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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评传 》 唐宋才子的真实生活 》
十六、柳永(6)
闵泽平 Min Zeping
总之,在人们的印象中,柳永的政治命运就毁在他的词作上。《能改斋漫录》说柳永在词中大发牢骚,皇室不高兴;《艺苑雌黄》说柳永大量创作艳词,皇室不喜欢;而《渑水燕谈录》卷八则声称是皇上与柳永在填词用字的选择上发生了争论,柳永的失意源于他与皇上在词作艺术上的分歧。据这部野史记载,柳永中进士后,一直没有得到政府任命,潦倒在汴京。当时有位姓史的官员产生了怜才之心,准备帮助他,恰好教坊进献新曲《醉蓬莱》,便将填词的光荣任务交给柳永,有心让柳永大放异彩,博得皇上的欢心。柳永不敢怠慢,屏住呼吸,使出全身气力,交上了一份自以为很圆满的答卷。词作交上来,皇帝第一眼看到“渐”字,脸色一变,心里不太高兴;读到“宸游凤辇何处”一句,发现又与他亲自填写的真宗挽词暗合,情绪顿时低落然;又读到“太液波翻”,终于忍无可忍,批评道:为什么不写“太液波澄”,随手将柳永的词作扔在地上。他的前程就这样毁于填词,《渑水燕谈录》如是说。
也有野史宣扬柳永的前程毁于他的性格,毁于他的傲气。据说宰相吕夷简六十大寿的时候,派人向柳永讨词作。柳永写了二首,一首为《千秋岁》,一首为《西江月》。吕宰相先读了《千秋岁》,倒也喜欢。又看《西江月》,念到“纵教疋绡字难偿,不屑与人称量”,笑道:当初裴度修福光寺,求皇甫湜写文章,每字索绢三匹,看来柳永这小伙子嫌我的酬仪(稿酬)大薄了。等又念到“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时,吕宰相就生气了,大怒道:“小子轻薄,我何求汝耶?”从此衔恨在心。
过了几天,正好翰林有了多余的编制,吏部开了一个推荐名单,其中有柳永的名字。仁宗皇帝曾经见过柳永的词句,对他很欣赏,就问宰相吕夷简道:“朕欲用柳永为翰林,卿可识此人否?”吕夷简道:此人虽有才华,然恃才高傲,全不以功名为念。他担任屯田员外郎的时候,日夜留连妓馆,把大宋政府官员的脸都丢尽了。如果重用他,恐怕会影响官场上的风气,很多人会群起仿效。吕宰相当场还在柳永所写的《西江月》词诵了一遍,仁宗皇帝点头称是,看来柳永词人确实高傲。又早有谏官打听到吕丞相衔恨柳永,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连章参劾柳永来讨好吕丞相。所以圣明的仁宗皇帝受到蒙骗,最后御笔批了四句:“柳永不求富贵,谁将富贵求之?任他白衣卿相,风前月下填词。”这是另一个版本的“奉圣旨填词柳三变”,只不过批评的对象由皇帝老儿蜕变为奸相吕夷简。直接批评或讽刺皇上,总会有些风险,还是挖苦奸臣更为安全。
皇上对柳永不满意,政府职员们也就不会给柳永好脸色看。张舜民《画墁录》卷一又记载了相关的一则逸闻:柳三变因为填词得罪仁宗皇帝后,吏部不给他的官职。柳三变进退失据,狼狈不堪,有了进士的称号,却享受不了进士的待遇,还是白忙话一场。想来想去,只有腆着脸皮去求人。他找到了政务总理晏殊,晏殊也是个大词人,曾提拔过许多才子,对柳永并非全无好感,于是苦口婆心地说:“贤俊作曲子幺?”言下之意希望柳三变能够收敛一些,只要少写词作,肯定会有好前程的。没曾想柳永竟然是个愣头青,不甘示弱,张口就说:“只如相公亦作曲子。”他竟然质问晏殊,您不也是一个词人,不也是写过许许多多的词吗,为什么可以高坐庙堂之上呢?艺术难道还分高低贵贱吗?晏殊勃然大怒,回击说,我虽然也填些曲子词,但从来不写那些‘彩线慵拈伴伊坐’之类的淫词俗曲。同样是词人,格调上是有巨大差别的,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反省吧。柳三变只有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柳永受到非议,主要是所填的词格调太低;今天柳永受到追捧,正是因为他的格调低俗得可爱、真实。唐五代敦煌民间词,原本是歌唱普通民众的心声,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后经文人染指,引入文坛,遂变得文雅起来,甚至成为文人士子抒情写怀之媒介。词在诗客笔下,遂从市井的秦楼楚馆,转移至文人雅士的歌筵酒席,专供官妓或家姬演唱,以便“娱宾遣兴”、“清商自娱”,逐渐成为“吟咏情性”的新型抒情诗。文人词即与民间流行之俗曲风格日远。词的内容日益离开市俗大众的生活,而集中表现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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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崇文书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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