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 》 流動的光影聲色：羅展鳳映畫音樂隨筆   》 第12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2)      羅展鳳 Luo Zhanfeng

　　"重要與珍貴"，標志着音樂在塔可夫斯基光影世界中的崇高地位。縱然他說為了追求電影影像的真實與和諧，必須放棄音樂，但他又說："嚴格地說，電影所轉化的世界與音樂所轉化的世界是平行、而且互相衝突的。電影中適切組織的共鳴世界，其本質便具音樂性--那纔是電影真實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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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喜愛電影音樂又尤其鐘情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的我來說，最震懾的一次，無疑是看塔可夫斯基最後的一部片子：《犧牲》（The Sacrifice，1986），那種震撼，來自片首用上了巴赫的《馬太受難麯》（St. Matthew Passion）。17世紀，這類"受難清唱劇"初具規模，可以說，是巴赫將其發展至巔峰。
　　《馬太受難麯》本是一部三小時的長作品，通過福音傳教士馬太的敘述，記錄從復活節到耶穌受難的經過。巴赫在當中既用聖經原文，也用意大利譯文；當中有衆贊歌（Choral，德國新教會特有的韻律贊美詩歌調，齊聲合唱，以表達對上帝的贊頌），也有詠嘆調（Aria，聲樂獨唱歌麯，在情節上是靜止的或反映內心感情的），音樂色彩豐富靈活，劇中人物個性鮮明。巴赫將寓意深刻的內容賦予宣敘調（Recitativo，朗誦式和說話似的歌唱形式，特別用於歌劇或清唱劇，節奏自由，用於對話或敘述事情的場景），卻又不失內斂，當中的群戲人們不斷變化的細緻的心理狀態，更是戲劇衝突的高潮所在。可參見肯尼迪、布爾恩編，《牛津簡明音樂詞典》，唐其竟等譯，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2。
　　可以說，把《馬太受難麯》放入塔可夫斯基衆電影中群戲最多的《犧牲》之中，是蠻有寓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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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呼求，有誰答應你？諸聖者之中，你轉嚮哪一位呢？憤怒害死愚妄人；妒忌殺死癡迷人。我曾見愚妄人紮下根，但我忽然詛咒他的住處。我的兒女遠離穩妥的地步，在城門口被壓，並無人搭救。他的莊稼有饑餓的人吃盡了，就是在荊棘裏的也搶去了；他的財寶有網羅張口吞滅了。禍患原不是從土中出來；患難也不是從地裏發生。人生在世必遇患難，如同火星飛騰。
　　《約伯記》5： 1-7本文之《聖經》經文素材引自《聖經》（新標點和合本），香港：香港聖經公會出版，1996。
　　電影中的故事發生在瑞典，一望無際的平野，一片寧靜淡白的廣阔晴空。那是美麗的一天，主人公亞歷山大（Alexander，Erland Josephson飾）和他的小人兒（Gossen，Tommy Kjellqvist飾）一起將一株枯瘦的小松樹栽進泥土，亞歷山大跟小人兒談樹木之生命與信仰意義，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相反，他的小人兒卻剛完成喉頭手術，不能言語。此時，遠處有郵差奧圖（Otto，Allan Edwall飾）騎着腳踏車過來，緩緩走近，並給亞歷山大送上郵件，那天是亞歷山大的生辰，開始的時候，一切如此美好。
　　父子倆興致勃勃走入樹林，小人兒被亞歷山大一不小心地捶上一拳，雷聲響起，首次出現了一連串詭異的幻象：黑白畫面展現了一條布滿垃圾紙張的街道，一輛破壞不堪的汽車，一張張殘破的彎背木椅，不知從何而來的水流貫註，建築物的倒影，一切如此死寂……仿佛預示了不安與焦慮將排山倒海地突如其來。
　　毫無疑問，電影沒多久就把真相和盤托出。亞歷山大的那幢漂亮房子，那個令人嚮往的幸福傢園，沒多久就成了一個糾葛不清的情感角力戰場。屋裏雅緻舒適，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卻隱隱然潛伏風波。那是一個外強中幹的傢園，歇斯底裏愛折騰丈夫亞歷山大的阿德萊德（Adelaide，Susan Fleetwood飾）、跟妻子有着曖昧感情的家庭醫生維德（Victor，Sven Wollter飾）、對母親充滿醋意的女兒瑪他（Marta，Filippa Franzén飾）……當一衆人等回到那個理應最安全的傢園以慶祝亞歷山大的生辰時，核戰的威脅卻開始了。一下子，光亮的傢居突然暗淡無光，外圍的戰爭引發家庭的實時瓦解、巨變，看似健康的家庭，霎時不堪一擊，脆弱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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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聲畫聯姻 文/周黎明第2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1)
第3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2)第4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3)
第5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4)第6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5)
第7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6)第8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7)
第9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8)第10節：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誡》及其音樂裏的終極關懷(9)
第11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1)第12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2)
第13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3)第14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4)
第15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5)第16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6)
第17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7)第18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8)
第19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9)第20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10)
第21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11)第22節：流動的光影聲色：塔可夫斯基的音樂色彩與本質(12)
第23節：以音樂裝飾長鏡頭的夢：安哲羅普洛斯映畫音樂史詩(1)第24節：以音樂裝飾長鏡頭的夢：安哲羅普洛斯映畫音樂史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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