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第一次坐在这张和她的心理医生的坐椅相仿的皮椅上时,她注意到这间大办公室是用深色的木头装饰成的。房间里没有一张纸。她想,格林逊写文章一定是在楼上。和贝弗利山庄其他心理分析师以及她的前几位心理分析师的诊室不同,这里竟然看不到一张弗洛伊德的画像。令她印象深刻的另一点是,墙上有一幅很大的画,上面是一位正在欣赏花园的女人的背影。人们看不到这位女士的脸,但从画面中阳光和衣服的柔和色泽可以看出,她沉浸在安宁祥和的气氛之中。玛丽莲很喜欢这个美丽、安静、寂寥无声的大房间,房间里挂着的棕绿色印有几何图案的窗帘,挡住了落日的余晖。
在贝弗利山庄的诊所为玛丽莲做了几次治疗后,格林逊提出让玛丽莲定期到他家去治疗,以免到诊室治疗容易引起公众的注意。这是个令人吃惊的建议。他在圣莫尼卡的家进出都要经过马路,而且他的家人也和他住在一起。他的孩子乔和达尼埃尔知道他们的父亲经常接待有名的客人,但对他们的父亲改变习惯、取消在诊所的约见而改在自己家里接待病人还是感到很吃惊。但是当乔看到新来的大名鼎鼎的女病人后,他马上就想结识这位新朋友了。不久以后,他的父亲还关照他,自己哪天回来晚的话,他可以先接待她一下,并可以和她一起出去散散心。而乔则在想,是否有必要代她去药房买药,并把药送到贝弗利山庄的酒店。我们的心理学家从来不承认,把玛丽莲带回家中治疗,并把她当做家庭的一分子看待是治疗上的失误。因为他把治疗的目标定为:让病人走向思想上的独立。但是他的做法却起了反作用。"我成了为她治病的唯一一名医生。"梦露后来回到纽约,继续在她原先的心理医生玛丽安娜·克里斯那里又治疗了一年时,格林逊曾向克里斯这样写道。当他提到玛丽莲时,他信中的话显得支离破碎、语无伦次。
除了每星期看到她本人五六次外,格林逊还鼓励她每天打电话来。"这是因为她是如此的孤独,如果我不接待她的话,她在拍片之余就没有任何人可见,也没有任何事可做了。"格林逊给克里斯写道。有一天晚上,治疗结束后,玛丽莲坐出租车离开圣莫尼卡,到了酒店后,她把出租车司机请进房间,并和他一起过了夜。格林逊为她这种"病态"的举动感到恼火。他的妻子希尔蒂建议玛丽莲,如果哪天晚上治疗结束得比较晚,她可以在他们家过夜。后来玛丽莲真的经常这样做了。
格林逊当时向他的同事威克斯勒解释说,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梦露治病,为了让她能够存活下去,并继续《愿嫁金龟婿》的拍摄。"尽管她看上去有点像个嗜毒者,但其实并不能把她归入这类人。"他说。的确,有时候这位病人停止吸毒,却并未显出身体上的不适。格林逊试图帮她戒毒,并让她养成良好的生活卫生习惯,但梦露偶尔还是会请格林逊到贝弗利山庄的酒店来,给她静脉注射戊硫巴比妥或异戊巴比妥。他答应了,然后又转身对威克斯勒说:"我早就跟她说过,她所有服下去的药量足够击倒半打病人了。她睡不着,那是说明她害怕睡眠。我答应过她,帮助她睡觉前少吃安眠药,只要她承认她是在跟睡眠作斗争,是在寻找睡眠以外的别的方法来忘掉现实。"
圣莫尼卡,富兰克林街
1960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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