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名论量论价格,六安瓜片都不列前,甚至,若不寻访,也容易与其失之交臂。而这好茶,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成长,成长到可以与他见面,才肯告诉你关于思念、关于芳香、关于坚忍宽厚的故事。
沉茶的疼痛
我很少为求不得苦忧伤。
如果想望的终究不能实现,不如深锁院门,脸上冰霜。
看那些草长莺飞的痴言痴语,脑海里总会浮出情深不寿的古训。为谁就值得那么痴,那么狂呢?
也曾经遇到过动心的人,在他全心全意对你的时候,你看见了他在刹那间的钟爱。但就是一转身,他流露的不耐烦,和他对那差一些的茶大声的呵斥,让你远离。如果因为喜欢,才捧出冰心,那么,不耐烦的时候,这冷脸可怎么应对?
欢声泪痕,若只为私心喜爱的起伏,而并非广大悲心,那么这喜爱,我不能要。
喜厌在这世间最不可靠,昨日里厌见的今天相见欢,百日夫妻一日恩都消散的,也不是没有的事。
我并不想见识小儿女的私情,我要的是真敦厚,真伤悲,真性情。
所以,等待。所以,风干。所以要经历烈火的烘焙,所以要经过长路的颠簸。
几乎成了那盈盈绿意的标本,摆在冷清的角落。
如果没有碰到知音,成为陈茶后,恐怕会被失望的卖家倒掉吧。一年里,新茶就度过了她的一生。一年的时光如果都没有人来问津,是不是真的就要被倒掉了呢?而这样被损耗的陈茶,在芸芸茶叶中又有多少呢? 如果有人来试探,来逗留,那也未必是你的知音。他们只是过客,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也碰到懂你的人来,可是在遇到你时,他已经买好了其他的茶,那也为他所爱。他的惊讶,他的遗憾,都在他品茶的一瞬间暴露无遗。他的负担已重,而你,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和他,只能穿越了众生喧哗,遥遥点头,无声无息。
月华摇落,山风凉薄。幻想我们曾一起穿过荒原,在天亮时分却发现前路仍漫漫。有一些知己,相遇,只是为了错肩;微笑,却只能告别:再见,再见。 哦。陈茶,或者应该唤作沉茶了——在冰冷而广阔的海洋里,就此沉没,就此沉默。
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位懵懂的人,竟来至你的面前。他毫无机心,毫无经验,却为你而驻足了,他只在啜饮的当下就知道你了。
你看,就是这样。几乎绿色都要凋谢,肢体都要僵硬,他仅仅一回眸,你就被解救了。滚烫的水浇铸,你的春天被唤醒。沸腾着的,是他的定睛,和你被灼痛的身体。他们却说这是温润泡,却不知道温润是人们的定义,而舒展的叶片如同美人鱼起舞的双足,那疼痛和甜蜜,在静默中惊天动地地发生。
你听过女子在荷塘边弹奏《十面埋伏》吗?那绕指柔破空嘶声。那里面没有眼泪,只有鲜血。在第一泡的激荡中,你没有看见她的战争,那硝烟化作了你鼻尖的凛冽清香。茶尸被爱吻醒,她悠悠活转。你俯身了,她就成了嫩芽,怀揣山色风云,霞光雨露,纷纷吐纳在那渐渐深沉的水里。她是在报恩啊。而人们说恩爱,恩和爱竟是在一起的。
凡人夫妻,也只是这么些小小的愿望吧。
年轻时,我们看惯了庸常的幸福,没有人把这庸常放在眼里。轮到自己去实践,去经历,却都伤痕累累。那以为庸常的,却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心力,还要老天眷顾,时机合适,而你的初心还未更改,良人此时出现,一切恰到好处。
年岁渐长,我们才慢慢明白,即便是很小的愿望,也并非每个人都有福分来遂心如愿。功夫泡,火候,茶汤,饮茶的人,差一样,都是不如意事。那些被耽搁了的青春,更是有如陈茶,在生活的井底里沉没,沉默,偶有波澜,也泪湿无人见啊。
迟到的玉蝴蝶
小艾走了。给我留下唯一的礼物就是她的日记。
其实,她不知道,她写的日记,我早就看过。 那本日记里,夹着一片玉蝴蝶。
洁白的花,被密密麻麻、断断续续的字压成了扁平的标本。花芯仍然有淡黄色的枝桠,她仿佛沉睡了的小公主,安静,没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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