛,酒酣作数弄,风起水涌,大鱼皆出。山
  上有栖鹘,亦惊起。坐念孟德、公瑾,如昨日耳。适会范子丰兄弟来求书字,遂
  书以与之。李字公达云。元丰六年八月五日。
  【与范子丰二首(之二)】
  轼启。人还辱书,承起居佳胜为慰。承盐局乃尔繁重,君何故去逸而就劳,
  有可以脱去之道乎?外郡虽粗俗,然每日惟早衙一时辰许纷纷,余萧然皆我有也。
  四明既不得,欲且徐乞淮浙一郡,不能,胜暑中登舟耳。其余,书不能尽万一,
  惟保爱!不一!不一!轼再拜子丰正字亲家翁足下。
  【录诗寄范纯父】
  丁丑二月十四日,白鹤峰新居成,自嘉佑寺迁入。咏渊明《时运》诗曰:
  “斯晨斯夕,言息其庐。”似为予发也。长子迈与予别三年,携诸孙万里远至,
  老朽忧患之余,不能无欣然,乃次其韵:“我卜我居,居匪一朝。龟不吾欺,食
  此江郊。废井已塞,乔木干霄。昔我伊何,谁其裔苗。下有澄潭,可漱可濯。江
  山千里,供我遐瞩。木固无胫,瓦岂有足。陶匠自至,笑歌相乐。我视此邦,如
  洙如沂。邦人劝我,老我安归。自我幽独,倚门或麾。岂无亲友,云散莫追。旦
  朝丁丁,谁款我庐。子孙远至,笑语纷如。剪鬃垂结,覆此瓠壶。三年一梦,乃
  复见予。”予在都下,每谒范纯夫,子孙环绕,投纸笔求作字。每调之曰:“诉
  旱乎?诉涝乎?”今皆在万里,欲复见此,岂可得乎?有来请纯夫书,因录此数
  纸寄之。丁丑闰三月五日。多难畏人,此诗慎勿示人也。
  【与苏子容六首(之一)】
  久不奉状,疏慢之罪,尚蒙宽恕否?即日起居佳胜。承已新拜命,虽未即大
  用,舆议尚洋然,沮劝有法,足以赪汗奸谀,鼓勇忠义,非小补也。某蒙芘如昨,
  但久不闻谈诲,僻郡,亲友莫至,日以顽鄙矣。渐冷,惟冀为国自重,不宣。
  【与苏子容六首(之二)】
  某顿首。违去左右,已逾周岁矣,怀仰之心,惟日深剧。比来伏计机务多暇,
  台候胜常。向闻登擢,常附启事,少致区区,想获闻彻。未由趋侍,伏望为国保
  重。不宣。
  【与苏子容六首(之三)】
  某顿首。广陵令侄出所赐教,劳问备至,感戴无量。兼闻比来台候康胜,以
  慰下情。某欲径往毗陵,而河水未通,留家仪真,轻舟独行耳。未即伏谒门下,
  岂胜驰仰。乍热,伏冀为道自重。谨奉手启。不宣。
  【与苏子容六首(之四)】
  适见人言,宗叔坠马,寻遣人候问门下,又知有少损,不胜忧悬,又不敢便
  上谒。家传接骨丹,极有神验,若未欲饮食,且用外帖,立能止痛、生肌、正骨
  也。匆匆奉启,不宣。
  【与苏子容六首(之五)】
  向来罪谴皆自取,今此量移之命,已出望外。重承示谕,感愧增剧。以久困
  累重,无由陆去,见作舟行,沂洛夏末可到也。公所苦,想亦不深,但庸医不识,
  故用药不应耳。蕲水人庞安时者,脉药皆精,博学多识,已试之验,不减古人。
  度其艺,未可邀致,然详录得疾之因,进退之候,见今形状,使之评论处方,亦
  十得五六。可遣人与书,庶几有益。此人操行高雅,不志于利,某颇与之熟,已
  与书令候公书至,即为详处也。更乞裁之,仍恕造次。
  【与苏子容六首(之六)】
  颖师书数纸,得之惊喜,雏猊奋鬛,已降老彪矣。冗中未及作书,勿讶!勿
  讶!
  【与刘贡父四首(之一)】
  某启。久不奉书,直是懒堕耳,更无可借口。蒙问所以然,但有愧悚。厚薄
  之说既无有,公荣之比亦不然,老兄吾所畏者,公荣何足道哉。人心真不可放纵,
  闲散既久,毛发许事,便自不堪,欲写此书久矣,可笑!可笑!兄被命还史局,
  甚慰物论,然此事当专以相付,乃为当耳。示谕,三宿恋恋,人情之常,谁能免
  者。然吏民之去公尤难耳。何日遂行,惟万万以时自重。谨奉启。
  【与刘贡父四首(之二)】
  某启。向闻贡父离曹州,递中附问,必已转达。即日,不审起居何如?闻罢
  史局,佐天府,众人为公不平。某以为文字议论,是非予夺,难与人合,甚于世
  事。南司廨舍甚佳,浮沉簿书间,未必不佳也。至于进退毁誉,固无足言者。贡
  父聪明洞达,况更练世故,岂待言者耶!但区区之心,不能不云尔。某蒙庇无恙,
  但秋来水患,仅免为鱼,而明年之忧,方未可测。或教别乞郡脱去,又恐遗患后
  人,为识者所讥。已附诏使奏牍,乞以石甃城脚,周回一丈,其役甚大且艰,但
  成则百余年利也。此去又须昼夜劳苦,半年乃成。成后丐一宫观,渐谋归田耳。
  穷蹇迂拙,所值如此,奈何!奈何!何时面言,以散蕴结。乍寒,惟万万自重。
  不宣。
  【与刘贡父四首(之三)】
  某启。示及回文小阕,律度精致,不失雍容,欲和殆不可及,已授歌者矣。
  王寺丞信有所得,亦颇传下至术,有诗赠之,写呈,为一笑。老弟亦稍知此,而
  子由尤为留意。淡于嗜好,行之有常,此其所得也。吾侪于此事,不患不得其诀
  及得而不晓,但患守之不坚,而贼之者未净尽耳。如何?子由已赴南都,十六日
  行矣。
  【与刘贡父四首(之四)】
  某启。近辱教,并和王仲素诗,读之欣然有得也。久不裁谢,为愧多矣。向
  时令押纲人候信者附书信,不审达否?即日起居佳胜。诗格愈奇古,可令令子录
  示数十首否?仆蒙恩粗遣,水退城全,暂获息肩。然来岁之忧,方未可量。虽知
  议闭曹村口,然不敢便恃其不来。
  有一事,须至干清听:去岁,曾擘画作石岸,用钱二万九千五百余贯,夫一
  万五百余人,粮七千八百余硕,于十月内申诏使,仍乞于十二月已前画旨,乃可
  干办。雇募人匠,计置物料,正月初下手,四五月间可了。虽费用稍广,然可保
  万全,百年之利也。今已涉春,杳未闻耗,计日月已迫,必难办集。又闻有旨下
  淮南、京东,起夫往澶州,其势必无邻郡人夫可以见及。(前来本州,下南京沂、
  宿等州差夫八千人,并本州差夫三千五百人,共役一月可毕。)以此知前来石岸
  文字必不遂矣。
  今别相度,裁减作木岸,工费仅减一半,用夫六千七百余人,(仍差三千五
  百余人,以常平钱召募。)粮四千三百余硕,钱一万四千余贯,虽非经久必安之
  策,然亦足以支持岁月,待河流之复道也。若此策又不行,则吾州之忧,亦未可
  量矣。
  今寄奏检一本奉呈,告贡父与令侄仲冯力言之。此事必在户房,可以出力。
  万一不当手,亦告仲冯力借一言,此事决不可缓。若更下所属相度,往反取旨,
  则无及矣。况所乞止百余纸祠部,其余本州皆已有备。若作而不当,徐行遣官吏,
  亦未晚。惟便得指挥,闰月初便可下手为佳。
  某岂晓土功水利者乎?职事所迫,不得不尔,每自笑也。若朝廷选得一健吏
  善兴利除害者见代,一郡之幸也。然不敢自乞,嫌于避事尔。言轻不足以取信,
  惟念此一城生聚,必不忍弃为鱼鳖也。仆于朝中,谁为可诉者,惟贡父相爱,必
  能为致力。仍乞为调其可否,详录,付去。人回,不胜日夜之望。未缘会面,万
  万以时自重。人行,奉启。不宣。
  【与曾子宣十首(之一)】
  某启。日欲作《塔记》,未尝忘也。而别后纷纷,实无少暇。既请宽限而自
  违之,惭悚无地。数日来,方免得详定役法,自此庶有少闲,得应命也。屡烦诲
  谕,知罪深矣。
  【与曾子宣十首(之二)】
  某启。上党、雁门出一草药,名长松,治大风,气味芳烈,亦可作汤常服。
  近岁河东人多以为饷,若不甚难致,乞为求一斤许。仍恕造次。
  【与曾子宣十首(之三)】
  某再拜启。张倅损其父应之名谷者,欧阳文忠公之友也。文行清修,有古人
  风,而仕不遂。损亦守家法,令子弟也。与之久故,幸得在左右,想蒙顾眄。适
  有少冗,而张倅行速,不尽区区。非久,别奉状。不宣。
  【与曾子宣十首(之四)】
  某启。涉暑疲病,久阙上问,曲蒙存录。远赐手教,感怍深至。比日镇抚多
  暇,起居清胜。某托庇粗如,直舍块处,游从稀少,西望旌棨,临书惘惘。伏暑
  尚炽,伏惟顺序保练,少慰下情。不宣。
  【与曾子宣十首(之五)】
  某蒙庇如昨,幸与子开同省,孤拙当有依赖,幸甚!幸甚!衮衮过日,无毫
  发之补,甚不自安。又未敢乞郡。何时款奉,少尽所怀,临书惘惘。寄惠长松、
  榛实、天花菜,皆珍异之品,捧当感怍。
  【与曾子宣十首(之六)】
  某启。昨日又辱宠顾,感幸殊深。仍审台候康胜,为慰。《塔记》重承来谕,
  敢不禀命。承借发愿文,幸得敬阅。人还,迫夜奉谢。
  【与曾子宣十首(之七)】
  某启。昨日辱台旆临顾,不及拜迎,方欲裁谢不敏,遽枉手教,感悚无地。
  且审比日起居佳胜。启行有日,终当卜一邂逅,续驰问次。人还,草草,不宣。
  【与曾子宣十首(之八)】
  某再启。退辱示谕,读之汗流洽背,非所以全芘不肖也。《塔记》如河之誓,
  岂敢复渝,惟深察之。
  【与曾子宣十首(之九)】
  某深欲往会,属以约数相知在净因矣,不罪!不罪!后旬更不敢有所如,谨
  俟命耳。来日必获望见,并留面谢,悚息!悚息!
  【与曾子宣十首(之十)】
  某本不敢通问,特承不鄙废放,手书存问,乃敢裁谢万一。《塔记》久草下,
  因循未曾附上。今不敢复寄,异时万一北归,或可录呈,为一笑也。旦夕离南郡,
  西望怅然,言不能尽意。
  【与刘仲冯六首(之一)】
  某启。早秋,微凉。伏惟机务多暇,台候万福。高才盛德,进贰西府,有识
  共庆,岂惟区区契旧之末。未缘伏谒门下,但有驰仰。伏冀顺时为国保练。不宣。
  【与刘仲冯六首(之二)】
  某拜违期岁,衰病疲曳,书问不继,愧负深矣。到扬数病在告,出辄困于迎
  送,犹幸岁得半熟,公私省力,可以少安,皆德庇所逮也。
  【与刘仲冯六首(之三)】
  某启。近奉赐教,奖予过重,感怍不已。比日机务多暇,台候胜常。某蒙庇
  如昨,未缘接侍,但有驰仰。乍暄,伏冀为国自重。谨奉手启。不宣。
  【与刘仲冯六首(之四)】
  某再启。将官杜宗辅,讷于言词,而治军严整,有足观者。趋阙参见,幸略
  赐问,当备驱使也。
  【与刘仲冯六首(之五)】
  某启。近将官赴阙,附状,不审已开览否?比日履兹薄暑,台候何似。某蒙
  庇粗遣,民虽饥乏,盗窃衰止。若旦夕得一麦熟,遂大稔矣。未缘瞻望,伏冀为
  国自重,不宣。
  【与刘仲冯六首(之六)】
  某近奏弓箭社事,必已降下。旦夕又当奏乞修军营。频渎朝听,悚息待罪。
  利害具状中,此不缕陈。邻近诸路,皆时有北贼,小小不申报者尤多,民甚患之。
  惟武定一路绝无者,以有弓箭社人故也。近承指挥开禁山事,此正事,本司举察,
  方欲从长酌中处置奏闻次,走马者闻之,遂以为己见耳。此弊所从来远矣。起税
  为永业者,已数百家,若骤以法绳治,起遣其人,搔扰失业,有足虑者。自某到
  任后,斫伐开耕者四五火,无不依法编管。前此皆置而不问,纵有本县寨解到,
  亦平治小了耳。其人开耕已成业者,见别作擘画,旦夕回申次。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一)】
  某启。近因使还,奉状必达。比日想惟轩旆已达太原,镇抚之余,起居佳胜。
  某此月出都,今已达泗上,淮山照眼,渐闻吴歌楚语,此乐公当见羡也。吴中有
  干,幸不外。方暑,千万为时自重。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
  某再启。东武今岁蝗灾尤甚,而官吏多方绳以微文,蠲放绝少。自到任,不
  住有人户告诉,既非检覆之时,已奏乞体量减放,仍已申闻去讫,或更得明公一
  言,尤幸也。新法,队伍已团结次,然有州县不得干预之说,自古岂有郡守而不
  得管兵者?其他不便,未可以一二数也。咫尺无缘一见,以尽所怀。昨日得舍弟
  书,王殿丞又恐却赴任,果尔,则辟命又未可知也。穷蹇图事,无适而不龃龉,
  好笑!好笑!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
  某启。新法,将官所管兵,更不差出,而本州武卫差在巡检者千余人,若抽
  还,则威勇、忠果之类,必填不足。已申安抚司去讫,为论列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
  某启。违远已久,瞻仰日深。即辰履兹凝冱,台候何如。某孤拙无状,得在
  麾下,盖天幸也。但门庭咫尺,无缘驰候,岂胜怅然。唯冀上为庙社,益加自重。
  谨奉启上谢。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五)】
  某再拜。舍弟仰玷辟书,荷恩至深。不唯得所托附以为光宠,又兄弟久别,
  得少相近,私喜殊深,但未知可决得否?渠朝中更无人,可与问逐,明公怜之,
  少为留意,当不难得也。久违左右,所怀千万,非书所能尽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六)】
  某启。辄有少事奉白。向在密州,有都巡检王述崇班者,以逾滥体量致仕,
  不得荫子。述乃庆历名将王仲宝之孙,咸之子。咸为盐贼李小三所杀,述不肯发
  丧,手擒此贼,刳心祭其父,乃肯成服。仆具以此奏,其略云:“忠孝,臣子之
  大节;逾滥,武夫之小过。舍小录大,先王之政也。”先帝为特官其子璋。璋有
  武干,慷慨有父风,而颇畏法。今闻其在公部内巡盐,料未有人知之。愿公呼来
  与语,若果可采,望特与提拔剪拂,异日必亦一快辣将官也。想知我之深,不罪
  造次。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七)】
  某启。冗迫,不时上状。伏想台候胜常。某蒙庇如昨,未还老哲,舆论缺然。
  更冀为国顺时自重。区区,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八)】
  某启。乍冷,共惟台候万福。近因还使,拜状必达。某蒙庇如昨,废放虽久,
  忧畏不衰,见且杜门以全衰拙,诸不烦垂念。何时展奉,临纸菀结,尚冀以时自
  重,少慰区区。奉启上问。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九)】
  某启。孟震亨之朝散,与之黄州故人,相得极欢。今致仕在部下,且乞照管,
  其人真君子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
  某启。专使,辱示手书。且审比日台候康胜,甚慰下情。某蒙庇如昨,但旬
  日来亲客数人相过,又李公择在此,不免往还纷纷,裁谢少稽,谅未深讶。未缘
  展奉,惟冀顺时为国自重。谨奉手启上问,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一)】
  某再启。蜀僧遂获大字以归,不肖增重矣。感怍之至。萧相楼诗固见之,子
  由又说楼之雄杰,称公之风烈。记文固愿挂名,岂复以鄙拙为解。但得罪以来,
  未尝敢作文字。《经藏记》皆迦语,想酝酿无由,故敢出之。若此文,当更俟年
  载间为之,如何?仲殊气诀,必得其详,许传授,莫大之赐也。此道人久欲游庐
  山,不知有行期未?若蒙他一见过,又望外之喜也。数年来,觉衰,不免回向此
  道矣。不一一。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二)】
  某恃旧眷,辄复少恳。本州倅孟承议震,老成佳士。有一子应武举,未有举
  主,欲出门下,辄纳其家状,幸许其进,特为收录。孟倅以未尝拜见,不敢便上
  状。其子颇有学行,更乞详酌。累有干渎,悚息不可言,不一一。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三)】
  某启。孟生还,领书教,并赐大字二墨,喜出望外。从游不厌,而不得公大
  字,以为阙典,故辄见意始望数字耳,岂敢觊许大卷乎?张君又有假虎之说,每
  不敢当。公若不嫌,有何不可。比日台候何如?李婴长官乞告改葬,过府欲求防
  护数人,乞不阻。乍暄,万乞为国自重。冗中,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四)】
  某启。专人复来,承已过信阳,跋涉风雨,从者劳矣。比日起居何如?某比
  谓公有境上之约,必由黄陂遂径来此,拙于筹量,遂失一见,愧恨可知。然所言
  者,岂有他哉,徒欲望见颜色,以慰区区,且欲劝公屏黜浮幻,厚自辅养而已。
  想必深照此诚。人还,忽忽,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五)】
  某启。近专人还,奉状必达。比日台候何如?连月阴雨,旅怀索寞,望德驰
  情,如何可言。尚冀保练,以慰微愿。因孟生行,少奉区区。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六)】
  某启。专使至,远辱手诲累幅,伏读感慰。所喜比来起居康胜,不足云也。
  某凡百如常,杜门谢客已旬日矣。承见教,益务闭藏而已。近得筠州舍弟书,教
  以省事,若能省之又省,使终日无一语一事,则其中自有至乐,殆不可名。此法
  奇秘,惟不肖与公共之,不可广也。画本亦可摹,为省事故,亦纳去耳。今却付
  来使,不罪。吴画谩附去。冬至后,斋居四十九日,亦无所行运,聊自反照而已。
  愿公深自爱养。区区难尽言,想识此意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七)】
  某近张寔处,蒙寄贶四壶,今又拜赐,虽知不违条,然屡为烦费,已不惶矣。
  酒味极佳,此间不可仿佛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八)】
  某启。所示文字,辄以意裁减其冗,别录一本,因公之成,又稍加节略尔。
  不知如何?漕司根鞫捃摭微琐,于公尤为便也。缘此圣主蛟然,知公无过矣。非
  特不足恤,乃可喜也。但静以待命,如乞养疾之类,亦恐不宜。荷异眷,不敢不
  尽。璋师《罗汉堂记》,俟试思量仍作伽语,莫不妨否?然废人之文章,未必喜
  之。如何?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十九)】
  某启。公忠义皎然,天日共照,又旧德重望,举动当为世法,不宜以小事纷
  然自辨。若如来喻,引罪而乞宽司僚,于义甚善,卑意如此。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
  罪废之余,杜门省愆,人事殆废。久不修问,亦非怠慢。舍弟来,具道动止
  甚详,如获一见。移守安陆,日问首耗,忽蒙惠书,承已到郡,且审起居康胜。
  初不知轩旆过黄陂,既是州界一走,见亦不难,此事甚可惋叹也。某旅寓凡百粗
  遣,不烦忧念。咫尺时得别书,亦可喜也。苦寒,万乞为时自重。谨奉手启上谢,
  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一)】
  辄有少恳,甚属率易,惟宽恕。自得罪以来,不敢作诗文字。近有成都僧惟
  简者,本一族兄,甚有道行,坚来要作《经藏碑》,却之不可。遂与变格都作迦
  语,贵无可笺注。今录本拜呈,欲求公真迹作十大字,以耀碑首。况蜀中未有公
  笔迹,亦是一缺。若幸赐许,真是一段奇事。可否,俟命。见有一蜀僧在此,旦
  夕归去,若获,便可付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二)】
  缺人写公状,乞矜恕。示谕邸报下京东保明,此初不见,乞录示可否。所问
  未狎字,亦不得其详。但云为吴兴典田千余缗,田主欲卖,不许为人所言耳,亦
  不知的否?契璋亦自与之熟,罗汉堂壮丽之极,或与旁作四字记之,亦无害,但
  副团衔位,不称其意,如何?如何?此书到后,乞递中略示数字,贵知达耳。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三)】
  杜甫诗云:“张公一生江海客,身长九尺须眉苍。”谓张镐也。萧嵩荐之云:
  “用之则为帝王师,不用则穷谷一叟耳。”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四)】
  某到黄陂,闻公初五日便发,由信阳路赴阙,然数日如有所失也。欲便归黄
  州,又雨雪间作。向僧房中明窗下,拥数块熟炭,读《前汉书·戾太子传赞》,
  深爱之。反复数过,知班孟坚非庸人也。方感叹中,而公书适至,意思豁然。稍
  晴暖,当阳罗江上放舟还黄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五)】
  某启。近日人还,奉状必达。雪后寒苦,伏想起居佳胜。岁复行尽,展奉何
  时,旅怀索然,但有倾系。尚冀为时自重,别膺新祉。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六)】
  某再拜。见戒不为外境所夺,佩此至言,何时忘乎?王经臣者,观其语论微
  似飒飒,然其言未足全信也。所传小词,为伪托者,察之。然自此亦不可不密也。
  回文比来甚奇,尝恨其主不称。若归吾人,真可喜,可谓得其所哉,亦须出也。
  元素若果来,一段奇事,当预以一书约之。今携俊生来,一夔足矣。冗迫,久不
  上状。伏想台候胜常。某蒙庇如昨,未还老哲,舆望缺然。更冀顺时为国自重。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七)】
  某启。示喻夏中微恙,即日想全清快。近闻元素开閤放出四人,此最卫生之
  妙策。其一姓郭者,见在野夫处。元素欲醒,而野夫方醉尔。颁示二小团皆新奇。
  苏合酒亦佳绝。每蒙辍惠,惭感可量。今日见报蒲传正般出天寿院,何耶?张梦
  得尝见之,佳士!佳士!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八)】
  某启。仆买田阳羡,当告圣主哀怜余生,许于此安置。幸而许者,遂筑室荆
  溪之上而老矣。仆当闭户不出,君当扁舟过我。醉甚,书不成字。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九)】
  某再拜。承示喻盛字,见耘老,云改作达道,不知尚未定耶?欲令重议。此
  朋友之事,某于公为晚辈,岂敢当此。然公有命不敢违,当徐思之。先以书布闻
  左右,然后敢作说也。惶恐!惶恐!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
  某启。久不奉状,愧仰日深。辱专人手书,具审比来台候胜常,感慰兼集。
  自闻公得吴兴,日望一见于中途。而所至以贱累不安,迟留就医,竟失一婴儿。
  又老境所迫,归计茫然,故所至求田问舍,然卒无成。十四日决当离此,真州更
  不敢住。恐真守坚留,当住一日。不知公犹能少留,以须一见否?死罪!死罪!
  若到扬,闻公犹在,亦须当轻舟往见也。若又失此期,则遂远别矣。渐凉,惟顺
  时为国自重。人还,谨奉状布谢。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一)】
  某去岁所买田,已早损一半,更十日不雨,则已矣。奇穷所向如此,可笑!
  可笑!耘老远去,此意岂可忘。老病憔悴,得公厚顾,翘然增气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二)】
  某启。叠蒙遣人赐书,忧爱厚甚,感怍不已。比日履兹新凉,台候胜常,深
  慰下情。丧子之戚,寻已忘之矣。此身如电泡,况其余乎?闻今日渡江,恨不飞
  去。风逆不敢渡,又与一人期于真州,有少急切之干,度非十九日不可离真。早
  发暮可见,公以二十日行,犹可趁上官日也。不知能少留否?若得略见,喜幸不
  可言也。余冀为时自重。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三)】
  某启。专使至,辱手诲,伏承起居佳胜,大慰驰仰。某受命已一月,甚欲速
  去,而远接人未至,船亦未足,督之矣。向虽有十日之约,势不可住,愧负无限。
  区区之学,顷亦试之矣。竟无丝毫之补,复此强颜,归于无成,徒为纷纷,益可
  愧也。心之伊郁,非面莫能道,想识此意。唯万万为人自重。人还,奉启上谢。
  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四)】
  某启。前者使还,醉中裁谢,极于散慢,至今恐愧。不审比日台候何似?某
  已被命,实奖借之素。已奏候远接人,计不过七月中下旬行。伏恐知之。士论望
  公入觐,久未闻,何也?想亦不远。无由面别,瞻望惋怅,溽暑方炽,万冀顺时
  为国自重。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五)】
  某启。入春来,连日雨,今日忽晴快。所居江山爽秀,怅然怀公,不知颇作
  乐否?近得安道公及张郎书,甚安健。子由想已过矣。青州资深,相见极欢。今
  日赴其盛会也。闲恐要知。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六)】
  某再拜。自承哀疚,日欲拜疏,以不审知从者所至,以故至今。日月如昨,
  忽复徂暑。伏惟追慕摧切,触物增恸,奈何!奈何!即日伏料孝履支福。明公声
  望隐然,虽未柄用,坐镇一方,犹足以携持人心。今兹退归,有识所共叹,而孤
  拙无状,尤为失巨庇也。唯冀节哀自重,少慰区区。谨奉手启上问。不次。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七)】
  某本作此书,托一同人带去,既而其人却留滞淮南,近复带还,岂胜惭悚。
  今复附上前疏,贵察其非懈怠也。忽然秋尽,起居何似?向承示谕斤斧鄙词,非
  见爱之深,岂能尔耶?向示自有一本,云“且斗尊前见在身”,恐闲知之。东方
  有干,乞示下。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八)】
  某启。此去见有方药可以起公之微疾者,专为访之,如所谕也。四月中所报
  及却罢之由,未闻其实,到都下当驰白也。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九)】
  某慰言。不意祸故,奄及闺阁,闻问怛然,悲惋不已。窃惟恩义之重,哀痛
  难堪。日月如昨,屡易弦望。追恸无及,触物增感。奈何!奈何!未由躬诣吊问,
  临纸哽塞。谨奉疏陈慰。谨疏。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十)】
  某启。惊闻郡封倾逝,悲怆无量,恨不躬往慰问,但以至理宽譬左右也。平
  日学道,熟观真妄,正为今日。但当审察本心,无为客尘幻垢所污,况公望重中
  外,今者人物雕丧,耆老殆尽,切须自爱。若使缠绵留恋,不即一刀两段,乃是
  世俗常态,非所望于杰人也。顾三复此语而已。余非面能尽。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一)】
  某以馆伴北使半月,比出,方闻公有闺中之戚,慰问后时,本欲别作令子昆
  仲慰疏,秦君行速,作书未及,惟千万节哀以慰亲意也。相次别奉状。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二)】
  某启。迫冗,稍疏上问,愧仰增极。切想下车以来,静治多暇,有以自适。
  即日履兹酷暑,台候何似。某忝冒过分,非提奖有素,何以及此。明公旧德伟望,
  尚在外服,舆论未允。伏冀以时倍加保啬,以慰区区。不宣。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三)】
  某启。近数奉状,一一闻达。比日切惟镇莅多暇,台候万福。某蒙庇粗遣,
  但躐次骤进,处必争之地,非久安计,但脱去无由,公必念之。蒙惠地黄煎,扶
  衰之要药。若续寄,尤幸。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十四)】
  某再启。瀛州之命,既以先讳为辞,想当易地耶?所云杭,已除元素,计必
  闻之矣。佳梦,岂特公爱我之深,发于想念尔。批示党人,甚堪一笑而已。子由
  除户侍,方欲辞免也。闲恐知之。孔经甫外制,顾将军夕拜,张仲举待制,皆恐
  要知。广大格岂敢望李憨子耶?然亦有一长从来,不敢使幸及赖耳,想当一笑。
  寄惠地黄煎,感服厚念。
  【与滕达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五)】
  某启。部民董迁,笃学能文,下笔不凡,非复世俗气韵。如请见,愿加奖励,
  遂成就之。其兄复溱,学道屏居,不与俗交,其文亦秀迈可观。皆公所欲知者,
  故敢以闻。近因亲情王承议行,托附书信,必达。某衰病短才,任用过量,论议
  疏阔,所向难合,日俟汰遣而已。辱知之厚,故粗及之。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一)】
  某已过满。苏明之来。近闻明之已除台直;果尔,替期未可决也。霅上主人
  如不厌客,当去叨聒。闻已举姚掾,非老兄风义,谁肯举此孤寒木讷之士也哉?
  闻往来者奉谈不容口,足为交游之庆。《墨妙堂记》并诗,各告求数本。向时莘
  老屡寄,然皆墨淡不光,告令指挥如法打。道场何山,时复一游否?某虽未得即
  替,然更得于西湖过一秋,亦自是好事。景色如此,去将安往,但有著衣吃饭处,
  得住且住也。但恨舍弟相远,然亦频得信,亦甚好,恐要知。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二)】
  某顿首。某忝命皆出推借,知幸!知幸!始者深欲一到吴兴,缘舍弟在济南,
  须一往见之,然后赴任。济南路由清河,而冬深即当冻合,须急去乃可行,遂不
  得一去别。所怀千万,非书所能尽也。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三)】
  某再拜。孝叔丈向有径山之约,今已不遂。无缘一别,且乞致意。陈令举有
  书来云,相次去奉谒相聚,必款。东莱所乏茶与柑橙,而君地生焉,可各致少许
  为赆。若要瓜AA59,到任后当寄献。呵呵。李君行时,不及奉书,兼醉后挥抹,
  殊鲜礼。悚!悚!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四)】
  某已到扬州,此行天幸,既得李端叔与老兄,又途中与完夫、正仲、巨源相
  会,所至辄作数剧饮笑乐。人生如此有几,未知他日能复继此否?乍尔暌违,临
  纸于邑。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五)】
  某顿首。久不得来诲,亦稍忧悬,料公必不暇尔。近领手教,果尔劫劫,殊
  不及为郡之乐。比日起居佳胜否?贵眷各无恙,且喜九郎壮健胜往日,深可庆。
  某辄有一孙,体甚硕重,决可以扶犁荷锄,想公亦为我喜也。八月十二日生,名
  楚老。六郎不见,应举得失如何?迈往南京,为舍弟此月十一日嫁一女与文与可
  子,呼去干事。宪局寻常少事,何为乃尔纷纷,想不常如此也。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六)】
  某再拜。舍弟得信,无恙。但因议公事,为一倅所怒,日夜欲倾之,念脱去
  未能尔。子由拙直之性,想深知之,非公孰能见容者,然实无他尔。而人或不亮。
  牢落如此,为一农夫而不可得,岂复有意与人争乎?亦不足言,聊可一笑而已。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七)】
  某启。春夏多苦疮疖、赤目,因此杜门省事。而传者遂云病甚者,至云已死,
  实无甚恙。今已颇健,然犹欲谢客,恐传者复云云以为公忧,故详之。郑公虽已
  逾八旬,然耆旧雕丧,想当为国凄怆。公择、莘老进用,皆可喜,然亦汇征之渐,
  殆恐未尔知首,料台阁殊不闻,果尔,甚可喜。元素若能力止其行,极佳,亦当
  走书道此也。所要新诗,实无一字,小词、墨竹之类,皆不复措思,惟于饱食甘
  寝中得少三昧,一笑!一笑!文编一阅,洒然自失,濯喧埃而起衰思也。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八)】
  某再拜。谕养生之法,虽壮年好访问此术,更何所得。然比年流落瘴地,苦
  无他疾,似亦得其力尔。大约安心调气,节食少欲,思过半矣,余不足言。某见
  在东坡,作陂种稻,劳苦之,亦自有乐事。有屋五间,果菜十数畦,桑百余本,
  身耕妻蚕,聊以卒岁也。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九)】
  某启。杜门谢客,甚安适。气术又近得其简妙者,早来此面传,不可独不死
  也。子由无恙,十月丧其小女,三岁矣。屡有此戚,固难为情,须能自解尔。所
  谕曹光州亲情,与卑意会,已作书问子由,次第必成也。凫膟纳少许去,然终
  未知其实,不知所谕果然否,犹赖不曾经服食也。效刘十五体,作回文《菩萨蛮》
  四首寄去,为一笑。不知公曾见刘十五词否?刘造此样见寄,今失之矣。得渠消
  息否?莘老必时得书,在徐乐乎?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十)】
  某启。累获来教,佩戴至意。比日起居佳胜。雪屡作,足慰劝耕之怀。昨日
  船到,送惠木奴人瓮,算已作三百疋绢看矣。新岁不及奉觞,唯祝晚途遇合,使
  退耕穷士与民物并受其赐也。寒苦,万万自重。
  【与李公择十一首(之十一)】
  与可之亡,不惟痛其令德不寿,又哀其极贫,后事索然。而子由婿其少子,
  颇有及我之累。所幸其子贤而文,久远却不复忧,唯目下不可不助他尔。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一)】
  某启。久以使客纷纷,不奉书,愧仰不可言。辱手教,且审台候胜常。爱子
  襁负夭丧,想深痛割,惟深照浮幻,一洗无益之悲,至望!至望!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
  某启。前日辱书及次公到,颇闻动止之详,慰浣无量。微疾想由不忌口所致,
  果尔,幸深戒之。某亦病寒嗽,逾月不除,衰老有疾难愈,岂复如昔时耶?承和
  揉菊词,次公处幸见之。未由会合,千万顺候自重。匆匆,奉启。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
  某启。辱书,伏承比来尊体安佳,甚慰所望。毒暑不可过,使客纷纷然,殆
  不能堪。数日以热毒发疮数处,且告谒休养,以备坤成终日之劳也。奉羡清闲,
  独无此福。惠茶既丰且精,除寄与子由外,不敢妄以饮客,如来教也。然细思之,
  子由既作台官,亦不合与吃。薛能所谓“赖有诗情”尔。呵呵。公久外,召还当
  在旦夕,扫榻奉候矣。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
  某启。长至祝颂之意则深矣,不敢上状,惧烦回答。辱手简,甚荷知照。比
  日起居佳胜。河间之命,料必难辞,日企来音,少慰久阔。未问,万乞为国自重。
  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
  某近得家报,王郎子立暴卒于奉符,为之数日悲恸,在告亦缘此也。此君受
  知于公,想亦为之凄惋。子由远使归来,闻之,烦恼可知。子立只一女子,竟无
  儿,可伤!可伤!冗中,来使告回。不一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六)】
  某启。两日台候何如?知药力已行,必遂轻安。饮食不减否?何日可出,告
  令郎写一二字示下。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七)】
  某启。辱示雄篇,古人所谓味无穷而炙逾出者,不肖何敢庶几乎?然三五日
  间,当试和谢也。入夜布启,草略,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八)】
  两日不奉接,思仰不可言。既无缘往见,空致手启,以为无益而烦还答,故
  不复讲。日闻府中僚佐,知小疾渐复常,又得手教,有作诗兴,甚慰喜也。诗纳
  去,如蒙和,何幸如之!诸公诗无他本,却乞封示。旦夕朝会,必遂款话。不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九)】
  朝会疏阔,遂不获际见,企渴可量。岁律既尽,殊无以为乐,甚惘惘也。比
  日起居何如?中前云今日当见过。若果耳,人回略谕,当不出也。或未暇,亦不
  敢固屈。匆匆,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
  两日不果诣见,倾仰不可言。乍凉,台候胜常。承已拜命,正得所欲,想惬
  雅怀。但朋友怀公之去,不能无惘惘然。似闻明主知照极深,其他想不复计较也。
  明日、后日皆休务,可以往谒。而魏邸将出,不可远去,过此,虽非假日,亦可
  以因访僧郊外,得邂逅也。想公行李亦不即办,当少留耶?冗中奉启,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一)】
  会稽平日欲乞,岂易得哉。小生奉羡之意,殆不可言,然亦行当继公也。舍
  弟差阙下试官,不及奉启,计其出,公未行也。余非面莫悉。倩仲、蒙仲昆仲,
  不克一别,意甚不足。侍奉外,千万珍爱。蒙仲更砺赋笔,遂取魁甲,至望。旦
  夕入文字乞郡。江湖之东,行亦得之,但恨会稽为君家所夺耳。呵!呵!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二)】
  令子至,出答教,感慰良极。乍冷,且喜台候康胜。此行知适所愿,但有一
  事,当在意者。梅月宜颇居高燥,郡中常所偃息处,皆宜易新甃也。余具令子口
  白。某意在沿流扬、楚,不可得,潭、洪亦所乐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三)】
  川公服一段,茶两团,酒二壶,蜀纸三百幅,聊相区区,恕其浼渎。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四)】
  子由试院来日出,或能一见子容诸公,欲二十日出饯,公已出城,莫须少留
  否?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五)】
  别后书问简废,到官百冗,未皇上状,先枉教墨,得闻比日起居佳胜,感慰
  兼集。闻坐啸竟日,孟公绰岂可屈在滕、薛,而衰病坐苦烦剧。当易地而后安。
  又天官司徒皆阙人,当令公厌事矣。大热不可出,初到略须锄治纷纷,湖山咫尺,
  尚未见也。思企谈笑,起望西兴蔼蔼,若闻謦欬。尚冀珍卫,少慰区区。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六)】
  路中见三郎,甚安。渠道过瓜洲复来相见。江口恨不款曲,然亦被捉住写数
  纸。东来绝不作诗,公必富作,何不寄示。闻公今年造茶,奇甚,愿分绝品少许。
  子由遂作北扉,甚不皇,方辞免也。两小儿迨、过在此,迈此月当替,非久亦来
  此。承问及,感!感!四郎及诸季各安,未及书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七)】
  久不奉书,忽辱教字并次公具道盛意,并增感怍。比日起居佳胜,两邦相望,
  衰拙自知,常有绝尘之叹。惟腰脚蹒跚,略不相让,可以一笑也。近亦渐平复,
  惟用温补药,颇觉宜人。闻公每用朴消、大黄,昼夜洞下乃愈,此岂卫生之计哉!
  愿于不发时,常进一温平药,令不发为佳。然已发,想亦非下不愈也。无由面尽,
  临纸惘惘。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八)】
  专人来,辱书,且审比日起居清胜。知暂在告,想无苦恙,聊欲闭阁宴坐耳。
  求紫雪,纳五两去。尚有数两,不欲多驰去。中年岂宜数进此药乎?相望虽咫尺,
  所欲言者,非笔舌可究。时登中和东庑望西兴,屋瓦可数,相思何穷。子由本欲
  请外觐得公处,今又北扉,此殆谬悠矣。公简上心岂能久外耶?余热,千万为国
  自重,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九)】
  某启。多日不上问,辱书,感慰之至。比日起居益佳,微疾已痊复。新诗妙
  曲,得于敲榜间,欣承加惠也。辄复一篇,惟不示人为望。雅奏已行遣,因毁所
  集也。知之。冬来,全少事,时复开樽湖上,但少佳客尔。未由会集,千万以时
  保卫。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
  承录示元之诗,旧虽曾见之,今得公亲书,甚喜。令跋尾。诗词如此,岂敢
  挂名其间。呵呵。惠示江瑶,极鲜,庶得大嚼,甚快。北方书问几绝,况有苞苴
  见及乎?昨日忽得两壶,谨分其一,不罪微浼。某再拜。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一)】
  令子不及奉书,昨日与杨次公书,有少事托面白,必达。春夏之交,米价必
  大长,可畏。公必有以待之,幸预以教我。数郡闭籴,大为杭病,江东尤为害也。
  屡移不报,录得其榜,已削去。依条,灾伤免力胜。民甚悦,恐知。杭酥不佳,
  已督之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二)】
  今日得宪檄,亦以闽盗恐轶至衢、睦为戒,度亦未遽尔也。惟浙西数郡,水
  潦既甚,而七月二十一、二、三三日大雨暴风,几至扫尽,灾伤既不减去岁,而
  常平之备已空。此忧在仆与中玉。事有当面议不可以尺书尽者,屡以此意招之,
  绝不蒙留意云。冬初方过,浙西虽子功旦夕到,然此大事,得聚议乃济。数舍之
  劳,譬如来一看潮,亦自佳事,试告公以此意劝之,勿云仆言也。如何?如何?
  吾侪作事,十分周备,仅可免过,小有不至,议者应不见置也。米方稍平,更一
  月必贵。日夜望中玉来。放脚手籴得十余万石,相次漕司争籴军粮及上供,必大
  翔涌。其他合行遣事,未易一一遽言。愿公因会,度可言即言之。幸甚!幸甚!
  此事,某已两削矣。诸公虽未必喜,然度无不行下之理。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三)】
  某蒙令子寄示五赋,幸甚,且为矩范也。后举又预高等矣。近本州举子数百
  人来陈状,以习赋者多,乞发解各立分数,已为削去矣。闲知之。小儿差遣,蒙
  留意,以递中问之矣。非久得报,即驰白也。悚息!悚息!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四)】
  迈拙而愿,既备门下人,又日夕左右,想蒙提诲如子侄,不在区区干祷也。
  乍到颍,不能无少冗。速遣此人,未能尽意。令子相见都下,不款曲,计今已赴
  任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五)】
  新刻特蒙颁惠,不胜珍感。竹萌亦佳贶,取笋簟菘心与鳜相对,清水煮熟,
  用姜芦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盐,渐渐点洒之,过熟可食。不敢独味此,请
  依法作,与老嫂共之。呵呵。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六)】
  蒙仲过此,以急欲省觐,不敢攀留,甚愧。闻试得甚佳,旦夕驰贺也。两小
  儿本令闲看场屋,今日榜出皆捷,新学妨占解名,可愧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七)】
  日望来音,此怀可知。岁暮寒栗,起居何似?递筒既失,必降劄子,岁前可
  得迎见否?未间,伏惟为国自重,冗中,不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八)】
  某在杭,虽少劳而意思自得。此来极安逸,然多忧愧,想识此心也。只在兴
  国浴室独居,大暑中殊清也。蒙仲在公翊所见之。公翊今得符离,不知当同往否?
  承辟召,小儿感戴不可言,得否犹未可知也?浙西水灾殊甚,已差岑、杨二君,
  朝论甚留意救恤也。知之。边上秋熟,可庆!可庆!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九)】
  某启。示谕丽使裁减事,既不出船,何用借买许多什物。已令本州一一依仿
  裁定矣,幸甚!幸甚!条式指定事,既未敢擅减,知之。稍暇,别奉状。不罪。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
  某启。匿犀伏蜃之句,所不到也。钦羡!钦羡!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一)】
  某启。多日不接奉,思企之深。伏计台候日就康复。欲往见,恐倦接客。乞
  此示数字。炷艾,必得力也。新诗想多有。不一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二)】
  子功数日不相见,省中殊岑寂也。公何日可出乎?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三)】
  某近蒙回教,令记新斋,恐必不堪用,然亦当试抒思也。曾干告丰令郭綖、
  支使孟易一京削。恐新年求者必多,略乞记录。令子必已到,温秀老成,真远器
  也。冗迫,不尽区区。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四)】
  某启。多日不接奉,思企不可言。辱教字,承起居佳胜。浴会不得暇赴,盖
  除夜有婚会,两日纷纷也。嘉篇幸蒙录示,“愁人泪眼”之句,读之惘然。公达
  者,何用久尔戚戚。嘉节,且一笑为乐,区区之祝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五)】
  某启。前日辱简,以妻孥皆病不即答,悚息!悚息!阴雨,起居何似?寄颖
  叔诗,和得,纳去。与公咫尺胡越,何论颖叔也。可叹!可叹!某一章未允,方
  再上也。不一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六)】
  某启。伏承莅事之初,虽稍劳神,而吏民欣悚,实为盛事。无由诣贺,但有
  企渴。辱简,且审起居佳胜。余俟八日廷中可谈。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七)】
  某启。辱示,承起居佳胜。熙帅,鄙意亦欲饯之。公用二日即当趋赴,元日
  殿门外更议之也。惠贶山芋柑梨,感刻之至。匆匆布谢,不谨。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八)】
  某启。伏暑,伏想起居康胜。老妇病稍加,某亦自伤暑,殊无聊,遂且谒告
  免词事也。一诗谩呈。电扫庭讼,响答诗筒,亦数年来故事也。呵呵。草,不谨。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九)】
  某启。知盛会早散,能过家庖煮菜夜话否?匆匆,不罪。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
  某启。辱简,承起居佳胜。所约,敢不如教。绝早,到门惟少设食了两碑也。
  醵饯用二十四。谨诺。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一)】
  数日不接奉,渴仰之至。苦寒,起居佳胜。欲见近岁天下户口数,告为录示,
  早得为佳。不知几日与颖叔、仲至见临?匆匆,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二)】
  久别倾企。辱书,乃知舟御在此,起居佳胜。甚欲少留以须一见,而舟人以
  潮平风正,当速过,遂且渡。承谕,当复来会,岂当重烦从者。匆匆,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三)】
  尊丈台候计安。闻甚乐会稽,不知有书见赐否?某又上。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四)】
  轻大江,重相别,谁如君者。此意岂可忘耶?然迫夜涉险,悔不坚留君一宿
  也。二轴谩写数字,付来人,乍远,千万保爱。不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五)】
  前日作《米元章山砚铭》。此砚甚奇,得之于湖口石钟山之侧。有盗不御,
  探奇发瑰。攘于彭蠡,斫钟取追。有米楚狂,即盗之隐。因山作砚,其理如云。
  过扬且伸意元章,求此砚一观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六)】
  远接人未到,阙书吏,止用手状,达诚而已,亦幸仁明不深责也。久留吴越,
  谣颂蔼然,想不日召还密近,幸益为民自爱。迫行,冗甚,不尽区区。到官别上
  问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七)】
  亲情柳子立秀才,寓居属部,或去相见,略望与进,幸甚。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八)】
  辱简,承起居佳胜。示谕容面白,正苦暑不能坐。近夜稍凉,访及为幸,不
  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九)】
  奉书不数,然日闻动止,以慰饥渴。比来台候胜常,秋高诸况必佳。太闲逸
  否?某五鼓辄起,平明亦无事,粗得永日啸咏之乐。今日重九,一尊远相属而已。
  新诗必多,幸寄示。乍冷,千万为国自重,不宣。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
  两日不接奉,思仰不可言。雨冷,起居佳安。昨日小诗与通叔为戏,重烦属
  和,感服可量。来日无会,可于何处相聚,退之所谓“此日足可惜”,愿未遽相
  别也。不一。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一)】
  漕任虽非众望,然有一事有望于公。浙江流殍之忧,来年秋熟乃免。日月尚
  远,恐来年春夏间可忧,赈之则无还,贷之则难索,皆官力所不逮,惟多擘画,
  使数郡粜场不绝,则公私皆蒙利,事甚易知,但才不迨,且无是心,敢以累公,
  况枌榆所在,当留念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二)】
  今日早不免谒告,今已颇安,来晨幸同颖、至二公临访,早屈为佳,不能遍
  致简,恐烦回答,只告穆父转呈也。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三)】
  经宿台候万福,十日之约,却为昨晚奉敕旬休致斋,翌日,定光行事,须至
  退日。惭悚不已。一会何微末,而艰故如此。乃知永叔“鼎彝”之句,真非虚语。
  公转呈颖、至二公,此简芭蕉之诮,不能逃也。呵呵!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四)】
  此中近忽有一人,能画山水,极可爱。本无人知,仆始擢之。居人过客,争
  求其笔,遂渐艰难,异时必为奇物也。今将一轴奉献,如要六幅图,但与一匹细
  画绢,钱两千省,便可也,于轼犹未敢劣也。轼又上穆父内翰兄执事。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五)】
  轼启。久不闻问,奉怀怅然。忽人来,辱手书,承比日起居佳胜,感慰无量。
  示谕欲令纪述新庙记,不敢以浅陋固违,但迫行,冗甚,不暇。俟到扬州,得少
  静息,当下笔,成,即递中寄去也。会合未缘,千万自重,不宣,轼启上穆父内
  翰执事。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六)】
  适承见访,偶出,岂胜怅然。新茶少许纳上,幸俟至事空,当往同啜也。轼
  启上穆父内翰兄执。
  【与钱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七)】
  某启。昨日远勤从者,草草就别,慨怅不已。使至,又辱手诲,仍以高篇宠
  行,读之增恨怆也。欲和答,人客如织,当俟前路。惠茶,已戒儿曹别藏之矣,
  非良辰佳客,不轻啜也。令子昆仲,特烦远至,感怍不已。所欲言,非可以笔墨
  既,想已目击,自余惟若时自爱而已。不宣。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一)】
  领书,所以教谕之者备矣。感佩之意,非书可尽,谨当遵用。然所云“领发
  谢章,不待到任”,私意不欲尔也。谢章有过无功,而礼不可缺,到任一章足矣。
  空言不足上报,万一徒为纷纷耳。诸公启事,自到后一发,亦备数而已。谪居六
  年,无一日不乐,今复促令作郡,坐生百忧。正如农夫小人,日耕百亩,负担百
  斤,初无难色,一日坐之堂上,与相宾飨,便是一厄。公之意可复劝令周旋委曲
  以求售乎?子由赴阙之命,亦是虚传耳。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
  辱书,惊闻乐全先生薨背,悲恸不已。元老凋丧,举世所痛,岂独门下义旧。
  虽寿禄如此,而吾侪不复见此师范,奈何!奈何!方欲乞移南都,往见之,今复
  何及!尚赖定国在彼,差慰其临没之意。闻属纩之际,犹及某与舍弟,痛哉!仰
  惟宽怀,且助厚之、迷中干后事也。执笔,怆塞不次。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
  专人来,辱书,且审起居佳胜。张公《行状》,读之感慨,内有数处,须至
  商量签帖,持去,乞细予批鉴。附来高文,固佳妙,无可指摘,但其间不免有愚
  意未安者,必是老谬不足晓,烦公开谕,仍不深讶。盖张公文,《志》又不可不
  尽心同虑也。惶悚!惶悚!仍须索便下笔也。未由瞻晤,千万加爱,不一。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四)】
  不见定国一年,不与定国书半年,每得来书,辄愧满面,取纸欲答,又懒而
  止。每想君熟知我此态,不复以为怪也。即日,起居何如?知受任安肃,庙堂既
  未能置君于所宜,独无一稍佳处乎?料亦都不计较。许时见过之语,似稍的,今
  岁必不失望矣。河水既不至,此间诸事稍可乐,幸早临。仆秋中,当再乞南中一
  郡耳!屡蒙寄诗,老笔日可畏,殆难陪奉。字法亦然,异日当配古人矣。酷热,
  万万自重。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五)】
  有一事拜托,杭人欲开葑田,盖五六十年矣。但有志于民者,无不经营,亦
  有数公下手开凿,终于不成。惟不肖偶得其要。开之月余,有必成之势,吏民欢
  快,如目去翳。近奏乞度牒五十道,终成之,一奏状,一申三省,皆详尽利害。
  告公为一见莘老,痛致此意。仍求此二状一观之。近奏事多蒙开允,想必莘老之
  力。更乞应副此一事,便西湖一旦尽复有唐之旧,际山为界,公他日出守此邦,
  亦享其乐,切望痛与留意。近说与子由,令为老兄力言,而此人懒慢谬悠,恐不
  尽力,故以托定国,彼此非为身事,力言何嫌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六)】
  某启。自到黄州,即属岸人日伺舟驭消耗,忽领手教,顿解忧悬。仍审比来
  体气清强,且能自适,至慰。知未决东西,计其迂直易,相去必不悬绝,而
  得一见,乃是不肖大幸,不识果安从。某寓一僧舍,随僧蔬食,甚自幸也。感恩
  念咎之外,灰心杜口,不曾看谒人。所云出入,盖往村寺沐浴,及寻溪傍谷钓鱼
  采药,聊以自娱耳。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七)】
  某启。宾州必薄有瘴气,非有道者处之,安能心体泰健以俟否亨耶?定国必
  不以流落为戚戚,仆不复忧此。但恐风情不节,或能使腠理虚怯以感外邪。此语
  甚蠢而情到,愿君深思先构付属之重,痛自爱身啬气。旧既勤于道引服食,今宜
  倍加功,不知有的便可留桂府否?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八)】
  某启。君本无罪,为仆所累尔。想非久,必渐移善地也。仆甚顽健,居处食
  物皆不恶。但平生不营生计,贱累即至,何所仰给。须至远迹颜渊、原宪,以度
  余生。命分如此,亦何复忧虑。在彭城作黄楼,今得黄州;欲换武,遂作团练。
  皆先谶。因来书及之,又得一笑也。子由不住得书,必已出大江,食口如林,五
  女未嫁,比仆又是不易人也。奈何!奈何!惠京法二壶,感愧之至。欲求土物为
  信,仆既索然,而黄又陋甚,竟无可持去,好笑!好笑!儿子迈亦在此,不敢令
  拜状,恐烦渎也。承新诗甚多,无缘得见,耿耿。仆不复作,此时复看诗而已。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九)】
  某作书了,欲遣人至江州。李奉职言,定国必已从江西行,必不及矣。故复
  写此纸,递中发去。闻得此中次第,人皆言西江渐近上水,石湍激,恶不可
  名,大不如衡、潭之善安。然业已至彼,不可复回也。若于临江军出陆,乃长策
  也。贵眷不多,不可谓山溪之而避陆行之劳也。众议如此,切请子细问人,
  毋以不赀之躯,轻犯忧患也。前书所忧,惟恐定国不能爱身啬色,愿常置此书于
  座右。如君美材多文,忠孝天禀,但不至死,必有用于时。虽贤者明了,不待鄙
  言。但目前日见可欲而不动心,大是难事。又寻常人失意无聊中,多以声色自遣。
  定国奇特之人,勿袭此态。相知之深,不觉言语直突,恐欲知。他日不讶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
  某受张公知遇至深。罪废,累辱其门下,独不复摈绝否?如何!如何!想时
  得安问,贵眷在彼必安。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一)】
  桂砂如不难得,致十余两尤佳。如费力,一两不须致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二)】
  某递中领书及新诗,感慰无穷。得知君无恙,久居蛮夷中,不郁郁足矣。其
  他不足云也。马处厚行,曾奉书,必便达。不知今者为在何许,且盘桓桂州耶,
  为遂还任耶?重九登栖霞楼,望君凄然,歌《千秋岁》,满坐识与不识,皆怀君。
  遂作一词云:“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欲见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
  情却恋头。佳节若为酬。但把清樽断送秋。万事回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
  也愁。”其卒章,则徐州逍遥堂中夜与君和诗也。来诗要我画竹,此竟安用,勉
  为君作一纸奉寄。子由甚安。吾侪何尝不禅,而今乃始疑子由之禅为鬼为佛,何
  耶?丹砂若果可致,为便寄示。吾药奇甚,聊以为闲中诡异之观,决不敢服也。
  张公久不得书,彼必得安问。乍冷,万万以时自重。夜坐,醉中作此书,仍以君
  遣我墨书也。不宣。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三)】
  某启。如闻晋卿已召还都,月给百千,其女泣诉,圣主为恻然也。恐要知。
  来诗愈奇,欲和,又不欲频频破戒。自到此,惟以书史为乐,比从仕废学,少免
  荒唐也。近于侧左得荒地数十亩,买牛一具,躬耕其中。今岁旱,米贵甚。近日
  方得雨,日夜垦辟,欲种麦,虽劳苦却亦有味。邻曲相逢欣欣,欲自号鏖糟陂里
  陶靖节,如何?君数书,笔法渐逼晋人,吾笔法亦少进耶?画不能皆好,醉后画
  得一二十纸中,时有一纸可观,然多为人持去,于君岂复有爱,但卒急画不成也。
  今后当有醉笔,嘉者聚之,以须的信寄去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四)】
  《耕荒田》诗有云:“家童烧枯草,走报暗井出。一饱未敢期,瓢饮已可必。”
  又有云:“刮毛龟背上,何日得成毡。”此句可以发万里一笑也。故以填此空纸。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五)】
  某启。昨日递中得子由书,封示定国手简,承已到江西,尊体佳健。忠信之
  心,天日所照,既遂生还,晚途际遇,未可量也。容采老少比旧不带黄茅气色否?
  呵呵。前此发书,并令子由转去,必达。来教云,此月五六可到九江,而子由书
  十一月方达。今且谩遣人,不知犹及见否?无缘一的为贺。引领神驰,惟万万自
  爱。速遣此人,书不能尽言,递中续上问也。不宣。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六)】
  某启。张公壅嗽,经月未已,虽饮食不退,然亦微瘦。数日来亦渐损,想必
  无虑。然有书宜令劝固胃气,勿服疏利药,仆屡以劝之。仍劝夏秋间,先多作善
  事斋僧、施贫之类,然后开眼。公后日相见时,亦可以此劝之。旦夕遂与之别,
  情味极不佳。公得暇早来,与之相聚,若得此间一差遣,亦非小补也。留意!留
  意!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七)】
  某启。数日闻舟驭入城,适患疮,未溃,坐起无聊,不克修问,不审起居何
  如?既无由往见,而公又未朝觐,企渴不可言。当以酒洗泥,而久在告,酒尽,
  只有大小团密云五饼,双井一饼,亦为高人无泥可洗尔。呵呵。病中,不尽区区。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八)】
  某启。前日欲附南京书,来人不告而去,因循至今。比日起居何如?张丈且
  喜少安。且令安乐几年,慰四方士大夫心,岂非好事。近日都下,又一场纷纷,
  何时定乎?颍虽闲僻去都下近,亲知多特来相看者,殊倦于应接,更思远去而未
  能也。未缘言面,千万保啬。不一一。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十九)】
  某启。近遣人奉书,未达间,领来诲,伏承起居佳胜。旋得厚之书,知从者
  入都,想已还宋矣。某见报移郓,老病岂堪此剧郡。方欲力辞而请越,不惟适江
  湖之思,又免过都纷纷,未知允否?老境欲少安,何时定乎?未由言面,菀结可
  知。乍暖,千万保练。不一。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
  某启。别来纷纷,未即奉状。两辱手教,感愧深矣。且审比来起居佳胜,为
  慰!为慰!公失郡去国,士友所叹。然自是计少安,其他无足言者。某已得颍州,
  极慰所欲,但不副张公之意。盖旬日前得子开书,极来相祷,方安于彼,不欲移
  也。故不敢乞。闻张公已安,庆慰无量。会合未可期,惟千万保啬。不宣。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一)】
  某启。自公去后,事尤可骇。平生亲友,言语往还之间,动成坑阱,极纷纷
  也。不敢复形于纸笔,不过旬日,自闻之矣。得颍藏拙,余年之幸也。自是刳心
  钳口矣。此身于我稍切,须是安处,千万相信。日与乐全翁游,当熟讲此理也。
  某甚欲得南都,而侄女子在子开家,亦有书来,云子开欲之,故不请。想识此意。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二)】
  某启。数辱书,一一收领。亦一上状,知已达。风俗恶甚,朋旧反眼,不可
  复测,故不欲奉书,畏浮沉尔。不罪!不罪!比日起居佳胜。公敝屣浮名,一寄
  之天,不过淮上上回文,以无为有尔。然亦未必如此,但恐流俗观望,复作两楹
  之说,皆不足道也。某所被谤,仁圣在上,不明而明,殊无分毫之损。但怜彼二
  子者,遂与舒亶、李定同传尔,亦不足云,可默勿语也。余惟千万保爱。不宣。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三)】
  某启。平生欲著一书,少自表见于来世,因循未成。两儿子粗有文章材性,
  未暇督教之。从来颇识长年养生妙理,亦未下手。三者皆大事,今得汝阴,无事,
  或可成,定国必贺我也。言此者,亦欲公从事于此尔。书至此,中心欣跃,如有
  所得。平生相知,不敢独飨,当领此意,不复念余事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四)】
  公自此无忧患矣,不须复过虑。《砚铭》,到颍当寄上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五)】
  某启。辱书,具审起居佳胜。诬罔已辩,有识稍慰。宠示二诗,读之耸然。
  醉翁有言,穷者后工,今公自将达而诗益工,何也?莫是作诗数篇以饷穷鬼耶?
  喜不寐。诗甚欲和,又碍亲嫌,皆可一笑也。张公今虽微瘦,然论古今益明,不
  惟识虑过人,定国亦可见矣。人事纷纷,书不尽言,非面莫究。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六)】
  某甚欲赴乐全之约,请南都,而子开有书切戒不可。又侄女亦有书云,舅姑
  方安于彼,不可夺也,故不欲请。承乐全乃尔见望,读之极不皇,且为致此恳,
  余具公书矣。定国云有二诗,元不封示,何也?公平生不慎口,好面折人,别后
  深觉斯人极力奉挤。公临行时,亦自觉仆始信之可骇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七)】
  某启。别来三辱书,劳问之厚,复过畴昔矣。衰缪日退,而公相好日加,所
  未谕也。又中间一书,引物连类,如见当世大贤。意谓是封题之误,必非见与者,
  而其后姓字则我也,尤所不谕。然三复其文,词韵甚美,正似苏州何充画真,虽
  不全似,而笔墨之精,已可奇也。谨当收藏,以俟讲此者而与之。如何?如何?
  公行复旧官矣,差遣亦必自如意。可喜!可喜!但此去不知会合何日,不能无耿
  耿也。真赞辄作得数句,如何?可用,即令一善写小字人代书绢上可也。张公
  《集引》、厚之《字说》皆未作。别后日纷纷,可厌!可厌!神膏方纳上,余勤
  勤自爱。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八)】
  张公所戒,深中吾病,虽甚顽狠,岂忍不听,愿为致此意也。公向令作《滕
  达道埋铭》,已诺之,其家作行状送至此矣。又欲作《孙公神道碑》,皆不敢违。
  只告密之,勿令人知是某作,仍勿令以润笔见遗,乃敢闻命。来诗甚奇,真得冲
  替气力也。呵呵。故后诗未及和。朝夕别遣人,并致糟淮,白所欲宜兴田。某岂
  敢有爱于此等,然此田见元主昏赖。某见有公文在浙漕处理会,未见了绝,当亦
  申都省也。田在深山中,去市七十里,但便于亲情蒋君勾当尔。不知在公时,蒋
  能如此干否?更筹之。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二十九)】
  某启。示教,承起居佳胜。子由疾少间,惠药,感刻。二方谨秘之。五方续
  写得,纳上。祝鮀鮀卫子鱼,贤者也,佞才也?以为佞人,盖流俗之误。山
  梁雌雉,子路以馈孔子。孔子知子路将不得其死,雉亦好斗,斗丧其生。故曰
  “色斯举矣,翔而后集”。若此雉,岂时之罪哉。其余义尽于文,初无注解马,
  或留意少试。仆子不肯,已遣回,一面商量,可公意即可也。李希元已付一简与
  子中矣。某适与安国说,欲来早略到净因,今又头昏,去否未可知。旱疠将作,
  人多不安。将爱!将爱!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十)】
  某启。近者崇庆大故,中外哀墓,想同此悲痛。某蒙被知遇,尤增殒灭。人
  来,领书,承起居无恙。某本自月初赴任,今须俟殿毕,乃敢朝辞。后会何
  时,临书怆恨。惟万万自重。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十一)】
  某启。疲曳之余,即困睡尔。寻酒对菊,岂复梦见。君真世外人也。诗亦奇,
  欲和而未暇。使事始欲辞免,又若无说,然衰病极畏此。后日未可预刻,至时驰
  问也。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十二)】
  某启。甘草,已如所谕削去矣。参四板,聊致远诚,并一诗为笑。雪浪斋亦
  求一篇,为塞上华宠。厚之本欲作书,适有少冗,又笔冻甚,俟稍和暇也。幸致
  意。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十三)】
  某启。辱教,承起居佳胜。昨夕黄昏径睡,五更马上赏嘉月尔。事已,一笑。
  出疆已有旨,完夫同行也。别纸已领。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十四)】
  某启。递中,忽领三月五日手教,喜知尊候佳胜,贵眷各康健,并解悬情,
  幸甚。一官为贫,更无可择。知生计渐有涯,可喜!可喜!某到此八月,独与幼
  子一人、三疱者来。凡百不失所。风土不甚恶。某既缘此绝弃世故,身心俱安,
  而小儿亦遂超然物外,非此父不生此子也。呵呵。书中所谕,甚感至意,不替畴
  昔而加厚也。幸甚!幸甚!子由不住得书,极自适,道气有成矣。余无足道者。
  南北去住定有命,此心亦不念归,明年买田筑室,作惠州人矣。伏暑中,万万加
  爱。不宣。
  【与王定国三十五首(之三十五)】
  某一味绝学无忧,归根守一,乃无一可守。此外皆是幻。此道勿谓渺漫,信
  能如此,日有所得,更做没用处,亦须作地行仙,但屈滞从狗窦中过尔。勿说与
  人,但欲老弟知其略尔。问所欲干,实无可上烦者。必欲寄信,只多寄好干枣、
  人参为望。如无的便,亦不须差人,岂可以口腹万里劳人哉。所云作书自辩者,
  亦未敢便尔。“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张十七绝不
  闻消耗,怀仰乐全之旧德,故欲其一箴之否?
  【答黄鲁直】
  某启。前日文潜、无咎见临,卧病久之,闻欲牵公见过,所深愿也。便欲作
  书奉屈,而两日坐处苦一疮极痛,至今未穴,殊无聊赖。得教并诗,慰喜不已。
  疮两日当穴,又数日可无苦。诸公自可准法来问疾,然欲来,当先见语。公择舅
  作宪,甚可喜,因见,为道区区。君实尝言,破题当似“日五色”,莫作“运启
  元圣天临兆民”也。余非面不尽。
  【答秦太虚五首(之一)】
  某启。别后数辱书,既冗懒且无便,不一裁答,愧悚之至。参寥至,颇闻动
  止,为慰。然见解榜,不见太虚名字,甚惋叹也。此不足为太虚损益,但吊有司
  之不幸尔。即日起居何如?参寥真可人,太虚所与之,不妄矣。何时复见,临纸
  惘惘,惟万万自爱而已。谨奉手启上问。诸事可问参寥而知,入夜,困倦,书不
  详悉。程文甚美,信非当世君子之所取也。仆去替不远,尚未知后任所在,意欲
  东南一郡尔。得之,当遂相见。
  【答秦太虚五首(之二)】
  某昨夜偶与客饮酒数杯,灯下作李端叔书,又作太虚书,便睡。今日取二书
  覆视,端叔书犹粗整齐,而太虚书乃尔杂乱,信昨夜之醉甚也。本欲别写,又念
  欲使太虚于千里之外,一见我醉态而笑也。无事时寄一字,甚慰寂寥。不宣。
  【答秦太虚五首(之三)】
  某启。昨晚知从者当往何山。辱示,方悟以雨辍行,悔今日不相从也。闻只
  今遂行,故不敢奉谒。分韵诗语,益妙,得之殊喜。拙诗令儿子录呈。暑湿,惟
  万万慎护,早还为佳。不一一。
  【答秦太虚五首(之四)】
  某启。别后欲奉书,纷纷无暇,且谓即见,无所事书,而日复一日,遂以至
  今。叠辱手教,具闻动止甚慰。某宜兴已得少田,至扬附递,乞居常,仍遣一侄
  孙子赍钱往宜兴纳官,(盖官田也。)须其还,乃行。而至今未来,计亦无他,
  特其子母难别尔。见舣舟竹西待之,不过更三两日必至,必能于冬至前及见公也。
  小儿子不历事,亦微忧,故不欲舍之前去。迟见之意,殆以日为岁也。传神奇妙
  之极。赞若思得之,当奉呈也。余非面不尽。不一一。
  【答秦太虚五首(之五)】
  某启。近累得书教,海外孤老,志节朽败,何意复接平生钦友。伏阅妙迹,
  凛凛有生意,幸甚!幸甚!比日毒暑,尊候佳否?前所闻果的否?若信然,得文
  字后,亦须得半月乃行。自此径乘蛋船至徐闻出路,不知犹及一见否?示谕二范
  之贤,不惟喜公得婿小范,且以庆吾友梦得之有子为不死也。言之泪落不已。过
  蒙许与,恐不副所期,实能躬劳辱以佚厥考尔。令子想大成,曾寄所作来否?借
  一二亦佳。文潜、无咎得消耗否?鲁直云,宣义监鄂酒。吴子野自五羊来云,温
  公赠太尉,曾子宣右揆。的否?未可知也。廉州若得安居,取小子一房来,终焉
  可也。生如暂寓,亦何所择。果行,冲冒慎重。
  【答张文潜四首(之一)】
  某启。久不奉书,忽辱专人手教,伏读感叹。且审为郡多暇,起居佳胜,至
  慰!至慰!疾久已扫除,但凡害生者无复有,则真气日滋骨髓,余益形神,卓然
  复壮,无三年之功也。某清净独居,一年有半尔。已有所觉,此理易晓无疑也。
  然绝欲,天下之难事也,殆似断肉。今使人一生食菜,必不肯。且断肉百日,似
  易听也,百日之后,复展百日,以及期年,几忘肉矣。但且立期展限,决有成也。
  已验之方思以奉传,想识此意也。蒙远致儿子书信,感激不可言。子由在筠,甚
  自适,养气存神,几于有成,吾侪殆不如也。闻淳父、鲁直远贬,为之凄然。此
  等必皆有以处之也。某见寓监司行馆,下临二江,有楼,刘梦得《楚望赋》句句
  是也。瘴疠虽薄有,然不恶,与小儿不曾病也。过甚有干蛊之才,举业亦少进。
  侍其父亦然。恐欲知之,解忧尔。会合未期,临书怅惘。惟万为道自重。不宣。
  【答张文潜四首(之二)】
  某启。屏居荒服,真无一物为信。有桄榔方杖一枚,前此土人不知以为杖也。
  勿诮微陋,收其远意尔。荔枝正出林下,恣食亦一快也。罗浮曾一游,每出劳人,
  不如闭户之有味也。术不辍服。无咎竟坐修造,不肖累之也,愧怍。家有婢,能
  造酒,极佳,全似王晋卿家碧香,但乏可与饮者尔。罗浮有道士邓守安,虽朴野,
  养练有功,至行清苦,常欲济人,深可钦爱。见邀之在此,又颇集医药,极有益
  也。曾子开、陆农师俱不免,以知默定非智力所能避就也。小儿承问,不欲令拜
  状烦览也。
  【答张文潜四首(之三)】
  少游得信否?奉亲必不失所。
  【答张文潜四首(之四)】
  来兵王告者,极忠厚。方某流离道路时,告奉事无少懈,又不惮万里再来,
  非独走卒中无有也。愿公以某之故,少优假之,置一好科坐处。当时与同来者顾
  成,亦极小心。今来江海者,亦谨恪。远来极不易,可念,愧愧。
  【答李端叔二首(之一)】
  某启。辱简,承起居佳胜。近读近稿,讽味达晨,辄附小诗。更蒙酬和,益
  深感叹,朝夕就局中会话也。
  【答李端叔二首(之二)】
  子由近得书,度已至岳矣。养炼极有功,可喜!可喜!三儿子在此,甚安健,
  不敢令拜状。黄鲁直、张文潜、晁无咎各得信否?文潜旧疾,必已全愈乎?
  【与赵德麟八首(之一)】
  《字说》改多,写了纳去。背时两叶,实糊合之,仍用皂绫夹褾纪之。(
  一片皂绫夹之褾两面也。)仍请前后各着一空叶。
  【与赵德麟八首(之二)】
  某启。钦服下风,为日久矣。迟暮相从,倾盖如故。非独气类自然,抑亦夙
  昔缘契。人来,辱手教,得闻起居佳胜,堂上康福,感慰深矣。某凡百如昨。又
  得无咎相切磨之,幸德麟替后,想必有殊命。万一尚未,一来为无咎交承亦佳,
  又闻欲寄居此间,可先示谕也。万万自重。不宣。
  【与赵德麟八首(之三)】
  惠示二诗,伏读慰抃不可言。某途中及到此,绝少暇,止有数首,不佳。又
  未有工夫录去,容稍积多,并奉呈也。今且次韵二首,为一笑。
  【与赵德麟八首(之四)】
  某启。宦游无定,得友君子,又复别去,怅惘可量。数日,窃想起居佳胜。
  到寿淮山,渐有佳思。懒不作诗,亦无人唱和也。乍远,万万自重。不宣。
  【与赵德麟八首(之五)】
  淮南夏颇熟,然积欠为害,疾瘵殆未有安理。浙西疲甚,岁事亦未可知。余
  非书所能尽。德麟孤风超然,愿少贬以忍济为念。必亮此意。此中有干,幸示及。
  杭州买物人已回,内中所欠俞君钱,此有便,当先为寄还之。如遣还之,可速示,
  免重寄也。滑盏,得钱都正书,已琢磨,兼与钱讫。非久必寄来。即附上。
  【与赵德麟八首(之六)】
  文广狱断敕下,可略示也。李尉推恩有耗否?尹遇案必已上。古人云:雷霆
  之下,恐难独当。愿挂一名。以今观之,此人真难得也。亦勿深怪之。知颍尾夏
  田损半,秋有望否?淮南东西秋夏皆大熟,亦一乐土也。狱官不惟庇为前勘,乃
  是深为不待结案而移司者周虑也。若勘作故出,则指挥移司官不得不问。上下欺
  罔,不得不令人愤愤,某亦无由入文字。亦有以论之,恐不济事,太息而已。
  【与赵德麟八首(之七)】
  某启。鲁直寄书来,甚安,并得少双井,今附纳上。蒙惠奇茗,绝妙。因见
  太守,为致意。为适病在告,数日未果。奉书,要《临淄堂记》,秋凉稍暇,可
  作也。月老亦致意。热甚,又多病,未暇作《法施堂铭》。不一一。
  【与赵德麟八首(之八)】
  某启。近承专使手书,为使者云,往西洛还,当取书,故未答。辱教字,具
  审起居佳胜,感慰兼集。公未即解去,与俗子久处,良不易。然有忍乃济,愿以
  不见不同无尽待之。某到此半月,无可乐者。过大礼,即重乞会稽尔。无缘面谢,
  幸恕草草。
  【与陈伯修五首(之一)】
  辱书,承孝履如宜。日月如昨,奄换新岁,追慕摧怛,愈远无及,奈何。未
  缘面慰,伏冀简哀自重。不宣。
  【与陈伯修五首(之二)】
  盐官尉以阻节诉灾,致邑民纷然喧讼,不得不问。然已州罚讫,奏知而已。
  承谕及,幸悉!幸悉!
  【与陈伯修五首(之三)】
  某启。久不通问,愧仰深矣。远辱专使手书,眷念之重,不减畴昔,幸甚!
  幸甚!比日履兹暑溽,起居佳胜。始闻出使畿甸,旋又移守解梁。伯修平生厄滞,
  得丧毫末,本不足云,但恨材用不展,有孤天授。今兹小试,已恨迟暮,惟勉之
  一日千里,副士友之望也,秋热,万万以时保重。不宣。
  【与陈伯修五首(之四)】
  某谪居粗遣。筠州时得书甚安。长子已授仁化令,今挈家来矣。某以买地结
  茅,为终焉之计,独未甃墓尔。行亦当作。杜门绝念,犹治少饮食,欲于适口。
  近又丧一庖婢,乃悟此事亦有分定,遂不复择。脱粟连毛,遇辄尽之尔。惠示佳
  茗,极感厚意,然亦安所施之。扇子极妙,奉养村陋,凡百不能称也。佩公高义,
  不忘于心。千里劳人,以致口腹之养,甚非所安也。
  【与陈伯修五首(之五)】
  某近日甚能刳心省事,不独省外事也,几于寂然无念矣。所谓诗文之类,皆
  不复经心,亦自不能措辞矣。辱示清风堂石刻,幸得荣观,仍传之好事以为美谈。
  然竟无一字少答来贶,公见知之深,必识鄙意也。新居在一峰上,父老云,古白
  鹤观基也。下临大江,见数百里间。柳子厚云:“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
  兹丘也欤?”只此便是东坡新文也。谭文之,南方之瑚琏杞梓也,恨老尔,颇相
  欢否?毛泽民高文,恨知之者少,公能援达之乎?徐得之书信已领,当递中答谢
  也。
  【与张嘉父六首(之一)】
  某启。都下纷纷,不遂款奉,别来思渴深矣。比日起居何如?某凡百粗遣,
  汝阴僻陋,但一味闲,真衰病所乐也。合会未期,千万保重。不宣。
  【与张嘉父六首(之二)】
  某启。今日与嘉父道别,浩然笑仆醉后草书,虽不通他心,信手乱书,亦有
  祸福也。公少年高才,不患不达,但志于存养,孟子所谓“心勿忘勿助长”者,
  此当铭之坐右。世人学道,非助长也,则忘而已矣。仆少时曾作《杂说》一首送
  叔毅,其首云“曷尝观于富人之稼者”是也,愿一阅之。承过听,见语甚重,不
  敢不尽。
  【与张嘉父六首(之三)】
  某启。君为狱吏,人命至重,愿深加意。大寒大暑,囚人求死不获;及病者
  多,为吏卒所不视,有非病而致死者。仆为郡守,未尝不躬亲按视。若能留意于
  此,远到之福也。
  【与张嘉父六首(之四)】
  某启。君年少气盛,但愿积学,不忧无人知。譬如农夫,是穮是蓘,
  虽有饥馑,必有丰年。敢以为赠。
  【与张嘉父六首(之五)】
  某启。公文章自已得之于心,应之于手矣。譬之百货,自有定价,岂小子区
  区所能贵贱哉。“潜虽伏矣,亦孔之章。”足下虽欲不闻于人,不可得。愿自信
  不疑而已。
  【与张嘉父六首(之六)】
  某启。借示赋论诸文,遂得厌观,殊发老思。西汉一首尤精确。文帝不诛七
  国,世未有知其说者,独张安道尝言之于神考,其疏,人亦莫之见也。今公所论,
  若合符节,非学识至到,不能及此。仰钦!仰钦!
  【与陈季常二首(之一)】
  某启。昨日人还,拜书,想已达。今日见马铺报,公择二十一日入光州界
  计今已在光。辄于太守处借人持书约会于岐亭。某决用初一日早离州,初二日晚
  必造门,此会殆为希有。然第一请公勿杀物命,更与公择一简邀之,尤妙。人速,
  不尽所怀。恕之。不宣。
  【与陈季常二首(之二)】
  早来宿酒殊昏倦,得佳篇一洗,幸甚。昨日醉中口占,忘之矣。写一首为笑。
  【答毛泽民】
  再辱示手教,伏审酷热起居清胜。见谕,某何敢当,徐思之,当不尔。非足
  下相期之远,某安得闻此言,感愧深矣。体中微不佳,奉答草草。
  【答李方叔三首(之一)】
  侄婿王适子立,近过此,往彭城取解,或场屋相见。其人可与讲论,词学德
  性,皆过人也。其弟名遹,字子敏,亦不甚相远。承问及儿子,属令干事,未及
  奉书,王文甫已与简,令持前所留奉纳矣。
  【答李方叔三首(之二)】
  某启。辱书累数百言,反复寻味,词气甚伟,虽不肖,亦已粗识。君子志义
  所在,然仆以愚不闻过,故至黜辱如此。若犹哀怜之,当痛加责让,以感厉其意,
  庶几改往修来,以尽余年。今乃粉饰刻画,是益其疾也,愧悚!愧悚!承持制甚
  苦,哀慕良深。便欲走诣,而自谪官以来,不复与往还庆吊,杜门省愆而已。谨
  遣小儿问左右,当以亮察。不宣。
  【答李方叔三首(之三)】
  某启。昨日辱书,不即答为愧。乍晴,孝履安稳。所示,反复思之,亦欲有
  以少慰孝子之心,而某所不敢作者,非独铭志而已。至于诗赋赞咏之类,但涉文
  字者,举不敢下笔也。忧患之余,畏怯弥甚,必望有以亮之。少选,更令儿子去
  面述。不一一。
  【与刘壮舆六首(之一)】
  某启。久阔,但有怀企,窃惟起居佳胜。便欲造门,以器之率入山,还当奉
  谒。谨奉启候问,匆匆,不宣。
  【与刘壮舆六首(之二)】
  某昨夜苦热减衣,晨起得头痛病,故不出见客,然疾亦不甚也。方令小儿研
  墨为君写数大字。旋得来教及纸,因尽付去。恐墓表小字中亦有题目,则额上恐
  不当复云墓表,故别写四大字,以备或用也。舍弟所作词,当续写去。人还,匆
  匆。
  【与刘壮舆六首(之三)】
  旦来枕上,读所借文篇,释然遂不知头痛所在。曹公所云,信非虚语。然陈
  琳岂能及君耶?
  【与刘壮舆六首(之四)】
  某启。辱手教,仍以茶簟为贶,契义之重,理无可辞。但北归以来,故人所
  饷皆辞之。敬受茶一袋以拜意。此陆宣公故事,想不讶也。仍寝来命,幸甚。
  【与刘壮舆六首(之五)】
  诗文二卷并纳上,后诗已别写在卷。后检得旧本,改定数字。
  【与刘壮舆六首(之六)】
  某疾虽轻,然头痛畏风也。承与李君同见过,不果见,不深讶否?悚息!悚
  息!来日若无风,当侵夜发去,更不及走别。一诗,取笑。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一)】
  某近以痔疾,发歇不定,亦颇无聊,故未和近诗也。郡中急足,有书并顾掾
  寄碑文,达否?成都宝月大师孙法舟者,远来相看,过筠,带子由一书来。他由
  循州行,故不得面达。今附上。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
  寄贶酥梨、猫笋、五味煎、榴枣等北方珍奇,物意两重,感佩无穷。轼近来
  眠食颇佳,痔疾亦渐去矣。兄去此后,恐寓行衙,亦非久安之计,意欲结茅水东
  山上,但未有佳处,当徐择尔。侄孙既丧母,当令长子迈来此指射差遣,因挈小
  儿子房下来。次子迨,且令试法赴举也,恐欲知之。今有一书与迈,辄已作兄封
  题,乞令本司邸吏分明付之,迈必已到都下也。不罪!不罪!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
  某启。本州黄焘推官,实甚廉干,郡中殊赖之。不知今岁举削能及之否?孤
  进无缘自达,不免僣言,不罪!不罪!博罗正月一日夜,忽失火,一邑皆为灰烬,
  公私荡然。林令在式假,高簿权县。飓风猛烈,人力不加,众所知也。百姓千人,
  皆露宿沙滩,可知!可知!盖屋固未能,茅竹皆不可得,一壶千金之时,黄焘擘
  划得竹三万竿往济之,极可佳。火后事极多,林令有心力,可委。他在式假,自
  不当坐此。愿兄专牒此子,令修复公宇、仓库之类,及存抚被灾之民,弹压寇贼,
  则小民受赐矣。又,起造物料,若不依实价和买而行科配,则害民又甚于火矣。
  愿兄严切约束本州,或更关牒漕司,依实支破,或专委黄推官提举点检催促及觉
  察科配。幸恕僣易。黄焘有一申状,为催促广州检昙颍公案,附来人去此文字。
  盖广州不应副,非本官拖延也。至孝通直蒙惠书,极于感慰,深欲裁答,为连写
  数书,灯下目昏,容后信也。不罪!不罪!六郎亦蒙问及,不殊此意。惟千万节
  哀自重。幸恕简略。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
  正辅要墨竹,固不惜,为近年不画,笔生,往往画不成。候有佳者,当寄上
  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五)】
  某启。近因人来,附状,必达。比日伏惟尊体佳胜,眷聚各康宁。某凡百如
  昨,北徙已绝望,作久计矣。宝月师孙法舟来,子由有书并刘朝奉书,今附舟去。
  宝月已化矣。舟甚佳士,语论通贯,可喜!可喜!开岁忽将一月,瞻奉无时,临
  书惘惘。兄北归,别得近耗否?惟万万自重。冗中奉启,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六)】
  某启。往还接奉,其乐无量。既别,甚凄断,亦不可言也。旦夕到广,想不
  留两日。尊候必佳健。十郎侍行不易,六郎甚渴一见也。某到家无恙。乞不赐念,
  惟万万为时自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七)】
  某别时饮过,数日病酒,昏昏如梦中也。且速发此书,不周谨,恕恕。家酿,
  尝之微酸,不敢寄去。二诗,以发一笑。幸读讫,便毁之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八)】
  某启。老兄留意浮桥事,公私蒙利,未易遽数。本州申漕司,乞支阜民监买
  粪土钱,若蒙支与,则邓道士者可以力募缘成之矣。告与一言,某不当僣管。但
  目见冬有覆溺之忧,太守见祷,故不忍默也。但邓君肯管,其工必坚久也。不罪!
  不罪!仍乞密之,勿云出于老弟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九)】
  某近因宜兴回人卓契顺者奉状,想达视览。即日起居佳胜,老嫂诸侄各计康
  靖。某与幼子亦如昨。迁居已八日,坐享安便,知愧!知愧!非兄巨庇,何以得
  此。未由面谢,临纸怅仰。乍暄,万万为国自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
  某启。本州近申乞支阜民监粪土钱用修桥,未蒙指挥。告与漕使一言,此桥
  不成,公私皆病,敢望留意。近又体问得一事,本州诸军,多阙管房,多二人共
  一间,极不聊生。其余即散居市井间,赁屋而已。不惟费耗,军人因此窘急作过。
  又本都无缘部辖,靡所不为,公私之害,可胜言哉。某得罪居此,岂敢僣管官事,
  但此事俗吏所忽,莫教生出一事,即悔无及也。兄弟之情不可隐,故具别纸冒闻,
  千万亮其本心恕罪,幸甚。此数十年积弊,难以责俗吏,非老兄才气,常欲追配
  古人,即劣弟亦不轻发也。然千万密之。若少漏泄,即劣弟居此不安矣。告老兄
  作一手书,说与二漕,但只云指使蓝生经过廉得,或更以一书与詹守,稍假借之,
  令尽力为妙。自兄过此,詹亦知惧厉精也。
  本州管六头项兵,却一半无营房。其间有营房者,皆两人住一间,颇不聊生。
  其余只在民间赁屋散住,每月出赁房钱百五十至三百。其间赁官屋者,即于月粮
  钱内刻。(非官中指挥,盖掠房钱者,自擅如此。)不惟军人缘此贫乏,又都将
  上下,无繇部辖,饮博逾违,急即逃走作贼,民不安居。又军妻缘此犯奸者众,
  远方吏不得人,从来如此,非今官吏之过也。问得,数十年来如此矣。约度大略,
  少三百来间好屋。若与擘划砖瓦,官自烧,林木亦可下县采斫。(只恐难为足用。
  )又阜民废监,亦有木植,此外官买足之。度三百间瓦屋,每间可用三贯省钱,
  不过千缗,此事可了。愿兄与漕司商量,先行文字下本州作访。闻惠州自来军人
  阙少营房,多在民间赁居。又广州、泉州、信州三处,差来客军,各无营房。本
  州清化一指挥,虽有营房一二十间,又每年遭水,军人家累,难为存活,深为不
  便。令本州知州职官都监子细勘会,逐一指挥去处及少营房数目,子细画一开具。
  若干指挥全无营房,见今若干兵士赁屋,各具见今赁屋人数供申及相度。未有营
  房指挥,合于何处起造营房。及清化指挥,年年遭水,合与不合迁移,如合迁移,
  即今来已废阜民监地位可与不可迁就。仍约度合用砖瓦材料人工钱数,先将本州
  见有砖瓦材料豁除外,仍更具管下县分,有无可以采斫材木去处,兼见差是何人,
  如何采斫,及相度添置瓦窑,差兵匠烧变。本州皆荒茅地,虽有主,百姓自来不
  采茅,官若日差兵士数十人,专留充烧瓦之用,于公私并无妨害。此外只具合支
  官中见钱的确数目供申,仍于本州应系诸般钱物内划支拨,系提转提举司钱物具
  若干数目供申。若似此行遣,料得不过支转运司钱四五百贯,思量此事,若不稍
  处置,致稍有意外之患,则于监司诸公,岂得为稳便。然此事积弊久矣,非今官
  吏之过。切告吾兄,勿怪责此中官吏,万告!万告!如以卑言为然,及漕司商量
  得行,即须专差一精干官吏来此,与权都监王约者(此子甚勤干。)同干之。今
  且体问得逐营事件如后。
  一、本州管澄海两指挥,禁军皆有营房,不外住。然皆是废茅屋,常忧火烛,
  亦当为瓦屋。又本营逐年多有水患,亦当相度,合如何疏理沟渎或筑防,令军人
  安居。
  一、清化指挥见管二百三十人,只有官屋二十间。见有五十五人兵级,在外
  赁屋住。及年年遭水,及地僻远,并无篱墙,不可不迁,若迁于废阜监,极为稳
  便。
  一、牢城指挥见管二百六十人,只有官屋四十间,二人共一间。外有三十六
  人兵级,见赁屋住。
  一、泉州客军一百五人,并无营房,只有官屋三间,余并赁屋住。
  一、信州客军九十六人,见管营房七间。
  一、广州客军九十人,元因岑探反后添差,不曾与置营房。此等客军,多在
  知州都监及场务地分窠坐,故只于窠坐处宿食,以此不肯赁屋居住。然体访得客
  军既无营房,才有病患,易得失所,是致死损人众,不可不为动心。
  江海之间,寇攘渊薮。近日盐贼,幸而皆已获,不尔岂细故哉。谪居之人,
  只愿安帖。如惠州兵卫单寡,了无城郭,奸盗所窥,又若营房不立,军政堕坏,
  安知无大奸生心乎?此孤旅之人,所以辄贡缕言也。与指使蓝生语,觉似了了,
  可令来此与王约者同干否?不揆僣言,非兄莫能容之。然此本乞一详览,便付火,
  虽二外甥,亦勿令见。若人知其自劣弟出,大不可不可。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一)】
  某启。近指使还左右,奉书必已闻达。比日履兹炎燠,尊体佳胜。某蒙庇如
  昨。筠州时得信,甚安。暑雨不常,蒸烧可厌,曲江想少清爽否?何时会合,少
  解驰结,尚冀保练,姑慰愿言。因何推官行,奉启上问。不宣。
  再启。桥钱必不足用,学钱且告老兄留取。切告!切告!前所问者,已得实
  状,本州必已申去,盖亦只止是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二)】
  某启。近苦痔疾逾旬,牢落可知,今渐安矣,不烦深念。荔枝正熟,就林恣
  食,亦一快也,恨不同尝。六郎、十郎昆仲各安。知六郎已拜恩命,深增庆忭。
  病倦,未及别启。兼十郎要字,尚未暇写,不讶!不讶!岐下、湖北,想频得信。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三)】
  某启。柯推良吏,冠一郡也。兄许一纸乞济其垂成,他虽细满内太守一削,
  恐以他年及不使,若非兄特达,谁复成之。某不合僣言,实见其有风力廉干,可
  惜其去,故为一言也。切望!切望!若非公论以柯为可举,某亦不敢频烦,乞恕
  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四)】
  近酿酒,甚酽白而醇美。或教入大麦蘖,而此中绝无大麦。如韶州有此物,
  因便人为置数斗。不罪!不罪!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五)】
  某启。违别忽复数月,思仰日积。递中辱书,伏审尊体佳胜,甚慰驰想。示
  谕《碧落洞》诗,却未寄贶,必封书时忘之也。窃望寄示。老弟却曾有一诗,今
  录呈,乞勿示人也。惠贶新茶,极为佳品,感佩之至。未由会见,万万为国自重。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六)】
  某启。近因柯推行,奉状必达。示谕修桥事,问得才元,行牒已到本州,差
  官估所费,盖八九百千。除有不系省诸般钱外,犹少四五百千。除有不系省诸般
  外,于法当提、转分认。见说估得却是的确合用之数,若减省,即做不成,纵成,
  不坚久矣,体问是实。然老弟以卑见度之,恐不能成。何者?吏暗而孱,胥狡而
  横,若上司应副,破许多钱,必四六分入公私下头,做成一坐河楼桥也,必矣!
  必矣!才元必欲成之,选一健干吏令来权签判,专了此事。不宜,且勿应副此钱,
  但令只严切指挥,且令牢系添修竹浮桥也。(竹贱易成,创新,不过二十千,一
  两月修一次,每次不过费三千,惟频修为要。)前日指挥使去时,曾拜闻营房事,
  后来思之,亦与此同,度官吏必了不得也。深不欲言,恐误老兄事。故冒言,千
  万密之。与才元言,但只作兄意也。至恳!至恳!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七)】
  某启。伏暑,切惟起居清胜。某凡百如昨,近指使柯推及郡中买药兵士三次
  奉状,一一达否?十郎递中书未到。新什此篇尤有功,咄咄逼鲍、谢矣。不觉起
  予,故和一诗,以致钦叹之意,幸勿广示人也。未由瞻奉,万万以时保练,麾汗
  不谨。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八)】
  德孺、懿叔近得耗否?子由频得安问,云亦有书至兄处,达否?邓道士州中
  住两月,已归山。究其所得,亦无他奇,但归根宁极,造次颠倒,心未尝离尔。
  此士信能力行,又笃信不欺,常欲损己济物,发于至诚也。知之!知之!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十九)】
  某启。专人辱书,感慰无量。比日履兹新凉,尊体何如?某一向苦痔疾,发
  歇未定,殊无聊也。所论退闲之乐,固终身无厌,但道气未胜,宿疾尚缠,想亦
  灾数。或言冬深当出厄,傥尔时勿药乎?何时一迓来旆,少解羁困。万万以时自
  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
  某启。近因蜀使奉状,必达。惠新茶绝品,石耳异味,感荷之极也。扇二十
  柄,书画殆遍,然终不佳,病倦少思也。《遗事》更少凉写纳。懿叔近得书,甚
  安。德孺久不闻耗也,令子各计安,未及别书。小儿荷问及,宜兴两儿服阕后欲
  南来。又赦后痴望量移稍北,不知可望否?兄闻众议如何,有所闻批示也?报言
  者论寿州配买茶一事,已施行仁圣之意,亦可仰测万一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一)】
  广倅书报,近日飓风异常,公私屋倒二千余间,大木尽拔。乾明诃子树已倒,
  此四百年物也。父老云:“生平未见此异。”老兄莫缘此一到南海,拊视为佳,
  惠人亦望使车一到。若早来,民受赐多矣。必察此意。狱事辱老兄按正,远近心
  服,暗缪之人,亦缘兄免此冤债,当没齿荷戴,乃更恨耶?好笑!好笑!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二)】
  某启。昨日附来使,上状,必达。稍凉,起居佳胜。见严推言,邑君尝服药,
  寻已平愈,今想益康健。秋色渐佳,惟冀倍加寝膳。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三)】
  某启。严令清约,恤民之心,必蒙顾虑也。有两事托面闻,幸恕草次。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四)】
  某启。近奉慰必已达。比日悼念之余,起居如宜。吾兄学道久矣,必不使无
  益之悲,久留怀抱。但劣弟未克面论,不免悬情,惟深察此理。宽中强饭,不胜
  区区。再奉手启布闻。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五)】
  某启。知已登舟岁巡连州,切望不惜数日之劳,一游罗浮。家居悒悒,触物
  增怀,不如且徜徉山水间散此伊郁也。仍望先令人来约,径去山下伺候也。少事
  干告,此中太守已借数人白直,仅足使令,欲更告兄,辄借两人,如许,即乞彼
  中先减两白直,却牒州差两厢军借使也。不罪!不罪!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六)】
  某启。近两奉状,必相断尘闻。比来切惟尊候康安。闺门之戚,想已平遣。
  前云过重九启行,计已在途,罗浮之游,果如约否?不胜颙望。余暑跋涉,惟冀
  若时自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七)】
  某目见之事,恐可以助仁政之万一,故敢僣言。不罪!不罪!今来秋大熟,
  米贱已伤农矣。所纳秋米六万三千余石,而漕府乃令五万以上折纳见钱,余纳正
  色,虽许下户取便纳钱,然纳米不得过五千硕元科之数,则取便之说,乃空言尔。
  岭南钱荒久矣,今年又起纳役钱,见今质库皆闭,连车整船,载米入城,掉臂不
  顾,不知如何了得赋税役钱去。朝廷新行役法,监司宜共将傍人户令易为征催,
  准条支移折变,委转运司相视收成丰歉,务从民便。据此敕意,即是丰则约米,
  歉则约钱。今乃反之,岂为稳便。闻范君指挥,非傅同年意也。本州詹守,极有
  恤民之意,闻说申乞第二等以下人户纳钱与米,并从其便,不知元科米数。此实
  一州人户众愿,非詹守私意,及非专斗要计会多纳米也。望兄力赐一言,特从其
  请及乞提、转共行一条,戒约州县大估米价,以致百姓重困,须得依在市见卖实
  直。如牒到日,已估价太高者,许依实改正,庶几疲民尽沾实惠。切望兄留意,
  仍密之,勿令人知自弟出也,千万!千万!问得本州支米,每年不过九千,若五
  万全纳正色,则有积弊之忧,若以积滞之故,年年多纳钱,少纳米,则农民益困,
  岭南之大患也。(见说广东诸郡,皆患米多支少。)请兄与诸公商量,具此利害,
  共入一奏,乞今后应役人、公人庸钱及重法钱并一半折米,却以见钱还运司,则
  公私皆便,免得税米积滞,年年抑勒,人户多纳见钱,此大利也。但当立条,常
  令提举、提刑司常切觉察转运司及州县大估米价及支恶弱米,免亏损役人、公人,
  则尽善矣。
  本州申乞桩定第一等丁米,二万九千余硕,并须得纳见钱。其余第一等税米,
  及第二等以下丁税米,共约计三万四千余硕,任从民便,纳钱纳米。近下零碎者,
  多愿纳钱,且以少计之,三万四千硕中,必有一万以上硕纳见钱矣,与漕司元科
  数目不大相悬,而第二等以下户,皆得任便,不拘元科数目,人情必大悦。奈何!
  一年役钱及重法等钱,共计支一万三千四百余贯,若一半折支米,即是每年有六
  千七百贯钱折米,米每斗极贵时,不过折五十,约计折支,得一万三千余硕也。
  大郎兄弟有来耗未?六郎、十郎侍下孝履如何?不及作书,且乞宽节哀思,
  强食自爱。宜兴一书,烦为入一皮角递。儿子辈开岁前皆入京授差遣,此书告为
  便发,庶速得达也。不罪!不罪!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八)】
  某启。自闻尊嫂倾背,三发慰书矣。比日起居何如,怀抱渐开否?倾仰之至。
  辄有少意,不胜私忧过计之心,故复发此书,必加恕亮,余无异前恳也。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二十九)】
  某今日伏读赦书,有责降官量移指挥,自惟无状,恐可该此恩命,庶几复得
  生见岭北江山矣。幸甚。
  又见赦文云:“访闻诸路转运司,有折科二税过重,致民间输纳倍费涉于掊
  剋者,令提举司举察关提、转先次改正,依条折科讫奏。”此一节非常赦语,
  必是圣主新意。主上自躬听断以来,事从仁恕。如孙载不奏灾伤冲替,庐、寿等
  州罢配买茶之类,皆非有司所及。乃天衷英发,恤民之深意,恨远不尽闻。然亦
  得北方故人书,皆云仁圣日跻,兼有昭、裕二陵德美。某虽废弃,曾忝侍从,大
  恩未报,死不敢忘,闻此美政,不胜踊跃。正辅忠爱之深,想同此意。
  然惠州近日科折秫米一事,正违着此赦文,甚可惧也。赦文云:“访闻折科
  二税过重,致民间倍费,涉于掊剋者,令觉察改正。”今惠州秋田大熟,米贱
  伤农,而秋米六万余硕,九分二厘以下纳人户卖米,(众人皆云今年米实无价,
  若官中价钱紧急,人户更不敢惜米,得钱便卖,下稍不过三十文足。)二斗已上,
  方纳得一斗。岂非赦文所谓折科过重,使民倍费者乎?谓之掊剋,显见圣意疾
  之甚矣。赦文榜在衢路,读者已有此谤,可不惧乎?
  谨按《编敕》,支移折变,令转运司相视丰歉,务从民便。详此敕意,专务
  便民,丰则纳米,歉则纳钱。今乃返之,违条甚矣。某切谓提刑、提举司当依赦
  文检坐此条,改正施行。
  昨日惠守詹君,申转运司乞指定第一等丁米二万九千余硕纳钱,其余第一等
  以下税米及第二等以下米三万余硕,并从民便,任纳米钱。(詹欲某与兄一言,
  时已致书具论矣。)此虽少苏疲民,然亦未依得今来赦敕也。如赦敕意,第一等
  人户,岂可令倍费乎?某恃兄洞照,不避僣易,请兄与傅、萧二公面议共行下一
  文字云:“所有今年折科秋米,并只依见在市卖实直估定。其第五等人户,并听
  情愿,任纳钱米,更不拘前来元科数目。”如此,方依得今来赦文外编赦指挥,
  而一路之民遂少纾也。
  但闻得东路州郡,大率米多支少,故运司常有积滞腐败之忧,不可不为之深
  虑。若能权利害之轻重,取舍从宜,则拘多补少,固自有术,何至作此违条害民
  之事乎?(昨日书中所陈役人见钱,奏乞一半折米,此公私两利之策也。)大凡
  人户,去州县远者,及下户税米零碎者,皆愿纳钱。只为州郡估得价高,(大抵
  官吏皆畏惧上司,但加三以上估价。滑胥俗吏,结为一片,靡不如此。须是上司
  痛加约束,则此风庶几或可革也。)致人户只愿纳米。今运司既患米多支少,归
  于腐败,所损不小,即须权此利害。不知估价稍低,而常得见钱,以救运司阙乏,
  与空估高价,而令人户只愿纳米,积滞腐败,终为粪土者,得失孰多?若能痛加
  打骂郡中俗吏,令中平估价,则人户必有大半愿纳钱者。岂非运司大利乎?今惠
  州每年支米,不过九千,九千之外,累百钜万,虽未腐败,而无可支遣,与粪土
  何异。若上等人户,必欲纳又不失高价,则须是州县盲枷瞎棒,以膏血偿填,纵
  忍为之,奈赦文何。
  某不避僣易,欲兄专为此,一到广州,与傅、萧面议,反覆究竟,权利害。
  二公皆仁人君子也,必商量得成。即愿三司连衔入一文字,专牒逐州知通,大略
  云:今年秋熟,恐米贱伤农,所以听从民便,任纳钱米。又缘逐州米多支少,恐
  有腐败积滞之忧,深虑仓专斗级等,意欲多纳正色,用幸计会司属及行人等高估
  米价,令人户纳钱倍费,只愿纳米,致将来纳多支少,积滞腐败,不委逐官专切
  觉察须管。一依见在市卖中价,不得辄有丝毫加抬,仍具结罪保明申上。如牒来
  到日,已曾高估者,许改正裁减,务令便民讫,申其高估干系人,并与免罪。如
  经逐官保明后,却察探得知依旧高抬大估,比见卖直价有加分文,致人户不愿纳
  钱,将来积滞官米,即官吏并须勘奏,乞行朝典。若蒙采用刍荛,一路生灵受赐
  也。
  恃眷知,如此率易,死罪!死罪!此事切勿令人知出不肖之言也。切告!切
  告!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
  某启。近四奉状,必一一达。比日起居何似?闻东行已决,但未闻离五羊的
  日,故未敢往迎。旦夕闻的耗,即轻舟径前也。区区,并俟面道。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一)】
  某启。罗浮之游,不知先往而后入州耶?抑俟回日也?弟惟兄马首之视,无
  不可者。旦日乘舫,径至泊头以来也。匆匆,未能尽意。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二)】
  某启。多日不上问,但积驰仰。不审比来尊候何似,眷聚各佳否?德孺、懿
  叔想时有安问。某蒙庇粗遣,子由亦安,秋凉使旆出按否?倘又一见,何幸如之。
  未间,万冀自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三)】
  某旧苦痔疾,盖二十一年矣。近日忽大作,百药不效,虽知不能为甚害,然
  痛楚无聊两月余,颇亦难当。出于无计,遂欲休粮以清净胜之,则又未能遽尔。
  但择其近似者,断酒断肉,断盐酢酱菜,凡有味物,皆断,又断粳米饭,惟食淡
  面一味。其间更食胡麻、伏苓麨少许取饱。胡麻,黑脂麻是也。去皮,九蒸曝白。
  伏苓去皮,捣罗入少白蜜,为麨,杂胡麻食之,甚美。如此服食已多日,气力不
  衰,而痔渐退。久不退转,辅以少气术,其效殆未易量也。此事极难忍,方勉力
  必行之。惟患无好白伏苓,不用赤者,告兄为于韶、英、南雄寻买得十来斤,乃
  足用,不足且旋致之,亦可。已一面于广州买去。此药时有伪者。柳子云尽老芋
  是也。若有松根贯之,却是伏神,亦与伏苓同,可用,惟乞辨其伪者。频有干烦,
  实为老病切要用者,敢望留念。幸甚!幸甚!
  蜜,此中无有,亦多伪。如有真者,更求少许。既绝肉五味,只啖此麨及淡
  面,更不消别药,百病自去。此长年之真诀,但易知而难行尔。弟发得志愿甚坚,
  恐是因灾致福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四)】
  某再启。承谕,感念至泣下,老弟亦免如此蕴结之怀,非一见,终不能解也。
  见劝作诗,本亦无固必,自懒作尔。如此候虫时鸣,自鸣而已,何所损益,不必
  作,不必不作也。吾兄作一两篇见寄,当次韵尔。兼寄佳酿川芎,大济所用,物
  意两重,增感激也。问所干,亦别无事,恐三四月间,告求一两般家人至筠及常
  州。至时,当拜书干扣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五)】
  某近颇好丹药,不惟有意于却老,亦欲玩物之变,以自娱也。闻曲江诸场,
  亦有老翁须生银是也。甚贵,难得,兄试为体问,如可求,买得五六两,为佳。
  若费力难求即已,非急用也。不罪!不罪!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六)】
  某慰疏言。不意变故,表嫂寿安县君遽捐馆舍,闻讣悲怛,感涕并怀。切惟
  恩义深笃,追悼割裂,哀痛难堪,日月流速,奄毕七供,感动逾远,奈何。某限
  以谪居,莫缘奔诣吊问,愧恨千万。幸冀省节悲悼,强食自重,不胜区区。谨奉
  疏慰。不次,谨疏。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七)】
  某启。不谓尊嫂忽罹此祸。惟兄四十年恩好,所谓老身长子者,此情岂易割
  舍。然万般追悼,于亡者了无丝毫之益,而于身有不赀之忧,不即拂除,譬之露
  电,殆非所望于明哲也。谴地不敢辄舍去,无缘面析此理,愿兄深照痛遣,勿留
  丝毫胸中也。惟有速作佛事,升济幽明,此不可不信也,惟速为妙。老弟前年悼
  亡,亦只汲汲于此事,亦不必尽之。佛僧拯贫苦尤佳,但发为亡者意,则俯仰之
  间,便贯幽显也。忝至眷,必不讶。草次。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八)】
  某辄附上绫刻丝各一疋,用与表嫂斋僧,表区区微意。不罪!不罪!淡面经
  月,疾不减,却稍肉食,近却颇安。天凉灾退,自然安适,茯苓亦不服食也。承
  寄遗并蜜已领,极佳。近严推官者,托口陈二事,曾道便人寄书画扇子去,必达。
  八十哥化去,感念畴昔,为之出涕。史嗣立宅表娣一十一县君亦有事。羁寓岭海,
  那堪时时闻此。知兄已出巡,千万勿惮远,一来游罗浮。弟候闻来耗,便去山下
  奉候。表侄必未到,且请决意一来。恐明年兄必北归,无由来也。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三十九)】
  《遗事》已用澄心纸、廷珪墨写成,纳去。尉掾子孙一句,不须出,彼自不
  知也。必欲去者,摹刻时落之。并有《江月》五首,录呈为一笑。吾侪老矣,不
  宜久郁,时以诗酒自娱为佳。亡者俯仰之间,知在何方世界,而吾方悲恋不已,
  岂非系风捕影之流哉!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
  某启。别后,因本州便人一次上状,并《香积》诗,必已达尊览。两辱赐教,
  具审起居佳胜,甚慰驰仰。轼入冬,眠食甚佳,几席之下,澄江碧色,鸥鹭翔集,
  鱼虾出没,有足乐者。又时走湖上,观作新桥。掩骼之事,亦有条理,皆粗慰人
  意。盖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之,免忧。药钱亦已如请。比来数事,皆蒙赐左
  右,此邦老稚,共荷戴也。乍寒,万万自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一)】
  某启。长至伊迩,不获称觞,祝颂之怀,难以言谕。比日起居增胜。宪掾顾
  君至,辱手书,感慰倍常。顾君信佳士,伯乐之厩,固无凡足也。老弟凡百如昨,
  但痔疾不免时作。自至日便杜门不见客,不看书,凡事皆废。但晓夕默坐作少乘
  定,虽非至道,亦且休息。平生劳弊,且作少期百日。兄忧爱之深,故白其详,
  不须语人也。所谓以得为失者,梦幻颠倒,类皆如此尔。未由瞻奉,万万若时自
  重。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二)】
  某启。蒙惠冠簪甚奇,即日服之,但衰朽不称尔。全面极佳,感怍之至。岑
  茶已领。杭人送到《表忠观碑》,装背作五大轴,辄送上。老兄请挂之高堂素壁,
  时一睨之,如与老弟相见也。附顾君的信,封角草草。不讶!不讶!升卿之问,
  已答之矣。已白顾君其详。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三)】
  某启。别来三得书教,眷抚愈重,感慰深矣。想已达韶,起居佳胜。《桃花
  诗》,再蒙颁示,诵咏不能释手。“菅”字韵拙句,特蒙垂和,句句奇警,谨用
  降服,幸甚!幸甚!《一字》虽戏剧,亦人所不逮也。轼凡百如昨,十九日迁入
  行衙。再会未期,惟望顺时为国自重。因苏州卓行者奉问。不宣。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四)】
  三诗因感微物,以寄妙理,读之翛然自失。以病未和得,愧怍。执政小简,
  中近人之病,听不听在他,兄不可不言也。如闻前削监事,亦颇行,是否?寄惠
  大黄丸等、糟姜法、鱼麦蘖,并已捧领,感荷!感荷!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五)】
  近得柳仲远书,报妹子小二娘四月十九日有事于定州,柳见作定签也。远地
  闻此,情怀割裂,闲报之尔。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六)】
  某启。闻归艎到岸,喜不自胜。辱手教,承起居佳适。值夜乏人,未可前诣。
  新诗辄次韵,取笑!取笑!前本附纳,匆匆。
  【与程正辅四十七首(之四十七)】
  某启。漂泊海上,一笑之乐固不易得,况义兼亲友如公之重者乎?但治具过
  厚,惭悚不已。经宿,尊体佳胜。承即解舟,恨不克追饯。涉履慎重,早还为望。
  不宣。
  【与冯祖仁三首(之一)】
  某启。辱手教,承晚来起居佳胜。惠示珠榄,顷所未见,非独下视沙糖矣。
  想当一笑,匆匆,不宣。
  【与冯祖仁三首(之二)】
  某启。前日辱下顾,尚未果走谢,悚息不已。捧手教,承起居佳胜。卑体尚
  未甚清快,坐阻谈对,为怅惘也。惠示妙剂,获之,喜甚。从此衰疾有瘳矣。人
  还,不宣。
  【与冯祖仁三首(之三)】
  某启。辱手教,具审尊体佳胜,甚慰驰仰。拙疾亦渐平矣。来日当出诣。番
  烧羊蒙珍惠,下逮童稚矣。谨奉启谢,不宣。
  【与章质夫三首(之一)】
  某启。承喻慎静以处忧患。非心爱我之深,何以及此,谨置之座右也。《柳
  花》词妙绝,使来者何以措词。本不敢继作,又思公正柳花飞时出巡按,坐想四
  子,闭门愁断,故写其意,次韵一首寄去,亦告不以示人也。《七夕》词亦录呈。
  药方付徐令去,惟细辨。覆盆子若不真,即无效。前者路傍摘者,此土人谓之插
  秧莓,三四月花,五六月熟,其子酸甜可食,当阴乾其子用之。今市人卖者,乃
  是花鸦莓,九月熟,与《本草》所说不同,不可妄用。想{奄}子已寄君猷矣。
  【与章质夫三首(之二)】
  某启。伏承被召,移漕六路,舆论所期,虽未厌满,而脱屣炎州,归觐阙庭,
  兹可庆也。比日启途之暇,起居佳胜。某谪籍所拘,未由攀饯,北望旌驭,此怀
  可知。伏冀若时为国保重而已。谨奉手启代违,不宣。
  【与章质夫三首(之三)】
  某启。近承手书,以侍者化去,曲垂开喻,感佩深矣。比来皆已忘去。凡百
  粗遣。但方营新居,费用百端,独力干办,尤为疲勚,冬末乃毕工。尔时遂杜门
  默坐,虽邻不觌。荷公忧爱之深,恐欲知其略也。万一有南来便人,为致人参、
  干枣数斤,朝夕所须也。不罪!不罪!
  【与章子厚二首(之一)】
  某启。仆居东坡,作陂种稻,有田五十亩,身耕妻蚕,聊以卒岁。昨日一牛
  病几死,牛医不识其状,而老妻识之,曰:“此牛发豆斑疮也,法当以青蒿粥啖
  之。”用其言而效。勿谓仆谪居之后,一向便作村舍翁。老妻犹解接黑牡丹也。
  言此,发公千里一笑。
  【与章子厚二首(之二)】
  某启。闲居无人写得公状及圆封,又且不便于邮筒,不以为简慢也。丈丈尊
  候,闻愈康健,不敢拜书。江淮间岁丰物贱,百须易致,但贫窭所迫,营干自费
  力耳。舍弟自南都来,挈贱累缭绕江淮,百日至此,相聚旬日,即赴任到筠。不
  数日,丧一女,情怀可知。碎累满眼,比某尤为贫困也。荷公忧念,聊复及之耳。
  其余,非尺书所能尽也。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一)】
  某启。咫尺不时上问,特枉手书,愧汗不已。比日起居何如?某老病日增,
  殊厌繁剧,方艰食中,未敢乞闲郡,日俟谴逐尔。未由面言,临纸惘惘。千万为
  国自爱。不宣。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二)】
  某启。久阔,幸经过一见,殊慰瞻仰。违去未几,复深驰系。比日,伏惟起
  居佳胜。到官数月,公私衮衮,殆非衰病所堪。然湖山风物依然,足慰迟暮也。
  未由接奉,千万为国自重。不宣。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三)】
  某启。稍疏上问,伏惟台候万福。积雨不少,害稼否?想极忧劳。杭虽多高
  原,已厌水矣。未缘瞻奉,惟剧思仰。毒暑,万万自重。挥汗,恕不谨。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四)】
  某启。杨同年至,出所教赐,且审比日起居佳胜,感慰兼极。某百凡如昨。
  秋暑向衰,官事亦渐简,差有可乐。湖山之胜,恨不与老兄共之也。金鱼池上,
  数寺亦洁雅,未宜嫌弃,余非书所能究。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五)】
  某再启。前日曲蒙厚待,感怍兼至,辄有小恳拜闻。本州于潜县柳豫,极有
  文行,近丁忧贫甚,食口至众,无所归,可代曾君管秀学否?闻曾君不久服阕入
  京,如未有人,幸留此阙也。此人词学甚富,而内行过人,诚可以表帅学者。率
  易干闻,必不深讶。可否略示谕。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六)】
  某少事试干闻。京口有陈辅之秀才,学行甚高,诗文皆过人,与王荆公最雅
  素。荆公用事,他绝不自通。及公退居金陵,日与之唱和,孤介寡合,不娶不仕,
  近古独行。然贫甚,薪水不给。窃恐贵郡未有学官,可请此人否,如何?乞示及。
  月给几何,度其可足,即当发书邀之。如已有人,或别有所碍,即已。哀其孤高
  穷苦,故谩为之一言。不罪!不罪!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七)】
  某再启。叠蒙示谕,但得吾兄不见罪,幸矣,岂复有他哉!某自是平生坎坷
  动致烦言者,吾兄不复云尔,读之不觉绝倒也。舍弟孤拙,岂堪居此官,但力辞
  不得免尔。承谕及,感怍!感怍!船子甚荷留念,已差人咨请。知之。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八)】
  葑脔初无用,近以湖心叠出一路,长八百八十丈,阔五丈,颇消散此物,相
  次开。路西葑田想有余可为田者,当如教揭榜示之。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九)】
  某疏拙多忤,吾兄知之旧矣。然中实无他,久亦自信。示谕别纸,读之甚惶
  恐。某接契末非一日,岂复以人上浮言为事,而况无有耶?此必告者过也。当路
  纷纷,易得瞋喜,愿彼此一切勿听而已。余非面不究。令子辱访,不尽款曲。悚
  息!悚息!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
  某启。公见劝开西湖,今已下手成伦理矣,想不惜见助。赃罚船子,告为尽
  数刬刷,多多益佳,约用四百只也。仍告差人驾来,本州诸般,全然阙兵也。至
  恳!至恳!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一)】
  某启。昨日远烦从者,感愧之极。辱书,承起居佳胜。渡江非今晚即来晨,
  岂可再烦枉顾。贶鹅肉,极济所乏,遂与安国、几先同飨。乍远,千万保爱不宣。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二)】
  某启。久别,复此邂逅为喜。病疮,不果往见,只今解去,岂胜怅惘。子由
  寄今年赐茗,辄分一团,愧微少也。二陈恨不一见之,且为致区区。乍远,千万
  自爱。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三)】
  某顿首致平学士。某自仪真得暑毒,困卧如昏醉中。到京口,自太守以下,
  皆不能见,茫然不知致平在此。得书,乃渐醒悟。伏读来教,感叹不已。某与丞
  相定交四十余年,虽中间出处稍异,交情固无所增损也。闻其高年,寄迹海隅,
  此怀可知。但以往者,更说何益,惟论其未然者而已。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鱼
  所知也。建中靖国之意,可恃以安。又海康风土不甚恶,寒热皆适中。舶到时,
  四方物多有,若昆仲先于闽客、广舟准备,备家常要用药百千去,自治之余,亦
  可以及邻里乡党。又丞相知养内外丹久矣,所以未成者,正坐大用故也。今兹闲
  放,正宜成此。然只可自内养丹。切不可服外物也。(舒州李惟熙丹,化铁成金,
  可谓至矣,服之皆生胎发。然卒为痈疽大患,皆耳目所接,戒之!戒之!)某在
  海外,曾作《续养生论》一首,甚欲写寄,病困未能。到毗陵,定叠检获,当录
  呈也。所云穆卜,反覆究绎,必是误听。纷纷见及已多矣,得安此行,为幸!为
  幸!更徐听其审。又见今病状,死生未可必。自半月来,日食米不半合,见食却
  饱,今且速归毗陵,聊自憩。此我里,庶几且少休,不即死。书至此,困惫放笔,
  太息而已。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四)】
  《续养生论》乃有遇而作,论即是方,非如中散泛论也。白术一味,(舒州
  买者,每两二百足,细碎而有两丝。舒人亦珍之。然其膏润肥厚,远不及宣、湖
  所出。每裹二斤,五六百足,极肥美,当用此耳。若世所谓茅术,不可用。)细
  捣为末,余筋滓难捣者弃之。或留作香,其细末曝日中,时以井花水洒润之,则
  膏液自上,谨视其和合,即入木臼杵数千下,便丸,如梧桐子大。(不入一物。
  )此必是仙方。日以井花水咽百丸,渐加至三百丸,益多尤佳。此非有仙骨者不
  传。《续养生论》尤为异书,然要以口授其详也。
  【与章子平十五首(之十五)】
  某再启。比来道气如何?用新术有验否?何生写真,逮十分矣,非公与子中
  指擿,亦不至是也。感服!感服!所云观音验已久,公何知之晚,丘诵之久矣。
  一笑!一笑!令侄节推甚安,幕中极烦他也。
  【与蹇授之二首(之一)】
  某慰疏言。不意变故,令阁盛年遽至倾殒,闻问悲愕,如何可言。窃惟感悼
  之深,触物增恸。日月逝矣,追想无及,奈何!奈何!未缘诣慰,但增哽塞。谨
  奉启少布区区。不宣。
  【与蹇授之二首(之二)】
  某启。得季常书,知公有闺门之戚,内外积庆,淑德著闻,乃遽尔耶?公去
  亲远,动以贻忧为念,千万麾遣,无令生疾。此区区至意,惟聪明察之。季常悲
  恨甚矣,亦常以书痛解之。适苦目疾,上问极草草,不罪!不罪!舍弟每有书来,
  甚荷德庇。尊丈待制,必频得信,因家书为道区区。
  【与张君子五首(之一)】
  某启。别后公私纷冗,有阙上问,敢谓存记,远枉书教,奖与隆重,足为衰
  朽之光。比日履兹寒凝,起居佳胜。某凡百粗遣。但杭之烦剧,非抱病守拙者所
  堪。行丐闲散,以避纷纷耳。湖山虽胜游,而浙民饥歉,公帑窘迫,到郡但闭阁
  清坐而已,甚不为过往所悦。然老倦谋退,岂复以毁誉为怀。公知照之深,聊复
  及此。未由展会,尚冀为国自爱。不宣。
  【与张君子五首(之二)】
  某春来多病,时复谒告,乞宣城,或一宫观差遣。盖拙者虽在远外,尚忝剧
  郡,故不为用事者所容。近者言陈师道,因复见及。又去年黥二凶人,一路为之
  肃然。今乃为其所讼,盖必有使之者。不然,顽民不知为此也。以此,不得不为
  求闲散以避其锋。素荷知照,聊复及之。亦恐都下相识,不知其由,以为无故复
  求退,欲公粗知其心耳。
  【与张君子五首(之三)】
  某承欲令写先茔神道碑,如公家世,不肖以得附托为宠,更复何辞。但从来
  不写,除诏旨外,只写景仁一《志》,以尽先人研席之旧,义均兄弟,故不得免,
  其余皆辞之矣。今若为公家写,则见罪者必众,唯深察悚息。不肖为俗所憎,独
  公相视亲厚,岂复惜一运笔。但业已辞他人,嫌若有所择耳。千万见恕。惠贶小
  团佳酝,物意两重。捧领惭荷。
  【与张君子五首(之四)】
  某守郡粗遣,去国稍久,矧怀家弟,老病岂不念归。但闻以眷知之深,颇为
  当路所忌,纵复归觐,不免侧目,忧患愈深,不若在外之安也。蒙念最深,故及
  此,幸密之。
  【与张君子五首(之五)】
  某启。别纸示喻,爱念之深,欲其归阙。某之思念家弟,怀仰亲友,岂无归
  意。但在内实无丝毫补报。而为郡粗可及民。又自顾衰老,岂能复与人计较长短
  是非,招怒取谤耶?若缄口随众,又非平生本意。计之熟矣,以此不如且在外也。
  子由想亦不久须出,则归亦谁从。浙西灾伤殊甚,不减熙宁。然备御之方,亦粗
  设矣。俟到夏,流殍不大作,则别乞一小僻郡,少安衰拙也。蒙知照之深,故覼
  缕。因见晋卿道此,亦佳。冗懒殊甚,不别拜书,想不罪也。惠贶团茗御香,皆
  所难得,感佩之至。
  【与杨元素】
  某启。忽闻舟驭至鄂,喜不自胜。想见笑语,发于寤寐。寻遣人驰书,未达
  间,令弟庆基来,闻已往安州,怅然失望,至今情况不佳。想公爱我之深,亦自
  悔之也。比日起居佳胜。与元法相聚之乐,独不得与樽俎之间,想孜孜见说而已。
  然领手教累幅,及见和新词,差以喜慰。乍寒冲涉,保练为祷。不宣。
  【与林子中五首(之一)】
  某启。近遣人奉书,必达。乍暖,台候佳胜。某被命维扬,差复相近,颇以
  为喜。召命过我,当为十日留也。未间,万万自重。不宣。
  【与林子中五首(之二)】
  某启。以病在告,不与朝会,莫克望见,瞻企之极。前日辱手教,不即答,
  悚息!悚息!比来起居何如?二图奇妙绝世,辄作二绝句其后,答去。幸批一二
  字,要知达也。匆匆,不宣。
  【与林子中五首(之三)】
  某启。惠贶二团,领意至厚,感怍无已。所要鸡肠草,未有生者。此有一惑
  炉火。人收得少许,纳去。老兄亦有此惑故耶?邦直耽此极深。仆有一方,遂为
  取去,可就问传取也。奇绝!奇绝!(消,雌相伏者。)写书至此,忽见报,
  当使高丽。方喜得人,又见辞免,何也?不知得请否?此本劣弟差遣,遂为老兄
  所挽,然比公之还,仆亦不患贫矣。呵呵。且寄数字,贵知此行果决如何?若不
  能免,遂浮沧海、观日出,使绝域知有林夫子,亦人生一段美事也。
  【与林子中五首(之四)】
  某启。承别纸示喻,知大事虽已毕,而聚族至众,费用不赀。吾兄平时仅足
  衣食,况经此变故,窘迫可知,闻之但办得空忧,可量愧叹。昆仲才行,岂久困
  者。天下何尝有饥寒官人耶?惟宽怀顺变而已。故人勉强一慰,此乃世俗之常悲,
  何知之晚耶!所要元素方,本非亲授于元素。盖往岁得之于一道人,后以与单骧,
  骧以传与可。与可云试之有验,仍云元素,即此方也。某即不曾验,今纳元初传
  本去,恐未能有益,而先奉糜垂竭之囊也。又初传者,若非绝世隐沦之人为之,
  恐有灾患,不敢不纳去,又不敢不奉闻,慎之!慎之!某在京师,已断作诗,近
  日又却时复为之,盖无以遣怀耳。固未尝留本,今蒙见索,容少暇也。
  【与林子中五首(之五)】
  某启。子中既忧居,情味可知。又加以贫乏。而值此时,百事难碍,奈何。
  近得正仲书,亦如此。此乃吾曹分限,殆不可逃也。某始到此,俸亦粗给,为欲
  聘一外生,亦忙窘。此事亦不足言,要亦不至饥寒。近日逐出数讲僧,别请长老,
  此亦小事,系何休戚。而文移问难如织。今差人请瑞光本师,见说,已有人向道
  此僧不赴,是何闲事,但欲沮此公耳。请子中缓颊,力为致之,有一别纸,或可
  示本也。其余,非面不悉。
  【与杨康功二首(之一)】
  某启。浙右之别,遂失上问,至今想必察其情也。特枉书问,感愧兼集。比
  日起居何如?众论翕然,知忠信之可恃,名实之相副也。雅故之末,欣慰可量。
  未缘趋奉,惟冀顺时为国自重。不宣。
  【与杨康功二首(之二)】
  某启。自闻国恤,哀慕摧殒,不知所措。惟公忠孝体国,想同此情。某无状,
  自取大戾,非先帝哀矜,岂有今日矣。谁复知我者,公知之深,故及此耳。嗣皇
  继圣,圣化日新,勉就功业,遂康斯民,知识之望也。
  【与杜子师四首(之一)】
  某启。辱书,承晚来起居佳胜。示及画图,览之愧汗,不惟犯孟子、柳宗元
  之禁,又使多言者得造风波,甚非相爱之道也。谨却封纳。从者已多日离亲侧,
  唯以早还为宜。进道外,千万倍加爱养。入夜,草草。不宣。
  【与杜子师四首(之二)】
  某启。辱书,因循不即裁谢。专人惠简,只增愧悚。比日起居佳胜。某今晚
  到泗州,来日随早晚行,不出十六七日到扬。如欲相见,可少留相待,或附客舟
  沿路邂逅也。若已由天长路奔还,即不及矣。惟千万保爱,更进学术以就远业。
  不宣。
  【与杜子师四首(之三)】
  某启。贬窜皆愚暗自取,罪大罚轻,感恩念咎之外,略不置胸中也。得丧常
  理,正如子师及第落解尔。如别纸所谕,甚非见爱之道。此等语切冀默之。余非
  面莫悉。
  【与杜子师四首(之四)】
  某启。泗上为别,忽已八年,思企深矣。专人辱手书,承起居佳福,至慰。
  某已到仪真少干,当留旬日。舍弟欲同居颍昌,月末遂北上矣。非久会面,欣惬
  之极。人还,谨奉启。不宣。
  【与孙志同三首(之一)】
  某启。衰朽困穷,故人不遗,远辱临访,旅泊两月,勤厚至矣。明旦决行,
  料公必欲追饯。古语云:“千里远送,归于一别。”而吾辈学道人,不欲有所留
  恋,况公去家往返已千里矣,慎勿更至前路舟次执手足矣。惟万万自重。不宣。
  【与孙志同三首(之二)】
  僧监大师行解高明,得数月相从,殊慰所怀。已曾告别,更不再诣,与志举
  为舟次执别,慎勿前去。浮屠不三宿桑下,尤忌牵联也。
  【与孙志同三首(之三)】
  煮菜羹已熟,奉待同啜了,往道场烧香,供小团,可速来。诗改一联补两字,
  重写纳去,却示旧本。
  【与孙志康】
  某慰言。不意变故,尊丈节推遽捐馆舍,士友悲恸,有识叹惋,奈何!奈何!
  伏惟至孝志康节推,纯诚笃至,罹此凶酷,哀慕摧裂,何以堪处。日月有时,已
  讫襄事,攀号逾远,触物增怆,孝思罔极,奈何!奈何!某以窜逐海上,莫由赴
  吊,临纸哽噎,言莫能谕。尚冀宽中以继志为大,以时节哀强食,庶全生理。谨
  奉疏,不次。
  【与王敏仲五首(之一)】
  某启。久以病倦,阙于上问。窃惟镇抚多暇,起居万福。春来雨旸调适,必
  善岁也。想慰勤恤之怀。莫由瞻奉,惟冀若时为国保练。不宣。
  【与王敏仲五首(之二)】
  某启。自幼累到后,诸孙病患,纷纷少暇,不若向时之AA64然也。小儿授仁
  化,又碍新制不得赴,盖惠、韶亦邻州也。食口猥多,不知所为计。数日,又见
  自五羊来者,录得近报,舍弟复贬西容州,诸公皆有命,本州亦报近贬黜者,料
  皆是实也。闻之,忧恐不已,必得其详,敢乞尽以示下。不知某犹得久安此乎否?
  若知之,可密录示,得作打叠擘划也。忧患之来,想皆前定,犹欲早知,少免狼
  狈。非公风义,岂敢控告,不罪!不罪!人回,乞数字。
  【与王敏仲五首(之三)】
  某启。比闻政誉甚美,仁明之外,济之以勤,想日有及物之益。许录示丹元
  近事,幸早寄贶。此月十四日迁入新居。江山之观,杭、越胜处,但莫作万里外
  意,则真是,非独似也。又长子迈将家来,已到虔,近遣幼子过往循迎之,闰月
  初可到此。老幼复得相见,又一幸事也。迈到后,当遣入府参候。余非书所能究。
  不宣。
  【与王敏仲五首(之四)】
  某虑患不周,向者竭囊起一小宅子。今者起揭,并无一物,狼狈前去,惟待
  折支变卖得二百余千,不知已请得未?告公一言,傅同年必蒙相哀也。如已请得,
  即告令许节推或监仓郑殿直,皆可为干卖。缘某过治下,亦不敢久留也。猥末干
  冒,恃仁者恕其途穷尔。死罪!死罪!
  【与王敏仲五首(之五)】
  某启。有二事,殊冗,未尝以干告,恃厚眷也。某为起宅子,用六七百千,
  囊为一空,旦夕之忧也。有一折支券,在市舶许节推处,托勘请。自前年五月请,
  不得,至今云未有折支物。此在漕司一指挥尔。告为一言于志康也。又有医人林
  忠彦者,技颇精,一郡赖之,欲得一博士助教名目,而本州无阙,不知经略司有
  阙可补否?如得之,皆谪居幸事也。不罪!不罪!
  【与陈大夫八首(之一)】
  某启。秋暑尚尔,不敢造门。伏想起居清胜。借示丞相手简,又承弥勒偈,
  笔势峻秀,实为奇观。手简谨却驰纳,偈必有别本,辄留箱箧之珍,且欲诵味以
  洗从来罪垢业障,幸甚!幸甚!旦夕当得造谢。人还,不一一。
  【与陈大夫八首(之二)】
  某启。辱简,伏承起居清胜。召往山间陪清游,夙昔所愿也。但晚来儿妇病
  颇加,须且留家中与斟酌药饵。小儿辈不历事,未可委付。不免有违尊命,当蒙
  仁者情恕也。匆匆布谢。不一一。
  【与陈大夫八首(之三)】
  某启。递中奉状,不审已达否?比日起居何如?奉违如宿昔尔,遂两改岁。
  浮幻变化,念念异观,闲居静照,想已超然。某蒙庇粗遣,遂为黄人矣。何时握
  手一笑,临书怅然,惟万万珍重。因周宣德行,奉状上问。周令行速,殊草略,
  乞恕之。比虽不作诗,小词不碍,辄作一首,今录呈,为一笑。九郎不及奉启。
  【与陈大夫八首(之四)】
  某启。闲居阙人修写,每用手简通问,甚为率易,想不深责。见报,公遂乞
  还事,不知信否?然不待引手,脱屣世路,此固烈丈夫之事,回视鄙懦,增愧叹
  也。园宅日益葺,子孙满前,此乐岂易得哉!唐守常相见否?九郎淹滞,盖其举
  术之未精富尔。
  【与陈大夫八首(之五)】
  某启。近人从南丰来,获手教累幅。存念之厚,不替夙昔,感服深矣。比日
  伏惟履兹隆暑,起居胜常。某凡百如昨,贱累俱无恙。子由亦时得安讯,皆托余
  庇也。公微疚,闻已除,且当指射湖外一郡,胡为遂入宫观也?未缘瞻奉,万万
  以时自重。谨奉启上问。不宣。
  【与陈大夫八首(之六)】
  某启。闲居阙人写启,必以情恕。公去愈久矣,贫羸之民,思公益深,真古
  人在官无赫赫之誉者也。九郎别来计安。今岁科诏,当就何处下文字。明伟已被
  恩命,欣贺殊深。日望渠过此,不闻来耗,何也?儿子蒙问及,无事,不敢令拜
  状,恐烦清览。知生事渐缉,仍用画叉藏瓶之法否?此法至要妙。非其人,不可
  妄传,非复戏言,乃真实语也。
  【与陈大夫八首(之七)】
  某启。蒙惠竹簟、剪刀等,仰服眷厚。欧阳文忠公云“凉竹簟之暑风”,遂
  得此味。近日尤复省事少出。去岁冬至,斋居四十九日,息命归根,似有所得。
  旦夕复夏至,当复闭关却扫。古人云:“化国之日舒以长。”妄想既绝,颓然如
  葛天氏之民,道家所谓延年却老者,殆谓此乎?若终日汲汲随物上下者,虽享耄
  期之寿,忽然如白驹之过隙尔。不敢独享此福,辄用分献,想当领纳也。呵呵。
  【与陈大夫八首(之八)】
  某启。多日不获请见。伏惟尊候康胜。借示绣佛,奇妙之极,当由天工神俊,
  非特寻常女工之精丽者也。凡目瞻礼,一洗尘障,幸矣。谨却驰纳,少暇诣谢次。
  谨奉启,不宣。
  【与鲁元翰二首(之一)】
  某启。元翰少卿,宠惠谷帘一器、龙团二枚,仍以新诗为贶,叹咏不已,次
  韵奉谢。
  岩垂疋练千丝落,雷起双龙万物春。此水此茶俱第一,共成三绝鉴中人。通
  前共三篇矣。可与一碗豉汤吃。呵呵。
  【与鲁元翰二首(之二)】
  公昔遗予以暖肚饼,其直万钱,我今报公,亦以暖肚饼,其价不可言。中空
  而无眼,故不漏;上直而无耳,故不悬。以活泼泼为内,非汤非水;以赤历历为
  外,非铜非铅;以念念不忘为项,非解非缚;以了了常知为腹,不方不圆。到希
  领取,如不肯承当,却以见还。
  【与监丞事】
  示谕,赵宗有化去久矣,为一怅然。终南昔尝久居,往来郿、虢、二曲,三
  邑山川草木,可以坐而默数也。当时李庠彭年监官,与之往还甚熟,斯人今亦不
  可得也。关中后来豪俊为谁乎?某日夜念归蜀尔,终当一过岐、雍间,倘徉少留,
  以偿宿昔之意也。君自名臣子,才美渐著,岂复久浮沉里中,宜及今为乐。异时
  一为世故所縻,求此闲适,岂可复得耶?偶记旧与彭年一诗,彭年读之,盖泪下
  也。斯人有才而病废,故多感慨,可念!可念!聊复录此奉呈,想亦为之惘然也。
  【与石幼安】
  某启。近日连得书札,具审起居佳胜。春夏服药,且喜平复。某近缘多病,
  遂获警戒持养之方,今极精健。而刚强无病者,或有不测之患。乃知羸疾,未必
  非长生之本也,惟在多方调适。病后须不少白乎?形体外物,何足计较,但勿令
  打坏《画苑记》尔。呵呵。因王承制行,奉启,不宣。
  【与袁真州四首(之一)】
  某罪废流落,不复自比数缙绅间。公盛德雅望,乃肯屈赐书问,愧感不可言
  也。比日履兹新凉,尊体佳胜。某更三五日离此,瞻望不远,踊跃于怀。更乞以
  时保练,区区之祷。人还,布谢。不宣。
  【与袁真州四首(之二)】
  某到金陵一月矣,以贱累更卧病,竟卒一乳母。劳苦悲恼,殆不堪怀。渴见
  风采,恨不飞去。公仁厚愍恻,劳问加等,无状,何以获此,悚息!悚息!无人
  写谢书裁谢,多不如礼。惟加察。
  【与袁真州四首(之三)】
  某启。叠辱手教,具审比来起居佳胜,感慰兼怀。某虽已达长芦,然江流湍
  驶,犹当相风而行。瞻奉不远,欣抃可量。人还,复谢。不宣。
  【与袁真州四首(之四)】
  某再启。承示谕,胜之少驻,恨不飞驰,然须风熟乃敢行尔。太虚书已领,
  却有一书,乞送与太虚,不在金山,即在润州也。不罪。频烦不一。
  【与上官彝】
  某再启。闻名久矣,谪居幸获相近,而不相通问。先辱教诲,感愧不可言。
  比来起居佳否?足下雄文妙论,当与作者并驱。过求不肖,莫晓所谓,凡所称道,
  举不敢当,悚息不已。闲居,阙人修写,又病中,亲书不周谨,望一一恕之。
  【与王子高三首(之一)】
  某启。多懒少便,久不奉状。儿子自北还,辱手书,且审起居佳安,为慰。
  游刃一邑,风谣之美,即自闻上,翘俟殊擢,以塞众望。会合未涯,伏冀倍万自
  爱。区区之祷。不宣。
  【与王子高三首(之二)】
  某惊闻大郎监簿,遽弃左右,伏惟悲悼痛裂,酸苦难堪,奈何!奈何!逝者
  已矣,空复追念,痛苦何益,但有损尔。窃望以明识照之,纵不能无念,随念随
  拂,勿使久留胸中。子高高才雅度,此去当一日千里,以发久滞。愿深自爱,以
  慰亲友之望。无由面慰,临书哽塞。不一一。
  【与王子高三首(之三)】
  率尔乱道,何足上石,有书可劝令罢也。若更刻却二红饭一帖,遂传作一世
  界笑矣。
  【与段约之】
  某启。辱书累幅,教以所不及,为赐大矣。某平生与公不相识,一见便能数
  责其过,此人与此语,岂可多得也。蜀江湍悍,卒夫牵挽,最为劳苦。若一一以
  钱与之,则力不能给,故不免少为此尔。事有疑似,人言良可畏,得公一言则已。
  无缘亲拜厚意,谨奉手启上谢。不宣。
  【与王佐才二首(之一)】
  某启。前日蒙惠雄文,伏读钦耸,且使为诗,固愿托附。近来绝不作文,如
  忏赞引、藏经碑,皆专为佛教,以为无嫌,故偶作之,其他无一字也。君辞力益
  老,字画益精,老拙亦自不敢出手也。今复枉专人辱书,并新诗小篆石画,览味
  欣然,忘疾之在体。示谕《维摩题跋》,无害。偶患一疮,腿上甚痛,行坐皆废,
  强起写赞,已拓然疲AA65,以是未果。奉书亦不复覼缕。严寒,万万自重。不宣。
  【与王佐才二首(之二)】
  某启。自岁初附书及《维摩赞》,尔后不领音耗,不知达否?今蒙遣人惠书,
  并不言及,料必中间曾赐教,不达也。
  【与蔡朝奉二首(之一)】
  某启。寄示士民所投牒,与韩公庙图,此古人贤守,留意于教化,非簿书俗
  吏所及也。顾不肖何以托此。公意既尔,众复过听,亦不敢固辞。但迫冗未暇成
  之,幸稍宽假,途中寄上也。子野诚有过人,公能礼之,甚善。自蒙寄惠高文,
  钦味不已,但老懒废学,无以塞盛意,愧怍不已。
  【与蔡朝奉二首(之二)】
  某启。示谕《韩公庙记》。辍忙为了之,已付来人。来人日饭之,以需此文。
  其一乃遁去。足下书中云,王守六月替,此二人乃云二月替,不知果如何?若万
  一已得替,即请足下与勾当摹刻,已于太守书中细言矣。初到扬州,冗迫,书不
  尽所怀。
  【与知监宣义】
  某启。流落生还,得见君子,喜老成典刑,凛然不坠,幸甚。既不往谢,又
  枉手教,契好益厚。且审起居佳胜,感慰兼集。风便解去,瞻恋莫及。惟万万以
  时自重。匆匆,不宣。
  【与毅父宣德二首(之一)】
  某启。递中复辱手教,感悚。比日起居佳安。明日便重九,每缘相对,耿耿
  也。来书推予过重,公欲避文人相轻之病,而不度不肖所不能任,甚无谓也。以
  曒日之誓,故复不自隐,想当一笑也。近侄婿曹君行,曾奉状,必达。乍冷,
  惟万万自重。不一一。
  【与毅父宣德二首(之二)】
  子由信笼敢烦求便附与。内有系婿一带,乞指挥去人,勿令置润湿处也。烦
  渎,至悚!至悚!祖守便行否?因书,示谕。中前曾托购一碑石,不知得否?因
  见,乞试问看。
  【与程懿叔三首(之一)】
  某启。长至,不获展庆。伏惟顺履初阳。百福来集。知浙中人事简静,颇得
  溪山之乐,但有仰羡。全翁已得文字,吏民甚惜其去,江潮未应,速去无益,不
  如少留也。问及儿子,感怍,不敢令拜状。不宣。
  【与程懿叔三首(之二)】
  某启。叠辱车骑,皇悚不可言。晚来起居佳胜。公诗清拔,范老奇雅,真一
  段佳事也。盛制必自有本,辄留范诗纳上。风色未稳,来日必未成行。不一一。
  【与程懿叔三首(之三)】
  发勾承议,数日欲往谒,泥冻方甚,寸步艰阻,思企无量。辱教,且喜起居
  佳胜。子由省中试人锁宿,初一日方出,户侍之命,必辞免也。
  【与徐得之三首(之一)】
  某启。始谪黄州,举目无亲。君猷一见,相待如骨肉,此意岂可忘哉!恨谪
  籍所縻,不克千里会葬。诸令侄皆少年,未甚更事。得之既手足之爱,事事处置
  令合宜,若有分毫不如法者,人不责之诸子,而责得之也。幸深留意,切不可惜
  人情,顾形迹,而有所不尽也。十三、十四皆可,俊性,不宜令失学。闻其舅仲
  谟户部君之雅望久矣,但未相见,不敢致书。欲望得之致恳。若候葬毕,迎君猷
  阁中,与其三子置之左右,而教以学,则君猷为不死矣。士契之深,不避僣易,
  悚息之至。
  【与徐得之三首(之二)】
  某启。不意君猷文止于此,伤痛不可言。丧过此,行路挥涕,况于亲知如仆
  与君者。见其诸子,益复伤心。然其弟六秀才,虽骤面,颇似佳士。郡人赙之百
  余千,已附秀才收掌,专用办葬事也。志文已是杨元素许作,专为干致次,公仪
  必来会葬,幸与六秀才者商议,令如法也。既葬之后,邑君与十三、十四等,可
  暂归张家,为长策,幸更与详议。闲人不当僣管,但平昔蒙君猷相待如骨肉,不
  可不尽所怀。书不可尽谈,想深照此意也。不一一。
  【与徐得之三首(之三)】
  作此书讫,得二月二十八日所惠书,知仙舟靠阁滞留,不易!不易!即日想
  已离岸。天色稍旱,江水殊未甚长,奈何。更冀勉力。李乐道篆字等不来,恐妨
  使,且纳志文去,可就近别求也。
  【与李通叔二首(之一)】
  某启。叠辱从者推与甚厚,患难多畏,又废笔砚,无以少答来贶,愧恨深矣。
  颁示篆字,笔势茂美,深得二李本意。虽已捧领,当为箧笥之华。无缘诣谢,惟
  万万慎夏自爱。匆匆,不宣。
  【与李通叔二首(之二)】
  某启。久不奉书,为愧。春物妍丽,奉思无穷。比日起居佳否?中间蒙寄示
  雪堂篆字,笔势茂美,足为郊薮之光。不即裁射,未见罪否?会合未由,万万以
  时自重。不宣。
  【与徐仲车】
  某启。伏辱奇篇,伏读惊叹,愧何以当之,以太守会上,不即裁谢。继枉手
  教,益深感怍。晚来起居佳胜。公穷约至老,居甚卑,节独高。某忝冒过分,实
  内自愧,相见不免踧,来示何谦损之过也。迫行不再诣,惟厚自爱。入夜,不
  宣。
  【与吴将秀才】
  某启。某少时在册府,尚及接奉先侍讲下风,死生契阔,俯仰一世。与君相
  遇江湖,感叹不已。辱访山中,愧不能款。数日,起居佳否?以拙疾畏风,不果
  上谒。解去渐远,万万自重。
  【与杨耆秀才醵钱帖】
  杨耆秀才,谋学未成,行橐已竭,欲率昌宗、兴宗、公颐及何、韩二君,各
  赠五百,如何?
  【与文叔先辈二首(之一)】
  某启。叠辱顾访,皆未及款语。辱教,且审尊候佳胜。新诗绝佳,足认标裁,
  但恐竹不如肉,如何?所示前议更不移,十五日当与得之同往也。
  【与文叔先辈二首(之二)】
  某启。闻公数日不安,既为忧悬,又恐甲嫂见骂,牵率冲冒之过,闻已渐安,
  不胜喜慰。得之亦安矣。大黄丸方录去,可常服也。惠示子鹅,感服厚意,惭悚
  不已。入夜,草草,不宣。
  【与李先辈】
  某启。辱示,感怍。此石一经题目,遂恐为世用,便有戕山竭泽之忧,为石
  谋之,殆非所乐也。愿密勿语。世所少者,岂此石哉。临行匆匆,不果奉别。幸
  自爱。
  【与徐十二】
  今日食荠极美。念君卧病,面、酒、醋皆不可近,唯有天然之珍,虽不甘于
  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本草》:荠和肝气,明目。凡人,夜则血归于肝,肝为
  宿血之脏,过三更不睡,则朝旦面色黄燥,意思荒浪,以血不得归故也。若肝气
  和,则血脉通流,津液畅润,疮疥于何有。君今患疮,故宜食荠。其法,取荠一
  二升许,净择,入淘了米三合,冷水三升,生姜不去皮,捶两指大,同入釜中,
  浇生油一蚬壳多于羹面上,不得触,触则生油气,不可食,不得入盐、醋。君若
  知此味,则陆海八珍,皆可鄙厌也。天生此物,以为幽人山居之禄,辄以奉传,
  不可忽也。朝奉公昨奉状,且为致意。区区遣此,不一一。羹以物覆则易熟,而
  羹极烂乃佳也。
  【与黄师是】
  某已决意北行,从子由居。但须令儿子往宜兴干事,舣舟东海亭下,以待其
  归,乃行矣。行期约在六月上旬,不知其时,使舟已到真否?或犹得一见于扬、
  楚间尔。穷途百事坎坷,望公一救之,亦参差如此,信有命也。犹欲仰干一事,
  为绝少挽舟人。四舟行淮汴间,每舟须添五人,乃济。公能为致此二十人否?乞
  裁之。可否,幸早示谕。此间亦可求五七人,公若致得十五人,亦足用。恃眷干
  挠,死罪!死罪!子由一书,乞便送与舟中。热甚,修问草略。不谨。
  【与沈睿达二首(之一)】
  某启。近辱书,伏承退居安隐,尊候康健,甚慰所望。某去岁不记日月,递
  中奉书,并封公择小简去,谓必达。今承示谕,岂浮沉耶?某今年一春卧病,近
  又得时疾,逾月方安。浮念灰灭无余,颓然闭户,又非复相见时意思矣。临纸惘
  惘,乍热,惟万万自重不宣。
  【与沈睿达二首(之二)】
  某启。公所须拙文记云巢,向书中具道矣,恐不达,故再云云。某自得罪,
  不复作诗文,公所知也。不惟笔砚荒废,实以多难畏人,虽知无所寄意,然好事
  者不肯见置,开口得罪,不如且已,不惟自守如此,亦愿公已之。百种巧辨,均
  是绮语,如去尘垢,角复措意为佳也。令子今在何许?渐就迁擢,足慰迟暮。小
  儿亦授德兴慰,且令分房减口而已。孙运判行,病起乏力,未能详尽。
  【与翟东玉】
  马,火也。故将火而梦马。火就燥,燥而不已则穷,故膏油所以为无穷也。
  药之膏油者,莫如地黄,以啖老马,皆复为驹。乐天《赠采地黄者》诗云:“与
  君啖老马,可使照地光。”今人不复知此法。吾晚觉血气衰耗如老马矣,欲多食
  生地黄而不可常致。近见人言,循州兴宁令欧阳叔向于县圃中,多种此药。意欲
  作书干求而未敢,君与叔向故人,可为致此意否?此药以二八月采者良。如许以
  此时寄惠,为幸,欲烹以为煎也。不罪!不罪!
  【与杭守】
  某启。近有自浙中来者,颇能道杭人之语。数年饥馑,若非公,尽为鱼鳖蝼
  蚁矣。比公之去,涕慕殆不可胜,公何施而及此,钦仰!钦仰!闻俞主簿者,附
  少信物,如果为带得来,乞尽底送与范子礼正字。偶索得此冷债,信天养穷人也。
  呵呵。
  不知信物果带得来?此中已打破瓮也。一噱!一噱!
  【与傅质】
  某启。再辱示手教,伏审酷热,起居清胜。见谕,某何敢当,徐思之,当不
  尔。然非足下相期之达,某安得闻此言,感愧深矣。体中微不佳,奉答草草。
  【与吴君采二首(之一)】
  惠花已领,影灯未尝见,与其见此,何如一阅《三国志》耶?
  【与吴君采二首(之二)】
  近日黄州捕私酒甚急,犯者门户,立木以表之。临皋之东有犯者,独不立木,
  怪之,以问酒友,曰:“为贤者讳。”吾何尝为此,但作蜜酒尔。
  【与高梦得】
  某启。人来,领教,开谕累幅,足见相属之厚。然称述过当,皆非敢当。仆
  举动疏谬,龃龉于世,既忝相知,惟当教语其所不逮,反更称誉如此,是重不肖
  之罪也,悚息!悚息!新阕尤增咏叹,然柏舟之讽,何敢当此诸事,幸且慎默于
  事,既无补,益增嫉尔。
  【与欧阳知晦四首(之一)】
  某启。近日屡获教音。及林增城至,又得闻动止之详,并深感慰。桃、荔、
  米、醋诸信皆达矣,荷佩厚眷,难以言喻。今岁荔子不熟,土产早者,既酸且少,
  而增城晚者绝不至,方有空寓岭海之叹。忽信使至,坐有五客,人食百枚,饱外
  又以归遗。皆云,其香如陈家紫,但差小尔。二广未有此,异哉!异哉!又使人
  健行,八百枚无一损者,此尤异也。林令奇士,幸此少留,公所与者,故自不凡
  也。蒸暑异常,万万以时珍啬。不宣。
  【与欧阳知晦四首(之二)】
  合药须鹅梨,岭外固无有,但得凡梨梢佳者,亦可用,此亦绝无。治下或有,
  为致数枚,无即已。栗子或蒙惠少许,亦幸。
  【与欧阳知晦四首(之三)】
  闻公服何首乌,是否?此药温厚无毒,李习之传正尔,啖之。无炮制,今人
  用枣或黑豆之类蒸熟,皆损其力。仆亦服此,但采得阴干,便杵罗为末,枣肉或
  炼蜜和入木臼中,万杵乃丸,服,极有力,无毒。恐未得此法,故以奉白。
  【与欧阳知晦四首(之四)】
  某乏人写先状,不罪!不罪!去思之声,喧于两郡,古人之事,复见于今矣。
  贵眷各惟安胜。
  【与欧阳元老】
  秋暑,不审起居佳否?某与儿子八月二十九日离廉,九月六日到郁林,七日
  遂行。初约留书欧阳晦夫处,忽闻秦少游凶问,留书不可不言,欲言又恐不的,
  故不忍下笔。今行至白州,见容守之犹子陆斋郎云,少游过容留多日,饮酒赋诗
  如平常,容守遣般家二卒送归衡州,至藤,伤暑困卧,至八月十二日,启手足于
  江亭上。徐守甚照管其丧,仍遣人报范承务。(范先去,已至梧州。)范自梧州
  赴其丧。此二卒申知陆守者,止于如此,其他莫知其详也。然其死则的矣,哀哉
  痛哉,何复可言。当今文人第一流,岂可复得。此人在,必大用于世,不用,必
  有所论著以晓后人。前此所著,已足不朽,然未尽也,哀哉!哀哉!其子甚奇俊,
  有父风,惟此一事,差慰吾辈意。某不过旬日到藤,可以知其详,续奉报次。尚
  热,惟万万自重。无聊中奉启,不谨。某再拜元老长官足下。九月六日。
  【与杜道源】
  某无人写得启状,即用手简,甚属简慢,想恕其不逮也。令子孟坚,必已得
  县。向者小累,固知无事,然非君相之明,不照其情也。可贺!可贺!九郎兄弟
  为学益精,犹复记老朽否?爱孙想亦长进,每想三人旅进折旋俯仰之状,未尝不
  怅然独笑也。此中凡事如昨,其详,托江令口陈。必须作数日聚会于京口,奉羡!
  奉羡!儿子蒙批问,感感。
  江令处甚有竹石可取,看比旧何如。
  【与俞奉议】
  某启。回教,拜示先志,得见前人遗烈,幸甚!幸甚!又蒙分遗珍食,以荐
  冥福。在家出家,古有成言,有发无发,俱是佛子。公能均施凡陋,如斋佛僧,
  只此功德,已无边际。但恨檀越未送衬钱,是故老僧只转半藏。人还,聊此一噱。
  【与杜孟坚三首(之一)】
  某启。前日方欲饮茶道话,少顷,忽然疾作,殊不可堪忍。欲勉强出见,竟
  不能而止,惭悚不可言。辱手教,重增反侧。稍凉,起居何如?承明日解舟,病
  躯尚未能走别,非久当渡江奉见也。不一一。
  【与杜孟坚三首(之二)】
  某乏人写大状,必不深罪。郡中凡百如旧,每见同僚及游从题壁处,未尝不
  怅然怀想也。侍下无事,必多著述,无缘请观,为恨尔。今岁亲知相过,人事纷
  纷,殊不如去年块处闲寂也。
  【与杜孟坚三首(之三)】
  朱守饷笋,云潭州来,岂所谓猫头之稚者乎?留之,必为庖僧所坏,尽致之
  左右,馔成,分一盘足矣。
  【与岩老】
  船中弯卧一日,便言闷杀,不知如何净瓶里澡洗去。某在东坡,深欲一往。
  示疾未瘳,聊致一问而已。法鱼一瓶,恐欲下饭。
  【与陆秘校】
  某再启。颍州人回,曲蒙书示,感怍不已。窃惟才美过人,晚乃少达,勿致
  毁灭,以就显扬之报,区区之祷也。
  【与杜几先】
  某启。奉别逾年,思企不忘。不审比日起居佳否?去岁八月初,就逮过扬,
  路由天长,过平山堂下,隔墙见君家纸窗竹屋依然,想见君黄冠草屦,在药墟棋
  局间,而鄙夫方在缧绁,未知死生,慨然羡慕,何止霄汉。既蒙圣恩宽贷,处之
  善地,杜门省愆之外,萧然无一事,怳然酒醒梦觉也。子由特蒙手书累幅,劳问
  至厚,即欲裁谢,为一老乳母病亡,而舍弟亦丧一女子,悼念未衰,复闻堂兄之
  丧,忧哀相仍,致此稽缓,想未讶也。承六月中官满赴阙,不知今安在?托子骏
  求便达此书尔。未由会面,万万以时自重。不宣。
  【与周文之二首(之一)】
  某启。昨暮已别,回策凄断,谨令小儿候违。来年春末,求般家二卒,送少
  信至子由,乞为选有家而愿者,至时当别奉书也。喧聒为愧,不罪。
  【与周文之二首(之二)】
  惠栗极佳,梨,无则已,不烦远致也。惠米五硕,可得醇酒三十斗,日饮一
  胜,并旧有者,已足年计。既免东篱之叹,又无北海之忧,感怍可知也。食米已
  领足,今附纳二十千省还宅库足外,余缗尽用致此物,幸甚。来年食口稍众,又
  免在陈,不惟软饱,遂可硬饱矣。(浙中谓饮酒为软饱。仆有诗云:三杯软饱后,
  一枕黑甜余。)以代相对一笑。
  【与李亮工六首(之一)】
  某启。特沐专使手书,具审起居佳胜,甚慰驰仰。江路滩涩,寸进而已,更
  半月乃可造谒。未间,乞保卫。人还,布谢草草。不宣。
  【与李亮工六首(之二)】
  某乏人修状,手启为答,幸望宽恕。见孙叔静言,伯时顷者微嗽,不知得近
  信否?已全安未?余非面莫究。
  【与李亮工六首(之三)】
  某启。近别,起居佳胜。向者匆匆,不一诣违,至今为恨。旌旆之还,想已
  新岁,伏冀尊重以迎多福。临行,冗迫,不宣。
  【与李亮工六首(之四)】
  某启。近辱书,承比日起居佳胜。仍示和诗,词指高妙,有起衰疲,幸甚!
  幸甚!某更旬日乃行,逾远,怅望。意决往龙舒,遂见伯时为善也。余惟万万以
  时自重。不宣。
  【与李亮工六首(之五)】
  伯固必频见,告致恳南华师,亦略道意。行役未休,疲厌甚矣,何时复见一
  洗濯耶?或转示此纸,幸甚!幸甚!
  【与李亮工六首(之六)】
  曾见伯固言,欲炼钟乳,果然否?告求少许,或只寄生者亦可。为两儿妇病,
  皆饵此得效也。陈公密来时,可附致否?
  【与游嗣立二首(之一)】
  某启。谪居瞻望不远,屡欲上问,不敢。忽辱手教,劳慰周厚,感仰深矣。
  比日履兹初凉,起居佳胜。某蒙庇粗遣,未缘披奉,惟冀若时自重。谨奉手启布
  谢。不宣。
  【与游嗣立二首(之二)】
  某启。使人久留海丰,裁谢稽缓,想不深责。舍弟谪居部中,尤荷存庇。家
  书已领,并增感怍。余非笔墨可究。
  【与张景温二首(之一)】
  某启。久不上问,倾仰增剧。比日窃惟按抚多暇,起居佳胜。某罪大责薄,
  复窜海南,知舟御在此。以病不果上谒,愧负深矣。谨奉手启,布谢万一。不宣。
  【与张景温二首(之二)】
  某垂老投荒,岂有复见之期,深欲一拜左右。自以罪废之余,当自屏远,故
  不敢扶病造前,伏冀垂察。
  【与冯大钧二首(之一)】
  某启。经由烦溷,铃下佩荷深矣。比惟起居佳胜。某来早发去,自是岭海阔
  绝,怅然。所冀以时自重。谨奉手启布谢。不宣。
  【与冯大钧二首(之二)】
  某有广州市舶李殿直书一封,烦附递前去,复不沉没,为荷。勿讶浼渎。
  【与庄希仲四首(之一)】
  某启。山阳恨不得再见,留书告别。重烦遣人答教,具审弭节已还,起居佳
  胜。某少留仪真,旦夕出江,瞻企逾邈,怅焉永慨。尚冀顺时为国自重。不宣。
  【与庄希仲四首(之二)】
  某辄有少烦,方深愧悚,遽承差借三卒,大济旅途风水之虞,感戴高谊,无
  以云谕。书信已领,人回日,别上状。适暑毒,不佳,布谢不详谨,悚息!悚息!
  仲光承非远赴阙,是否?因会,乞致区区。
  【与庄希仲四首(之三)】
  某启。甬上奉违,忽已累月,思咏可量。比日窃惟履兹秋暑,起居佳胜。罪
  废之迹,曲荷存眷。差人津送,感愧无已。未期瞻奉,伏冀以时为国自重。不宣。
  【与庄希仲四首(之四)】
  某启。罪大责薄,重罹窜逐,迁去海上,益远左右,但深依恋。途次,裁谢
  草草,恕悉,幸甚。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一)】
  某启。人至,辱书累幅,承孝履无恙,甚慰想念。某自登赴都,已达青社,
  衰病之余,乃始入闹,忧畏而已。复思东坡相从之适,何可复得。适人事百冗,
  裁谢极草草。惟千万节哀自重。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二)】
  某启。示及数诗,皆超然奇逸,笔迹称是,置之怀袖,不能释手。异日为宝,
  今未尔者,特以公在尔。呵呵。临古帖尤奇,获之甚幸,灯下昏花不复成字,谨
  已降矣,余未能尽,俟少暇也。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三)】
  书牌额用公名,岂不足耶?而必欲得仆名,此老阙败不小,可以此答之也。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四)】
  自承至京,欲一见,每遇休沐,人客沓至,辄不敢出,公又不肯见过,思仰
  不可言。二小诗甚奇妙,稍闲,当和谢。三本皆妙迹,且暂留一两日,题跋了奉
  还。偶与客饮数杯,薄醉,书不成字。悚息!悚息!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五)】
  元章想旦夕还县,竟不得一款话。某累请终不允,信湖山非有分者不能得也。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六)】
  某恐不久出都,马梦得亦然。旦夕间一来相见否?乞为道区区。惠示殿堂二
  铭,词翰皆妙,叹玩不已。新著不惜频借示。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七)】
  马髯且为道意,未及答书,十千修屋缗,更旬日寄去也。非久得郡,或当走
  寓邑中待水也。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八)】
  某以疾请郡,遂得余杭,荣宠过分,方深愧恐,重辱新诗为送,词韵高雅,
  行色增光,感服不可言也。无缘面谢,益用悚息。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九)】
  某启。示法书一轴,已作两诗跋尾封纳,请批一二字,贵知达也。诗皆戏语,
  不讶。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
  某启。昨日远烦追饯,此意之厚,如何可忘。冒热还城,且喜尊体佳胜。玳
  簪甚奇,岂公子宾客之遗物耶?佳篇辱贶,以不作诗故,无由攀和。山研奇甚,
  便当割新得之好为润笔也。呵呵。今晚不渡江,即来辰当济。益远,惟万万保爱。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一)】
  某启。前在扬州领所惠书,当路日不暇给,不即裁答。人至,复枉手教,荷
  存记之厚,且审起居佳胜,感慰交集。梦得来谈新政不容口,甚慰所望。万万自
  重。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二)】
  笺启过礼,深愧相疏。外人回速,未暇占词奉贺。不罪!不罪!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三)】
  某启。辱书,承佳胜,甚慰想望。衰倦本欲远引,因得会见,竟未遂此心。
  何时到府,因复少款。未间,万万保重。不宣。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四)】
  某启。过治下得款奉,辱主礼之厚,愧幸兼极。出都纷冗,不即裁谢。辱书
  感怍,仍审起居佳胜,为慰。邑政日清简,想有以为适。新诗文寄示,幸甚。惟
  万万保练。不宣。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五)】
  某启。辱临访,欲往谢,又蒙惠诗,欲和答,竟无顷刻暇,愧负可量。雨冷,
  起居佳胜。只今出城。无缘走谢,想公难得人仆,亦不烦出。千万保重,非远,
  北行矣。匆匆,不宣。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六)】
  某启。辱简,承存慰至厚,哀感不已。平生不知家事,老境乃有此苦。蒙仁
  者矜愍垂诲,奈何!奈何!入夜目昏,不谨。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七)】
  出城固不烦到,复得一见,幸矣。微疾想不为患,余非面莫究。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八)】
  某启。辱教,且审起居佳胜,并惠新诗,足为衰朽光荣,感慰之极。途中宾
  客纷然,裁答未能详谨,千万恕察。
  【与米元章十九首(之十九)】
  傅守会已罢而归矣,风止江平,可来夜话。德孺同此恳。
  【与王庠二首(之一)】
  承欲往黔南见黄鲁直。此古人所难,若果尔,真一段奇事也。然足下久违亲
  庭远适,更请熟虑。今谩写一书,若果行,即携去也。
  【与王庠二首(之二)】
  念七娘远书,且喜侍奉外无恙。自十九郎迁逝,家门无空岁。三叔翁、大嫂
  继往,近日又闻柳家小姑凶讣,流落海隅,日有哀恸,此怀可知。兄与六郎却且
  安健,幸勿忧也。因侍立阿家,略与道恳,不敢拜状也。
  【与子由弟四首(之一)】
  或为予言,草木之长,常在昧明间。早起伺之,乃见其拔起数寸,竹笋尤甚。
  夏秋之交,稻方含秀,黄昏月出,露珠起于其根,累累然忽自腾上,若推之者,
  或缀于茎心,或缀于叶端。稻乃秀实,验之信然。此二事,与子由养生之说契,
  故以此为寄。
  【与子由弟四首(之二)】
  子由为人,心不异口,口不异心,心即是口,口即是心。近日忽作禅语,岂
  世之自欺者耶?欲移之于老兄而不可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死生可以相代,
  祸福可以相共,惟此一事,对面相分付不得。珍重!珍重!
  【与子由弟四首(之三)】
  某近绝少过从,宾客知其衰懒,不能与人为轻重,见顾者渐少,殊可自幸。
  昨旦偶见子华,叹老弟之远外久之。蒙见嘱,闻过必相告。近者举刘太守一事,
  体面极生,不免有议论。吾弟大节过人,而小事或不经意,正如作诗高处可以追
  配古人,而失处或受嗤于拙目。薄俗正好点检人,小疵,不可不留意也。
  【与子由弟四首(之四)】
  惠州市井寥落,然犹日杀一羊,不敢与仕者争买,时嘱屠者买其脊骨耳。骨
  间亦有微肉,熟煮热漉出,(不乘热出,则抱水不干。)渍酒中,点薄盐炙微燋
  食之。终日抉剔,得铢两于肯綮之间,意甚喜之。如食蟹螯,率数日辄一食,甚
  觉有补。子由三年食堂庖,所食刍豢,没齿而不得骨,岂复知此味乎?戏书此纸
  遗之,虽戏语,实可施用也。然此说行,则众狗不悦矣。
  【徐州与人】
  州人张天骥,隐居求志,上不违亲,下不绝俗,有足嘉者。近卜居云龙山下,
  凭高远览,想尽一州之胜。当与君一醉,他日慎勿匆匆去也。
  【与富道人】
  某白道人富君。辱书,且喜体中安适。比谓再相见,今既被命,遂当北行。
  乍远,诸事宽中保重。
  【与邓安道四首(之一)】
  某启。郡中久留鹤驭,时蒙道话,多所开益,幸甚!幸甚!到山,窃想尊体
  佳胜。未即款会,但深渴仰。伏暑,万万自重。不宣。
  【与邓安道四首(之二)】
  有人托寻一刘根道人者,本抚州秀才,今复安在?如知得去处,且速一报,
  切切。山中芥蓝种子,寄少许种之也。
  【与邓安道四首(之三)】
  某启。近奉言笑,甚慰怀企。别来道体何如?桥,想益督工,何日讫事?船
  桥尤不可缓,不知已呼得斫船人与商量未?惟早定却为妙。此事不当上烦物外高
  人,但君以济物为心,必不罪煎迫也。太守再三托致意,不敢不达也。未相会间,
  万万若时自重。不宣。
  【与邓安道四首(之四)】
  某启。一别便数月,思渴不可言。迩来道体何如?痔疾至今未除,亦且放任,
  不复服药,但却荤血、薄滋味而已。宝积行,无以为寄,潮州酒一瓶,建茶少许,
  不罪浼渎。乍凉,万万保练。不知鹤驭何时可以复来郡城,慰此士民渴仰之意?
  达观久,一喧静,何必拳拳山中也。八月内,且记为多采何首乌,雌雄相等,为
  妙。
  【与何德顺二首(之一)】
  某白道师何君足下。辱书,并抱朴子小神丹方,极感真意。此不难修制,当
  即服饵,然此终是外物,惟更加功静观也。何苓之更长进。后会无期,惟万万自
  重。不宣。
  【与何德顺二首(之二)】
  邓先生闻入山后回,如见,为致意。独往真长策也。惟早决计。
  【与辩才禅师二首(之一)】
  某启。法孙至,领手教累幅。伏承道体安康,以慰下情。前此所惠书信皆领。
  无状每荷存记,感怍亡已。真赞更烦刻石,甚愧不称。维摩赞近杜介刻,脱却数
  字,好笑!好笑!唯金山石本乃是也。信口妄语,便蒙印可,罪过!罪过!闻老
  师益健,更乞倍加爱重,且为东南道俗归依也。某衰病,不复有功名意,此去且
  勉岁月,才得个退缩方便,即归常州住也。更告法师,为祷诸圣,令早得归为幸。
  此是真切之意,勿令人知将为虚伪。迫行,冗中不宣。
  【与辩才禅师二首(之二)】
  近日百事懒废,寝食之外,颓然而已。写此数纸书,一似小儿逃学。来人催
  迫,日推一日,相知惠书,皆不能答,如相怪,且为道此意,老病不足责也。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一)】
  知非久往四明,琏老且为致区区。欲写一书,为来人告还,写书多,故懒倦,
  容后便也。仆有舍罗汉一堂在育王山,禅月笔也,可一观。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二)】
  聪师相别五六年,不谓便尔长进。诗语笔踪皆可畏,遂为名僧法足,非特巧
  慧而已。又闻今年剃度,可喜。太虚只在高邮,近舍弟过彼相见,亦有书来。题
  名绝奇,辩才要书其后,复寄一纸去,然不须入石也。黄州绝无所产,又窘乏殊
  甚,好便不能寄信物去,只有布一疋作卧单。怀悚!怀悚!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三)】
  又启。吴子野至,辱书,今又遣人示问,并增感佩。畏暑,伏惟法履清胜。
  惊闻上足素座主奄化,为之出涕。窃惟教育成就,义均天属,割慈忍爱,如何可
  言,奈何!奈何!追念此道人茹含幸,崎岖奉事,岂有他哉,求道故也。虽寡文,
  而守节疾邪,得师之一二,欲更求此,岂易得耶?又干蛊乏人,目前纷纷,便及
  老师,两日念此,为废饮食,奈何!奈何!达观之人,固有以处此,更望为道宽
  中自爱。不宣。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四)】
  某启。纷纷,久不奉书。窃惟起居佳胜。吕丞相为公奏得妙总师号,见托,
  寄上。此公着意人物,至于山水世外之士,亦欲成就,使之显闻。近奏王子直处
  士之类。公虽无用,不可不领其意。初不相识而能相荐,此又古人之事也。秦少
  游作史官,亦稍见公议,亦吕公荐也。未由会合,千万自重。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五)】
  弥陀像甚圆满,非妙总留意,安能及此,存没感荷也。公欲留施,如何不便
  留下!今既赍至此,长大,难得人肯附去。辄已带行,欲作一赞题记,舍庐山一
  大刹尔。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六)】
  颖上人知学道长进,甚善!甚善!种和尚奄忽,哀苦不易,不别书奉慰,惟
  节哀勉力,宽老和尚心。宜兴儿子处支米十石,请用钟和尚念佛追福也。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七)】
  某垂老再被严谴,皆愚自取,无足言者。事皆已往,譬之坠甑,无可追。计
  从来奉养陋薄,廪入虽微,亦可供粗粝。及子由分俸七千,迈将家大半就食宜兴,
  既不失所外,何复挂心,实翛然此行也。已达江上,耳目清快,幸不深念。知识
  中有忧我者,以是语之,纱裹肚鞋,各一致区区而已。英州南北物皆有,某一
  饱之外,亦无所须。承问所干,感惧而已。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八)】
  某启。辱书,感慰之极。目病之平复。某虽衰老远徙,亦且凡百如昨,不烦
  深念。但借誉过当,非所安全不肖者,勿遗异人闻此语也。呵呵。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九)】
  参寥失钟师,如失左右手,不至大段烦恼否?且多方解之,仍众与善处院门
  事也。后会何日,千万自爱。写书多不谨。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十)】
  海月真赞,许他二十余年矣,困循不作。因来谕,辄为之。不及作慧净书,
  幸付与此本也。《表忠观记》及《辩才塔铭》,后来不见入石,必是仆与舍弟得
  罪,人未敢便刻也。此真赞更请参寥相度,如未可,且与藏公处也。
  【与参寥子十一首(之十一)】
  某病甚,几不相见,两日乃微有生意。书中旨意一一领,但不能多书历答也。
  见知识中病甚垂死因致仕而得活者,俗情不免效之,果若有应,其他不恤也。遗
  表千万勿刻,无补有害也。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一)】
  筠州书信已领足,兼蒙惠面粉瓜姜汤茶等,物意兼重,感怍不已。柳碑、庵
  铭,并佳贶也,《卓锡泉铭》已写得,并碑样并附去。钟铭,子由莫终当作,待
  更以书问之。紫菜石发少许,聊为芹献。陋邦乃无一物,愧怍。却有书一角,信
  {奄}三枚,竹筒一枚,封全,并寄子由。不免再烦差人送达,惭悚之至。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二)】
  某启。正月人还,曾上问,必达。比日法履何如?某到贬所已半年,凡百随
  缘,不失所也,毋虑!毋虑!何时会合,怅仰不已。乍暄,万万为众自重。不宣。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三)】
  程宪近过此,往来皆款见。程六、程七皆得书,甚安。子由亦时得书,无恙。
  又迁居行衙,极安稳。有楼临大江,极轩豁也。知之。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四)】
  远承差人寄示诸物等,一一荷厚意也。儿子被仁化,今想与南华相近也。谪
  居穷陋,无可为报,益不遑矣。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五)】
  某启。人至,辱书,具审法履清胜,至慰!至慰!忽复岁尽,会合无期,自
  非道力深重,不能无异乡之感也。新春,惟冀若时自重。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六)】
  张惠蒙到惠,几不救,近却又安矣。不烦留念。寄拄杖,甚荷雅意。此木体
  用本自足,何用更点缀也。呵呵。适会人客,书不尽所怀,续奉状也。正辅提刑
  书,告便差人达之,内有子由书也。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七)】
  某启。久不闻问,忽辱专使手书,具审比来法体佳胜。生日之饷,礼意兼重。
  庶缘道力,少安晚境乎?铭佩之意,非笔舌可究。披晤未期,惟万万为法自爱。
  不宣。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八)】
  学佛者张惠蒙,从予南迁。予游南华,使惠蒙守船。明年六月,南华禅师使
  人于惠。惠蒙曰:“去岁不得一礼祖师,参辩公,乃可恨。”欲与是人俱往,请
  留十日而还。予嘉其意,许之,且令持此请教诲于辩公,可痛与提耳也。绍圣二
  年六月十一日。
  【与南华辩老九首(之九)】
  近日营一居止,苟完而已,盖不欲久留,占行衙,法不得久居,民间又无可
  僦赁,故须至作此。久忝侍从,囊中薄有余赀,深恐书生薄福,难蓄此物。到此
  已来,收葬暴骨,助修两桥,施药造屋,务散此物,以消尘障。今则索然,仅存
  朝暮,渐觉此身轻安矣。示谕,恐传者之过,材料工钱,皆分外供给,无毫发干
  挠官私者。知之,免忧。此言非道友相爱,谁肯出此,感服之至。岁尽,会合何
  日,临纸怅惘。
  【与水陆通长老四首(之一)】
  人至,辱手书,感佩至意。且审比来法候佳胜。衰病,归兴日深。昨日忽召
  还禁林,殊异所怀,已辞免乞郡,然须至起发前路听命也。劳生纷纷,未知所归
  宿。临书慨叹,会合无时,千万为众自爱。迫行纷然,幸恕不谨。
  【与水陆通长老四首(之二)】
  示谕,石刻,浙中好事者多为之,老人亦尔耶?呵呵。惠茶,感刻,仓卒中
  未有以报。此方有所须,可示及也。大觉正月一日迁化,必已闻之,同增怅悼。
  某却与作得《宸奎阁记》,此老亦及见之。事忙,未及录本寄去,想非久必自传
  到也。
  【与水陆通长老四首(之三)】
  某启。此来浙中逾年,不一展奉,岂胜怅惘。辱书,具审法履佳胜,感慰兼
  集。衰病日侵,百念灰冷,勉强岁月间,归安林下矣。闻老师住持安稳,遂可送
  老,甚喜!甚喜!会合无时,临书慨然,惟千万为众自爱。不宣。
  【与水陆通长老四首(之四)】
  惠茶极为精品,感抃之至。长松近出五台。治风甚效。俗云文殊指示一僧,
  乃始识之。今纳少许,并人参四两,可以此二物相对入少甘草,(不可多。)并
  脑子作汤点,佳。送去御香五两,不讶浼渎。
  【与宝觉禅老二首(之一)】
  圆通不及别书,无异此意。告转求此纸,东州僧无可与言者,况欲闻二大士
  之謦欬,何可复得耶?此语合吃几拄杖?刁丈计自太平归安胜,屡有书去,不知
  达否?因见,道下恳。焦山纶老,亦为呼名。
  【与宝觉禅老二首(之二)】
  明守一书,托为致之。育王大觉禅师,仁庙旧所礼遇。尝见御笔赐偈颂,其
  略云“伏睹大觉禅师”,其敬之如此。今闻其困于小人之言,几不安其居,可叹!
  可叹!太守聪明老成,必能安全之。愿因与款曲一言。正使凡僧,犹当以仁庙之
  故加礼,而况其人道德文采雅重一时乎?此老今年八十三,若不安全,当使何往,
  恐朝廷闻之,亦未必喜也。某方与撰《宸奎阁记》,旦夕附去,公若见此老,且
  与致意。
  【与遵老】
  某启。前日辱临屈,既已不出,无缘造谢。信宿,想惟法体佳胜。筠州茶少
  许,谩纳上,并利心肺药方呈。范医昨呼与语,本学之外,又通历算,甚可佳也。
  谨具手启。不宣。
  【与圆通禅师二首(之一)】
  屏居亦久,亲识断绝,故人不弃,眷予加厚。每辱书问,感愧不可胜言。仆
  凡百如旧,学道无所得,但觉从前却是错尔。如何!如何!
  【与圆通禅师二首(之二)】
  某启。别后蒙五惠书,三遣化人,不肖何以当此。热毒殊甚,且喜素履清胜。
  某尚以少事留城中数日,然度不能往见矣。瞻望山门,临纸惋怅,惟千万为道自
  重而已。挥汗走谢,幸恕不谨。
  【与祖印禅师】
  某启。昨夜清风明月,过蒙法施,今又惠及幽泉,珍感!珍感!木汤法豉,
  恐浊却妙供,谨以回纳,不一一。
  【与东林广惠禅师二首(之一)】
  示谕,臂痛,示与众生同病尔。然俗眼未免悬情,更望倍加保练。《王氏博
  济方》中有一虎骨散及威灵仙丸,此仙方也。仆屡用治臂病,其效如神,切望合
  吃。元用虎胫骨,误写作脑骨。千万相信,便合服必效。自余都下有干,望示及。
  惠及名茗,已捧领,感刻!感刻!东林寺碑,既获结缘三宝,业障稍除,可得托
  名大士,皆所深愿。但自别后,公私百冗,又无顷刻闲,不敢草草下笔。专在下
  怀,惟少宽限也。
  【与东林广惠禅师二首(之二)】
  古人字体,残缺处多,美恶真伪,全在模刻之妙,根寻气脉之通,形势之所
  宜,然后运笔,亏者补之,余者削之,隐者明之,断者引之。秋毫之地,失其所
  体,遂无可观者。昔王朗文采、梁鹄书、钟繇镌,谓之三绝。要必能书然后刻,
  况复摹哉!三者常相为利害,则吾文犹有望焉尔。
  【与灵隐知和尚】
  某启。久留钱塘,寝食湖山间,时陪道论,多所开发。至于灵山道人,似有
  前缘。既别经岁,寤寐见之,盖心境已熟,不能遽忘也。及余簿来,并天竺处,
  得道俗手书近百余通,皆有勤勤相念之意。又皆云杭民亦未见忘。无状何以致此,
  盖缘业未断故耶?会当求湖、明一郡,留连数月,以尽平生之怀。即日法履何似,
  尚縻僧职,虽不惬素尚,然勉为法众,何处不可作佛事。某到此粗遣,已百余日,
  吏民渐相信,盗贼狱讼颇衰,且不烦念及。未间,慎爱为祷。不宣。
  【与泉老】
  某启。今日忽有老人来访,姓徐名中,须发如雪,云七十六岁矣。示两颂,
  虽非奇特,亦有可观。孑然一身,寄食江湖间,自伤身世,潸然出涕,不知当死
  谁手?老夫自是白首流落之人,何暇哀生,然亦为之出涕也。和尚慈悲普救,何
  妨辍丛林一席之地,日与破一分粥饭,养此天穷之士,尽其天年,使不僵仆道路,
  岂非教法之本意乎?请相度一报如何?即令人制衣物去。此人虽不审其性行,然
  决是读书应举之人。垂死穷途之士,百念灰冷,必无为恶之理。幸望慈悯摄受,
  不罪!不罪!
  【舍幡帖】
  祖母蓬莱县太君史氏绣幡二,其文曰“长寿王菩萨”、“消灾障菩萨”。祖
  母没三十余年,而先君中大夫孝友之慕,至老不衰,每至忌日,必捧而泣。今先
  君之没,复二十四年矣。某以谓宝藏于家,虽先君之遗意;而归诚于佛,盖祖母
  之本愿。乃舍之金山以资冥福。
  【付龚行信】
  辩禅师与余善,常欲通书,而南华净人,皆争请行。或问其故。曰:“欲一
  见东坡翁,求数字,终身藏之。”余闻而笑曰:“此子轻千里求数字,其贤于蕺
  山姥远矣。固知辩公强将下无复老婆态也。乾明法煮诃梨勒,闻之旧矣,今乃始
  得尝,精妙之极,岂非中有曹溪一滴水故耶?”偶病不得出,见书此为谢。
  【与文玉十二帖(之一)】
  榜下一别,遂至今矣。辱书,感叹。且喜尊体佳胜。到岸,即上谒。可假数
  卒否?余当面既,不宣。
  【与文玉十二帖(之二)】
  昨辱教,不即答,悚息!悚息!经宿尊体佳胜,见召,敢不如命。然疮疖大
  作,殆难久坐,告作一肉饭,竟日移舟池口矣。山妇更烦致名剂,某感戴不可言。
  谨奉启布谢,不宣。
  【与文玉十二帖(之三)】
  久留治下,以道旧为乐,而烦乱为愧。数日,尊体如何?漕车即至,不少劳
  乎!永日如年,念公盛德不去心。所要作字,为疮肿大作,坐卧楚痛,容前路续
  寄也。不罪!不罪!郑令清苦无援,非公谁复成就之。某造次!造次!疮病无聊,
  不尽意,惟万万以时自重。
  【与文玉十二帖(之四)】
  昨辱惠书,伏承别后起居佳胜。某到金陵,疮毒不解,今日服下痢药,羸乏
  殊甚,又不敢久留来人,极愧草略。余热,万万为时自重。
  【与文玉十二帖(之五)】
  书已领,跋尾剪去,极不妨,然何足取也。愧!愧!通判大夫甚欲写一书,
  乏力不果,乞道区区。
  【与文玉十二帖(之六)】
  去岁人还,奉状必达。尔后行役无定,遂缺驰问。比日,不审起处何如?某
  忝命过优,非许予之素,何以及此。无缘面谢,重增反侧。酷暑,更祈顺时为国
  自重。谨奉手启,不宣。
  【与文玉十二帖(之七)】
  寓白沙,须接人而行,会合未可期。临书惘惘。见张公翊,出《清溪图》甚
  佳。谢生殊可赏,想亦由公指示也。曾与公翊作《清溪词》,热甚,文多,未暇
  录去,后信寄呈也。睿达化去,极可哀,虽末路蹭蹬,使人耿耿,然求此才韵,
  岂易得哉!云巢遂成茂草,言之辛酸。后事想公必一一照管也。匆匆,挥汗,不
  复尽意耳。
  【与文玉十二帖(之八)】
  冗迫,久不上问。辱教,承起居佳胜,感慰兼集。违去忽两岁,思仰不忘。
  每惟高才令望,尚滞江湖,岂胜怅惘。不肖忝冒过分,重承笺教,礼当占词布谢。
  数日,以病在告,使者告回甚速,故未暇也。不罪!不罪!酷暑方炽,千万为时
  自重。
  【与文玉十二帖(之九)】
  伏蒙赐教,恩勤曲折,有骨肉之爱,蒙世不比数,何以奉承此欢,怀藏愧感,
  大不可言。累日聒聒溷烦,仰荷眷与,不见瑕疵,又饮食之,及其行,饷酒分醯,
  蒙被无已之惠,益多愧耳。谨奉状称谢。春寒,伏冀调护眠食,以须宠光。
  【与文玉十二帖(之十)】
  道出贵郡,乃获淹观风度,实慰从来。伏蒙大雅开接甚厚,小人何以得此!
  薄晚奉被赐教承问,幸甚。拙于谋生,至烦地主饷米,感愧。匆匆称谢,不宣。
  【与文玉十二帖(之十一)】
  经宿,伏惟尊候万福。比欲奉承,勤款教谕,属以风静江平,伯氏坚约来日
  解舟,不审能曲听否?得指挥,今日得券给米,来旦得护兵听行,以慰伯氏之意,
  何幸如之。谨咨禀左右,惶恐!惶恐!
  【与文玉十二帖(之十二)】
  昨夜风静,遂解舟泊清溪口,道远不能入城,观随车歌舞之盛,徒对月举酒,
  想见风度耳。经宿,不审尊候何如?伏惟万福。未申间泊铜官,古县萧索,尤思
  仰绪论。谨奉状承动静,率易,惶恐!
  【与滕兴公三首(之一)】
  向者假守,得依仁贤分光借润,为幸多矣。不谓纯孝罹此哀疚,匆遽别去,
  为恨可量。某罪大责轻,忧愧交集,狼狈南迁,岂敢复自比缙绅,尚蒙记录委曲
  存抚,感激深矣。旦夕出江,愈远詹奉,惟万万顺理自将,无致毁也。
  【与滕兴公三首(之二)】
  某久当废逐,今荷宽恩,尚有民社,又闻风土不甚恶,远近南北亦无所较,
  幸不深念。示喻《坛记》,新以文字获罪,未敢秉笔也。匆遽,不尽区区。
  【与滕兴公三首(之三)】
  近晚访闻一事,请贷粮者几满城郭,多请不得,致有住数日所费反多于所请
  者。吾侪首虑此事,非不约束,而官吏惰忽如此,盖有司按劾之过也。切请兴公
  速为根究。为邑官告谕期会不明耶?为仓官不早入晚出、支遣乖方所致耶?切与
  根究取问施行。病中闻之,甚愧!甚愧!某手启。
  【与徐安中】
  宠禄过分,烦致人言,求去甚力,而圣主特发玉音,以信孤忠,故未敢遽去,
  然亦岂敢复作久计也。老兄淹留如此,终不能少为发明,愧负何已。宛丘春物颇
  盛,牡丹不减洛阳,时复一醉否?辱书,伏承起居佳胜,知辞还,少缓思仰,日
  劳贤者,当进而久留,不肖当去而不可得,两失其安,可胜叹耶?人还,匆冗不
  宣。
  【与曾子开】
  经宿起居佳胜。来日欲同钱穆父略到池上扈驾,还便往,公能来否?别无同
  行。穆父甚喜公来,可携帽子凉伞行也。可否,示谕。不宣。
  【谢唐林夫】
  数日不接,思仰可量。阴寒,伏惟起居佳胜。生日之礼,岂左右所当屈致。
  又辱高篇借宠,衰病,感悚并集。日夕走谢,奉启,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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