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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说部 》 民國春秋 》
第三捲·第三十三章 雙十二兵諫
劉鳳舞 Liu Fengwu
12日4日,蔣介石由洛陽乘專車再度去西安。與此同時,蔣係高級將領蔣鼎文、陳誠、衛立煌、陳繼承、朱紹良、陳調元、萬耀煌、邵元衝、錢大鈞等十幾員大將,以及南京政府大員蔣作賓、張衝、蔣百裏等接踵而至,麇集西安。蔣的嫡係軍隊也紛紛開進潼關,最新式的戰鬥機一隊隊飛到西安機楊降落。一時間,西安城火藥味十足,天空飛機隆隆,街上戰車奔馳,蔣係特務、憲、警趾高氣揚。蔣介石更是躊躇滿志。
次日,蔣介石召見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師以上軍官分別談話,要他們聽從他的命令,繼續徹底“剿共”。軍官們表面上唯唯諾諾,口稱服從命令,誰也不敢說心裏話。蔣介石又産生了錯覺,以為東北軍和十七路軍還是可以供他驅使的。於是,他便和張學良、楊虎城攤牌,嚮他們提出兩個辦法,逼迫他們明確表態。一是服從“剿共”命令,將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全部開嚮陝北前綫,嚮陝北紅軍“進剿”,中央軍在後面接應督戰;二是若張、楊不服“剿共”,則將東北軍調到福建,十七路軍調到安徽,將陝甘兩省讓給中央軍“剿共”。
張、楊當然不願接受第一個辦法。但他們又深知照第二個辦法,兩軍一旦離開西北,離開紅軍,三位一體解體,必將為蔣介石所消滅,那無異是自投陷阱,自取滅亡。蔣介石氣勢洶洶地逼迫張、楊作最後的選擇,毫無其他通融的餘地。
張、楊協商决定,再對蔣介石善勸,盡力說服他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如果軟的不行出“取實予名”。儒、道、墨三傢開始爭辨名實。戰國時,名,衹好來硬的,把他扣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
張學良來到華清池,蔣屏退左右。張學良道:“當前的國內形勢衹有先對外,一致抗日,纔不負全國人民所望,纔是國傢唯一圖存的道路;全體東北軍,特別是中下級軍官和士兵抗日情緒激昂,前綫各部隊準備自動組織援綏抗日,我自己也可親自上前綫指揮;為領袖着想,不能不披肝瀝膽相勸。
……”
張說話問,聲淚俱下,蔣先是無動於衷,繼爾嚴斥張幼稚無知,受共産黨盅惑。最後竟拍案狂叫:“你現在就是拿槍把我打死是必然的,自由是必然的認識,主要著作有《知性改進論》、,我的政策也不能改變!”
張學良從華清池回到西安,對楊虎城說:“失敗了!”他建議楊再去勸蔣。
楊去華清池,蔣介石便說:“虎城,張漢卿年輕幼稚,容易受人欺騙,你和他一地共事,要多加開導,以免誤入歧路!”楊虎城回道:“張副司令年輕有為,思想敏捷,指揮果斷、得當,甚孚衆望,是一位難得的將纔,很值得虎城效仿。”
蔣介石瞪了楊虎城一眼:“他和‘共匪’暗中勾結,你也效仿?”
楊虎城語句緩和地說:“委員長,請聽虎城進一言。我們國傢和民族已到了危急關頭,不抗日是沒有出路的。依我之見,紅軍的問題宜采取和平方式解决,不宜用兵。不然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蔣介石未等楊說完,揮揮手說:“你也是荒謬之論!對付共匪的唯一辦法是軍事解决!紅軍必須交出武裝,聽從政府的命令,予以遣散。如果頑抗,我們以數十倍的兵力,三面合圍,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把他們消滅。虎城,你和張漢卿不同,你是本黨老同志,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應當知道我們同共産黨是勢不兩立的。請相信我,消滅共産黨,我會領導你們抗日的。你是忠於黨國的,一定要珍視自己的錦綉前程,‘剿共’有什麽睏難,儘管對我說。”
楊虎城見再談下去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於是便站起告辭。
蔣介石為催促東北軍將領執行“剿共”計劃,邀請劉多荃和王以哲兩將軍去臨潼吃早餐。飯後,蔣先對劉說:“你對剿共有什麽意見?”
劉沉思一下說:“中下級軍官全想留着力量,準備打回東北老傢去。”
蔣很不高興地說:“自從‘九·一八’後,國人對你們東北軍很不原諒,現在剿共戰事僅剩最後5分鐘了,我是給你們東北軍一個立功的機會,你們要理解我的用意,服從命令,努力剿共,方是你們應持的態度。”
蔣又滿臉怒氣地對王以哲說:“你軍部的電臺經常和共産黨通報,你還以為我不曉得,我早知道你們這些舉動!希望你們即刻懸崖勒馬,將功補過。”
12月9日是“一二·九”運動一周年紀念日,西安大、中、小學校學生1萬餘人開紀念會,並舉行遊行示威,到綏靖公署、政府請願,要求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學生隊伍到陝西省政府請願時,特務開槍,打傷小學生一人,激起學生們的極大憤慨,列隊直奔臨潼,嚮蔣介石請願。
蔣介石得到消息,駡道,“娘希匹,這些學生娃子要造反啦!”
他命令族侄、侍從室組長蔣孝先指揮憲兵2團,堵截遊行隊伍。命令蔣孝先說:“對不聽勸阻的暴徒,一律格殺勿論!”
蔣介石還打電話給張學良說:“西安的學生娃子受共産黨的煽動,要到臨潼來找我鬧事,令你立即出動部隊,途中加以阻攔,如有暴徒不聽勸阻,格殺勿論!聽到沒有?格殺勿論!”
蔣孝先率領憲兵2團開到十裏鋪和滻河橋一綫嚴陣以待,在兩旁的高崖上架起一排排機關槍,並出動了大批騎兵,準備對學生進行血腥鎮壓。
張學良急乘汽車趕到十裏鋪,搶到遊行隊伍前面停車,張從車上下來,跳到路旁一個土坎上,面對學生,心情沉痛地說:
“各位同胞,各位同學,你們的救國熱忱,我是非常欽佩的,衹是今天時機不早,不如請大傢先回去,把請願書交給我,由我代你們嚮蔣委員長陳述,比你們去還要快些。”
“不,必須由委員長答復我們的請願要求!”
張學良又勸阻說:“你們的救國志願,我並不阻撓,衹是政府不滿學生幹預國事,你們此去必觸怒最高當權者。我為保護你們,不忍見你們去流血犧牲。”
學生高呼:“我們願為救國而流血,願為救國而犧牲,死在救國路上是光榮的!”學生們哭聲和呼喊聲連成一片,撼天動地!
張學良心頭一熱,聲淚俱下地對學生們說:“同學們,同胞們,我張學良不是不救國。自從失掉東北4省,全國人民無不駡我張學良,我何嘗不想打日本強盜?可上級不許我打。我與日寇有殺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我的最後一滴血,是要流在抗日戰場上的,請你們相信我。我是國傢的軍人,不是蔣某人的走狗!如果我欺騙你們,我張學良願被你們處死。”
請願學生見張學良這番表示,同聲高呼:“擁護愛國的張副司令!”爾後整隊返回西安。
張學良驅車來到華清池,嚮蔣介石報告學生請願情況。蔣怒斥張學良說:“你是代表學生呢,還是代表我?你到底是站在學生的立場,還是站在國傢大員的立場?”
張學良同蔣介石爭論到深夜,蔣拒納忠言。蔣在日記中寫道:“張學良為人,小事精明,而心志不定,可悲也!”
蔣介石惱怒未消,提筆給邵力子寫便函:
力子主席兄勳鑒:
可密囑駐陝《大公報》記者發表以下消息:“蔣鼎文、衛立煌先後皆列西安。聞蔣委員長已派蔣鼎文為西北剿匪軍前敵總司令,衛立煌為晉陝綏寧四省邊區總指揮。陳誠亦來謁蔣,聞將以軍政部次長名義指揮綏東中央各部隊雲。”但此消息不必交中央社及其記者,西安各報亦不必發表,為要!
中正
12月9日蔣介石對張學良已經絶望,以此刺激執拗的張學良和楊虎城等人。
張學良回到西安同楊虎城商量。楊虎城道:“民衆和軍隊對老蔣的憤恨情緒,都是箭在弦上。扣蔣的時間不能再遲延了,萬一你我錯失良機,控製不住形勢,發生騷動,那就更危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張學良說:“先禮後兵,仁至義盡,今天我們再勸他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他再不聽,我們也算對得起他。”
楊虎城搖搖頭:“依我看,憑嘴說是沒用的。咱倆輪番去鬧,萬一他看出馬腳,立即上車走了,反而不妙。”
“這個人很傲,總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目下還看不出他有提防的跡象。”
最後,楊虎城同意張學良明天再去試試,並設法把蔣穩往。
12月10日,張學良又到臨潼,蔣介石一見他,就沒好氣地說:“我還要問你,昨天學生鬧事,你為什麽不用機槍掃射他們?”
“我的機槍是打日本的,不打愛國學生!”張學良回道。
蔣吼道:“‘九·一八’,日本人在你鼻子底下,你為什麽不打?”
張學良剎那間怒火萬丈:“你下令不讓打麽,我怎麽打?我那時患重病,躺在協和醫院,我還打電報請示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蔣介石雙目怒睜,無言以對。
張學良又道:“全國人民都要求抗日,倘再一意孤行,蠻幹到底,必將成為民族罪人,袁世凱第二。”
蔣介行“啪”地拍案而起:“全國衹有你一個敢這樣誣衊我!你,你太放肆了!”
至此,哭諫、委婉勸說都失敗了,張、楊便决心冒生命危險,逮捕蔣介石,實行兵諫,逼蔣介石抗日。
12月11日夜,張、楊對捉蔣作了具體部署。由東北軍張學良的警衛營和105師擔任到華清池捉蔣和西安到臨潼綫的警戒;並電令蘭州的東北軍解除該地的朱紹良部武裝,扣留其在蘭州的飛機。十七路軍楊虎城部隊,負責拘禁西安城內蔣係軍政要員,解除城內蔣係部隊和憲兵、警察的武裝,封鎖機場,扣留飛機。
午夜11時,張學良、場虎城分別召集在西安的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將領,宣佈實行捉蔣、逼蔣抗日的决定和計劃。
12月12日清晨5時,東北軍警衛營的孫銘九根據張學良的命令,襲擊了臨潼華清池蔣介石的住所。不料被蔣的衛隊發現,雙方展開激戰。蔣的侍從室主任錢大鈞被擊傷,蔣介石聞聽槍聲,以為是紅軍打進來了,嚇得發抖,披着睡衣,拖着鞋就嚮外跑。在翻越圍墻時跌進墻外七八尺深的亂石溝裏,脊骨摔傷了,腳也碰破了,並丟了一隻鞋。他顧不得疼痛,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後由他的貼身侍衛、族侄蔣孝鎮背到驪山山腰,在虎畔石後的中岩洞裏躲藏起來。
孫銘九等闖進蔣的住所五間廳,不見蔣的蹤影,但見衣帽、鬥蓬仍在床邊,假牙、皮包放在桌上,被窩還有餘溫,估計未逃太遠,便分頭搜索。一個戰士發現後墻邊有一隻鞋,孫銘九率隊搜索驪山。
張學良得到報告蔣介石下落不明,焦躁不安,深恐蔣介石身遭不測。他對楊虎城說:“如果發生意外,將貽害大局。我張學良便成為千古罪人。我割下自己的頭,請你送到南京請罪,絶不能因此而打內戰。”
8時許,警衛營戰士捉住了蔣孝鎮。孫銘九問他:“委員長在哪裏?”
蔣孝鎮顫抖着回頭嚮山上一看,示意蔣介石在山洞裏。警衛營班長陳思孝嚮孫銘九報告說:“委員長在這裏!”
蔣介石抖抖索索地喊道:“我是委員長,不要開槍,你們不要開槍!”蔣走出洞口見十幾枝槍口對着他:“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孫銘九答道:“張副司令讓我們來保護委員長,請委員長進城!”
因蔣介石腰部摔傷,由警衛營連長王協一背着下山。兵士把蔣介石擡進小汽車,護送他到西安。
警衛營在襲擊華清池戰鬥中,活捉了蔣孝先,因蔣作惡多端,被警衛營就地槍斃。
在東北軍去臨潼捉蔣的同時,十七路軍也按預定計劃行動。由城防司令孔從周率警備第1旅、炮兵團和憲兵營解除了憲兵第2團、陝西省保安處、省公安局大隊和西安城內外中央係統的武裝。十七路軍還控製了飛機場、火車站、銀行、郵電局等;扣留了停在西安飛機場上的50架戰鬥機和轟炸機,以及空軍人員。
十七路軍包圍了西京招待所,逮捕了住在那裏的蔣記軍政大員。邵元衝聽到槍聲,跳窗逃跑,被流彈擊成重傷,送醫院不治而亡。搜捕軍政大員集中點名,西北“剿匪”前敵總司令蔣鼎文、第六軍總指揮朱紹良、軍事參議院院長陳調元,還有衛立煌、蔣百裏、蔣作賓、李基鴻、萬耀煌、陳繼承等,就是不見陳誠。士兵立即搜查,在大廳後一間燒火室裏發現一個空啤酒箱子微微動彈,踢開箱子,見一個人麯身趴在地下,抓住衣領揪起來一看,果然是陳誠。原來陳誠身帶處分張學良、楊虎城的絶密文件,聽到槍聲,他即撕毀文件投入抽水馬桶,用水衝下,然後逃到那裏躲藏。
在蘭州,東北軍接到張學良的電報,解除了朱紹良部隊的武裝,並控製了飛機場。
蔣介石被孫銘九等押送到西安新城大樓的一個房間內。張學良讓他稍微休息一下,便去見他。蔣見他進來,神色突變,端坐在椅子上。張學良謙和地說:
“委員長,您受驚了!”
蔣介石不理睬。張學良問第二遍,蔣介石突然站起,怒喝道:“我不是你的長官,你也不是我的部下,你不要叫我委員長!”
張學良變色道:“不承認我是你的部下,我還可以以人民的資格同你講話。”
“我問你,這件事是你的部下幹的,還是你幹的?”
“是我讓部下幹的。”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我是擁護你領導抗日,完全是為了國傢,對你並無惡意。”
“既然是為了國傢,應先送我回洛陽,問題在洛陽談。”“說得輕巧!抗日之事,豈容搪塞!你如果仍然執迷不悟,堅持從前那一套,那衹有讓群衆公裁。”
兩人爭吵起來。
張、楊在扣蔣同時,撤銷了內戰指揮機關“西北剿匪總司令部”,成立抗日聯軍西北臨時軍事委員會,張學良為主任委員,楊虎城為副主任委員,董英斌為參謀長。任命孫蔚如為西安戒嚴司令,趙壽山為公安局長;通令釋放政治犯;成立政治設計委員會,專門負責研究張、楊交議的問題或提出政治建議;又組織了抗日援綏軍,以孫蔚如為抗日援綏軍第1軍團長,王以哲為副軍團長,馬占山為抗日援綏騎兵集團軍總指揮,郭希鵬為第一軍團騎兵指揮官,何宏遠為第一軍團炮兵指揮官,還接管了西安的報紙和廣播電臺,特請史沫特萊主持對外英語廣播。
政治設計委員會根據張、楊兩將軍的指示,很快擬出8項救國主張,即:
(1)改組南京政府,容納各黨各派共同負責救國。
(2)停止一切內戰。
(3)立即釋放上海被捕之愛國領袖。
(4)釋放全國一切政治犯。
(5)開放民衆愛國運動。
(6)保障人民集會結社一切之政治自由。
(7)確實遵行孫總理遺囑。
(8)立即召開救國會議。
張學良帶着8項救國主張文稿去西京招待所嚮被扣的蔣記軍政大員宣讀,要他們在文稿下簽名。陳誠簽名後,還特地說了幾句話:
“漢卿,我有一句最當緊的話:就是咱們自己人什麽事都好辦,什麽話都好商量,但是你千萬別讓戴紅帽子的來。他們一插手,我們都得完蛋。”
張學良哈哈大笑:“共産黨也是愛國的,愛國傢者都是講道理的。天下為公,用不着怕他們。”
簽名的有:張學良、楊虎城、朱紹良、馬占山、於學忠、陳誠、邵力子、蔣鼎文、陳調元、衛立煌、錢大鈞、何柱國、馮欽哉、孫蔚如、陳繼承、王以哲、萬耀煌、董英斌、廖澄流等。張學良、楊虎城將此8項救國主張連同簽名,通電全國。
張學良又致電毛澤東說:“吾等為中華民族及抗日前途利益計,不顧一切,今已將蔣介石及其重要將領陳誠、朱紹良、蔣鼎文、衛立煌等扣留,迫其釋放愛國分子,改組政府,兄等有何高見,速復,並望紅軍全部速集於環縣一帶,以便共同行動,防鬍(宗南)敵北進。”
張學良還分別緻電孔祥熙、宋子文、宋美齡等,說明衹要蔣介石接受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要求,絶對保證蔣的安全。
12月12日(雙十二)下午,消息傳到南京,國民黨中央立即召開緊急會議,爭爭吵吵,各執己見,何應欽,戴季陶、居正、吳雅暉等主張討伐西安;李烈鈞、孫科、馮玉祥等主張和平解决。一直鬧到13日凌晨3時,通過剿撫兼施决定;以何應欽為討逆總司令,劉峙、顧祝同為東西兩路集團軍總司令,準備對西安進行武力討伐,同時以於右任、張鈁為陝甘宣撫使,前往西安。
野心勃勃的何應欽見蔣介石被扣,以為東山再起的機會到了,便以軍政部長的身份就勢攬住軍事大權,命20個師的中央大軍,沿河南、陝西邊境嚮前推進,命集中在洛陽的轟炸機,飛往西安上空示威。何應欽的錦囊妙計是:經過“討伐”救出委員長,他是救蔣第一功,倘或因為轟炸西安而葬送了委員長,他是繼蔣第一人。原來何應欽在1927年12月參與“逼宮”事件,使蔣介石第一次狼狽下野後,喪失了蔣對他的信任,他伴君如伴虎,戰戰兢兢地渡過了近10年。西安事變的消息傳來,他興奮到了極點,同朱培德、戴季陶、居正、吳雅暉、葉楚傖等主張不惜玉石俱焚,明令“討伐”。何應欽3晝夜未合眼,進行軍事部署。戴季陶、居正等急電正在德國養病的親日派頭子汪精衛,要他剋日返國。蔣“不幸”時,由汪精衛出掌行政大權,何應欽執掌軍權。
馮玉祥同蔣介石、何應欽面和心不和。他眼見着何趁機撈去軍有大權,對何耿耿於懷,卻也無可奈何。張學良,楊虎城給馮玉祥發來了一封電報:“務祈迅即命駕來陝,共策大計。”何應欽大作文章,說馮玉祥與張、楊勾結,尋機把他逮捕幹掉。馮宅前前後後,出現了暗探特務。
宋美齡、宋子文、孔祥熙等親英、美派,在上海得到“西安事變”消息,如遇晴天霹靂,震駭莫名。他們帶着蔣介石的顧問端納,連忙飛抵南京。
以何應欽為首的親日派的活動,激怒了宋氏兄妹。他們與英、美大使館緊急磋商,並請與張學良有厚交的端納飛往西安探明真相。孔祥熙還給張學良發去電報說:“現弟對於國事,尚有種種意見,亟等奉商。尚希指定電臺一處,以便隨時通電,而免延誤。”
在國民黨中央的會議上,何應欽同宋美齡激烈爭吵,宋美齡說:“你這樣做,玉石俱焚,萬一把委員長炸死在西安,中央政府由誰來主持?”
何應欽怒衝衝地說:“你女人傢懂得什麽?無見識,衹知道救丈夫而已。國傢之事,不要你管。”
宋美齡潸然淚下:“你這樣絶情,太辜負蔣先生了!”
在宋美齡的要求下,孔祥熙以行政院長名義召開會議,作出先進行和平試探,派黃紹竑等前往太原,請閻錫山出面調停。
日本政府公開聲明,要求國民黨政府實行“反共防共”,暗中支持何應欽“討伐”張、楊,並唆使漢姦、特務潛入西安,利用廣大人民群衆對蔣介石的義憤,煽動殺蔣。德、意帝國主義與日本相勾結,積極支持汪精衛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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