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这样一位皇帝,换谁都无法忍受,区别只不过是“忍术”的高低,以及造反之前的准备是否充分了。陈显达尸骨未寒,驻守北方重镇寿阳的豫州刺史裴叔业就接着反了。临反之前,裴叔业向雍州刺史萧衍写信咨询,他认为:“天下大势可知,恐无复自存之理。不若回面向北,不失作河南公。”与陈显达不同,他选择的策略是向北魏投降,谋取豫州一带半独立的地位,继而借助北魏的力量与南齐对抗。萧衍何等聪明之人,马上给他回信说:“当今皇上与底下那些小厮相谋,怎么可能成大事。若有意外,我当以马步兵二万沿江而下,一举平定天下。如若投靠北方,魏人肯定会派别人来取代你,而把你打发到河北的某个偏远小州去,哪里还能当什么河南公?到时候就别想回南方来了。”(萧衍正是谋大事之人,这一席话既料定了裴叔业投魏的下场,也暗示了自己领兵代齐的野心与手段。)
裴叔业没有萧衍的远虑,犹豫再三,于永元二年(公元500年)向北魏递上降表。北魏立即派了元勰、王肃等人率领十万步骑兵南下,接管寿阳。裴叔业在交接前病故于寿阳,手下共推他的侄子裴植监州。北魏大军进入寿阳后,马上以元勰为扬州刺史,镇守寿阳,而将裴植等人迁往北方的兖、齐等州任刺史,一切尽如萧衍之料。
北魏轻而易举地夺取了淮南重镇寿阳,威胁到了南齐的部署在江北的防御。萧宝卷急忙征调平西将军崔慧景率领水军进攻寿阳,又任命卫尉萧懿为豫州刺史,屯兵小岘(今安徽含山北),交州刺史李叔献屯兵合肥,意图抢回寿阳。
寿阳既入虎口,岂有易手之理?魏将奚康生死守寿阳一月,北魏援军赶到,大败齐军,并进攻合肥,生擒了李叔献。
前线连吃败仗,齐军内部再出叛乱。萧宝卷派出的水路总指挥崔慧景是与陈显达、裴叔业一样在南北大战的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大将,早就有了反叛之心。从建康出发后,他就行进缓慢,走到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他召集属下众将说:“我受三帝厚恩,应当竭力辅佐社稷。如今幼主昏暗,朝政败坏,危在旦夕,若不扶助,罪责重大。我欲与诸君一起共建大功,以安社稷,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响应崔慧景的号召。崔慧景大军以拥立江夏王萧宝玄为名,倒戈相向,回军向广陵进发。广陵的守将是崔恭祖,与崔慧景同宗,便打开城门,迎接崔慧景的军队开进广陵。
崔慧景的如意算盘是,在广陵休整之后,以精兵进逼京口,然后与镇守京口的萧宝玄合兵一处,攻打京城建康。萧宝玄一开始并不买他的账,还杀掉了崔慧景派去的使者。但崔慧景的大军自长江北岸渡过长江,气势逼人。萧宝玄便秘密与崔慧景联系,杀了萧宝卷安插在京口的亲信,放崔慧景进城。
崔慧景一帆风顺地取得了两座要塞,随即便派自己的儿子崔觉与崔恭祖进攻建康。叛军与台军在城北的竹里交战,崔觉等人很有办法,每次进攻都乘着台军起灶吃饭的时间,几个回合下来,台军的士兵饥肠辘辘,无力作战,很快就丢了竹里。
叛军继续挺进,一路攻下东府、石头、白下、新亭,将台城团团包围。崔慧景自觉胜利在望,声称自己奉了太后的密令,将萧宝卷废为吴王,可他马上就连续犯错,断送好局。
先是犹豫不决,本来说好立萧宝玄的吧,现在齐武帝的孙子巴陵王萧昭胄也来投奔他,他就想立后者了。接着内部出了矛盾,崔觉和崔恭祖这两个指挥官争功,崔慧景未能认真处理,而且还几次否决了崔恭祖合理的作战建议,搞得崔恭祖对他深怀不满。于是,局势逆转,萧宝卷的救兵来了。
指挥救兵的大将就是豫州刺史萧懿,他得到萧宝卷求援的密令后,立即率北伐军从江北的采石渡江,回攻崔慧景。崔慧景两眼只盯着台城里的守军,对于西边的萧懿完全不设防。结果可想而知,崔觉的几千精兵被萧懿歼灭,崔觉本人单身逃回,崔恭祖乘乱向台军投降。
崔慧景的残余部队遭到台城军与萧懿军的内外夹攻,全军覆没。崔慧景穷途末路,逃到江边,被一名渔父砍下头颅,献到建康,崔觉、崔恭祖以及江夏王萧宝玄也都被擒斩首。萧懿居功至伟,被封为尚书令。他不曾想到,在萧宝卷这位变态国君的手底下做功臣,其实与做叛臣的下场并不会有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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